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爸是個特別小孩子氣的人,我媽總說我爸是小孩子王授霸,特別愛玩,每天嘻嘻哈哈际插。爸爸小的時候因為奶奶管教特別嚴也因為偏心不疼我爸碘耳,雖然我爸是家里最小的,但是卻是吃苦最多的一個框弛,我媽嫁過來時候也一直如此辛辨。但是我爸總說,吃點虧沒事瑟枫。
在我五歲那年爸媽決定出去打工斗搞,我和哥哥成了留守兒童,幸運的是姥姥姥爺很疼我和哥哥力奋。我媽現(xiàn)在還總是念叨榜旦,那時候在工地上多苦,你爸總是睡在外邊景殷,吃的菜都是沒有炒熟的溅呢,甚至生的就放點鹽,就那樣過了幾年猿挚。
每當快過年的時候咐旧,我是最開心的,因為我爸我媽要回來了绩蜻,每年回來都會像大家在火車站看到在工地打工的父親給家里的孩子拿著買的玩具熊或者小汽車一樣的場景铣墨,明明那么擁擠,那么費力办绝,卻還是為了答應(yīng)過孩子或者給孩子一個驚喜而付出伊约,我的爸爸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縮影,每年我爸都會給我買套小軍裝帶回來孕蝉,他特別喜歡我穿軍裝屡律,以致后來我還考慮過要不要從軍,我媽會給我買個蒙古族頭上戴的頭飾帶回來降淮。因為每次回來都到半夜才到家超埋,所以我總是在睡夢中被我媽叫醒,然后迷迷糊糊的聽我爸說讓我試試他給我買的衣服,迷迷糊糊往身上套霍殴,現(xiàn)在想想那一幕真的很幸福媒惕。
后來,爸媽決定去浙江做生意来庭,賣小吃妒蔚,說真的,那個年代錢真的很好賺巾腕,遍地是金錢面睛,隨便做個小生意,都可以賺很多尊搬。暑假我和哥哥去的時候叁鉴,爸媽忙的根本顧不上管我們,我只記得我爸收錢的小桶佛寿,每天都是滿滿的要溢出來幌墓,而我和哥哥當然義不容辭的替我爸解憂啦,我們兩個總是商量好你拿多少我拿多少冀泻,每次收攤回去不僅我爸的小桶滿滿的常侣,我和哥哥的口袋也鼓鼓的。
? 夏天弹渔,因為天氣炎熱胳施,我們一家四口就鋪個涼席睡在外邊,租住的是別人家樓下的車庫肢专,很小舞肆,就一個卷簾門什么也沒有,沒有窗戶博杖,更沒有空調(diào)椿胯,里邊也堆的滿滿當當,只能放下一張床剃根。睡在外邊我真的很開心哩盲,可以躺著看星星,但是年少的我并不知道狈醉,那是背井離鄉(xiāng)的無奈廉油,我總是最活躍的那個,活蹦亂跳苗傅,玩累了就躺在爸爸身邊甜甜睡去抒线。
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特別嚴重,尤其在農(nóng)村金吗,我出生的時候我媽說我奶奶都沒來看一眼,也是隨便給我媽買了點東西∫∶恚可是我爸很開心旱物,從醫(yī)院回來別人說我爸肯定又得了個兒子才會這么高興,我爸就反駁她們卫袒,說:我得了女兒宵呛,他總說:我一兒一女,人生圓滿了夕凝。
爸爸對我很偏愛宝穗,買玩具都是先給我買 再給哥哥買,什么好的東西都是先給我码秉,他不像大部分的農(nóng)村父親那樣逮矛,只疼愛兒子,雖然童年時期爸爸沒有在我身邊转砖,但是爸爸對我的愛從來都沒有缺席须鼎。
2020突如的疫情,阻止了我們向外的腳步府蔗,也讓一直忙碌的爸媽陪在我們身邊度過了很少的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晋控,也是時隔多年,陪我過生日姓赤。但我沒想到這是為數(shù)不多的一次赡译,也是最后一次……
疫情松散后,我們各奔東西不铆,哥哥嫂嫂去工作湖饱,爸媽去忙生意,我在家里開始我的學業(yè)犀概。
8月份當我在鄭州考試結(jié)束 晚上準備和好友吃頓飯第二天在回家的時候脾拆,我哥給我發(fā)了條微信,是的岖食,爸爸病危红碑,可能時刻離開我們,爸爸病危沒有任何癥狀泡垃、一點都沒有析珊,屬于突然發(fā)病,我瘋了一樣買車票訂機票蔑穴,因為已經(jīng)是晚上已經(jīng)沒有車票忠寻,還有最后一班飛機還是將近凌晨,等我趕到醫(yī)院存和,已是凌晨四點奕剃,我的家人衷旅,睡在ICU門口,我的媽媽接近崩潰纵朋,我抱住媽媽痛哭柿顶,至今回想都還是淚流滿面。醫(yī)生說我爸爸救不好了操软,我們不甘心嘁锯,聯(lián)系上海最好的醫(yī)院,我們轉(zhuǎn)院聂薪,哪怕有一絲絲希望家乘,也要救爸爸。
我一共就見了爸爸幾次藏澳,還是出來做檢查的時候仁锯,其它時間一直在ICU,一天只能兩個人探望一小會笆载,時間留給媽媽扑馁。在上海,已經(jīng)算是國內(nèi)比較好的醫(yī)院凉驻,卻最終還是沒有挽回爸爸年輕的生命腻要。
爸爸走了,正如他以前常說的:等我老了涝登,誰也不拖累你們雄家。是的,他沒有拖累我們胀滚,但是我和哥哥再也沒有爸爸趟济。
我對爸爸充滿著遺憾和內(nèi)疚,內(nèi)疚自己有時候不聽話和爸爸頂嘴咽笼,遺憾我再也沒有機會孝順爸爸顷编。我們總說:來得及,可是剑刑,有些意外真的不給我們留任何機會媳纬,總說:珍惜擁有的,可是又有多少人在為之付諸行動施掏,懊惱為什么自己不早點懂事钮惠,不早點成為他的驕傲,可是七芭,一切素挽,都將無法實現(xiàn)…
? 2020帶走了很多人,包括我的爸爸狸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