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收拾東西為搬家做準備著蟹。兩個女孩子的東西加在一起總是不少的:衣服、鞋梢莽、書萧豆、鍋碗瓢盆,還有衣柜昏名、冰箱涮雷、洗衣機。
我和室友坐在客廳的地盤上轻局,盤算著怎么搬家洪鸭。
“我們找搬家公司吧,東西這么多仑扑,而且我們兩個又抬不動览爵。”
“我上網(wǎng)看看價格镇饮,估計搬家公司挺貴蜓竹。你看,按照這個報價,我們這些東西搬一次要1000多俱济∷皇牵”
“要不找收廢品的叔叔吧,問問他愿不愿意蛛碌,費用肯定會便宜一些聂喇。就是擔心他坐地起價∥敌”
“成希太,你去問問。我看看有沒有朋友可以抓來當壯丁酝蜒√芑裕”
我們兩個人忙活了半天,最終方案是周六自己把小件搬過去秕硝,周日找收廢品的叔叔來幫忙搬家芥映,一個人給200,一共來兩個人远豺。
累一點也沒關系奈偏,從費用1000直接降到400。省下來的600塊錢躯护,就夠我們多交兩個月的水電費惊来。這是我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案。
解決了搬家的事情棺滞,已經(jīng)晚上九點半裁蚁。我回到臥室開始收拾東西,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覺得有些餓了继准。
因為房子快到期枉证,我和室友幾乎都不太買菜回家,翻來翻去只找到了一盒泡面移必。
索性也沒有其他東西吃室谚,我就燒了一壺熱水,用泡面來解決自己的溫飽崔泵。
那一刻秒赤,一碗泡面就可以拯救我的孤獨感。但沒錢憎瘸,卻是讓我感到壓抑的最大理由入篮。
這樣的時刻有很多:
當我在商場看到櫥窗里好看衣服的時候。我很喜歡幌甘,特別喜歡潮售,來來回回地看了幾眼痊项,可是連走進去試穿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知道自己不舍得買饲做,因為知道試穿了不買導購不會給好臉色线婚。
當我在辭職后因為斷了收入遏弱,余額只有100多塊錢的時候盆均。朋友的生日邀約我不敢答應,只能撒謊說自己辭職回家休息了漱逸,無法出席泪姨。
當我在火車站鋪了一張報紙席地而坐,加入浩浩蕩蕩的熬夜排隊大軍饰抒,只為了買一張回家車票的時候肮砾。我不覺得守在那里的辛苦讓我難過,難過的是我沒有其他選擇袋坑。
16年我開始寫作的時候仗处,采訪了身邊很多人收集素材,老鐘算是挺典型的一個枣宫。
老鐘的爹媽都是農(nóng)民婆誓,家里還有兩個姐姐。說起來家里重男輕女的觀念很重也颤,父母將所有的錢都花在了老鐘身上洋幻。
老鐘常說,他不是一個人活著翅娶,而是背著一家人的希望活著文留。
老鐘的大姐成績不好,想著自己也考不上大學竭沫,拿了畢業(yè)證就去廣州找了份收銀員的活兒燥翅,連高考都沒參加。老鐘的二姐成績是相當不錯的蜕提,高考成績也可以上個重點大學森书。但是因為家里沒錢,二姐就去讀了師范贯溅。
老鐘的學費是大姐和二姐兩個人賺的拄氯,大姐每個月都會給老鐘寄1000塊錢作為生活費,二姐去做家教和打零工它浅,負責每個學期老鐘的學費译柏。
老鐘大學的時候從不出去聚會,他除了讀書之外的時間都在打工姐霍。從端盤子到發(fā)傳單鄙麦,從家教到代寫作業(yè)典唇,只要是能賺錢的活兒老鐘都干。
大學一畢業(yè)胯府,老鐘就去做了銷售介衔。沒什么別的理由,因為銷售有提成骂因。只要做得好炎咖,收入還是很可觀的。
那時候老鐘學會了喝酒寒波,他常常陪客人應酬乘盼,喝得大醉。
他和我說俄烁,有一回去談生意绸栅,他喝多了。在回家的路上他抱著電線桿子哭页屠。那天是他生日粹胯,連個說生日快樂的人都沒有。他覺得自己挺慘辰企,說不上的難受风纠。
老鐘已經(jīng)31歲了,他從未談過戀愛蟆豫。老鐘說议忽,他只想賺錢,談不起感情十减。
我們窮栈幸,只此一身青春。
人一窮帮辟,連最細致的感情都粗糙速址。
自打《歡樂頌》播出以來,關于樊勝美的討論就從來沒停過由驹。樊勝美是個極矛盾的人芍锚,她有她的善良,也有她的世故蔓榄。她有她的責任心并炮,也有她的包袱。
樊勝美對于金錢的追求甥郑,總讓不少人指責逃魄,可也總是有人站出來替她說話。
她沒安全感澜搅,她知道什么東西都靠不住伍俘,什么人都會跑邪锌,但錢不會。
她沒支撐癌瘾,她的父母觅丰、她的哥哥,是深不見底的黑洞妨退。這個黑洞吞噬了她所有可能的快樂和幸福的希望妇萄。
六月和樊勝美的情況有些像。
六月出生在六月份碧注,父母就這樣給她安了一個名字嚣伐。家里還有一個弟弟糖赔,不學無術萍丐,打架斗毆,常常惹是生非放典。
六月剛畢業(yè)的時候工資不高逝变,和另外一個女生租了一個八平米的小單間,兩個人睡上下鋪奋构,一個月的房租是400塊錢壳影。
她在淘寶上買了個不到100塊錢的小鍋,每天在家里做飯帶到公司吃弥臼,從不叫外賣宴咧。她說自己窮慣了,節(jié)約也不是什么難事径缅,更重要的是她想存點錢掺栅,這樣心里才踏實。
工作了3個月纳猪,六月存了四千五百塊氧卧。老媽一通電話,說弟弟和同學打架弄壞了別人的手機氏堤,人家要求賠沙绝。手機是蘋果的,要五千多塊錢鼠锈。
六月從室友那里預支了五百塊錢闪檬,加上自己的存款給家里打過去五千塊錢,解決了這次的事情购笆。
但事情遠沒有結束:
弟弟說看不清楚黑板粗悯,想要配眼鏡,家里找她要錢由桌。
弟弟說高考沒有希望为黎,想要轉去學美術邮丰,家里找她要錢。
弟弟去廣州學美術铭乾,吃喝用家里的開銷不夠剪廉,繼續(xù)找她要錢。
六月說炕檩,每一次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斗蒋,她都覺得絕望。自己交的幾任男朋友笛质,也都因為家里的情況和她分手泉沾。
“如果我有很多很多錢,是不是就解脫了妇押?”
那是我和六月見面的時候跷究,她反復說了好幾次的話。
人這輩子敲霍,有三樣東西裝不來俊马,咳嗽、貧窮肩杈,還有愛情柴我。
黎戈說:貧窮最可怕的地方,不是物質的枯窘扩然,而是這種窘迫艘儒,會讓你旮旯里的臟都被放大曝光。你得謀生夫偶,你不得不錙銖必較界睁。你不得不要點頭哈腰,你不得不丑態(tài)畢露索守。
所以我們才害怕晕窑,害怕自己被貧窮包裹,讓自己變成一個錙銖必較丑態(tài)畢露的人卵佛。
所以我們才努力杨赤,不想讓自己沉溺在困境中無法自拔,而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初心和夢想截汪。
我常常寫作到深夜疾牲,偶爾因為工作太忙,寫作的事情只能推遲到凌晨去完成衙解。每次我完成一篇文章推送出去的時候阳柔,總是很快就能收到留言。
“你怎么還沒睡蚓峦?”
“在加班舌剂〖贸”
這是我對話框里最常出現(xiàn)的對話。
我們這些簡單的普通人:拼命賺錢霍转,拼命工作荐绝,拼命想要離自己期望的生活近一點,再近一點避消。
我們都有絕望的時候低滩,當我們熬過去,才會發(fā)現(xiàn)自己有多強大岩喷。
想起我和澎湃去海邊看日出恕沫,聊起她換工作的事兒。
澎湃說:
我努力纱意,是為了擺脫貧窮婶溯。而擺脫貧窮,則是為了讓父母老了之后有驕傲的資本妇穴,可以向別人炫耀他們的女兒有多么好爬虱,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