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林中蟬鳴
01
我今年23歲迟隅,確診抑郁大約2年但骨。不過,與之“斗爭”已有很多年了智袭。
第一次覺察自己可能有抑郁癥的時候奔缠,我讀初二,14歲补履。因為這個,我的夢想由數(shù)學家變成了心理醫(yī)生——雖然那時我已然聽說了所謂醫(yī)者不自醫(yī)的規(guī)矩剿另。
其實箫锤,從很小開始,我就埋下了抑郁的種子雨女。父母離異谚攒,外公毒打,舅母侮辱氛堕,表姐欺凌馏臭,親戚集體冷嘲熱諷,不允許正常的社交讼稚,不允許學習以外的幾乎任何事情……如此種種括儒,造就了現(xiàn)在這個重度抑郁,社交恐懼锐想,極度缺愛的我帮寻。
我無法在公眾場合大聲說話,無法在不合理的待遇里提出反抗赠摇,無法進行一場哪怕最平凡不過戀愛固逗,甚至連大學畢業(yè)開始找工作參加面試都很是問題浅蚪。我只能整日縮在角落,與抑郁共處烫罩,沒有興趣沒有愛好惜傲。
我會為一丁點小事而哭泣,進而覺得自己無用贝攒,自己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盗誊。而那些不堪回首的回憶,又常常在黑夜中出現(xiàn)饿这,在我的腦海中盤桓浊伙,一日一日的折磨。
我學習了很多穩(wěn)定情緒的方法长捧。比如顏料罐嚣鄙、雨刮器、安全地串结、腹式呼吸……
顏料罐——通過用顏料“攪拌畫面”來處理不愉快的心理圖像哑子。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雨刮器——把各種煩惱的心理圖像用水沖走以消除煩惱。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安全地——通過不同的景象和提示詞讓你想起各種各樣的積極情感肌割。例如卧蜓,和臨絕頂伴大海的景象相聯(lián)系的平靜的感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腹式呼吸——為了幫助自己減輕困擾把敞,慢慢深吸一口氣弥奸,同時感受自己的腹部慢慢脹起來。然后再慢慢呼出一口氣奋早,同時感覺腹部慢慢癟下去盛霎。
但當我情緒出現(xiàn)問題的時候,卻并不是每次都能集中精力使用這些方法耽装,得到情緒的放松與穩(wěn)定愤炸。
就這樣,我歷經(jīng)了無數(shù)個默默流淚到天明的夜晚掉奄,終于在匆忙中完成了學業(yè)规个,捱到了畢業(yè)。也開始鼓起勇氣投遞簡歷姓建,參加面試诞仓,尋找工作。
02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新媒體編輯速兔,為客戶撰寫一些微信稿件與論壇稿件狂芋,偶爾還要寫些海報文案。
與客戶進行工作對接的時候憨栽,由于隔著屏幕帜矾,我的緊張感少了很多翼虫。雖然常常被客戶挑剔,一遍遍地改稿給我?guī)砹撕芏啻鞌「新庞捎趯W業(yè)完成珍剑、工作塵埃落定,我有了一些安全感死陆,仿佛負重行了幾萬里招拙,終于可以把重擔都卸下。
怎么也沒想到措译,正如那些一退休就生病的病友們别凤,我也因為突如其來的輕松感而導致之前的緊繃都通通走向坍塌,積攢了很多年的抑郁終于開始爆發(fā)领虹。
我向公司請了長假规哪,開始了整日整日不下床,醒了就在床上崩潰大哭的昏暗日子塌衰。據(jù)說诉稍,我歇斯底里的哭聲整棟樓都能聽到——感謝那些沒有因為噪音而報警的鄰居們。
媽媽如何說動我去住院的最疆,我已經(jīng)不記得了杯巨。急急忙忙地辦好手續(xù)住了院,醫(yī)生一開始就沒有安排其他物理治療努酸,直接開始了最厲害的——mect電休克治療服爷。
雖然醫(yī)生護士都再三保證這個治療是可逆的,失憶是暫時的获诈,所有的記憶都會回來的仍源。但因為失憶帶來的不便,我還是有些焦慮烙荷。
住院期間镜会,我參加了很多團體治療和個體治療檬寂。在團體治療中终抽,我和很多病友一起聽課、玩耍桶至、做游戲昼伴,倒也混了個臉熟,偶爾遇到還會點頭打個招呼镣屹。
個體治療時圃郊,我偶爾還會有局促不安。心理治療師教給了我情緒穩(wěn)定的很多方法女蜈,還給我講了許巍的故事持舆,希望給我一些力量色瘩。“許巍不都痊愈了么逸寓,你要打起精神來居兆,終究都會過去的。你看他最近的電臺情歌竹伸,多有生命力泥栖。”
03
今天去醫(yī)院復診勋篓,一個還算熟悉的病友來找我聊天吧享。
聽說我也做過mect(又名電休克治療,對抑郁癥及其他精神疾病有較好的療效譬嚣,會伴隨部分的失憶)钢颂,她像第一次見到我一般瞪大了眼睛,詢問我關于mect的療效和感受孤荣。得到回答之后甸陌,十分艷羨地對我說:“真好,你都治好出院了盐股,而我還是遙遙無期钱豁。”
其實這樣的聊天已經(jīng)進行過很多次疯汁,由于隔天就要進行的mect治療牲尺,她總是不甚記得。
聽說幾個月前幌蚊,我在做mect的時候也是如此谤碳。每逢一三五跟著護士去做治療伶棒,全麻梅掠、昏迷棍厂,做完治療之后在半夢半醒中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回病房充尉,接著上床业岁、睡著辣辫,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后醒來兽掰。對整個過程毫無印象试浙。在那期間認識的人队他、做過的事卷仑,都如泥牛入海般不見蹤影。
在那之后麸折,我失去了很多記憶锡凝,連記憶力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經(jīng)常分不清昨天和前天垢啼。據(jù)說這些都會恢復窜锯,也只能慢慢等待了张肾。
偶爾勞累睡下,還是會做噩夢锚扎,好像又回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小時候捌浩,奮力掙扎卻只能承受。偶爾在夢里揪心的叫出聲來工秩,幸運的話被同屋的人叫醒尸饺,恍恍惚惚地醒來,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助币。
04
治愈那些陳年創(chuàng)傷的過程浪听,更像是不斷覺察那些看似無害,實則裹挾著痛苦的膿包眉菱,努力面對迹栓,然后鼓起勇氣奮力戳破,看著它們一個個崩潰俭缓、消失克伊,繼而在痛苦中獲得新生。
治療的道路還很漫長华坦,也許三五年愿吹,也許十年八年,也許更久惜姐。無論多久犁跪,我想我都做好了與之同行的準備。
很多病人都因為覺得自己好了就私自做主停藥歹袁,待到病情加重就不得不再次住院坷衍,甚至由此而導致必須終生吃藥。
總之条舔,少點折騰枫耳,按時吃藥,努力痊愈孟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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