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聯(lián)大英文課》中的第二課及第三課渡八,均出自毛姆(W. Somerset Maugham)的《On a Chinese Screen》(在中國的屏風(fēng)上)音羞。
坦白來說,第二課的題目——The Beast of Burden(負(fù)重的牲口)讓人感覺很不適枕面,大概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民族自尊心作祟吧稻轨,所以賭氣想著就不要寫什么讀書筆記了静秆,直到看到第三課——The Song of the River(大河之歌粮揉,書中譯為“河之歌”)。
在讀The Song of the River 這篇短文的時(shí)候抚笔,我內(nèi)心就一直很驚嘆,如此熟悉的畫面感侨拦,仿佛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印在腦海里了殊橙,難道不知何時(shí)我曾拜讀過么?
不對(duì)狱从,當(dāng)我終于清晰的回憶起熟悉的那篇文章膨蛮,內(nèi)心的震撼卻有增無減。是的季研,我的確曾在語文課本上學(xué)過一篇文章敞葛,它的名字叫做《伏爾加河上的纖夫》。
同樣是一條河与涡,同樣是一艘船惹谐,同樣是一群幾近麻木的纖夫持偏,同樣的悲慘與絕望。但是氨肌,故事發(fā)生的地點(diǎn)截然不同鸿秆。
《伏爾加河上的纖夫》是俄羅斯畫家列賓的代表作之一,完成時(shí)間大概在1873年怎囚,小學(xué)課本上采用的是美院教授吳達(dá)志先生為此畫所寫的解說詞卿叽,最后有這樣的一段總結(jié):
"這幅畫是19世紀(jì)70年代俄國畫家列賓的作品。當(dāng)時(shí)恳守,俄國的勞動(dòng)人民處在沙皇的黑暗統(tǒng)治和資本家的殘酷剝削之下考婴,過著非常貧窮非常痛苦的生活。這幅畫上的纖夫催烘,為了掙得一塊面包沥阱,不得不賤價(jià)出賣勞動(dòng)力,終年拉著沉重的貨船颗圣,在伏爾加河上來來去去喳钟。"
半個(gè)世紀(jì)過去,時(shí)間來到1921年在岂,毛姆游歷中國的時(shí)候奔则,同樣凄慘的畫面還在中國的大地上上演。他寫道:
like men possessed, bent double; and sometimes in the extremity of their travail they craw on the ground, on all fours, like the beasts of the field.They strain, strain fiercely, against the pitiless might of the stream.
纖夫們傾盡全力彎腰向前蔽午,甚至匍匐在地如同牲畜一般易茬,拼命與河水的阻力相抗衡。此情此景及老,與伏爾加河上的纖夫何異抽莱?
毛姆的《大河之歌》雖然簡短,卻給我們帶來了視覺+聽覺+心理上的多重沖擊骄恶,他不但成功的塑造出了如同列賓油畫一般的畫面感食铐,而且讓我們聽到了槳手的歌聲、纖夫的號(hào)子聲僧鲁、助威的鼓聲虐呻、腳夫苦力的吶喊聲,甚至還有河水澎湃以及竹條抽打裸露脊背的聲音寞秃。
他寫光著膀子赤腳搬運(yùn)貨物的苦力:
The sweat pours down their faces and their song is a groan of pain. It is a sigh of dispair. It is heart-rending. It is hardly human. It is the cry of souls in infinite distress...
急促的短句如同控訴一般斟叼,為他們的遭遇感到憤懣不平。
他描寫纖夫們所喊的號(hào)子:
And still they sing a vehement, eager chaunt, the chaunt of the turbulent waters. I do not know how words can describe what there is in it of effort. It serves to express the straining heart, the breaking muscles, and at the same time the indomitable spirit of man which overcocmes the pitiless force of nature.
雖然仍舊感受到纖夫們的艱辛和痛苦春寿,但他們?cè)诶Ь持信c無情大自然堅(jiān)韌斗爭的精神讓作者肅然起敬朗涩,這段描寫愴然而悲壯,作為讀者的我們也不難感同身受绑改。
中譯出版社的這本《西南聯(lián)大英文課》我剛看完前三課谢床,但其中不約而同出現(xiàn)的很多高頻詞匯讓人深受觸動(dòng)——despair / hopeless / distress / pain / groan / pitiless / cruel ... 在外來者的眼中兄一,彼時(shí)中國的境況可見一斑。
結(jié)合聯(lián)大南遷的歷史萤悴,我們不難看出課本選取這三篇文章的用意瘾腰。可惜的是覆履,80蹋盆、90及以后的孩子們卻無緣接觸到這樣的課文了。他們或許只能在小學(xué)課本里了解到他國底層人民的慘狀——也僅僅是或許而已——《伏爾加河上的纖夫》一課硝全,老師們的教學(xué)重點(diǎn)大概會(huì)是教會(huì)學(xué)生看圖作文吧栖雾。
希望學(xué)過《伏爾加河上的纖夫》這一課的孩子們,長大后有時(shí)間也能看看毛姆的這篇 The Song of the River 伟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