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瑤從睡夢中醒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榄攀,金光瑤還是有點難以接受他突然重生的事情,明明他在棺材里躺著的谨娜,莫名其妙就重生了航攒。重生在這個家境還算殷實的人家,這具身體的倒霉鬼名叫孟真趴梢,家中獨子漠畜,天資一般,但是他勤加修煉坞靶,能力倒也還過得去憔狞,可惜掉進水里,不小心把命給交代了彰阴,可苦了孟真的父母和未婚妻瘾敢。
撈上來尸體都有些硬,但孟真他娘不信尿这,死活要把他送到醫(yī)館簇抵,在這途中,金光瑤附在了他的身上射众,但身體十分虛弱碟摆,弱到別人都以為孟真完全斷氣了,醫(yī)館的大夫看了搖搖頭說要看命數(shù)叨橱。金光瑤以為孟真他爹會直接放棄他了典蜕,不過還好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發(fā)展断盛。孟氏夫婦想辦法買了手上的一些房子,讓大夫開了一些好藥愉舔,回家之后整天守在他身邊钢猛,煎藥、喂藥轩缤、和他說話命迈,半夜里孟氏都不去睡覺,無論她夫君怎么勸都不聽火的,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躺翻,自己兒子就撒手而去,拋下他們卫玖,讓他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公你。
孟真落水的事情傳到了未婚妻李錦家里,李家人知道孟真很有可能會沒命假瞬,不愿意自己女兒年紀輕輕守寡陕靠,想要解除婚約,可李錦不同意脱茉,十分倔強地告訴爹娘剪芥,生是他孟真的人,死是他孟真的鬼琴许,這個傻姑娘偷偷摸摸把首飾買了換錢税肪,想辦法送到孟氏夫婦的手里,還冒著被父母趕出去的危險跑過來看他榜田。
金光瑤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益兄,以前的孟瑤除了母親、秦愫箭券、藍曦臣對他好以外净捅,他就沒受過幾天好日子,還沒改姓為金時吃盡苦頭辩块,被人嘲笑蛔六、辱罵、毆打废亭,什么難聽的話都聽過国章,要命的傷他也受過不少,好不容易有了出頭之日豆村,本以為自己會苦盡甘來液兽,他會有個美滿的家庭,尊敬的兄長你画,至高無上的權力抵碟。結果呢?美嬌妻變成了親妹妹坏匪,可愛的兒子成了他的夢魘拟逮,終日活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好兄長要么欺辱他而被他殺适滓,要么親手結果了他敦迄,他金光瑤成了金家最可笑的家主,連族譜上的名字都要被除去凭迹。
他的一生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悲劇罚屋。或許是因為之前生活太苦了嗅绸,突然間有人跑過來關心他脾猛,照顧他,覺得恍若隔世鱼鸠。這是他很多年前做過的美夢猛拴,夢見有人關心他,不會明里暗里罵他是下賤的娼妓之子蚀狰,他可以無比輕松地走在路上愉昆,他會娶妻生子,和他們好好過日子麻蹋。
孟真跛溉,夢真,真是個好名字扮授。
在孟氏夫婦的細心照料下芳室,金光瑤,哦刹勃,不渤愁,應該是孟真,漸漸好起來深夯,前世金光瑤追名逐利抖格,機關算盡,得到了數(shù)不盡的財富和至高無上的權力咕晋,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雹拄。那些名利他也看透,也不想重蹈覆轍掌呜,他不是沒想過去復仇滓玖,可他早就身敗名裂,成了天下的笑話质蕉,那聶懷桑深藏不露∈拼郏現(xiàn)今的聶家怕是成了四大家族之首翩肌,他完全沒有實力去跟那些人斗了。他現(xiàn)在就想好好的代替孟真活下去禁悠,孝敬父母念祭,把那個傻姑娘娶回家好好過日子,把孟家治理好碍侦,坦蕩地走在路上粱坤,享受正常人的生活。
痊愈之后瓷产,孟真就跟著孟沉打理家業(yè)站玄,算賬,管事濒旦,孟家家底還不錯株旷,在清河,云夢尔邓,姑蘇都有幾家產(chǎn)業(yè)灾常,自然少不了跟人打交道,孟真使出了之前見人說人話铃拇,見鬼說鬼話的技能钞瀑,價格公道,質量不錯慷荔,來買的人越來越多了雕什。
人多了,得到的消息也多了显晶,他死了十幾年贷岸,早就物是人非,金凌能夠獨當一面了磷雇,行事相當有大家風范偿警,越大越好看,說親的媒人都快踏破金家的門檻了唯笙,那高傲驕矜的江晚吟改了性子螟蒸,成了好男人中的典型。藍曦臣閉關三年后崩掘,實力精進七嫌,出關之后,做一個好宗主苞慢,唯一的诵原,就是他還沒娶妻,藍啟仁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不過最近好像訂親了绍赛,婚期貌似也訂下來蔓纠。聶懷桑還是裝傻,聶家成了四大家族中最顯赫的吗蚌,頗有當年金陵臺的風范腿倚。
他前世在意的人,怨恨的人都挺好褪测。怨恨的人沒能力去報仇,雖然讓他很不爽潦刃,但是在意的人過得挺好侮措,也算是一種安慰。
他和傻姑娘的婚期將近乖杠,孟真想要親自選婚服分扎,婚姻之事,人生就這么一次胧洒,他可不想讓那傻姑娘受什么委屈畏吓,婚禮雖然沒有前世他娶秦愫的盛大豪華,可總得漂漂亮亮的卫漫。
一想到秦愫孟真心里一痛菲饼,金光瑤害了那么多人,他也沒有多少愧疚心列赎,因為那些人要么欺他宏悦、辱他,要么是他前進的路上的絆腳石包吝,該死饼煞。秦愫是不一樣的,她在他還是孟瑤的時候诗越,放下大小姐的身段砖瞧,照顧他,安慰他嚷狞,大膽追求他块促,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秦愫和母親是當初受不住的時候床未,讓他堅持下去的力量褂乍,他想回到金家,一是完成母親的遺愿即硼,二是想要風光地娶她進門逃片,用實力告訴她,她沒有看錯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擁抱她褥实,保護她呀狼。后面果真如他所愿,進了金家损离,金光瑤在挑選婚服的時候哥艇,是真的想和她“結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僻澎∶蔡ぃ可天意弄人,他的嬌妻成了自己的親妹妹窟勃,他那未出生的孩子祖乳,成了他們兄妹背德的孽種,天知道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有多崩潰秉氧。
悔婚自然是不可能的眷昆,金光瑤只能忍著,像以前一樣忍耐汁咏,那段感情從那時候就變質了亚斋。也是因為這件事,他恨極了他的父親攘滩,金光善這個混賬的風流害慘了他帅刊,也是從那時起,他開始謀劃一個局漂问,既然金光善那么風流厚掷,就讓他風流個夠。當他看到金光善死得如此凄慘時级解,之前有多痛苦冒黑,就有多痛快。
金光善是死了勤哗,可他們的悲劇仍在繼續(xù)著抡爹。他除掉了自己的兒子,最后也殺了她芒划,那個整顆心都掛在他身上的人冬竟,世界上除了母親以外對他最好的女人。
秦愫那么清清白白的姑娘民逼,要是不嫁給他泵殴,嫁給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不至于早早就經(jīng)歷喪子之痛拼苍,不至于年紀輕輕人就沒笑诅,也不至于死了還要背上亂倫的罵名。阿愫那么愛干凈,連死了都要受到侮辱吆你,成為了豎子口中的笑談弦叶。阿松要是不攤上他這樣的爹爹,肯定是父母寵愛的小公子妇多,說不定會成為世家名士伤哺,留名青史,不至于還沒好好看看這個大好山河就被自己親爹所殺者祖。
越想越愧疚立莉,越想越難受,心情非常不好地走在路上七问,反正他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仙首蜓耻,懶得在去掩飾情緒了。
藍曦臣和未婚妻隨意逛街烂瘫,藍曦臣雖然不喜歡未婚妻媒熊,但傳宗接代是他身為嫡子必須要做奇适,他不能像忘機那般任性坟比,嫡系這一脈不能斷,本想著過繼個旁支也不是不可嚷往,現(xiàn)今年青一代最為優(yōu)秀的是藍思追葛账,無論他怎么優(yōu)秀,就憑借他溫家余孽的身份就不可能皮仁。
在叔父無數(shù)次哀嘆籍琳、催促下,藍曦臣答應了贷祈,忘機娶了一個萬人唾罵的“混世魔王”趋急,還是個男人,他能接受势誊,并不代表族中之人能夠接受呜达,家族長老已經(jīng)十分不滿了,好歹藍家有著世家名士之楷模的名聲粟耻,是眾人學習的榜樣查近,要是天下人學藍忘機,那才是荒唐至極挤忙,因為這件事霜威,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嘲諷,這般惡劣行為實在是敗壞藍家的名聲册烈,又加之之前被魏無羨所殺得三千修士的家人得知仇人復活戈泼,多次派人刺殺,給藍家?guī)砹瞬簧俾闊?/p>
叔父年紀大了,管理藍家已經(jīng)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矮冬,他身為藍家宗主終日渾渾噩噩谈宛,怎么都說不過去,要是在這么下去胎署,藍家就真的成了空殼子吆录,他有何臉面去見藍家列祖列宗。
前幾日被叔父訓話琼牧,要求他主動些恢筝,加深加深感情,畢竟以后是要成夫妻的巨坊,要相互扶持撬槽,要相互包容。
藍曦臣平日里看看書趾撵,作作畫侄柔,吹吹簫,修煉占调,回憶往事暂题,處理一下家事,很少跟女人打交道究珊,跟未婚妻在一起時不知道說什么話薪者,未婚妻說什么他回答什么,氣氛尷尬的很剿涮。
一道走著言津,剛巧未婚妻遇見心儀的物什,在那里挑選取试,藍曦臣耐心等著悬槽,結果被人撞了個正著。
低頭一看瞬浓,一個五官清秀的男人黑著臉向他道歉初婆。
孟真撞到人,臉更黑了瑟蜈,但心知是自己錯了烟逊,連聲道歉。
周圍的氣息很熟悉铺根,孟真心想宪躯,抬頭一看,俊逸的臉位迂,熟悉的玉簫访雪,還有很不爽的身高差详瑞。
藍曦臣!3甲骸坝橡!
埋藏多年的怨恨、痛苦精置、以及再次相見那么一點點地欣喜交雜著计寇,孟真有些哆嗦,嘴唇張張合合脂倦,想要說些話番宁,但最后只能重復那句“對不起”。
藍曦臣是認不出他的赖阻,面貌變了蝶押,他也沒有在藍曦臣面前發(fā)過脾氣,十幾年了火欧,估摸著他的好二哥也沒怎么想起過他棋电,畢竟他金光瑤是世家第一公子、堂堂藍家宗主人生中僅有的污點之一苇侵。
“無礙赶盔,日后可得小心,切莫在撞人了衅檀≌信伲”藍曦臣溫聲說道霎俩。
十幾年了哀军,脾氣還是沒變,還是那么啰嗦打却。
“多謝仁兄提醒杉适,在下有要事在身,故而如此匆忙柳击,不會再有下次了猿推。”孟真行了個禮捌肴,道蹬叭。
藍曦臣聽罷,便讓了讓状知,看著孟真秽五,孟真不敢回頭,徑直往前走饥悴,不過這次腳步慢多了坦喘。
這人走路的方式與阿瑤倒是挺相像的盲再,只可惜天底下走路姿勢相同的多了去,以前他也遇見過不少瓣铣,甚至還遇見過長得和阿瑤相似的人答朋,每一次都很激動,想著是不是阿瑤活過來了棠笑,是不是念著往日的情誼來看他梦碗,可惜每一次得到的都是失望。
“曦臣蓖救,衣服皺了叉弦。”未婚妻好心提醒到藻糖。她剛剛目睹了全過程淹冰,早就聽聞藍家宗主偏愛說道,今日相處巨柒,果然不錯樱拴。
見藍曦臣沒有動作,未婚妻直接自己動手幫他整理衣服洋满,又喊了他幾次晶乔,才反應過來。
第一次和女子靠得如此之近牺勾,藍曦臣有些僵硬正罢,隨即又釋然了,這是他的未婚妻驻民,再過些日子翻具,他們就要拜堂成親,成為夫妻回还,日后親密的事情多了去裆泳,即便不愛,也應舉案齊眉柠硕,相敬如賓工禾。
“剛剛為何不回話?”
“想起一個故友罷了蝗柔∥趴”
“故友?那他現(xiàn)在可好癣丧?”
“不知槽畔,我與他。坎缭。竟痰。早就斷了聯(lián)系签钩。”藍曦臣有些難受坏快,他偷偷的動用了藍家秘法铅檩,精心策劃了近十年才成功,唯一不足的是找不到那人附身的地方莽鸿。阿瑤應當是不愿意再見他了昧旨,畢竟他沒有做到一個兄長的職責,也親手殺了他祥得。這茫茫人海兔沃,怕是難以再相見了。
“沒有消息级及,說不定是最好的消息呢乒疏!”未婚妻安慰道。
“嗯饮焦∨挛猓”畢竟他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做得這件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大魔頭金光瑤的靈魂沒有被壓制了县踢,會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转绷。
阿瑤要是想復仇,想要殺人硼啤,動用秘法幾年议经,一點消息也沒有,說明他做出的預想都沒有發(fā)生谴返,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果了煞肾,想通之后,藍曦臣沒那么糾結了亏镰。
“勞煩姑娘帶曦臣四處看看美景扯旷≌”
“好索抓。”
孟真見他們走遠毯炮,從角落里走了出來逼肯,看著那人挺拔的背,思緒萬千桃煎。藍曦臣身旁的女子極美篮幢,桃腮蛾眉,舉手投足之間为迈,優(yōu)雅至極三椿,令人賞心悅目缺菌,倒是很配他。
藍曦臣是燁世明珠搜锰,是天之驕子伴郁,而他是污濁的爛泥,偶然曾見到明珠的光輝蛋叼,受到明珠的恩澤焊傅,想要成為那樣的人,想要和那樣的人結交狈涮,到底是癡人說夢狐胎。
罷了,罷了歌馍。
前塵已盡握巢,后生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