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似乎一直在逃離珍坊。
從2013年的年底,到2015年的現(xiàn)在正罢。
一年半時間阵漏。我從浙江跑到重慶,實習了三個月翻具。
然后買了一張連夜的火車票去北京履怯,在北京待了兩個月,去了成都裆泳。
成都的一個月極其短暫叹洲,我回重慶,匆匆拿了張畢業(yè)證工禾,回去北漂运提。我在北京呆了半年,然后集團調(diào)動闻葵,奔波到了上海民泵。
我在三個月之后辭職,遞交了辭職信的那個晚上就乘上了到西安的火車槽畔。
然后病倒栈妆,回浙江,在醫(yī)院的病床里躺了接近一個月厢钧。
我和我媽歷數(shù)了這一年半的時間鳞尔,除了過年寥寥無幾的休息,和躺在醫(yī)院病房里的那一個月早直,我?guī)缀跻恢痹谕饷媪骼肆燃伲蛘呦裉油觥?/p>
我媽哽咽,說讓我別出去跑了霞扬。
我說你放心昧旨,但是我還是要出去的。
我記得我離開北京的那天晚上祥得,下著微雨,就是春寒日子里那種不需要打傘只有毛毛細雨但是在身上很冷的微雨蒋得,我在長安街半醉半醒级及,慢慢把我跩到了火車站。
慢慢曾經(jīng)是和我一起逃亡的好朋友额衙,是我從重慶到北京的路上認識的饮焦,我和她有著同一樣的星座怕吴,只差了不到3天的生日,幾乎完全相同的性格县踢,有過似曾相識的經(jīng)歷转绷,我坐在火車上的時候,隔著一面窗看慢慢硼啤,我和她說议经,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的是我自己的倒影,好像上天注定就是要有這么一個人谴返,讓我看著她煞肾,就像在照鏡子。
直到有一天嗓袱,她也停止了逃亡籍救,留在了北京。
而我繼續(xù)逃亡渠抹,逃離北京蝙昙,像一只奔跑的停不下來的流浪狗。
慢慢說梧却,你差不多可以安定下來了奇颠。
我說我也想,但是我安定不下來篮幢,似乎好像字典里已經(jīng)沒了這兩個字的存在大刊。
【2】
這一年,有人說我工作漸入佳境三椿,薪水一年跳了三番缺菌,也有人說我是在透支未來的身體,別人眼中的鮮花錦簇搜锰,卻是我身上的幾山幾水的重壓伴郁,每每遇到工作和生活的泥潭,我就如受到驚嚇的刺猬蛋叼,卷起毛刺焊傅,縮成一個球,演繹下一場兵荒馬亂的流亡狈涮。
就像西游記里面狐胎,豬八戒最有名的那句話:“你回你的花果山,我回我的高老莊歌馍,分分行李就散伙了握巢。”
命運從不會優(yōu)待一個人松却,也不會刁難一個人暴浦。
做出的一切選擇和后果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溅话。
2015年上半年的時候,我躺在病床上之前歌焦,去了一趟西安飞几,嗯,我還是喜歡叫它長安独撇。
我在那里遇到了小強屑墨。小強不是害蟲,是個帥逼券勺。拿著烏克麗麗到處流浪绪钥,每天從不同城市來,去往不同城市关炼,在各個青旅流轉(zhuǎn)程腹,不掏錢,晚上就彈琴儒拂,做駐唱歌手寸潦。
我還遇到了天彤,不是天童社痛。德國留學生见转,從北京去柏林,路上在國內(nèi)打了個盹蒜哀,兩個月里從北京到西北到西南到江南斩箫,跑了20多個城市。
我還認識了琪琪撵儿,是曼城球迷乘客,我本著曼聯(lián)球迷一貫的驕傲姿態(tài)對她哼了幾聲。從大三就開始逃學去窮游淀歇,從來沒有上過一個月完整的課易核,不是在逃學,就是在準備逃學的路上浪默。
我想牡直,大概是因為我是只逃亡的狗,所以纳决,總是能遇到一些流浪的人碰逸。
我和他們每個人都聊天,其實我們都很向往安定的生活阔加。沒有哪個人的夢想是一直在沒有安全感的火車上和飛機上花竞。天彤在長安城的城墻上,騎著單車和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記得约急,她說,所有的流浪苗分,都是在想方設法找一個能夠停留下來的地方厌蔽。
【3】
在大學里,我們學校有一棟樓摔癣,叫做薈文樓奴饮。是重慶遠近聞名的鬼屋,它有著條條道路都是死路的奇特規(guī)劃择浊。在學校的各個園區(qū)各個學院各個宿舍里戴卜,流傳著關于它的不同的版本。但無一例外都是死過人琢岩。
我們學校把深夜去薈文樓探險當成了大學里最讓人腎上腺素分泌的游戲投剥。
我曾和人一起走過取募,然后在里面迷路惊橱,過了膽戰(zhàn)心驚的一夜砰嘁,沒有鬼檐迟,也沒有死人唧躲,但是我后來再也沒有敢進去绳矩。
我后來聽說锦针,睡覺喜歡枕著胳膊蜷縮成一個團的人弟蚀,都缺乏安全感拌消。
不過我是一個很能說的人挑豌,善于辯論,也善于偽裝墩崩,最擅長的莫過于自我安慰氓英。
我打開朋友圈,看到的每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證明著自己和別人的不一樣泰鸡,雖然那么可笑而輕易被看穿债蓝;走出門去和眾人交流,無一不把眼光投向你無從遁形的現(xiàn)狀盛龄。我?guī)е蓱z的優(yōu)越感或不服氣的口吻否定著一切饰迹,浮夸虛偽,做作無趣余舶。
"我只是一個旁觀者啊鸭。我不屬于這個地方。"
我站在一個無比龐大的世界觀和宇宙觀之上匿值,用遠離塵世喧囂的超然姿態(tài)赠制,冷眼旁觀著世間的紛紛擾擾,似乎忘記了其實我本來就是紅塵里面的一只螻蟻,只不過是偶然從一個坑到了另一個坑钟些。
我所背負的那些被人稱道的所謂流亡和超然烟号,不過只是大世界的人看著一只螞蟻從一塊肉的左畔走到了右側(cè)。
這些不過都是假裝政恍。
假裝在逃亡
假裝在窮游
假裝在流浪
假裝一直在逃離汪拥,假裝不能在一個城市停留,假裝找不到心之所安處即是吾鄉(xiāng)篙耗。
【4】
在我離開北京的那個晚上迫筑,慢慢和我說,如果你在一個地方遇到了問題宗弯,那么你離開去另一個地方脯燃,多半還是會遇到同樣的問題。
我現(xiàn)在有點信了蒙保。
與其說是不能停留在一個地方辕棚,不如說是不愿意。感覺沒有人可以看懂自己追他,感覺沒有人能夠跟得上我思想的步伐坟募,感覺他們不過都是淺薄和無知,感覺沒有風景可以走進我的心邑狸。
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逃亡懈糯,我想找一個國度。那里单雾,人情練達即文章赚哗,那里,世事洞明皆學問硅堆。偏偏世界什么都有屿储,就是沒有烏托邦。
沒法承載住那些傷不起的矯情渐逃。
我一直在逃離够掠,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居有定所的城市。
“我心本無鄉(xiāng)疯潭,心安是歸處∶嬷常”
生活沒有捆綁住任何人,誰也都沒有被生活所綁架脊僚,只是慢慢開始懂得安定和生活的意義。我還沒全懂,但或許在懂的路上了增淹。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