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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职恳,十個太陽在武漢全部復(fù)活所禀。好熱。
易二喘著粗氣放钦,步行穿過兩站路色徘,終于看到了高哥停在丁字橋路邊上的車。
高哥已經(jīng)開啟好了高德地圖導(dǎo)航操禀,地圖顯示從丁字橋到馬湖8公里褂策,約需要18分鐘。想想一會兒就可以到達(dá)地點(diǎn)颓屑,很快就能辦完事斤寂,離開武漢這個“火爐城市”,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易二長松了一口氣邢锯。
車子從丁字橋路朝南走了不到一公里,面前出現(xiàn)一條被挖開的馬路搀别,一個施工人員放下手里的鐵鍬丹擎,朝他們擺了擺手。
易二搖下車窗歇父,問施工人員:“師傅蒂培,好端端的路怎么挖了,這里在修什么鞍裆弧护戳?”
施工人員吸了一口煙,“上面有領(lǐng)導(dǎo)要把原來修好的花壇去掉垂睬,然后再重新優(yōu)化路面媳荒,所以就挖掉了【越龋”
“我們要去馬湖钳枕,導(dǎo)航提示要走這里,你能告訴我們怎么繞過去嗎赏壹?”
施工人員搖搖頭說:“不曉得鱼炒,反正這里是不能走的◎蚪瑁”
易二心想昔瞧,一定有路可以繞過去的,頂多多花2分鐘吧菩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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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掉頭自晰,改走武珞路,走了大約兩公里稍坯,前面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缀磕。易二抬頭一看,一個身穿反光背心的人員正在打著手勢讓過路的車子停下來,他的身后有幾個工作人員正在現(xiàn)場打圍袜蚕,路面上安放著紅色塑料水馬圍欄糟把。
易二問一個工作人員:“請問師傅,這里為什么不能走了牲剃?”
工作人員邊打著停車手勢邊說:“市政施工遣疯,這個路不能走了≡涓担”
易二說:“前面的路施工是挖花壇缠犀,這里也是要挖花壇嗎?怎么武漢突然都要挖花壇了聪舒”嬉海”
工作人員有點(diǎn)不耐煩:“這里下水管道堵塞,要維修箱残。你們趕緊繞行吧滔迈。”
易二看了看手機(jī)地圖被辑,焦急地問道:“師傅燎悍,那我要去馬湖怎么走啊盼理?”
工作人員瞪了他一眼:“不曉得谈山,反正這里不能走『暾”
易二心里有些冒火奏路。
高哥舔了舔嘴唇,安慰道:“別著急臊诊,我們跟著前面的車子掉頭思劳,導(dǎo)航一會兒會自動重新規(guī)劃路線的。這導(dǎo)航地圖更新也太慢了妨猩,怎么就不能避開這些施工路段呢潜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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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跟著前面的車輛從武珞路掉頭到寶通寺路壶硅,然后向南走威兜,手機(jī)導(dǎo)航滴了一聲,提示路線已重新規(guī)劃庐椒。一路還比較順利椒舵,眼看著前方就可以經(jīng)過瑞安路,插進(jìn)丁字橋路约谈,然后上二環(huán)笔宿。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路被幾塊藍(lán)色的施工擋板“斷頭”了犁钟。
易二火冒三丈,又是施工泼橘!他看著高哥苦笑道:“難道這里下水道也壞了涝动?這么稀爛的下水管道系統(tǒng),難怪武漢逢雨就要‘看海炬灭〈姿冢’”
高哥努努嘴說:“你看看前面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什么,好像是PVC管子重归∶自福”
易二下車,走到一個挖路的工人旁邊鼻吮,問他:“師傅育苟,這路怎么給挖開了,哇椎木,挖這么深巴夭浮勇垛?”
那工人白了他一眼士鸥,說:“電纜當(dāng)然要埋深一點(diǎn)了∽患叮”
易二明白了烤礁,這里是在維修電纜肥照,有電的東西自然是埋深一點(diǎn)才安全。他給那工人遞了一根煙,問:“師傅,我要去馬湖辦事称近,你們這里是我遇到的第三個施工的路段哮塞,我已經(jīng)繞了兩次了,請問你知道怎么走才能避開這些施工路段嗎?”
那師傅并沒有接煙肆饶,仍舊埋頭挖葫督,“不清楚橄镜,反正這條路在施工,不能走。”
易二氣得鼓起了腮幫子荡短。他回到車上洼哎,重重的關(guān)上車門,說:“掉頭!”
高哥嘆著氣:“這往哪兒掉頭呢?”
易二抓起手機(jī)蝙斜,把地圖放大弯予,看了一會,說:“掉回丁字橋路那槽,朝南走然后左拐走文安街繞過去試試∫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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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掉頭,返回武珞路,再上到丁字橋路圈浇,轉(zhuǎn)進(jìn)文安街,導(dǎo)航重新規(guī)劃路線妓灌,顯示可以繞到二環(huán)線圃验。
兩個人開著車子走了一會兒煎源,只見前面的路上被挖開了一個長條形狀的大坑,坑的上面放置了兩塊木板歇僧。一個大叔騎著車子埂淮,快到木板時停下,推著車子從木板上碾過写隶,木板晃動著倔撞,嘎吱嘎吱的響。
什么情況慕趴!面對著眼前的路面痪蝇,易二有些抓狂了。他解開安全帶冕房,說:“他下去看看能不能走躏啰。”
易二站在木板上走了一下耙册,當(dāng)走到中間時给僵,感覺木板在往下沉。兩邊露出的大坑里有一堆土详拙,還有一灘水帝际,水里面好像還有鐵片。
他問一過路的阿姨:“這路是什么情況叭恼蕖蹲诀?”
阿姨說:“這個地方經(jīng)常修,都好幾個月了弃揽,1月初好像是修天然氣管道脯爪,給扒開,后來填上不久又給扒開矿微,說是修自來水管道痕慢,然后就沒有填上,到現(xiàn)在都幾個月了涌矢,一直沒動靜掖举。”
易二說:“這樣多危險啊蒿辙,怎么沒有人管一管呢拇泛”醢停”
阿姨說:“可不是嗎思灌,白天還好,晚上連一個燈都冇得恭取,上次險些掉進(jìn)去泰偿。關(guān)鍵是這條路還是大家出行的必經(jīng)之路◎诳澹”
易二說:“我們要去馬湖耗跛,導(dǎo)航提示要從這里繞裕照。”
阿姨說:“這條路调塌,電瓶車過去都很麻煩晋南,你們的大車子肯定是過不去的「崂”
易二沒說話负间,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4點(diǎn)半了,他既著急又生氣姜凄,但又不知道自己生的是誰的氣政溃。
高哥安慰易二不要急,高德地圖不好使态秧,他換百度地圖試試董虱。然而換了百度地圖,顯示路線還是要走剛才經(jīng)過的那條被施工阻斷的路申鱼。
怎么走愤诱?蜀道難,武漢的路更難捐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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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兩人放棄了導(dǎo)航转锈,一邊看著地圖一邊從旁邊的小區(qū)里穿行,終于繞到了二環(huán)線上楚殿。二環(huán)上終于再也沒有施工挖路的事了撮慨,但是好堵車。
高哥看了看前面的堵車長龍脆粥,掏出一袋檳榔砌溺,丟給易二,“吃這個变隔,提提神规伐。”
“我不吃這東西匣缘,感覺吃了有些醉人猖闪,小心吃多了,交警抓你酒駕肌厨∨嗷牛”易二把檳榔扔了回去。
高哥抓起兩顆檳榔柑爸,送到嘴里吵护,大嚼起來。他一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打開手機(jī)導(dǎo)航馅而,指著上面的一條紅線說:“導(dǎo)航現(xiàn)在好使了祥诽,你看這紅線是這條路堵車的意思,還好瓮恭,堵車的路段不長雄坪,要么易二你睡一會兒,等會到了我叫你屯蹦≈钕危”
車子搖搖晃晃好久,終于到了壕溝颇玷,前面兩公里就是目的地馬湖了笨农。易二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熟悉而陌生的街道帖渠,長長舒了一口氣谒亦。
高哥嚼著檳榔,包著嘴巴說:“好險空郊,剛才在高架橋上份招,導(dǎo)航一直提示直走,媽蛋狞甚,上一個路口明明是要下高架锁摔,幸虧我來過這邊的4S店,有點(diǎn)映像哼审。要不然走錯了就掉得大了谐腰。”
易二打開車窗涩盾,望著后視鏡說:“武漢有幾條高架十气,上下有很長一段路是并行的,你要是順著導(dǎo)航春霍,還真容易走錯砸西,我也走錯過很多次,尤其是街道口那邊址儒。其實(shí)以前沒有修高架芹枷,路也沒有這么堵。不知道為啥現(xiàn)在修了反而就堵了莲趣≡Т龋可能是很多車在高架上走錯了,繞路妖爷,結(jié)果就繞到一塊去了蝶涩,路就堵了起來理朋⌒跏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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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正說著绿聘,發(fā)現(xiàn)前面行駛的一輛皮卡車上坐著一隊(duì)拿著工具的人馬。高哥驚訝道:“我暈次舌,不會前面又在施工吧熄攘。”
易二瞪著眼睛盯著前方彼念,喃喃道:“不會吧挪圾。這條路人流量車流量還挺多的≈鹕常”
這時前方一個工人把工具扔在了路面上哲思,從包里拿出了一件反光背心,那輛皮卡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吩案,車后面的無車頂貨箱里下來幾個人棚赔,從上面拿下來幾個指示牌,擺放在了路面上徘郭。皮卡車駕駛室下來兩個應(yīng)該是帶頭的小領(lǐng)導(dǎo)靠益,他們手拿著施工圖一邊看現(xiàn)場,一邊在討論残揉。
又是施工胧后。道路又被封閉了。高哥只好停下了車抱环。
易二快怒火在胸中翻騰壳快,他跑到一個正在看圖紙的小領(lǐng)導(dǎo)面前,問:“師傅镇草,這路又怎么了濒憋?是下水管道壞了,還是自來水管道壞了陶夜,是維修天然氣凛驮,還是維修電纜啊,能讓我們先過去再封路嗎条辟?”
小領(lǐng)導(dǎo)收起圖紙黔夭,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羽嫡,你看這路面破損有礙城市形象本姥,還存在安全隱患,影響市民出行杭棵,市政工程處決定對這段路進(jìn)行半封閉維修施工婚惫,在施工期間將實(shí)行半幅通行氛赐。”
易二漲紅了臉先舷,怒目四顧艰管,在他眼里,前面的這段路路面沒有什么問題蒋川,干凈光溜牲芋,比他們縣城縣政府門口的路面還好,他不明白要維修啥捺球「灼郑“這路沒有什么問題啊氮兵?”
小領(lǐng)導(dǎo)笑了笑:“小伙子裂逐,你是專家還是我是專家,你知道這水泥被磨得多薄嗎泣栈?你知道路基有沉降多少厘米嗎卜高?趕緊繞行吧,別妨礙我們做事秩霍「菝酰”
易二正要再說幾句,高哥喊他回車上铃绒,說有人給他發(fā)短信鸽照。
易二打開手機(jī),有兩條短信:一條短信是易二之前的大學(xué)班主任鄒老師打過來的颠悬,問他怎么還沒有來矮燎,學(xué)校已經(jīng)下班了,她等了一下午赔癌,以為他今天不來了诞外,所以先回家了;另外一條短信是那個比易二小幾歲的“嫩草”女友發(fā)的灾票,問他事情辦完沒有峡谊,讓他辦完了趕緊回深圳。
騰地一下刊苍,幾股怒火重重地撞上了易二的腦門既们,他覺得頭好大。
高哥咬著牙正什,兩頰不停地顫動著啥纸,他指了指前面的一個酒店說:“易二,這里離馬湖不遠(yuǎn)婴氮,你要不下車走過去斯棒,今晚先在這附近住下來盾致,明天一早再去辦事。趁天還沒有黑荣暮,我現(xiàn)在趕回孝感庭惜,武漢這地方我真不想呆了,真的不喜歡呆渠驼◎诳椋”
易二沒說話鉴腻,他靜靜地揉著太陽穴迷扇,鼻子尖上綴著幾顆昏黃的汗珠。他不明白為什么武漢滿城都在挖路爽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