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安心死去后被安排到司夢司,負責(zé)在夜間給活著的人傳送夢境肃续。活著的時候是打工人叉袍,死了還是打工人始锚,鄭安心覺得沒什么意思。
但突然發(fā)現(xiàn)她負責(zé)的名單里竟然有丈夫徐大武的名字喳逛,她又覺得有意思了瞧捌。
鄭安心和徐大武的婚姻并非建立在愛情的基礎(chǔ)上,兩個人在八十年代為了單位分房子湊合在一起過日子,本來鄭安心以為徐大武是個脾氣好的男人姐呐,誰知道婚后發(fā)現(xiàn)他又懶又固執(zhí)殿怜。徐大武也很失望,婚前覺得鄭安心應(yīng)該是個本本份份的女人曙砂,誰知道婚后才發(fā)現(xiàn)她又懶又固執(zhí)稳捆,兩個人每天為了今天到底輪到誰倒垃圾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嘔氣冷戰(zhàn)。
如果不是有了孩子麦轰,兩個人差點就離婚乔夯。女兒實在是太可愛了,需要大人的照顧款侵,夫妻兩個人不由自主地勤快了一點兒末荐,但又都不約而同地表示:如果不是為了孩子,兩個人是過不到一起去的新锈。女兒18歲上了大學(xué)甲脏,這對老夫老妻又開始了針鋒相對的二人世界,最后到了分手不分家的地步妹笆,在一個屋檐下各過各的块请,鄭安心迷上了周末廣場舞,徐大武只喜歡下班后窩家里在網(wǎng)上打斗地主拳缠。
結(jié)果卻是身體更健康的鄭安心先一步走了墩新,五十三歲,離退休還有兩年窟坐。
鄭安心死后負責(zé)給活人送夢海渊,司夢司會把屬于私人的夢都封存好,由鄭安心這樣的快遞員們送到各人的夢境中哲鸳,如果工作人員私自拆封或篡改夢境臣疑,屬違法行為,會受到司夢司的仲裁與懲戒徙菠。
但鄭安心不怕讯沈,她拆開了原本屬于丈夫的夢,發(fā)現(xiàn)夢的內(nèi)容是徐大武再婚了婿奔,娶了一個面目模糊的年輕女人缺狠,徐大武嘴都笑裂了,毫不猶豫地把新娘的臉換成自己年輕時候的樣子脸秽。
對儒老,徐大武結(jié)婚那天的確挺高興的,因為結(jié)了婚记餐,單位就管分房子驮樊。
鄭安心把被修改的夢送給了睡夢中的丈夫,絲毫沒有負罪感,并找到了自己死后的意義囚衔。
此后挖腰,只要是屬于徐大武的夢,她都要拆開看看练湿,如果夢境里是徐大武抱上了外孫猴仑,她就改成她和徐大武一起抱上了外孫;如果是徐大武出去旅行肥哎,她就改成她和徐大武一起旅行辽俗;如果是徐大武彩票中獎,她就改成徐大武和她一起分獎金篡诽;如果是徐大武一不小心掉海里崖飘,她就給改成徐大武掉海里,而她就是海里的美人魚……
總之杈女,她死了朱浴,徐大武想過上自由自在的單身生活,那是絕對不可能达椰。
這一天翰蠢,鄭安心又拆開了徐大武的夢,她看到一向懶散的丈夫竟然在五十平米的舊屋子里大掃除啰劲!拖地洗衣還做了一桌酒菜梁沧,桌子上還擺放著鮮花,似乎要招待客人呈枉,這時敲門聲咚咚響趁尼,鄭安心盯著門口埃碱,心說:不論來的人是誰猖辫,我都要給改成我。
夢境中砚殿,徐大武開了門啃憎,鄭安心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呆住了似炎,那個人辛萍,竟然就是她自己。
這是徐大武未經(jīng)修改的夢里羡藐,第一次主動地夢到鄭安心贩毕,二十多歲的鄭安心,穿著明黃色碎花連衣裙仆嗦,被五十多歲的丈夫徐大武抱住辉阶,徐大武嗷嗷嚎哭。
夢境中,徐大武嗷嗷哭谆甜,說:我想你垃僚,我總是夢到你……
鄭安心看到這樣的夢境,傻了:玩大了……徐大武活著的時候也沒這樣啊……
鄭安心第一次沒有篡改丈夫的夢境规辱,可是在送達夢境的途中谆棺,遇到了司夢司的督查官。長官在檢查鄭安心手里的夢的封印時罕袋,察覺出了端倪:“這個封印有拆開的痕跡改淑,這是禁忌之夢,要沒收浴讯,你跟我走一趟吧溅固!”
眼看屬于丈夫的夢要被沒收,鄭安心急了兰珍,來不及解釋什么侍郭,一拳打在長官臉上,奪夢而逃掠河。
身后有碩大的夢貘追趕著亮元,鄭安心跑得氣喘吁吁,但還是在最后一刻唠摹,鄭安心如愿以償爆捞。
“禁忌之夢已送達!”她無賴地對著追來的司夢司監(jiān)督官匯報勾拉,毫無疑問煮甥,她將面臨最嚴厲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