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Sir盤問,不老青年(單車旅記之石泉縣)

一路行走诲锹,我先后翻越了伏牛山和秦嶺山脈凿可,看到屬于大自然的美景和生命力惑折。

秦嶺山脈上的210國道
翻越秦嶺

白天的時候,我渴望著出發(fā)在路上枯跑,享受那一份屬于一個人的美景和孤獨惨驶,似乎覺得那才是自己想要的一切。但天色一晚敛助,終歸無法不感到寂寞和恐懼粗卜,并渴望著到達有人居住的城市,哪怕是有一戶人家的地方——聚居久了纳击,現代人終究無法擺脫對于孤獨的恐懼续扔,特別是在夜晚來臨的時候。

同人群匯聚在一起——聚在一起購物焕数,聚在一起狂歡纱昧,聚在一起吃飯,聚在一起居住——才是流行的生活方式百匆。即便我們自己心中渴望擁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砌些,但這樣的渴望屬于遠古時代的記憶和沖動,充滿著不安定和未知感加匈。生活在文明社會的我們存璃,很少有人具備那樣毅然決然勇氣和毅力,去脫離群體雕拼,獨自生活纵东。所以像陶淵明和梭羅這樣的人物,才會成為時代的傳奇啥寇,被后人所敬仰偎球,我們并非熟知他們的生平洒扎,不過是在祭奠本該屬于自己的一份情懷!

從城郊走進城區(qū)衰絮,街邊路燈漸漸多起來袍冷,路兩旁的人家也多了起來。到達石泉縣城的時候猫牡,天色已晚胡诗,我還空著肚子。

又餓又累淌友,我慵懶地蹬著車子煌恢,漫無目的游走在這座城市,希望找到一個吃飯住宿的地方震庭。突然瑰抵,一陣警笛聲響,一輛警車從后面超到了我的前面器联,并用喊話器喊著“騎車的二汛,騎車的,減速拨拓,靠邊停車习贫,靠邊停車”。

老實說千元,這種場景在美國大片里面經常看到颤绕,但我從沒有想過會在共和國的土地上發(fā)生幸海,更沒有想到會發(fā)生在我身上。當警笛響起奥务,喊話器響起的時候物独,我身邊所有的路人都朝我這個方向看過來——仿佛我是一個怪模樣的人。事實也是如此氯葬,趕了一天路的我挡篓,蓬頭垢面,衣衫不整帚称,腳蹬一輛自行車官研,車后座載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此時行走在我身邊的都是晚飯過后出來散步闯睹、閑逛戏羽、購物的人群。當我穿行這些衣著光鮮的人群當中時楼吃,我感到自己是一個外星跑來的不速之客始花,與這座文明城市格格不入妄讯。

他們都看著我的時候,仿佛是這樣的場景酷宵,一名臺下的觀眾突然被主持人點名亥贸,要求登上舞臺,為大家?guī)砉?jié)目表演浇垦。措手不及的我炕置,趕緊停下車子,叉坐在車橫梁上站好溜族。周圍的人群就好像臺下的觀眾讹俊,瞪大了眼睛,等待我的節(jié)目表演煌抒。

警車停下仍劈,四五名警察從車上下來,他們統(tǒng)一著警服寡壮,全副武裝贩疙,身上帶有配槍、警棍况既、甩棍这溅、手銬、對講機等棒仍,仿佛立馬要投入戰(zhàn)斗中去悲靴。

當時的情境下,自己雖不是賊莫其,但多少有一些緊張和恐懼——我不過想吃一碗面癞尚,住一家店,用不上這么大的排場乱陡。

圖片來自網絡(699pic.com)

“你好浇揩,請下車!”一名警察站在了我面前憨颠。

我從車上下來胳徽,停好車子。

另外一名警官給我敬了一個禮爽彤,“您好养盗,你現在站的地方是陜西省安康市石泉縣,我是石泉縣巡邏隊的隊長淫茵,這是我的警官證爪瓜,我們要對你進行例行盤查,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匙瘪∶”

“哦蝶缀,我配合”』酰”

“你從哪里來的翁都?請出示你的身份證×禄”

“河南洛陽柄慰。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掏出身份證遞給了阿Sir。

“洛陽的税娜?要到哪里去坐搔?”警官把我的身份證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看著,好像要從中找到什么蛛絲馬跡一般敬矩。

“要去昆明概行,我有幾個朋友在昆明,讓我騎車過去玩弧岳〉拭Γ”

“就你一個人?”

“對禽炬,就一個人涧卵。”

“呵腹尖,小伙子膽子還挺大的柳恐。騎了多少天了?”

“沒幾天热幔√コ罚”

“包里裝的什么東西?”隊長示意一名警官去檢查我的包断凶。

“沒什么,就是帳篷巫俺,衣服认烁,鞋子,以及修車用的一些東西介汹∪次耍”

警官已經打開了我所有包的拉鏈,把里面的東西掏了出來嘹承,并伸手在里面摸了好久窗价。自行車內胎、短袖叹卷、襪子撼港、雨披坪它、內褲、鞋子等就被狼藉地放了一地帝牡。

“沒什么往毡。”警官告訴隊長靶溜。隊長把身份證還給我开瞭。

“今晚不趕路了吧?”

“嗯罩息,今晚就到這里嗤详。還沒吃飯呢,我剛才是要找吃飯的地方瓷炮,您不就——”我尷尬一笑葱色。

“趕緊去找個地方吃飯,吃完了就趕緊找地方睡覺崭别。記住冬筒,遵紀守法!”隊長的表情已不再嚴肅茅主。

“是舞痰!我是良民一個,一路上都遵紀守法诀姚∠炫#”我也調皮起來,給隊長敬了一個禮赫段。

“哈哈——我們繼續(xù)巡邏了呀打,時候不早了,趕緊去吃飯休息吧糯笙。如果在城里有什么事情贬丛,盡管來找我。我挺佩服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给涕,不知道你們整天腦子里在想什么豺憔。不過,你們挺叫人佩服趕緊去把够庙」вΓ”隊長帶著自己人馬上了車,繼續(xù)巡邏耘眨。

我重新打包好被阿Sir盤查過的行李昼榛,推著自行車到了石泉縣的夜市一條街。那晚剔难,我不過想吃一碗面胆屿,但是問遍那條街上所有的店奥喻,沒有一家店做面,即便他們的招牌上都打著“面”字莺掠。我知道并不是他們真的沒有面衫嵌,還是因為我是一個人,與其招呼我去賺一碗面錢彻秆,還不如去招呼另外一幫大吃大喝的人楔绞。

我走過街,熱鬧非常唇兑,各色燒烤一應俱全酒朵,烤羊肉串、涮牛肚扎附、腰子蔫耽、烤魚等什么都有。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川味火鍋留夜、各色小吃匙铡。每家店門口都坐著成群結隊的食客,男男女女碍粥,男的光著膀子鳖眼,飲著啤酒,徒手吃著雞腿嚼摩,停下來的時候便抽起手中的香煙钦讳;女的則為他們倒著啤酒,低頭與身旁的女同胞談著某些話題枕面,不時哈哈大笑愿卒。

“老板,再來一打啤酒潮秘!”

“老板琼开,我們的腰子怎么還沒上呢?”

“來嘍枕荞,你要的十串羊肉——還有您的啤酒稠通。”

“馬上就好买猖,馬上就好,您的魚正烤著呢滋尉,馬上就好玉控!”

“今天高興,明天又不上班狮惜,多喝兩杯沒事高诺!這點酒碌识,開車一點問題都沒有∈”

“來筏餐,來,來牡拇,干了魁瞪!慶祝一下』莺簦”

好一派盛世景象导俘!

不知為何,置身于那時的繁華之中剔蹋,我竟然感到陌生和光怪陸離旅薄。我不知道人群在高興什么,不知道他們在慶祝什么泣崩,也不知道為何如此熱鬧少梁。我知道,我所看到的也曾是我的模樣矫付,也將是我未來的模樣凯沪。但是那晚,我獨自一人推著一輛陪我翻山越嶺的美利達穿梭在人群中時技即,竟對這群人產生了極度的反感和厭惡著洼。從他們的臉上我看到了自己的模樣,從他們的話語中我聽到了自己的口氣而叼,我從未像那晚那樣在陌生人身上看到我自己身笤。我知道他們身上的“我”也在看著穿行在他們之間的單車小伙子,我們相視一笑葵陵,停留片刻液荸,便都又回到了原有的軌道。

能看清自己的時候不多脱篙,如果碰到了娇钱,請多看自己幾眼!


“哈——又見面了绊困!”剛才盤問我的隊長巡邏到了這里文搂,“吃飯了嗎?”

“沒有秤朗,我想吃碗面煤蹭,但是這里賣的好像都是燒烤,雖然都寫著面,但好像都不做硝皂〕V浚”

“跟我來!”

阿Sir帶我走到一家燒烤攤前稽物,吩咐了老板一聲奄毡,“給他做份面”。

然后贝或,阿Sir跟我道別吼过,“你在這里慢慢吃,我們要去巡邏了傀缩。吃完早點休息那先,注意安全,明天一路順風赡艰!”

我又給阿Sir敬了一個禮售淡,我們相視一笑,就此告別慷垮。沒多久揖闸,一碗熱騰騰的面就擺到了我的面前。

吃過飯料身,我又穿梭在縣城的街道上汤纸,為了尋一處住宿地,沒想到又碰到了阿Sir芹血。

“哈哈贮泞。又是你啊小伙子,吃過飯了吧幔烛,有地方住沒有啃擦?”

“吃過了,不過不知道哪里住宿便宜饿悬?”

“往那邊走令蛉,車站在那邊兒,好多旅社狡恬,價格都不貴珠叔。”阿Sir邊說邊伸手指了指弟劲。

“好的——謝謝您了隊長祷安,謝謝您的關照!”

“不用謝的兔乞,出門在外不容易汇鞭,誰讓我們是人民警察呢撇眯。還是那句話,注意安全虱咧,明天一路順風,趕緊找地方休息去吧锚国。這回真再見了巴笱病!”

那晚在阿Sir所指的方向上血筑,我找到了一家住宿的旅店绘沉。旅店老板是一個年過50的老伯,個頭不高豺总,戴一副度數極高车伞、鏡片極厚的眼睛。老伯說話速度略慢喻喳,而且反應有些遲鈍和重復另玖,近乎是迂。

他走出來幫我推車子表伦,“小伙子谦去,我來幫你”暮撸”

“沒事的鳄哭,我自己來,你不用推纲熏!”

結果老伯竟然推開我妆丘,一個人把自行車推到了屋里。

這是一家面積狹小的旅店局劲,登記室破舊不堪勺拣。他從抽屜里翻出一本登記冊,由于視力不佳容握,他把雙眼貼近了冊子宣脉,一頁一看,一頁一翻剔氏。

“把身份證拿出來——我要登記一下塑猖。”

“多少錢一晚谈跛?”

“40塊一晚羊苟,本來是50的,但是看你是騎車來的感憾,就便宜你十塊吧小伙子蜡励。”

“能不能再便宜一點,我真的沒有多少錢凉倚。你看我這也是騎自行車出來的兼都,前兩天都是睡在外面的,我都帶著帳篷的稽寒“绫蹋”

他抬起頭,扶一扶那厚如啤酒瓶底的眼鏡杏糙,“哎呀慎王,好吧,那就再便宜一些吧宏侍,30塊你看怎么樣赖淤?反正不能再便宜的,我這里住過好多你這樣的人谅河,都是40塊咱旱,但是既然你說出來了,我就再給你便宜一些吧旧蛾!不過你可不能跟別人講的莽龟!我也是知道你的不容易的,這么晚了才到這里锨天,就收你30毯盈,但是你也不要再講價了。我們這里還能洗澡的病袄,趕了一天路搂赋,洗洗澡最好了。你再講價就不好了益缠∧缘欤”

老實說,看著他遲鈍地翻著登記冊幅慌,又遲緩地說著這些不疼不癢的話語宋欺,我都感到焦急,想一把拿過登記冊胰伍,幫他翻到今天那一頁齿诞。

我把身份證遞給他,心想他這么大年紀了骂租,還來做老板祷杈,多少有一些不合適,況且他說話又是如此遲緩渗饮,遇上心急的年輕人但汞,還要與他吵起來呢宿刮。“30就30吧私蕾,說實話僵缺,您這里可真不怎么樣〔劝龋”

“哎呀谤饭,年輕人,在外有地方住就不錯了懊纳,哪還有30塊住大賓館的道理呢!你的自行車是放在登記臺這兒呢亡容,還是你要放到屋里嗤疯?放在我這里很安全的,往屋里放不容易闺兢∶浚”

看著他略顯老年癡呆癥狀的模樣,我真心不愿意將自行車交給他保管屋谭,盡管我知道他這里很安全脚囊。“我還是推到屋里去吧桐磁,取東西方便悔耘。”

狹窄逼仄的走廊只容得下推一輛自行車過去我擂,而我的房間其實就是樓梯下面的一間小屋衬以,陰暗狹小,還有潮濕發(fā)霉的味道校摩。當我把自行車推進去看峻,屋里就沒有站腳的地兒了,我只能坐在床上衙吩。

我從小屋內擠出去互妓,走出旅店,站在門口抽煙坤塞。

他蹣跚地走出來冯勉,“準備去哪里呀你?”

透過啤酒瓶底尺锚,看著他那由于高度近視而緊瞇在一起的眼睛珠闰,以及不甚靈便的動作,恍如隔世一般瘫辩,我真的沒有多少與他交談的興致伏嗜,隨口說了一句坛悉,“隨便走走”,便接著抽著手中的香煙承绸。

“怎么能隨便走走呢裸影,總會有一個目的地吧?沒有目的地军熏,你會迷路的呀轩猩,再說——”

“我去昆明”。沒等他說下一句話荡澎,我搶先回答了他的問題均践,想草草結束我們之間的談話。

“昆明好遠的摩幔,你是一個人嗎彤委?”他又接著問了起來。

“是的或衡〗褂埃”我扔掉手中的煙頭,轉身想走回去店里封断。

“不錯斯辰,有我當年的氣概∑绿郏”他也跟我走了回來彬呻。

最開始,我只覺得他是一個老之將至的老年人柄瑰,歲月讓他變得遲鈍和迂废岂。但他這么一說,我有所好奇狱意,扭頭看了他一眼湖苞,他笑咪咪的,一副開心的樣子详囤。我心想财骨,看他這一副矮小、遲鈍的模樣藏姐,當年也不會有什么氣概隆箩。

“我像你這么年輕的時候,我也曾獨自一人走了好遠的路羔杨“齐”

“是嗎?”

“你騎的車是叫山地車吧兜材。我那時候沒怎么見過這種自行車理澎,我騎的摩托逞力。從上海出發(fā),我獨自一人騎著一輛木蘭摩托車從上嚎放溃回到了這里寇荧。那時候木蘭也是好車。那時候我像你一樣执隧,年輕氣盛揩抡,覺得沒有什么可怕的《屏穑”

他的語調明顯高了起來峦嗤,而且也不再那么遲緩。我看著面前這個如此普通的老者屋摔,對他的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寻仗,之前對他所有的印象開始崩塌。

“你說你要去昆明凡壤,我才不信呢!我看你呀耙替,是在騙我亚侠,你肯定不是去昆明,而是要去拉薩俗扇。對不對硝烂,小伙子?”

仿佛被看穿了一般铜幽,我站在那里滞谢,沒有回答。

“我見到過不少像你這樣的人呢——我看的出來除抛,你們身上都有一股勁兒狮杨。我看的出來的,你騙不了我的到忽。我當年也有這股勁兒橄教,我也去過拉薩的〈”

老伯講到這里時护蝶,語速明顯快了起來,仿佛回到了他的年輕時代翩迈。

“您也去過拉薩持灰?”

“是啊,去拉薩不是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發(fā)明的负饲,我那時就有人去拉薩了,你們現在是騎山地自行車软族,我那會兒是騎自己的木蘭摩托車节沦。我從上海回來后衩藤,就去了拉薩。

我是從成都出發(fā)的涛漂,那時候路不像現在的水泥赏表、柏油路這么好。不過匈仗,剛從四川出發(fā)小木蘭還是可以的跑得了的瓢剿。雖然也有壞的時候,但是我自己會修理悠轩,我?guī)У挠行蘩砉ぞ呒淇瘛5亲咧咧筒恍辛耍酵髯呋鸺埽ν熊囋讲恍屑蟆=Y果,他媽的何鸡,到了西藏那邊纺弊,我的木蘭缺氧氣,打不著火骡男,突突突的就是跑不動淆游。最后實在是沒辦法了,只好回來了隔盛。我本可以把木蘭賣了坐車去的犹菱,但是那輛木蘭是陪我從上海回來的吮炕,我舍不得賣腊脱,就又騎著它回來了,心想自己還年輕龙亲,以后還有機會虑椎!那時候,我什么都不怕俱笛,什么下雨塌方捆姜,忍饑挨餓,我都沒怕過迎膜,晚上也是一個人走泥技,餓了就到有人家的地方要點吃的,要點水磕仅,繼續(xù)走珊豹,我是決心要到拉薩的簸呈。結果,哈——我都沒什么店茶,小木蘭竟然有高原反應——哈蜕便,他媽的,我行贩幻,它不行轿腺,操他媽的,最后拉薩也沒去成丛楚∽蹇牵”

他興奮了起來,多少有一些手舞足蹈的樣子趣些。

“你的自行車肯定不會缺氧仿荆,不過不知道你會不會缺氧——哈,你要是缺氧了坏平,它行你不行拢操,也去不了拉薩的〔疤妫”

“他媽的——要是以后我還有機會去拉薩令境,一定要買一輛好的摩托車,不會缺氧的摩托車坎穿,哈——他媽的,現在好多人騎著好幾萬的摩托車去拉薩的返劲,比我的小木蘭好多了玲昧。他媽的,現在再給我一輛摩托車篮绿,就怕是孵延,這么多年過去了,它行我不行了——”

他不再說話亲配,情緒也平靜了下來尘应。我倆沉默,誰也不再開口吼虎。

許久犬钢,他說,小伙子思灰,跟你說了這么多話玷犹,耽誤你這么長時間,你趕緊回去洗個澡休息吧洒疚。

我默默離開歹颓,走過狹窄的走廊坯屿,進到狹小的房間,躺在床上巍扛,腦海中竭力還原著當年老伯一人穿行在川藏線上的模樣领跛,崎嶇道路,風雨顛簸撤奸,孤獨恐懼——

“我行吠昭,它不行;它行寂呛,我不行怎诫!”

這是那一晚我,我深刻記下的老伯的話語贷痪。

第二天一早幻妓,老伯早早叫我起床,并幫我把車子推到外面劫拢。他的話語和動作依舊是典型的老之將至肉津,遲鈍緩慢。臨走時舱沧,老人送我出門妹沙,跟我道別:

“小伙子,路上不要怕熟吏,我曾經也走在那條路上距糖,路上也有我的足跡,我會祝福你的牵寺。我恐怕是沒有機會悍引,你是有機會的,如果你到了拉薩帽氓,代我向他問好趣斤!祝你一路平安!”

車子走過黎休,留下印記浓领;歲月走過,留下滄桑势腮;勇者走過联贩,留下傳說。

老人的問候晚了幾十年捎拯,但終究是送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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