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e Kitteridge是那種每年都要看看的劇咒循。讓這個女人冷峻刻薄的面龐扶踊,來時時提醒自己,不要沉溺于虛假的繁榮实胸,也無需在悲傷中沉淪太久他嫡。正如這部劇的另一個標題「there's no such thing as a simple life」,每個人的生活都是微不足道庐完,又獨一無二的钢属。
片子的開頭和結尾,都是Olive自殺的場景门躯。她提著槍和收音機走進樹林淆党,放著她丈夫生前愛聽的音樂,將包裹著槍的圍巾鋪在地上生音,放下遺書宁否,信封上寫著「to whom it may concern」,一心準備赴死缀遍。
這封信是留給誰呢慕匠?
不是那個不想跟她再有任何聯(lián)系的兒子,不是死去的丈夫域醇,也不是晚年萍水相逢又并不彼此信任的「哈佛男」台谊。這個女人活了一輩子蓉媳,身邊能理解她的人幾乎沒有,唯一一個吟唱著「抱歉我只是一個旅人锅铅,無法同時踏上兩條旅程」的soulmate蓬衡,也早在第一集結尾就死于非命咐低。
大部分時候她并不看得上這個世界萝招,但直到失去了所有聽她瞎逼逼的人衔瓮,她對這個世界再刻薄、再咄咄逼人都無人在乎贼邓,最終她逃離不了自己父親的命運阶冈,將槍口對準了自己。其實我們每個人塑径,終其一生都在同自己作斗爭女坑,卻少有人在這場戰(zhàn)斗中獲勝。
表面上统舀,Olive是個從不輕易表達愛和善意的人匆骗,但她比任何人都在意這個世界:
一面吐槽婚禮儀式,一面又親手做參加婚禮的裙子誉简;
不會因為對方是小孩就原諒她折斷一枝花的行為碉就,不會因為是自己兒子就縱容他隨便說別人是瘋子;
把丈夫的情人節(jié)卡片扔到垃圾桶描融,卻在他中風后日日陪伴照顧铝噩;
即便要死衡蚂,她也要走在家里的狗之后窿克,生怕自己死了狗狗沒人照顧。
這些種種恰可以看出毛甲,她其實有多么留戀這個世界年叮,渴望獲得他人的在乎。她的咄咄逼人玻募、處處傷人只损,正是因為她了解自己的本性,不愿意偽裝自己七咧,也了解這個世界跃惫,不愿意自欺欺人。
想想你的身邊艾栋,也許存在像Olive這樣的人:他們看上去總是郁郁寡歡爆存,難以取悅,對庸常的幸福無動于衷蝗砾。對親近的人則不留口德先较,敏感多疑携冤,總是在你好不容易樹立起對生活(盲目)的信心時,用身上的刺一針見血地戳穿你闲勺,讓你泄氣讓你惱曾棕。
但她記得第一次見面時你的著裝,在滔滔不絕自我表達時也記得你講過的細枝末節(jié)菜循,總是比別人更快捕捉到你的情感波動翘地,也在你沮喪氣餒時不離不棄。
這樣的人在社交場合并不受歡迎癌幕,但對親密的人一片赤誠子眶,表達愛的方式是毫不隱藏。你可能收不到好聽的恭維序芦、貼心的關懷臭杰、節(jié)日時沒用的禮物,但你收獲的谚中,是絕對的倚賴和信任渴杆,是不愿為這無聊的世界改變自己的固執(zhí)和純真,讓你覺得宪塔,噢磁奖,這個世界,好像還值得一活某筐。
最終比搭,Olive沒有自殺。她舉起槍的那一刻南誊,一群孩子跑進樹林身诺。
答應了孩子們不留下「垃圾」之后,她小心地把槍藏起來抄囚,想起之前如何勸告一個企圖自殺的男孩霉赡。
這時候,她哭了幔托,痛徹心扉地哭了穴亏。這個一直以來用尖銳的語言和冷酷的面孔來包裹自己的女人,第一次卸下外殼重挑,袒露出柔軟脆弱的一面嗓化,跪對天地,兩行清淚谬哀。
有時候刺覆,我不知道,上帝為什么要創(chuàng)造一個不完美的我玻粪,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里隅津,走完充滿缺憾的一生诬垂。
我還是很好奇,Olive在那封遺書里伦仍,會寫些啥结窘,是交代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如何處置?是對這個世界最后說幾句刻薄或溫情的話充蓝?還是像芥川龍之介那樣隧枫,留下一句「懇請所有人原諒,不要忘記我有原諒所有人的心」谓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