1
“我聽別人說泼菌,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啦租,飛累了就在風(fēng)里面睡覺哗伯,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篷角『干玻”
“我以為它從一開始飛就可以飛到死的那天才落地,其實它什么地方都沒有去過,從一開始它就已經(jīng)死了伴澄。”
谷雨輕柔的語調(diào)里埋藏了多少無奈阱缓,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非凌。半山很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wěn)了,迷蒙中發(fā)現(xiàn)電視還在開著荆针,身旁的壁櫥里傳來檀木的香敞嗡,木料噼啪作響地燃燒著。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航背,習(xí)慣總還是保留著喉悴。相隔屏幕,聲音早就失去了溫度玖媚。桌上擺放著從前父母的照片箕肃,旁邊是谷雨的。半山每次看到照片總想努力回憶些什么今魔,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勺像。
半舟把鬧鈴關(guān)掉,發(fā)覺自己不過睡了十分鐘错森。身體異常勞累吟宦,正準(zhǔn)備繼續(xù)睡下去的時候,抬頭望一眼涩维,墻壁上寫著“16:30分殃姓,見李思慧醫(yī)生”,旁邊還寫了詳細的地址瓦阐。手機上未接來電10個蜗侈,都是同一個人打來的。
“你小子垄分,不是讓我叫你去看醫(yī)生嗎宛篇?打了你10個電話,沒一個接薄湿,咋回事叫倍?”顧明的話像鐳射槍一樣,電話接通的瞬間就已經(jīng)對著半山360度全方位豺瘤,無死角掃射吆倦。
半山把手機向外移動些許,把臉側(cè)過去坐求,受不了他的大呼小叫蚕泽,“我什么時候打的電話給你提醒我去看醫(yī)生?叔,別開玩笑好不好须妻∽序颍”抬了頭,看一下荒吏,又覺得似乎是有這么回事敛惊。
“叔,還是我喊你叔吧绰更,別玩了瞧挤。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也沒怪你儡湾√靥瘢看下醫(yī)生總歸是好的。怎么徐钠,要不我陪你去癌刽?對了,明天有一個病人預(yù)約尝丐,記得把你的時間留出來給我妒穴。”
“知道了摊崭。我還是自己去讼油,叔你忙你自個兒的事吧∧佤ぃ”
2
半山醒來矮台,發(fā)覺自己睡在壁櫥旁邊,木料還在噼啪作響地燃燒著根时。頭像是受到了撞擊瘦赫,腦袋也撕扯般疼痛。他嘗試了下站立起來蛤迎,發(fā)覺天旋地轉(zhuǎn)的确虱,勉強用手靠了下墻壁才避免倒下去。迷糊間替裆,他發(fā)覺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人校辩,看上去和他身上的穿著一樣,不禁問了句辆童,“你是誰宜咒,為什么會在我家?”
那人什么也沒有回答把鉴,如今他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得惡心故黑。待稍稍清醒了,他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就是他,先前驚異的表情消失了场晶,臉上緊繃的肌肉也放松了些許混埠,冷冷地笑道“你來了?”
原先靜靜坐著的人開始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诗轻,還刻意地隱藏了意欲上揚的嘴角岔冀,臉頰的肌肉像是在跳動著,“哦概耻,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還以為你從來沒有注意到我罐呼【媳”
半山亦不打算多做解釋,“別太小看人嫉柴。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厌杜,看來是一樣的〖坡荩”
那人笑得越來越厲害了夯尽,眼神里充斥著對獵物的貪婪和享受,能感覺到他在強烈地克制著自己登馒,“你就不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匙握?”
“要說,你自己會說的陈轿∪Ψ模”
“你就是我,何必對自己這么冷淡麦射?還是一副輕蔑的樣子蛾娶,你年紀(jì)也不小了吧。算了算了潜秋,告訴你蛔琅,你又能改變什么【海”于是罗售,那人收起了一臉嬉笑的表情,用著不緊不慢的語速說钩述,“你還記得自己要去看醫(yī)生嗎莽囤?你在去往診所的時候發(fā)生了交通事故,你昏迷了過去切距。不過朽缎,現(xiàn)在你和我,在你的潛意識里。停留在這個地方话肖,你就這么舍不得她北秽?”
半山冷笑一聲,聲音里像是埋葬著無盡的哀傷最筒,“你不過是一個人格贺氓,怎么會懂人類的感情?”
“別太小看人的是你床蜘≌夼啵看來父母過世后,你沒得到多好的教育邢锯。真虧你能扛到今天扬蕊,看來谷雨的死給了你不小的打擊〉で妫”
“不要一個勁兒在啰嗦尾抑,你還是不懂。父母和谷雨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我的生活蒂培≡儆”
那人看半山認真了,不禁又嬉皮笑臉起來护戳,“是你不肯放手翎冲,還是他們不想離開?”
半山不服氣的咬了下嘴唇,口腔附近的肌肉像是抽搐一樣媳荒,“那你又知道什么府适?只能怪我自己太軟弱,不能保護他們肺樟。我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所隱藏檐春。”
3
“爸爸么伯,媽媽疟暖,你們什么時候回來?我好想你們田柔。為什么俐巴,為什么又要把我一個人拋下?”小半山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滴,他害怕被別人看見硬爆。夕陽慢慢拉長了身影欣舵,就快要被黑暗吞噬了。
“你很難過嗎缀磕?為什么會在這里哭缘圈?”
“我劣光,我不是因為難過才掉的眼淚,是風(fēng)糟把,風(fēng)吹了才掉眼淚绢涡。”小半山小聲的說遣疯,像是蚊子叮咬一樣雄可。抬起頭,發(fā)現(xiàn)眼前站著個長相清秀的女生缠犀,睫毛長長的数苫,眼睛像是會說話,清澈又明亮辨液,笑起來好看極了虐急。
那女孩也不辯解,眼神在調(diào)皮的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室梅,“你好,我叫鄒谷雨疚宇。你呢亡鼠?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敷待?為什么不回家间涵,你的爸爸媽媽不會擔(dān)心你嗎?”
小半山被這一連串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啞口無言榜揖,最后只得說了句勾哩,“我叫許半山。爸爸媽媽外出工作了举哟,現(xiàn)在都是別的叔叔阿姨在收留我思劳。不過,可能很快我又要離開這里妨猩∏迸眩”
“那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你的朋友呢壶硅?他們都不陪你玩嗎威兜?”
小半山把方才抬起的頭又朝下,聲音比上一次說話的時候還要小了庐椒,“那個椒舵,我沒有朋友≡继福”
女孩一臉的疑惑不解笔宿,搶過他的話接著講犁钟,“咦,為什么措伐?不是每個人都有朋友嗎特纤?”
小半山的頭又往下低了點,眼睛里寫滿了不解與絕望侥加。
“那就讓我來當(dāng)你的第一個朋友捧存。”
4
半山嘆了口氣担败,接著往下說昔穴,“收留我的人家告訴我由于父母職業(yè)的關(guān)系,他們是被仇家上門殺死的提前÷鸹酰可是,那為什么又不殺了我狈网?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宙搬?不管是過去還是現(xiàn)在,那些人從來都沒有認真看過我一眼拓哺,就因為我沒有被殺的價值嗎勇垛?果然,是我太弱了士鸥。關(guān)于父母被殺闲孤,我總是什么也想不起來】窘福可是讼积,我的父母都是警察啊,怎么脚仔,怎么會勤众?只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父母鲤脏,不如說是養(yǎng)父母决摧,他們都是AB型血,而我是O型血凑兰。警察局的朋友也告訴我掌桩,我的血液資料與一名在逃犯罪份子高度相關(guān),當(dāng)時在現(xiàn)場檢驗有我的血液姑食〔ǖ海”
半山開始冷笑起來,像是抑制不住音半,“當(dāng)時負責(zé)這則案件的是我的養(yǎng)父母则拷,他們因為自己的兒子被綁而牽涉其中贡蓖。只可惜,最后他還是殘忍地被殺害了煌茬。在逃的這名犯罪份子是一名心理變態(tài)的殺人兇手斥铺,最喜歡把綁來的小孩子殺了,然后按照骨骼的結(jié)構(gòu)進行分割坛善,最后再丟進垃圾桶晾蜘。只是他們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犯罪份子已經(jīng)不在了眠屎。這么久以來剔交,我一直想不通為什么我是特別的?如果我是被綁來的改衩,為什么不殺了我岖常?如果他是我父親,為什么又不帶我走葫督?可惜竭鞍,之后他就銷聲匿跡,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橄镜≠丝欤”
很難想象,半山在知道這些消息后蛉鹿,自己是怎么度過一個又一個長夜的滨砍。
“后來往湿,我被送到了福利院妖异。是我的養(yǎng)父母,是他們給了我溫暖领追,給了我名字他膳。突然間,我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人绒窑。我有了一個家棕孙,家里面有我的爸爸,媽媽還有我些膨。只是蟀俊,不久之后,他們被殺订雾,我就一直一個人了肢预,開始在不同人家短暫停留。我能清楚得感覺到洼哎,縱使沒有他的消息烫映,這件事也和他有關(guān)沼本。而這,也必將與我有關(guān)锭沟。我越來越不清楚自己是個怎樣的存在抽兆?但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就算他是我的父親族淮,我也會親手為他們報仇辫红。還有,谷雨瞧筛±魇欤”
另一個半山,不耐煩地在做著自己的事情较幌,還一邊饒有興趣的問揍瑟,“你不會真的認為這件事情和他有關(guān)吧?”
5
“半山,我們?nèi)ヒ淮伪焙5勒貌缓镁钇俊惫扔晏稍诎肷缴韨?cè),半山輕輕撫動她耳邊的長發(fā)岛琼,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底循,壁櫥里的火焰在跳動著,溫暖而明亮槐瑞。
“好熙涤。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困檩§舸欤”半山溫柔的語調(diào),像是咖啡里化開的方糖悼沿。
“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不會落地等舔,我會一直陪你飛到生命的終點≡阒海”
“你再想想慌植,你所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相∫逯#”另一個半山倏爾打斷了他的思緒蝶柿,他開始認真回憶。
在他的記憶中非驮,記憶是從他被拋棄和養(yǎng)父母收養(yǎng)開始的交汤。他記得他們對他很好,真的像是對待親生兒子一樣院尔,除了蜻展,除了他們眼神里莫名的一閃而過的恐懼喉誊。他只記得養(yǎng)父母被殺,倒在了血泊中纵顾,他望過去伍茄,眼睛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像隔了一層紗施逾,然后也倒了下去敷矫。記憶里這期間發(fā)生的一段像是被刪除了。而后汉额,他就開始在各個親人朋友家短暫停留曹仗。半山努力的在回憶著,不時會有點偏頭痛蠕搜。他的記憶總是很差怎茫,就像是篩子一樣。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的北海道之旅妓灌,如果去了轨蛤,是不是現(xiàn)在心就不會這么痛?
“想不起來虫埂?那我來幫你回憶一下祥山。”被半山痛罵不懂人類感情的他嘻嘻的笑了起來掉伏。
“寄居在你的潛意識里缝呕,我可以看到你能看到的東西,只是我出現(xiàn)的機會并不多斧散。只有當(dāng)你受到巨大的情緒左右供常,自身意識失去暫時的控制時,也就是說在你意志力薄弱的時候我才會占據(jù)你的身體颅湘。但當(dāng)你恢復(fù)精神的時候话侧,此時自身的人格又會將我抑制栗精。在你被拋棄的時候闯参,情緒曾經(jīng)一度失控。收養(yǎng)你的人悲立,也就是你的養(yǎng)父母鹿寨,經(jīng)常能夠察覺到你的不同⌒较Γ”
“這又能說明什么脚草?我怎么知道你所說的是不是真的?”半山不無懷疑的問道原献。他總是這么謹小慎微馏慨,到底也是多年的職業(yè)習(xí)慣埂淮。
“是不是真的,我說完了你自然就會知道写隶。其實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倔撞,你的記憶還停留在你被拋棄的時候。只是因為你怯懦膽小慕趴,渴望安穩(wěn)痪蝇,才選擇了這個名字,選擇了這份不屬于你的愛冕房。你的養(yǎng)父母對你確實很好躏啰,不過它的代價是,你只是他們復(fù)仇的工具耙册,他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给僵,他們一直在等待著仇人的出現(xiàn),你不過就是引誘他出現(xiàn)的幌子详拙。雖然他們有想過放下仇恨去好好愛你想际,只不過那是他們的親生兒子,無論他們怎么努力還是會介意溪厘。你胡本,從來就沒有被任何人愛過。你知道你在他們眼中是什么樣子的嗎畸悬?雖然心性善良侧甫,但情緒乖張,性格怪癖蹋宦,也難免他們會心生恐懼披粟。你的性格里,有著追逐黑暗的特質(zhì)冷冗∈靥耄”
看著半山一臉細思極恐的表情,他知道蒿辙,半山開始相信了他說的話拇泛,或者說他的話給半山帶來了沖擊。于是他思灌,接著說了下去俺叭,“所以,你既愛你的養(yǎng)父母泰偿,也恨他們熄守。這種恨,更是無意識的。你在得知他們隱瞞的事情后裕照,決定以一種超越世俗認知的方式去愛他們攒发,那就是把他們都給殺了。人死了晋南,生者才會懂得珍惜晨继,懂得眷戀。這個世界上搬俊,無論以哪一種方式去愛一個人紊扬,都會引發(fā)憎恨,憎恨又是連鎖的唉擂,它又會引發(fā)更大的憎恨餐屎。而這,已經(jīng)不能通過溝通和理解去解決了玩祟。你清楚的意識到腹缩,只有死亡,唯有死亡空扎,才能解開這些羈絆藏鹊,不過你的潛意識里一直沒有辦法接受。你心性善良转锈,難免抱有愧疚盘寡。只是我說過,善良撮慨,有著追逐黑暗的特質(zhì)竿痰。它們,從來就不是對立而存在的砌溺。所以影涉,你是故意忘記,然后再通過合理的假設(shè)把莫須有的罪人給鎖定了规伐⌒非悖”
這一切似乎太不真實,半山?jīng)]有辦法相信猖闪,卻覺得他所說的一切有種致命的熟悉感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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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不如我們重頭來過萧朝〔砹簦”
“半山夏哭,你還沒意識到嗎检柬?你和我就像是何寶榮和黎耀輝,沒得選的『沃罚”
“至少里逆,至少讓我陪你去一次北海道∮米Γ”
“不必了原押,我已經(jīng)不再喜歡你了。我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一直陪你飛到生命的終點偎血,但其實我什么地方都沒有去過诸衔,從一開始我就死了。我曾經(jīng)以為我可以化解你心里隱藏的那些悲傷颇玷,可惜笨农,是我太貪心了√”
半山不懂得挽留他人谒亦,不管是父母還是女友】战迹或許正如她所說的份招,半山心里隱藏的那些悲傷是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的。追逐黑暗狞甚,必然與光明相背離锁摔,終會自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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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谷雨哼审,你的字典里永遠都少不了這兩個字鄙漏。她其實也發(fā)覺到我了,或者說棺蛛,這就是你們分手的導(dǎo)火線怔蚌。你們是那么的相愛,但是旁赊,她發(fā)現(xiàn)終究沒有辦法帶給你幸福桦踊,她確實努力了。只是终畅,你沒有辦法接受籍胯。你不過是個沒有朋友,沒有親人的孩子离福。遇到谷雨后杖狼,你才真正開始思考什么是何謂的幸福,快樂妖爷。她的離開蝶涩,意味著要把這些從你身邊奪走。于是,你再一次的绿聘,選擇了屬于你的行動方式嗽上,把她給殺了。你和上次一樣熄攘,選擇了當(dāng)年兇手的殺人方法兽愤。同時再一次的,你選擇了遺忘挪圾∏诚簦”
那人沒有停下來,頓一下哲思,仿佛像是正說到興起處惯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語速,“你知道你自己為什么一直都沒有被發(fā)現(xiàn)嗎也殖?兩次殺害都選擇了當(dāng)年的辦法土思,故意讓他們認為這兩件事仍與當(dāng)年的作案兇手有關(guān),同時由于你故意遺忘了自己的這兩部分記憶忆嗜,還讓自己故意受到了傷害己儒,從受害者的角度去擺脫了自己的嫌疑。有時候捆毫,所謂的公平闪湾,不過也就是多數(shù)人對少數(shù)人的暴政和壓制,沒有人會去為一個罪名昭著的人開解绩卤⊥狙”
半山一直以來的記憶就像是篩子一樣,如今終于把一切都連接了起來濒憋,一幕幕過往穿過眼前何暇,“你知道了這么多,也就不用離開了凛驮●烧荆”
那人也不做任何反應(yīng),他的反應(yīng)像是預(yù)測好了一般黔夭,“我就是你宏胯。既然選擇了告訴你,就沒想著再讓你離開本姥。事實上肩袍,你來這里是必然的。我特地選擇了這個時間段婚惫,醫(yī)生是我提前預(yù)約好的氛赐,字是我寫的魂爪,電話也是我早前叫別人打的。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了她鹰祸?因為她的診所處于交通事故易發(fā)路段的中心甫窟,無論你從哪個路口進密浑,都一樣蛙婴,當(dāng)然這還不能保證計劃,為此尔破,我還在車上動了點手腳街图。就算你放棄預(yù)約,我在你家點燃的木料只要燃燒足夠時間懒构,密閉的空間里餐济,氣味的濃度就足夠強烈,再加上早前準(zhǔn)備好的安眠藥胆剧,你總會到達這里絮姆。只是,這計劃有個很大的漏洞秩霍,就是我迫不急切的想占有自己的身體了篙悯。這太迷人了,一想到就讓人興奮不已铃绒,像是遁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空間鸽照,所以我沒有服下安眠藥,不過你還是乖乖的來了颠悬“牵”
半山從一開始的冷笑,慢慢的,笑得越來越輕狂,整張臉都像是扭曲了一樣狭瞎,“那我還真的要謝謝你了曲管。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超全,免了我勞心。終于,還是來到了這里靖苇。你以為你所設(shè)計的這一切我都不清楚嗎?事實上班缰,我比你更了解自己的身體贤壁。我在你占據(jù)身體而且設(shè)計這一切的時候,自身的意識并沒有消亡埠忘,也沒有沉睡脾拆。我就在靜靜的看著你設(shè)計馒索,甚至,為了來到這里名船,我是故意表演了一出绰上。就算你的計劃有漏洞,我也會如你所愿渠驼。還記得我和你說過什么嗎蜈块?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是一樣的迷扇。所以百揭,我決不可能允許別人占據(jù)我的身體◎严”
那人沖上前去器一,牢牢地用雙手扣住半山的脖子,趕著其雙手放空之際厨内,半山用雙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祈秕,松開后再背過身去,用身上的領(lǐng)帶把那人的雙手綁得嚴嚴實實雏胃,然后對他說请毛,“消亡之前,你還有什么想說的丑掺?”
只見那人冷笑一聲获印,不緊不慢的說著,“你以為我會沒有準(zhǔn)備就會大打出手嗎街州?我什么時候說過這里只有我和你兩個人了兼丰?”半山背后,忽然出現(xiàn)一道黑影唆缴,一把匕首緊緊地在他的脖子上游移鳍征,冰冷的觸感在深入他的肌膚。
“看來面徽,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艳丛?想不到,你竟也有幫手趟紊。你說氮双,我如果把你殺了,然后他再把我殺了霎匈,好不好戴差?”半山一想到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心里就有一種止不住的興奮铛嘱,笑得夸張而猙獰暖释。
不過袭厂,兩人并沒有因為這句話發(fā)生口角,他們知道球匕,為了這一刻他們等了多久纹磺,意識占據(jù)主體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半山自身的意志旨在消滅他們亮曹。倏爾橄杨,房間從半山站著的地方開開裂,同時向兩邊倒下乾忱。半山在這個空隙間讥珍,历极,逃向了意識的另一層窄瘟,兩人緊隨其后。
這一次趟卸,他們來到了大街蹄葱。街上熙熙攘攘,全部都是半山日常中所看到過的人锄列,他們平時分散在記憶的某個角落图云,隨主體的意志行事。這時邻邮,他們把那兩人圍困起來竣况。半山在行人的協(xié)助下已經(jīng)脫身了,“包括你們筒严,只要我想讓你們消失丹泉,這是隨時都可以發(fā)生的事情。
街上的人潮慢慢散去鸭蛙,看來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摹恨。他對著眼前,用意識創(chuàng)造出最初那個空間娶视,然后靜靜地在里面等待著被喚醒晒哄。
8
“下一個會是誰呢?”半山從呢喃中醒來肪获,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正躺在病榻上寝凌。身旁,顧明在一點點地削著蘋果孝赫,他總是喜歡把皮不切斷地削较木,直到削完整個蘋果。半山不自覺地問了句寒锚,“你怎么來了劫映?”
顧明也不轉(zhuǎn)過來看著他违孝,只是把方才削好的蘋果一點點地往嘴里送,說了句泳赋,“看來雌桑,另一個你消亡了?”
半山也不著急祖今,不緊不慢吐了句校坑,“這是哪兒?叔千诬,你不會腦袋出現(xiàn)問題了吧?”
這時耍目,顧明轉(zhuǎn)過身來,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徐绑,眼珠子也不曾移動些許邪驮,“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看來是一樣的傲茄∫惴茫”
半山眉宇間出現(xiàn)一絲驚詫,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盘榨,“你是誰喻粹?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這時草巡,顧明反被勾起了興趣守呜,嘴角的弧度稍向上移了點,“不急山憨,在你知道答案之前查乒,不妨聽我講個故事。這個故事萍歉,和你早前聽的很不相同侣颂。”
“你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枪孩,父母都很愛你憔晒。他們都是警察,因為職務(wù)的關(guān)系蔑舞,所以不能經(jīng)常照顧你拒担。你在沒有親人陪伴的童年中長大,你的朋友很少攻询。因為心里對父母怨恨从撼,你逐漸形成另一個人格。他充滿了邪惡钧栖,一直在鼓動你發(fā)泄著怨恨低零。終于有一天婆翔,你的生日,原先約定好的父母又因為工作的事情離開了掏婶。你的怨恨終于壓抑不住了啃奴,在他們回到家的時候,你把他們都給殺害了雄妥。你因為不愿意承認這個事實最蕾,選擇了遺忘。然后老厌,把現(xiàn)場布置成入屋盜竊殺人瘟则,自己也身負重傷。在場的警察因為你的年紀(jì)和傷勢枝秤,放棄了對你的審查醋拧。而后,你就一個人地長大宿百,成為了一名催眠醫(yī)師趁仙。后來洪添,遇到谷雨以后垦页,你和她在了一起。只是因為谷雨喜歡和朋友在一起干奢,你以為她忽略了你痊焊,讓你想起了被忽略的童年,心底的怨恨再次爆發(fā)忿峻,再一次的殺害薄啥。”
顧明停下來逛尚,頓了下垄惧,接著說了下去,“我說過绰寞,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到逊,看起來是一樣的。因為我就是你滤钱,你只是生活在我的意志下觉壶。我才是許半山,現(xiàn)在的我是在對自己的意識進行催眠件缸⊥校”
病榻上,半山一點點地在笑他炊,“那你怎么知道争剿,現(xiàn)在自己身處的地方不是我在對你進行反向催眠已艰。或許從一開始蚕苇,你就在我的掌控之下了旗芬。”
“你以為我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嗎捆蜀?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疮丛?你的眼神和我的眼神,看起來是一樣的辆它。這是事先即在夢境中種的一個心錨誊薄,只要我的潛意識接收到這個訊息,大腦就會想到有關(guān)畫面锰茉,自身就會從夢境中抽離出來呢蔫。”
“那你究竟想干嘛飒筑?目的又是什么片吊?”
“只是逃避了這么久,有些東西終歸是要去面對了协屡。只有你死了俏脊,我才能活得更好》粝”
“你以為我死了就能抹殺你做過的一切爷贫?我做的沒有錯,他們就是該死补憾。只是……”話還沒有說完漫萄,鮮血即從匕首處緩緩流出,顧明補充完半山想要說出口的話盈匾,“對啊腾务,只是你比他們更該死∠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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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里岩瘦,氣氛詭異至極。503病房里葵孤,病人又發(fā)病了担钮。
門外的護士在聊天,說起他發(fā)病的原因尤仍,只是說箫津,“他從前是警察,因為工作的原因,開始有意無意的緊張苏遥,經(jīng)常整夜整夜睡不著覺饼拍。后來安眠藥吃多了,產(chǎn)生了幻覺田炭,幻想自己是一個催眠醫(yī)師师抄,無休止地在對自己進行催眠,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隔離治療了教硫∵端保”
“每天他都有個時間段是正常的,常常會問自己為什么會在精神病院瞬矩,他居然認為自己很正常茶鉴。我只是告訴他,正常人不會待在這種地方景用『#”
“你還是離他遠點,別跟他說那么多話伞插,小心總有一天變成這樣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