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良心也不用有什么過不去的险领,那些人要是不對異性產(chǎn)生某些齷齪的想法侨舆,怎么會到游戲里充錢?你們也沒拿著刀逼著他們绢陌,自己好面子挨下,又能怪得了誰?”
1
去年年初脐湾,我和男友阿軒一起辭職窮游半年臭笆,然后回到了他的家鄉(xiāng)——河南省的一個小城,開始重新找工作。
我倆一個中藥專業(yè)愁铺、一個編輯出版專業(yè)鹰霍,能干的工作實在有限。在這里茵乱,當個飯店服務員是2000多的工資茂洒,做文員、編輯似将、抓藥師也還是這么多获黔,唯一的差別是服務員還能包吃包住。
找工作不順在验,我有些著急玷氏。之前窮游下來,手頭已經(jīng)沒剩多少錢腋舌,身上還背著“債”——旅游時盏触,我借了父母的錢。阿軒也是一樣郁悶块饺,便說出去逛逛赞辩。
沒想到回來之后,他就興奮地跟我說:“有個游戲公司給我了面試邀請授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辨嗽?”
“去,那肯定去淮腾!” 我一聽是和游戲有關(guān)的糟需,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和阿軒都屬于“網(wǎng)癮少年”谷朝,當初也是因為游戲結(jié)緣洲押,現(xiàn)在每天還都會一起玩各種游戲。
阿軒說這工作是他在網(wǎng)上看到的圆凰,招聘廣告很吸引人:“游戲玩得好杈帐,工資能很高”她君、“邊玩游戲邊掙錢”棍苹。點進去一看戚哎,原來招的是“游戲推廣員”琴儿,“主要負責手機游戲的市場推廣,工資3000+检痰,上不封頂难咕,有豐富游戲經(jīng)驗者優(yōu)先”峰弹。
那家公司離阿軒家近回怜,騎上15分鐘自行車,就遠遠地就看到了招牌。進了大門玉雾,正堂擺著一尊關(guān)公像翔试,手上捧了個“義”字的金元寶。辦公室的布置讓我眼前一亮:豪華大氣的裝潢复旬,整墻的游戲角色的立體彩繪垦缅,各類游戲玩偶、模型驹碍、獎杯……我拉了拉阿軒壁涎,小聲道:“這里可比之前我們?nèi)ッ嬖嚨哪切┑胤綒馀啥嗔恕志秃!?/p>
“我也這么覺得怔球。”
因為游戲玩得多浮还,我倆很輕松就過了面試竟坛,HR開始給我們介紹:工作時間從早上9:30到晚上20:30,標準8小時工作制钧舌,中間休息3個小時担汤,公司包午餐晚餐⊥荻常“上6休1”崭歧,固定周二休息,節(jié)假日則帶薪休假撞牢。因為游戲推廣帶有銷售性質(zhì)率碾,所以工資是底薪加提成。試用期1個月普泡,底薪1800播掷,有提成,轉(zhuǎn)正后是底薪2000加提成撼班,工資上不封頂歧匈。
正聊著,HR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砰嘁。她說了聲抱歉件炉,轉(zhuǎn)身走出了會客室。我們隔著門矮湘,隱隱約約聽到了HR說“稅交得太多”斟冕、“工資”、“下個月”之類的字眼缅阳。掛了電話后磕蛇,HR進門說:“不好意思啊,我們有兩個員工上個月提成太高了,一個8000多秀撇,一個上了萬超棺,現(xiàn)在發(fā)工資他們就嫌稅交得多,想挪一部分下個月再發(fā)呵燕√幕妫”
聽到這兒,我和阿軒就更加心動了再扭,當即表示氧苍,即日上班。于是泛范,HR就帶我們?nèi)ヒ娏恕敖M長”让虐。組長姓劉,是個看上去年輕陰柔的男人敦跌。他領著我們進了會議室澄干,給我們發(fā)了宣傳冊,打開投影儀就開始“上課”柠傍。
“我們是廣東的公司麸俘,主要是宣傳推廣現(xiàn)在的一些手機游戲。當然惧笛,像大公司的爆款游戲是不用我們推廣的从媚,我們負責的就是一些市場反響沒那么好的游戲,比如現(xiàn)在推的《權(quán)力》患整。工作就是線上營銷推廣拜效,說白了,就是把玩家拉進游戲里來各谚。提成紧憾,就按你們拉到的客戶在游戲里充值的數(shù)額算〔常”
說到這里赴穗,組長強調(diào):“我們的操作都是正規(guī)合法的,你們不用擔心膀息。接下來我會給你們進行一個為期7天的培訓般眉,培訓期也算提成,但只有30元一天的補助潜支,到時和月薪一起結(jié)算甸赃,培訓期沒通過或是沒做滿一個月,那就沒有工資冗酿〔憾裕”
我和阿軒點點頭——干一個月我想還是沒什么問題的络断,至少混個底薪也不賴。
說完這些鸠窗,組長就把我們帶去了工位妓羊。幾排辦公桌上放著30多臺電腦,可電腦前就只有6個員工稍计。組長讓我們找電腦開機,說:“今天的任務就是用手游模擬器體驗一下公司現(xiàn)在正在推的游戲裕循,這樣以后拉進來了人臣嚣,也方便陪玩“疲”
2
不得不說硅则,這工作確實輕松,坐在電腦前打打游戲就好了株婴。我倆臉上很嚴肅怎虫,可心里都在止不住地偷笑。不過這個RPG(角色扮演)游戲《權(quán)力》確實不太有趣困介,畫面粗糙大审,劇情任務也平淡無奇,十幾分鐘就能摸清套路了座哩。最無聊的是徒扶,這個游戲全程都是系統(tǒng)自動清理任務,不用玩家有什么復雜的操作根穷,只需要偶爾點點鼠標姜骡。幾個小時過去,我和阿軒的角色都升到了20多級屿良。
組長喊我們吃飯圈澈。午餐是清一色的盒飯,一葷兩素尘惧,公司在外訂的康栈。我打開一嘗,比阿軒爸媽做得好吃多了褥伴,對這份工作的滿意度又添了幾分谅将。
下午還是打游戲,我終于發(fā)現(xiàn)這游戲的陷阱了:角色升到48級之后重慢,不管是打裝備還是練級饥臂,都要“氪金”(充錢進去),而且光花小錢還不行似踱。此時隅熙,這游戲滿屏都是“氪金點”稽煤,18個能點開的選項里有16個都是充錢——剩下的2個,還有1個是“設置”囚戚。雖然游戲的畫面和劇情很爛酵熙,但跳轉(zhuǎn)進去的充值頁面倒是精致得令人乍舌。
吐吐槽驰坊,聊聊天匾二,這一天就愉快地過去了。下班回家的路上拳芙,我和阿軒還開心地說:“這地方又能免費玩游戲察藐,又能白蹭兩頓飯,何樂而不為舟扎?”
第二天分飞,組長讓我們?nèi)チ硗庖粋€熱門的游戲《萬王之王》里“建號拉人”:“你們不要光顧著玩游戲,記住睹限,拉人是第一位的譬猫,你們就去游戲里加好友要微信號,別的先別多想羡疗∪痉”
一聽不用玩這個無聊的《權(quán)力》了,我倆都有點壓抑不住地興奮顺囊。我是女孩肌索,自然創(chuàng)建了一個女性角色的ID。阿軒還沒注冊完特碳,組長對他說:“先等一下诚亚,你也去建個‘女號’吧,‘男號’不太方便(拉人)午乓≌咀冢”
阿軒手一頓,聽了組長的話益愈∩颐穑看著屏幕上那露著半個胸脯、晃著雪白大腿的虛擬美女蒸其,組長滿意了:“就這樣敏释,你們?nèi)ダ税伞2贿^得再跟你們強調(diào)一下——公司禁止你們接受玩家贈送的貴重裝備和財物摸袁,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就立刻開除钥顽,別碰紅線!”
我倆進了《萬王之王》的游戲頁面還沒過兩分鐘靠汁,聊天欄里就來了二十多個“密聊”蜂大。點開一看闽铐,居然遇到了“同行”——這些發(fā)過來的話都一模一樣,連錯別字都一致奶浦,大致分為幾個版本兄墅,一般的是“小哥哥,你也是一個人玩嗎澳叉?”或“兄弟隙咸,你玩這游戲多久了?”成洗;升級版的則是“兄弟扎瓶,我是公會會長,加我微信十幾個人一起玩”泌枪;再露骨一點的,就像“小哥哥我好寂寞秕岛,加我微信可語音可視頻碌燕,一起玩游戲呀〖萄Γ”
這些“密聊”的信息修壕,都是我的同行用自動聊天程序發(fā)出來的,如蝗蟲過境遏考,每玩到一個任務點慈鸠,玩家都會收到七八條。不少玩家都在聊天欄的“世界頻道”上抱怨:“這都什么鬼機器人灌具,GM(管理員)也不管管青团。”
我于是就在世界頻道上和他們聊了起來:“有沒有活人啊咖楣,活人求認證督笆,這垃圾密聊太煩人了∮栈撸”
“就是啊娃肿,有沒有靠譜的活人玩家。最好妹紙珠十,嘿嘿料扰。”
“……”
就這樣焙蹭,我依靠罵人賣萌晒杈,很快獲得了一些玩家的信任——其實他們并不知道,和他們聊天的我壳嚎,和那些令人討厭的“機器人”桐智,目的并沒什么不同末早。
很快,我就拿到了一個玩家的微信號说庭,按要求發(fā)到了培訓群里然磷。組長指示說:“接下來你就和他們聊,盡量在10句話里問出他們的年齡刊驴、職業(yè)和玩游戲的充錢情況姿搜。那些不充錢的,隨便聊兩句就行了捆憎;那些充錢的舅柜,尤其是充大錢的,你就多花點時間躲惰,把握好節(jié)奏致份,讓他們信任你,愿意和你一起玩础拨,以后給他們推游戲也比較方便氮块。你是女孩子,比你男朋友占優(yōu)勢诡宗。不過你這微信號要得太慢了滔蝉,得提升點速度。我們這兒之前有一個妹子塔沃,一天能加50個微信蝠引,你多加油≈瘢”
我點點頭螃概,認真地盯著電腦屏幕,連喝口水都來不及名扛。直到有同事把盒飯遞給我谅年,我才反應過來,該吃午飯了肮韧。
給我拿盒飯的男同事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融蹂,身材異常肥胖,大概能有200斤弄企,但人笑瞇瞇的超燃,看著很和善。我接過盒飯道了謝拘领,他問道:“怎么樣意乓,這游戲好拉人嗎?”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太好拉约素,大概是我的方法不對吧届良“柿瑁”
他說:“沒事兒,我剛來的時候也要不到號士葫,時間長了就好了乞而。你看貝哥,現(xiàn)在多厲害慢显,我們都甘拜下風爪模。”
他口中的“貝哥”荚藻,是我們組里另外一個妹子屋灌。她是本地人,在這里已經(jīng)工作了小半年了应狱。辦公室平日里除了鍵盤聲共郭,就是她和人聊天的聲音。據(jù)我觀察疾呻,她應該就是那個提成拿了8000多的人——至于“上萬的”落塑,應該就是組長了。
3
“家竹(族)贊(戰(zhàn))罐韩!來酥(輸)出!聯(lián)悶(盟)開死(始)了污朽!”
從上班第一天開始散吵,我就發(fā)現(xiàn)貝哥的口音很特別,她說慣了河南話蟆肆,普通話平翹舌不分矾睦,組長聽了很是頭疼,常說:“貝哥炎功,你平時沒事好好練練普通話枚冗,不然發(fā)展客戶都有影響∩咚穑”
我心想:自己普通話可比她標準多了赁温,聲音也不算差,業(yè)績怎么也應該比她好吧淤齐?可努力了一天股囊,也就要到4個玩家的微信號,阿軒不愿意冒充女孩子的身份更啄,干脆跟人家坦白了性別稚疹,更慘,就要來了2個祭务。
我們叫苦不迭時内狗,卻聽見貝哥在另外一邊滿臉喜色地說:“哇怪嫌,‘美總’又蔥(充)了2000塊,他嗦(說)還要給我的賬號蔥(充)錢呢柳沙,怎么辦把颐稹?”
“拒絕嘛偎行,公司有規(guī)定在那的川背。”組長說蛤袒。
“可他嗦(說)一定要給我蔥(充)熄云,不然以后他就不寵我了∶钫妫”
我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這拉人頭玩游戲缴允,還能有“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劇情?“美總”是貝哥常掛在嘴上的名字珍德,是兩個月前貝哥從別的游戲拉到《權(quán)利》來的“大R(充值千元以上的“人民幣玩家”)”练般,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游戲充了兩萬多塊,光在他身上锈候,貝哥就拿了五六千塊的提成薄料。
組長考慮了一會兒,說:“實在拒絕不了那就讓他充泵琳∩阒埃”
“那我的提層(成)……”
“放心吧,到時候我給你報获列,你只要陪他玩好就是了谷市。等他這個游戲玩厭了,你就拉他到下個游戲繼續(xù)充击孩∑扔疲”組長說。
第三天一早巩梢,我們還沒進游戲创泄,貝哥就美滋滋地炫耀道:“我剛才看了一眼后臺,美總給我蔥(充)了500塊錢括蝠⊙樯眨”
大家紛紛表示羨慕,另一側(cè)的組長卻叫我和阿軒去開會又跛,看得出來碍拆,他對我們兩人的績效實在不太滿意:
“你們兩個都是經(jīng)驗豐富的玩家,要人家微信號加個好友有這么難嗎?貝哥一點兒游戲都不會玩感混,平時還要我們帶她端幼,可人家就做得很好啊,也很努力弧满!你們也別局限于游戲加人了婆跑,什么搖一搖、漂流瓶庭呜、陌陌滑进、游戲群,你們都可以去嘗試募谎,今天你們的目標就按50個人去做扶关,不然很難通過考核的。只要判斷出是個有錢的数冬、愿意玩游戲的节槐,你們就給我加。另外拐纱,你們記得把朋友圈都屏蔽了铜异,真實的個人信息也盡量不要透露,不然對你們影響不好秸架∽嶙”
我們點點頭,剛想回工位东抹,組長卻叫住了阿軒:“你只有一個微信號币绩,不太方便,一會兒我給你提供一個女的QQ號府阀。”
我和阿軒或多或少都有了點壓力芽突,可我倆還是堅持去別的游戲里拉人试浙,畢竟作為游戲玩家,共同語言多寞蚌,比較容易增加好感田巴。
正四處勾搭人呢,坐在我身后的挟秤、昨天給我遞盒飯的胖哥突然站了起來壹哺,喊:“貝哥呢?趕緊的艘刚,快幫我發(fā)句語音管宵,不然我要被刪了!”
“她臨時請假了,下午才回來箩朴「诤恚”另外一個同事說。
“那怎么辦炸庞?钱床!”胖哥似乎萬分焦急,看到我時埠居,眼前放光查牌,直接把手機遞了過來,“來來來滥壕,妹子纸颜,幫個忙,幫我說句話捏浊,就說‘可是我聲音不好聽啊’懂衩。”
我沒有拒絕金踪,依言幫他把語音發(fā)了出去浊洞。
“漂亮!”胖哥拿回手機胡岔,十分滿意法希。“妹子啊靶瘸,你的聲音很好聽苫亦,這人非要聽我聲音,說是真的妹子陪他玩他才充值——回頭我請你喝奶茶怨咪,謝啦屋剑!”
4
為了拉人,我挨個游戲進诗眨。才在卡牌游戲那兒拉了一波“好友”唉匾,又打開了《萬王之王》。
一進入游戲匠楚,界面就跳出來一個通知信息:
“【隨風】送你一座城堡巍膘,與你增加200點好感度∮蟛荆”(注:這款游戲里峡懈,不同性別的游戲角色“好感度”刷滿后可以在游戲中“結(jié)婚”)
“隨風”是我昨天剛要到微信號的一個玩家,但似乎有些排斥微信聊天与斤》究担看他不在線荚恶,這禮物剛好成為了我跟他聊天的切入口。
我嫻熟地打開微信梅鹦,點了他的頭像:“小哥哥裆甩,你送我東西了?真不好意思齐唆,這個會不會很貴班退ā?”
信息發(fā)過去箍邮,他遲遲都沒回復茉帅。我也不著急,繼續(xù)在游戲里物色著合適的獵物——那些給虛擬形象買了“時裝”的锭弊、建了幫會的堪澎、好戰(zhàn)的、裝備特別好的味滞,還有抱怨游戲差勁的樱蛤,都是目標。
到了下午剑鞍,隨風有了回音:“沒什么昨凡,反正也是系統(tǒng)送的,不花錢蚁署”慵梗”
不花錢?我想了想光戈,回:“哦哦哪痰,那就好。不過小哥哥好像很忙的樣子久妆,是做什么工作的吧谓堋蓝晒?”
“是做工程的全度。”
“哇死宣,那豈不是很有錢奸笤。”
“一般哼鬓,也就勉強能夠孩子奶粉錢监右。”
“原來你已經(jīng)有孩子了啊异希,哈哈健盒,那我該叫大叔才對绒瘦。”
“你多大扣癣?”
“95后惰帽,大叔幾歲啊父虑?”
“……你還是叫我哥哥吧该酗,我28∈亢浚”
“28就已經(jīng)有孩子了呜魄,小哥哥結(jié)婚好早啊±绸茫”
“不爵嗅,我半年前剛結(jié)婚,當時才懷的孩子笨蚁《蒙梗”
……
在這樣看似無意的閑聊中,我就得到了那些關(guān)鍵信息:25至40歲之間括细,有消費能力伪很,愛玩游戲——只是有點可惜,他為游戲消費的欲望似乎不強勒极,畢竟是掰,還要攢奶粉錢。
組長過來看了一眼我們的聊天記錄辱匿,說:“先去開發(fā)別的客戶键痛,這個別管了,不要在這種玩家身上浪費太多時間匾七⌒醵蹋”
我點點頭,關(guān)掉聊天界面昨忆,在卡牌游戲里又加上了幾個“好友”丁频。
晚上,隨風在游戲里上線了邑贴。我和他做了會兒任務席里,隨意提了兩句怎么增加角色的戰(zhàn)斗力,就下線了——8點半了拢驾,我和阿軒要下班了奖磁。
可沒想到,在路上繁疤,隨風給我發(fā)來了一條微信:
“阿喵(我在游戲里的ID)咖为,你覺得那個300塊錢的禮包怎么樣秕狰?”
“噗~你要充錢?躁染!”
“嗯鸣哀,已經(jīng)充了,以后和你下副本也方便吞彤,還送外觀和能增加好感度的東西我衬。”
我愣了一會兒备畦,回:“我也不清楚低飒,看你喜歡吧《危”
5
第四天褥赊,美總就成為貝哥的過去式。她開始在另一個男玩家身上花功夫——因為美總在游戲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是服務器里的前幾名莉恼,暫時不會充錢了拌喉,再花時間也是浪費,不如先“吊”著俐银。
相較于美總而言尿背,貝哥新拉進來的“二號大叔”就沒那么浪漫了。貝哥說捶惜,這男人聽話得不得了田藐,說讓他下游戲就下游戲,讓他充錢就充錢吱七,“壓根沒什么挑戰(zhàn)性”汽久。
我腦補著二號大叔的模樣——一個三四十歲、老實巴交的單身漢——就聽見組長喊:“阿軒踊餐,阿喵景醇,你們過來一下!”
我知道吝岭,組長又要給我們開小會了三痰。畢竟這兩天下來,我們加的微信好友也才十個人窜管。組長要求我們?nèi)テ髌可⒔佟u一搖里加人,別在游戲里一棵樹吊死幕帆。他給我們的任務也很簡單:10個注冊玩家获搏,2筆消費或者總充值達200元,完成的話就正式入職蜓肆。
組長給我倆調(diào)了座位颜凯,我坐在貝哥邊上,阿軒坐在組長邊上仗扬,好學習他們的經(jīng)驗症概。
“一個人玩游戲好無聊啊,有沒有小哥哥陪我一起早芭?”按照組長的話術(shù)彼城,我在微信漂流瓶里丟了幾個瓶子。很快退个,就有一群人發(fā)來了回應募壕,里面什么下流話都有,還有黃色圖片语盈。我感覺一陣惡心舱馅,立刻刪掉那些人,選了幾個看起來老實的刀荒,加好友聊了起來代嗤。
按照這個路子,微信好友的數(shù)量是上去了缠借,可“質(zhì)量”還不如我之前在游戲里找來的——有些人說只玩“吃雞”或“農(nóng)藥”干毅,好不容易談了兩個,卻都是被《權(quán)力》坑過錢的泼返,一聽我說去玩硝逢,都表示“再也不想玩了”;還有幾個嘴上說“什么游戲都陪你玩”绅喉,可一聽到要玩《權(quán)力》渠鸽,就反問我:“為什么要去玩聽都沒聽說過的垃圾游戲?”
雖然我在心里罵娘霹疫,可我也知道也不能怪他們拱绑,畢竟這游戲無聊到我都玩不下去。說白了丽蝎,我就是在忽悠他們猎拨,說比什么星際、魔獸都好上千倍萬倍屠阻,結(jié)果他們過來一看红省,“他媽的一個花錢版掃雷啊”。
趁著午休国觉,我和阿軒交流了一下吧恃。他微信是男性頭像,一上午丟出去十幾個瓶子麻诀,一個回的都沒有痕寓。他內(nèi)心抗拒騙他們說自己是個女的:“其實說白了傲醉,這就是裝女的把人騙到垃圾游戲里充錢∩肼剩”
回憶起剛進公司組長說的話硬毕,我道:“難怪公司規(guī)定不允許我們收玩家的貴重財物,要是收了礼仗,那不就是詐騙嗎吐咳?”
阿軒點點頭,正要說什么元践,胖哥卻走了出來韭脊。他本是到走廊上透透氣,順便抽支煙单旁。見我們臉色不太好沪羔,他熱心地問:“怎么,業(yè)績是不是不太行象浑?”
我們沒有直接承認任内,胖哥卻很直接:“你們大概是覺得自己在騙人吧?思想目的不純融柬,所以好友量上不去死嗦。”
這話組長也提到過粒氧,胖哥不在意地笑了笑越除,安慰我倆:“這很正常,剛來的新人都會這么想外盯,可是時間長了就不會這么想了摘盆,畢竟我以前也上過幾次當,就是當時不知道被騙了饱苟『⒗蓿”
胖哥慢慢吸了一口煙:“其實扮妹子這事兒,你們根本不需要對那些人有任何愧疚箱熬,也沒必要覺得自己騙人类垦,這就是個再普通、再正常不過工作城须,做就行了蚤认。像貝哥,她才初中學歷而已糕伐,游戲打得菜砰琢,長得不好看,普通話也難聽,現(xiàn)實里不會有人追她的陪汽,可在游戲里训唱,她就是人人追捧的女神,好幾個大佬跪著求著要給她送錢挚冤,賺著比我們多好幾倍的業(yè)績雪情,憑什么啊你辣?就憑她是個女的,換個男的你去試試尘执?”
濃重的煙味彌漫了整個走廊舍哄,胖哥把煙掐了,繼續(xù)說:“你們覺得那些上當?shù)娜藷o辜可憐嗎誊锭?不表悬,其實他們是罪有應得,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兒——如果真的想好好玩游戲丧靡,不起別的歪心思蟆沫,怎么會上這么低級的圈套?我們沒違法温治,也沒有傷天害理饭庞,沒道理不安心。就算真的有什么問題熬荆,那也是公司去擔著舟山。特別是阿喵,你本來就是女的卤恳,心里有什么好過不去的累盗?女孩子在網(wǎng)上隱瞞自己信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胖哥走后突琳,走廊一下變得沉默起來若债。
回到工位,貝哥依舊是巧笑嫣嫣拆融、八面玲瓏蠢琳。她一邊和美總發(fā)語音,一邊和二號大叔聊著镜豹,電腦的微信頁面上還有一堆人等著她去聊天挪凑。就如胖哥所說,在現(xiàn)實里逛艰,貝哥滿臉凹凸躏碳,厚重的粉底都遮不住臉上的痘疤,照片也要P成另一個人才能發(fā)出去。但在這個公司里菇绵,她卻是僅次于組長的銷售亞軍肄渗,其他男同事都要靠她那不標準的普通話“吊”著不同的玩家。
在網(wǎng)上被不同的男人追捧咬最,總比在現(xiàn)實中坐冷板凳好吧翎嫡。
“天氣涼了,美總你要加點衣服哦永乌』笊辏”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討厭啊,自己建了幫會不弄翅雏,要我來弄圈驼?要不你再找個幫主夫人好了……”
看著活力四射的貝哥,我突然替那些和我們接觸的玩家感到悲哀:他們以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伙伴望几,或者是在跟異性搞曖昧绩脆,但實際上我們只是逢場作戲、別有用心而已橄抹。
6
我決定將拉人的重心轉(zhuǎn)戰(zhàn)到卡牌游戲上靴迫。很快,其中一個叫“霸帝”的玩家就引起了我的注意力楼誓。這人在游戲里滿身“時裝”玉锌,開著最高等級的會員,名下還有一個大型“公會”疟羹。我想都沒想就在游戲申請加他好友芬沉,而他的回應也很快,秒速通過阁猜,邀請我一起加入牌局丸逸。
幾局牌下來,我就清楚這個人是個很合適的目標——充值過萬剃袍,爭強好斗黄刚,拉到《權(quán)力》里,肯定不輸那個美總民效°疚可他又不肯給我微信,我就只好耐心陪著他玩畏邢,同時和其他“目標”聊天业扒。
霸帝問我年齡,我就隨意編了個24舒萎。
“我注意你幾天了程储,你不上班,就整天玩游戲?”他問章鲤。
“嗯摊灭。”
“你就是那種在家?guī)薜膵D女吧败徊,不甘寂寞就跑到網(wǎng)上來玩游戲帚呼。”
“你他媽才帶娃婦女皱蹦!你他媽才不甘寂寞煤杀!”
“那你之前干嘛在世界上找小哥哥陪你玩?”
“要你管沪哺!”
“怎么樣沈自,寂寞婦女,你的胸是啥罩杯凤粗?進哥的公會跟哥一起玩啊〗穸梗”
“去死吧嫌拣,垃圾!”
我氣得關(guān)掉游戲呆躲,摔掉鼠標异逐,即使牌局還沒結(jié)束。
去他媽的工作插掂!去他媽的考核灰瞻!去他媽的不要和客戶吵架!要不是因為工作辅甥,誰愿意和這種垃圾說話酝润?
可我還沒有下班,還不能關(guān)掉電腦璃弄,清空游戲要销。
“妹紙,怎么了夏块?怎么突然沒音了疏咐。”
“妹紙脐供,快點來幫我下個副本浑塞。”
“工作政己?你不是說你還在上大學嗎酌壕?怎么突然有工作了。”
面對著屏幕上的4個游戲仅孩,還有不斷亮起的微信提示托猩,我突然有些身心俱疲。委曲求全辽慕、百般討好京腥,就為了讓他們?nèi)ネ妗稒?quán)力》,可這群劣質(zhì)目標溅蛉,只想占我的便宜公浪!
晚上8點半,我和阿軒下班了船侧∏菲可別的同事還在工作室里坐著,或?qū)χ謾C镜撩,或?qū)χ娔X预柒,飛快地打著字。沒有人要求袁梗,也沒有加班費宜鸯。每個人都在自主加班,陪著屏幕另一頭的“VIP先生”遮怜。因為到了晚上淋袖,游戲的內(nèi)容才更豐富,上線的人也更多锯梁。能找到合適的獵物即碗,也適合刺激消費。
這是公司的常態(tài)陌凳。
周二剥懒,公司公休。我和阿軒兩個游戲成癮的人合敦,竟然一天都不想碰電腦和游戲蕊肥,那些微信聊天,也一概不理蛤肌。一個玩家都沒拉到壁却,我覺得我倆壓根過不了考核。
可令人意外的是裸准,我的微信里出現(xiàn)了一個大叔展东,很直接地問我:
“美女,陪你玩什么游戲炒俱⊙嗡啵”
“權(quán)力爪膊。”
“沒聽過砸王,到時候怎么找你推盛?”
“很容易的,只要我們在(游戲里)同一個區(qū)谦铃,輸入角色名字加個好友就可以一起玩了耘成。”
過了一會兒驹闰,大叔發(fā)來信息:“我在武漢江漢區(qū)瘪菌。”
瞬間嘹朗,我就想起了貝哥的那個“二號大叔”师妙。
7
因為這個武漢大叔,我從第六天開始步入“正軌”——空無一物的后臺終于顯示有玩家注冊游戲屹培,還是兩個默穴。組長讓我跟著去建號,然后陪他們玩褪秀。
阿軒則又被叫出去了蓄诽。隱隱約約,我聽到組長很著急:
“你要廣撒網(wǎng)溜歪、多撈魚知不知道若专?”
“‘白天無不無聊许蓖,晚上寂不寂寞蝴猪,小哥哥一起來玩啊〔沧Γ’這是最基本的話術(shù)自阱,你就學我這么說!”
“總之我不管你是什么渠道米酬,用什么方法沛豌,反正就是把他拉到這邊來花錢≡叨睿”
……
面對那粗劣的畫面和滿屏的充值選項加派,我突然有些犯惡心,我真的有點玩不下去了跳芳。
按照組長規(guī)劃的進度芍锦,我之前在別的游戲里“攢”的那些玩家,今天也該“收網(wǎng)”了飞盆。他們都很熱忱娄琉,耐心地幫我過任務次乓、下副本,有的甚至愿意把自己價值幾千塊錢的賬號借我玩孽水,讓我有更好的游戲體驗票腰。
可我卻很無措,猶豫著女气,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訴說自己隱藏已久的真正目的——如果他們知道了我的真實意圖杏慰,還會對我這么好嗎?
我心里正亂著主卫,《萬王之王》的頁面里逃默,隨風又發(fā)來了信息:“阿喵,你又在玩游戲啊簇搅,女孩子老是玩游戲不好完域,趁著年輕,還是應該好好工作瘩将∫魉埃”——他最看不得弱小無助,所以我給他編的故事是:我大學剛畢業(yè)姿现,適應不了工作肠仪,所以才沉迷的游戲。
“知道啦备典,大叔异旧。哎,不過要是有什么打游戲的工作就好了提佣∷庇迹”我回復說。
“你只是剛出社會不適應拌屏,堅持一段時間就好了潮针。別像有些女人,成天不出去工作倚喂,懷著孕在家還亂發(fā)脾氣每篷。”
我手一頓端圈,立刻想到了他懷有6個月身孕的妻子焦读,但還是回了句:“嗯,可我還是想打游戲舱权〈;危”
“不能這樣,你得出去工作刑巧。大不了失敗了喧兄,你來我這邊无畔。”
“干嘛吠冤?”
“勉強養(yǎng)一下你啊浑彰。”
“你之前還說勉強掙個奶粉錢呢拯辙,怕是養(yǎng)不起我郭变。”
“反正是只喵(貓)涯保,也費不了多少錢诉濒,供你打游戲就行啦∠Υ海”
我一下沒了話未荒。他繼續(xù)說:“你什么時候來我這邊玩兒唄,我包吃包住包車票錢及志。說實話片排,我還是挺好奇現(xiàn)實里的你是個怎樣的女孩子,這么活潑速侈,又很可愛率寡,打游戲也好∫邪幔”
——按照流程冶共,我本應該說:“那你先陪我打游戲再說啊,我最近剛玩了一個游戲《權(quán)力》每界⊥苯”
可我不想說。
有些曖昧話未必是真盆犁,可萬一不是假的呢命咐?我開始腦補:一個男子沉迷和女網(wǎng)友聊天篡九,冷落了懷孕的妻子谐岁。兩個人的矛盾,變成了兩個家庭的矛盾榛臼。有可能離婚伊佃,有可能流產(chǎn),也有可能維系著表面姻緣——一切鬧劇沛善,只因為一個別有用心的游戲推廣員而已航揉,而這個推廣員,還可能是個200斤的大胖子金刁,比如胖哥帅涂。
我想议薪,即使這個情節(jié)沒有發(fā)生在隨風身上,也有可能發(fā)生在別的玩家身上媳友。那些往游戲里充了不少錢的玩家斯议,大部分是受了我們這些“假玩家”的挑撥。畢竟醇锚,公司只需要在游戲后臺點幾下鼠標哼御,我們就會有好裝備和特權(quán),而他們想獲得這些焊唬,是要真金白銀地往游戲里燒錢恋昼。
8
好不容易捱到了中午,組長問我們是跟大家一起訂飯還是自己點外賣赶促,卻聽胖哥說:“不用點了液肌,今天我?guī)麄儍蓚€出去吃∨副酰”
貝哥在一旁酸道:“喲矩屁,胖子你這回怎么這么大方了,平時請我喝杯奶茶都不肯爵赵×唢酰”
“就是嘛,也帶上我啊空幻∷盖停”組長也揶揄道。
“你們一個月幾千上萬的工資還要我請秕铛,那我不得傾家蕩產(chǎn)啊约郁。”胖哥和他們打了個哈哈但两,就把我們帶去了隔壁的小餐館鬓梅。
點了幾個小菜,幾瓶啤酒,3碗羊肉燴面妻枕,胖哥就說開了:“阿喵形病,之前你不是替我發(fā)了個語音嘛,今天那個客戶充了3000多坊罢,一下把我這個月的指標提前完成了,所以我就想請你們吃個飯擅耽,感謝一下活孩。你們隨便吃,不夠再點乖仇『度澹”說罷询兴,他就咬開啤酒瓶蓋,“咕咚咕咚”灌了起來起趾。阿軒也陪著他蕉朵,一口一口地啜著啤酒。
胖哥說阳掐,他在這公司已經(jīng)干了一年多了始衅,但業(yè)績也就那樣,平時每月算上提成也就3000不到缭保。聽說我們剛窮游回來汛闸,胖哥很是羨慕,他去過最遠的地方艺骂,也不過是洛陽诸老。
狹小的飯店,襯得胖哥的身材愈發(fā)臃腫钳恕。旁人進進出出别伏,都要往他那兒瞟上一眼,可胖哥并不在乎忧额,他自嘲道:“在很多人眼里厘肮,我只是個死肥宅而已,文化程度不高睦番,平常也不怎么受人待見类茂。那些好的工作看不上我,體力活我也干不了托嚣」欤可是沒有辦法,除此之外我還能干什么呢示启?男人對著男人兢哭,真他媽惡心啊……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還要生活夫嗓,家里還有人要我養(yǎng)著迟螺。說真的,能每天坐在椅子上啤月,打打游戲煮仇,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劳跃。最起碼谎仲,我在游戲里想下什么副本的時候,只要喊一句刨仑,就會有一堆人和我組隊郑诺〖欣眩”
胖哥喝干了最后一口酒,說:“走吧辙诞,吃飽了辙售,我們回公司。你們就剩下兩天培訓期了飞涂,可得好好搏一搏旦部,爭取留下來。畢竟這活兒不難干较店,也輕松士八。”
回到公司梁呈,樓梯的臺階上婚度,貼著一排排膠紙,上面印著:“今天官卡,你努力了嗎蝗茁?”。
我眼中看到的卻是:今天寻咒,你騙人夠努力了嗎哮翘?
“哈哈,二號答應我一會兒就蔥(充)3000塊錢毛秘!”
剛一回來忍坷,我就看到貝哥又在工位上手舞足蹈,可我卻沒了羨慕的情緒熔脂。
等了半天佩研,二號大叔都沒有充錢。另一個同事揶揄貝哥:“你魅力不行了啊霞揉⊙恚”
“誰說我不行的,我去問問他适秩“硇颍”過了一會兒,貝哥說:“哼秽荞,他說他沒錢了骤公,之前都為了我蔥(充)光了。還說什么之前答應我蔥(充)錢是一時腦熱扬跋,現(xiàn)在反悔了阶捆。”
組長聽了,說:“那你就跟他說洒试,你要是不充錢我就不陪你玩了倍奢,他之前已經(jīng)充了4000,不可能放棄你的垒棋∽渖罚”
“切,才4000而已叼架,一點都不如美總大氣畔裕。”貝哥一臉不屑乖订,可消息還是發(fā)了過去柴钻。
我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屏幕,二號大叔解釋說垢粮,他家里有困難贴届,自己生病了需要用錢,這一段時間不想往游戲里充錢了蜡吧,等過一段再給貝哥充毫蚓。
而貝哥不相信:“我不想丟面子,充就充昔善,不充拉倒元潘,我也可以找別人帶我【停”
于是翩概,二號大叔就說“去銀行取錢了”。這顯然是托詞返咱,現(xiàn)在游戲充值幾乎都是微信钥庇、支付寶、銀行卡直接充咖摹。
二號大叔到底充不充錢评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萤晴,我不想繼續(xù)騙人了吐句,我還是做不到問心無愧。
微信問了阿軒店读,他說他也不干了嗦枢。
統(tǒng)一了意見,我也就甩了工作屯断,開始大玩特玩文虏。畢竟這么好的電腦配置侣诺,還能免費蹭飯,不玩多可惜择葡。
打開卡牌游戲紧武,霸帝的密聊就發(fā)了過來:“妹紙剃氧,你別生氣啊敏储,上次是我開玩笑。這是我微信朋鞍,你加我吧已添。”
我很想把這個人弄到《權(quán)力》里滥酥,然后坑他個百八十萬的更舞,可我想了想,直接拉黑了他坎吻。
那個武漢大叔也在微信里喊我缆蝉,說他已經(jīng)升到了17級,只等我跟他一起玩瘦真。我知道刊头,只要我開口,他一定會為我充錢诸尽。
我把這些“好友”全刪了原杂,然后退出了微信。
當天晚上您机,我倆給組長發(fā)了辭職信穿肄,只說自己“能力不夠”。
組長還想挽留我們:“其實你們也不用對自己沒信心际看,做慣了就好了咸产。之前我有一些客戶,發(fā)現(xiàn)我是做這個的仲闽,就把我刪了锐朴,結(jié)果轉(zhuǎn)頭就加上了我另外一個號,現(xiàn)在還在給我充錢呢蔼囊。
“你們良心也不用有什么過不去的焚志,畢竟一個愿打一個愿挨,那些人要是不對異性產(chǎn)生齷齪的想法畏鼓,怎么會到游戲里來酱酬?你們也沒拿著刀逼著他們充錢,自己好面子云矫,又能怪得了誰膳沽?”
我們把組長拉黑了。
幾天之后,我和阿軒又開始一起玩一個新游戲挑社。
只見世界頻道上跳出來一條信息陨界,一個女性玩家喊道:“有沒有想換游戲的小哥哥,我們一起玩啊痛阻【瘢”
我想,是不是《權(quán)力》阱当?便密聊過去:“什么游戲俏扩?”
“加我微信我就告訴你”滋恚”
一瞬間录淡,我好像又看到了貝哥,她正巧笑嫣嫣地伸長了脖子油坝,驕傲又鄙夷地藏在顯示屏后面嫉戚,等待著獵物上門。
作者 | 阿衡
編輯 | 唐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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