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下了雨的佛學院懦尝,在冷風中瑟瑟發(fā)抖掠抬。
我坐在山頂?shù)却旌凇?/p>
點了一杯紅茶度气,暖暖身子。
上午去看了天葬吏夯。
所謂天葬,就是讓禿鷲把自己的肉身分食掉即横,當?shù)厝讼嘈旁肷讶馍聿际┙o這種神圣的生物,讓他們飛向高高的藍天东囚,自己生前的罪孽便會得到凈化跺嗽,自己的靈魂也因此跟著到達了極樂世界。
下午一點页藻,我們到達了色達的天葬臺桨嫁。這是一座人工“尸陀林”,最近又開啟了修繕工作份帐。簡陋的設(shè)施沒有消減它在當?shù)厝诵闹械牡匚涣О伞;旧厦恳惶於加刑煸醿x式舉行弥鹦。
天葬臺是一座高高的臺肚逸,天葬師一步一步登上臺階,眼神空明彬坏,雙手合十朦促,為逝者做些神圣的禱告。侍從將尸體抬上臺階栓始,輕輕的放在中間的巨石上务冕。
那塊平放著的石板,就是傳說中的天葬石幻赚。石頭在陽光下透漏出一種深深地暗紅色禀忆,那是它長年累月所見證的神圣儀式的痕跡臊旭。
天空中成百上千的禿鷲,圍繞著高高的天葬臺箩退,一圈一圈地盤旋著离熏,等待著。它們是這神圣儀式的最關(guān)鍵的部分戴涝,是接引死者通向來世的使者滋戳。
以上的描述,其實是我自己的想象啥刻。
真實的景象奸鸯,遠遠比這殘酷,殘酷又現(xiàn)實可帽。
并沒有高高筑起的天葬臺娄涩,而是一塊不大的被圍起來的土地。一塊幕布遮住了禿鷲看向它的視線映跟,也遮住了我們這些“看客”們的蓄拣。
下午兩點多,天葬師出現(xiàn)了努隙,遠遠看上去弯蚜,他身著黃色的服裝,慢慢的走進我們的視線剃法,卻沒有想象中那般神圣的儀態(tài)碎捺。在經(jīng)過一系列儀式后,他走進了那片土地贷洲。(我一直不想承認收厨,可是講真,這塊小小的黃色土地优构,總讓我想起來一個詞——屠宰場……)
你不會想知道天葬師的具體工作——肢解诵叁。
是的,尸體在天葬時并不是完整的钦椭,而是要現(xiàn)場被肢解拧额。
過了一會兒,家屬帶著一個小小的冰箱出現(xiàn)了彪腔,那個冰箱里裝著我們這場儀式的主角侥锦。
此時,禿鷲也按捺不住德挣,紛紛飛向靠近的地方恭垦,翹首以待著。
接近三點的時候,儀式進行到了尾聲番挺。從那片布簾后面唠帝,我分明看到了天葬師高高舉起的砍刀,聽到它落下時的沉重聲音玄柏。
于是襟衰,禿鷲們也不再保持安靜,幾個守衛(wèi)不得不加強了防守粪摘,驅(qū)趕著那些蠢蠢欲動的禿鷲右蒲。
有一只甚至突破了防線,進到了布簾旁邊赶熟。
守衛(wèi)無奈,一邊繼續(xù)驅(qū)趕著禿鷲群陷嘴,一邊想辦法趕走入侵者映砖。
入侵者沒有輕舉妄動,在近距離觀察了片刻灾挨,還是退出了這片區(qū)域邑退。
另一只禿鷲則始終躲在高高的石頭上,安靜的看著場地里發(fā)生著的一切劳澄。
突然地技,一只禿鷲再一次“入侵了”,然而這一次秒拔,守衛(wèi)再也抵擋不住禿鷲群莫矗,大量的禿鷲沖向場地中間,揚起陣陣塵土砂缩。
我們方才明白過來作谚,儀式進行到了最后一幕。
離得太遠庵芭,我們看不到場地里發(fā)生的一切妹懒,只能看到熱鬧的禿鷲群沖了進去,熙熙攘攘双吆。
于是眨唬,天葬結(jié)束了。
天葬好乐,沒有想象中的神秘匾竿,也沒有想象中對人生觀產(chǎn)生巨大的影響和改變。
或許是不懂當?shù)厝说男叛鑫低颍瑹o法理解他們心中所想搂橙。或許是見識太少,不能明了世間的法門区转。
我只是看到抱著裹尸布的家屬匆匆的腳步苔巨,看到守衛(wèi)們習以為常的驅(qū)趕動作,看到看客們意猶未盡和一臉失望的離開废离。
不過是一場儀式而已侄泽,卻無法擺脫死亡作為離開的本質(zhì),我想蜻韭。
感謝活著悼尾,可是死了,也無妨肖方。
下午闺魏,五明佛學院。
經(jīng)過前段時間開始的拆遷俯画,此時的佛學院多了一份施工中的匆忙析桥,少了幾分出世的淡然。
挖掘機和卡車艰垂,在傷痕累累的廢墟上作業(yè)泡仗。路邊的綠色防護網(wǎng),增添了一絲不太協(xié)調(diào)的顏色猜憎。
天陰了娩怎,下雨了。
行走到高處胰柑,看到藏民截亦,游人,僧侶柬讨。
這里也有商業(yè)魁巩,也有生活。
僧侶也從當?shù)夭孛衲抢镔徺I蔬菜姐浮、牛奶谷遂;他們也用手機。
藏民確實淳樸卖鲤,語言不通肾扰,但目光清澈。
游客們有的拍照蛋逾,有的轉(zhuǎn)經(jīng)集晚,有的跪拜,有的聊天区匣。
路遇一位師傅偷拔,說他在這里學習佛法。我問他怎么樣才算畢業(yè)。他說莲绰,要看自己欺旧。
然后,在那些泥濘的路上蛤签,在那些紅房子之間的小路上辞友,在那些普普通通行走著的僧侶身上,我看到了生活震肮。
作為一個外來者称龙,我只能記錄下我所看到的瑣碎景象。但真正的信仰應(yīng)該在生活里戳晌。
我在寒風中等待著鲫尊,等待著看夜間的佛學院一眼。
2017.07.01? 于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