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跟兒子講,幫媽媽畫一幅畫吧类嗤。
一個人糊肠,一群羊。
一輛車遗锣,一頭被撞了的羊货裹。
他搖了搖頭,不行不行精偿,我不想畫這么殘忍的畫弧圆。
我說,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笔咽。
昨天下午搔预,有點兒慵懶,有點兒困叶组。
最后一包雀巢速溶咖啡拯田,也在兩天前變成了沒有。
我正靠著窗戶扶叉,想著如何不需要一杯咖啡勿锅,一杯綠茶帕膜,也不需要打個盹,就能提起神來高效處理事務的方子溢十。
小同事走過來垮刹,拿著一個單子,很困惑滴遞給我张弛。
姐姐荒典,這個能報么?
我拿過單據(jù)吞鸭。
心直口快滴小同事說:撞了人家一頭羊寺董,這費用我們該出么?
我看了一眼刻剥,又仔細看了一眼遮咖。
一個年老的身份證復印件,上邊兒寫著一行字:今收到魯AXX 1000元整造虏。
原因:碰了本人的羊御吞。
沒控制好自己的矜持嚴肅,哈哈大笑起來漓藕。
瞬間陶珠,精神抖擻了很多。
“不能報啊享钞,當然不能報揍诽。
為什么啊栗竖?
我司主營業(yè)務暑脆,不是撞羊,其他業(yè)務狐肢,也不是撞羊饵筑。
公司沒有安排他去撞羊吧?甚至处坪,還多次以強調安全駕駛的方式提醒大家,不能撞羊……
如今架专,他卻撞了羊同窘。
綜上,是這樣的:
一部脚、撞羊這種行為想邦,純屬個人行為;
如果報銷了委刘,就等于公司認可了這種行為丧没,可以么鹰椒?必須不可以。
二呕童、如果撞羊這種行為漆际,要跟公司扯上關系,那么你損害了公司形象夺饲,不僅不能報奸汇,公司還得需要給予處罰,才算說得過去往声。
在即將斷片的時候擂找,反應還靈機了一下。
對自己的反應浩销,有點兒滿意贯涎。
小同事連連點頭,是慢洋,有道理塘雳,拿著單子離開了。
我再也不困了且警。
感覺粉捻,好有故事的故事。
本來也許是個平常故事斑芜,撞個羊么肩刃,又不是三體撞地球;
但是杏头,如果出現(xiàn)在報銷單據(jù)上盈包,在一種很嚴肅很正經(jīng)還有制度約束的快八股化了的紙面上,見慣了那種招待費醇王,差旅費呢燥,辦公費,一些列費寓娩,突然出來一只有故事的羊叛氨。
就像在一個沉默的晚自習上,突然有人站起來說棘伴,我來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吧寞埠。
故事,不是關于高數(shù)焊夸,不是關于英語六級仁连,不是馬哲……
最好是,娛樂八卦阱穗,可以么饭冬?
這頭羊就是這個娛樂使鹅。
小同事自言自語了一下,再說了昌抠,撞了羊患朱,羊呢?
沒見到羊啊扰魂,不行麦乞,我得去問問。
撞了羊劝评,自己處理吃了姐直?來報銷?
等于是公司給你買了一頭羊蒋畜,讓你吃了声畏。
可,為啥呢姻成?
因為你撞了羊插龄?公司還要獎勵給你一只羊免費吃?
不行科展,不行均牢。
堅決不符合邏輯。
我覺得是個有趣的事情才睹。
跟一同學談起來徘跪。
大概說了一下這個前后。
撞了一頭羊琅攘,一千塊錢的故事垮庐。
這個同學,本來真的特別不靠譜坞琴。
這個下午哨查,一種特有的一反常態(tài)的語調,發(fā)過來的語音剧辐,仿佛深思熟慮過了寒亥,低沉中透著一種分不清真假的穩(wěn)重。
他說:你們是去寧夏還是新疆出差荧关?人家要這個錢不貴护盈,真不貴……平時啊,我們買一只便宜的也八百一千的羞酗,到旅游景點,市價怎么也得兩千三千的紊服,不貴檀轨,真不貴胸竞。
我仿佛看到,他是捋著胡須(如果他有的話)参萄,站在江邊卫枝,完全以諸葛亮司馬懿那樣的睿智,分析了一遍市場讹挎,得出了一個結論:大爺要的都是良心價……到哪里去找這么不訛人的中國好大爺……
你司特別幸運校赤,因為你遇上了啊,我們咋沒遇上呢筒溃?
就這個意思马篮。
可,這個問題的重點是怜奖,羊的價值么浑测?
我并沒向你打聽羊的市價啊,否則歪玲,我某寶不就行了迁央?
……
小同事,又回來了滥崩。
姐岖圈,我算是打聽明白了。
1000塊是純撞羊的費用钙皮,人家說了蜂科,要是把羊帶走,那么1500株灸。
所以崇摄,1000塊等于就是撞了一下的付出。
我想起帶孩子在景點慌烧,騎個駱駝40逐抑,喂個王八10塊,摸兩下小羊尾巴5塊屹蚊。
費用的內容厕氨,差不多吧。
只是汹粤,用力過猛命斧,羊付出的代價大了點兒。
這個嘱兼,要1000国葬。
我說,假如,這只羊的市場價值不到1000元汇四,而同事賠了他們一千元接奈。
并且,再假如通孽,大爺是趕著羊去羊市(賣羊)的路上序宦。
……
想象一下,守株待兔的故事背苦。
如果我是大爺互捌,以后的每一天,我該怎么辦行剂?
簡直秕噪,盈利新模式……
我甚至,還想了想硼讽,如果大爺是一個會計主體巢价。
他要如何,根據(jù)養(yǎng)羊的目的固阁,進行收入成本的結轉處理壤躲。
羊,是養(yǎng)著玩兒當寵物备燃?養(yǎng)著為了賣當商品碉克?養(yǎng)著為了生小羊當資產?
賬務處理都是不一樣的并齐,這些漏麦,我都替大爺想了一遍。
稅務局對于營業(yè)外成本的不認可况褪,關于這種不認可的更加合理性撕贞。
胡思亂想不可遏抑滴繼續(xù)延伸,怕費腦子测垛,就出來走走捏膨。
遇到小同事笑著捂著肚子,姐姐食侮,我不行了号涯。
她說,我去跟另一個領導說這個事兒锯七,撞羊的這個事兒链快。
你猜怎么了?
對方直接反應是:啥眉尸?他壯陽域蜗,還來報銷巨双?是誰?
好吧地消,我也不行了炉峰,一起彎下了腰。
好提神兒的一只羊脉执,是吧?
這個下午戒劫,我再也沒想到需要一杯速溶咖啡的事兒半夷。
故事講完了。
兒子問我迅细,媽媽巫橄,你們同事去內蒙出差?
他以為羊茵典,百分之九十的羊湘换,應該出現(xiàn)在內蒙。
為什么统阿,要撞人家那只羊彩倚?
他眼睛里透著一種哀怨。
他畫了一幅畫扶平。
放羊的人帆离,背后是草原,綠油油的草原结澄。
羊慢慢悠悠哥谷,走在沒有草的公路上。
他沒有畫一輛車麻献,他說不忍心们妥。
看著這幅畫,我也好害怕勉吻。
如果监婶,突然,會來一輛車餐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