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要做什么是個難題晃痴。
不像平時残吩,白天的時間反正要上班,晚上吃完飯也剩不了兩三個小時磨蹭磨蹭就過去了倘核。一到周末泣侮,那些應該干卻沒有干的事情,紛紛從生活的陰暗角落里冒了出來:報稅了嗎紧唱?房子買了嗎活尊?車保養(yǎng)了嗎?衣服洗了嗎漏益?地板幾個月沒有吸了蛹锰?這些鬼頭鬼腦的家伙,平時我和它們還能互相裝作路人绰疤,維持一個相安無事的表象铜犬。到了周末,它們成百上千地涌了出來轻庆,不請自來地在我客廳三個月沒吸過的地毯上開起了party癣猾,鬼哭狼嚎地唱起了卡拉OK,幾乎要把屋頂掀翻余爆。
我自知斗不過它們纷宇,所以只好灰溜溜地從自己家里逃出去——去hiking吧,去親近大自然吧蛾方,去聚餐吧像捶,去和其他人類抱團吧。作為一個精力貧乏的人转捕,我充分地期待自己能被這些正常人類的活動折騰得筋疲力盡,然后在力盡感帶來的陶陶然中回家唆垃,一頭撲倒在床上睡著了事五芝。
如果這天是周日,這樣自然好辕万,等一覺睡到大天光枢步,周末就過啦沉删,小鬼們就全都自動銷聲匿跡了啦∽硗荆可昨天偏偏是周六矾瑰,于是今天一早一起來,不是隘擎,是還沒等我起來殴穴,小鬼們就跳到我的眼皮上來戲耍起我了——
“起來起來,跟爺爺們一起玩兒去货葬〔苫希”
“哎呀,叫她干嘛震桶,直接挷了烤上搞個luau是正經(jīng)休傍。”
“不好不好蹲姐,活著的比較好玩磨取,看她每次一看到我們那抱頭鼠竄的樣子,可真是樂死我了柴墩。"
“倒也是忙厌。而且把她搞死了就沒人付房租了,我們上哪里耍子去拐邪∥恳悖”
“她懶成這德性了,不會哪天連班也不上了扎阶,卷個鋪蓋當homeless去吧汹胃?”
“哎呀,那可大事不好东臀,快叫她起來着饥,可別讓她懶死了《韪常”
“喂宰掉,兀那婆娘,你上個月答應老板要審的paper看過了沒赁濒?”
我嚇得一激靈轨奄,坐了起來,一不小心把坐在我身上的兩三個小鬼掀翻在了地下拒炎。一旁的另外幾個小鬼看了挪拟,興災樂禍地大笑起來,邊笑邊拍手击你。
被摔到地上的小鬼們不干了玉组,?蹭蹭蹭跳到了我的肩上谎柄,拽著我的耳朵。一個說:“喂惯雳,再不去考駕照你permit又要過期了朝巫。”另一個說:“喂石景,你洗衣袋里的臟衣服快要繞地球一圈半了劈猿。”
我雖然自知理虧鸵钝,但著實氣惱它們竟然搬出老板來嚇我(那paper我明明上上星期就已經(jīng)審完交掉了好嘛糙臼?)一橫心,把兩個小鬼往邊上一甩恩商,又躺了下來变逃,拉起被子蒙上頭,打定主意要不理它們怠堪,好好再睡上一個回籠覺揽乱。
被子是個好東西。隔了一層棉花和兩層被面粟矿,小鬼們的聲音變成了一陣無意義的嗡嗡聲凰棉,雖然還是吵,但比它們說話好聽陌粹。
小鬼們?nèi)耘f叨叨不止撒犀,過了好一會了漸漸安靜一些,估計是發(fā)現(xiàn)我聽不見它們在說什么了掏秩。它們稍微停了一停或舞,一個小鬼忽然嗡嗡說了句什么,這次似乎不是對我蒙幻,而是對它的小鬼同伴說的映凳,因為其他小鬼們在它說完這句話之后,紛紛發(fā)出一個短促而低沉的聲音邮破,像是在附和前面那個小鬼說的話诈豌。然后小鬼們安靜下來。
我要慶祝這個和小鬼斗爭中難得的偉大勝利抒和。忽然感到好大一頭東西猛地在我肚皮上坐了下來矫渔。它好重,壓得我沒法呼吸摧莽。
沒辦法庙洼。我只好掀開被子一個角,看看是個什么玩意兒。
只見好大一頭烏青小鬼送膳,正盤腿坐在我肚皮上作打坐狀,也不說話丑蛤,似閉非閉的綠豆眼里透出一分禪意叠聋。
我被它搞得腦殼發(fā)麻,只好問:“您哪位受裹?找我有什么事嗎碌补?”
它略睜眼,斜乜我一眼棉饶,并不開口厦章,只慢慢抬起烏雞爪似的手,指了一個方向照藻。
我順著它的手指的方向看去袜啃,只見昨晚睡前隨手扔在地上的電腦不知怎么屏幕亮了起來,一個messenger群聊窗正口大大咧咧地開在那邊幸缕,我定睛一看群发,從頭像里認出三四個碼農(nóng),五六個pm发乔,大家聊得正??酣呢熟妓,一行行消息正在飛快地向上滑動。我對英國字一向遲鈍栏尚,直愣愣地盯了好幾秒起愈,只覺得那些字在眼前一閃一閃的,卻什么也沒有看懂译仗。
“呆瓜抬虽!他們正在聊你們的tproject呢。你maneger剛@了你三百回合古劲,你不去回一下么斥赋?”那小鬼終于開口了。
我呆呆地從床邊地上撈起電腦产艾,勉強收斂起心神疤剑,戰(zhàn)戰(zhàn)驚驚地回了幾條消息,許諾了一堆要做的事闷堡,收獲了一片awesome隘膘,然后我的todo list上一下子多出了好幾條正經(jīng)事敬飒。
一抬頭投储,家里的小鬼們都不見啦技竟。
這真是個偉大的勝利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