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前進(jìn)的一列火車淹真,有人上也有人下讶迁,上車時談天說地,打心底發(fā)誓這是我一輩子的朋友核蘸;下車時巍糯,說好的再見卻再也沒見過了。也許時間未到客扎,也許再見已是輪回祟峦。漫漫長路上,有一個朋友與我一同前行著徙鱼,我不知他何時上的車宅楞,也不確定他會何時離去,只知道如今我與他有著共同的方向并且一直前行著袱吆,這個人我叫他——低谷先生厌衙。
-1-
低谷先生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北漂,住著永遠(yuǎn)打掃不干凈的地下室绞绒,擠著每次都擠不上的地鐵婶希,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
小學(xué)在村里蓬衡,初中在鎮(zhèn)上喻杈,高中在縣里拐揭,大學(xué)在市區(qū),低谷先生從小慢慢的看慣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奕塑,就打心眼里不愿再回到那咯吱窩大小的農(nóng)村。
城里人總向往農(nóng)村里那嫩芽透綠中又帶有淡淡泥土氣息的清新空氣家肯,向往農(nóng)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悠然生活龄砰。可低谷先生每當(dāng)聽到這種話讨衣,就會毫不猶豫的吐一口唾沫腥子:呸换棚!我就是要聞令人作嘔的廢氣,我就是要吃地溝油做的令人致癌的垃圾反镇!
北漂前我問他:你北漂去想做什么固蚤?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比N市機會要多的多歹茶,只要能抓住一個夕玩,我相信不會差的!那時的他很信誓旦旦惊豺。
-2-
低谷先生很幸運燎孟,一開始就接到了一個長期群演的工作,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尸昧,但在大學(xué)他演過諸多話劇和情景劇揩页,再加上他努力勤奮,群頭也十分看好他烹俗。
可笑的是低谷先生后來才知道爆侣,只要是個人都能做群演,哪怕五官不正的幢妄,特殊場景里他的工時費還比別人高一倍兔仰。
漸漸的低谷先生對群演失去興趣,有一天他跟群頭說不做了磁浇,隨后給我打電話說:我打算找一份穩(wěn)定一點的工作斋陪,不想再混下去做些沒有意義的事。
一個月置吓,低谷先生先后換了三份工作无虚,什么原因?不喜歡衍锚。那什么是你喜歡的友题?不知道。
周圍的朋友都“勸”低谷先生戴质,有嘲諷的度宦,有笑話的踢匣,有出謀劃策的,有心靈雞湯的……總之一句話:壓根屁用沒有戈抄!
-3-
有一次离唬,低谷先生和R小姐一起吃飯。R小姐也是低谷先生最要好的朋友之一划鸽。
R小姐是朋友圈里公認(rèn)的學(xué)霸输莺,長的漂亮又有氣質(zhì),被許多學(xué)弟學(xué)妹奉為女神裸诽!可低谷先生不這么認(rèn)為嫂用,漂亮?也就這樣吧丈冬!氣質(zhì)嘱函?他們都瞎了嗎?每當(dāng)R小姐聽到低谷先生這么說話埂蕊,立馬甩出一副鄙視的眼神往弓,如果眼神能殺人,低谷先生肯定會被立馬分尸粒梦!
不管怎么說亮航,低谷先生還是很佩服R小姐的,因為她的成熟穩(wěn)重匀们,她的想法創(chuàng)意缴淋,她的熱情有禮,她的堅持態(tài)度……每當(dāng)?shù)凸认壬欣Щ髸r都會征詢R小姐的意見和建議泄朴。這次也不例外重抖。
R小姐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辭了工作,你能不能別這么浮躁祖灰,別這么跳钟沛?”
低谷先生沒想到剛見面就劈頭蓋臉的被質(zhì)問了,愣了一下:“我也不想啊局扶,做了發(fā)現(xiàn)不喜歡怎么辦恨统?”
“那你選擇一份工作之前不會好好考慮一下嗎?不喜歡不能等找到下一家再辭嗎三妈?”
……
人生有時候就是充滿了無奈和迫不及待P舐瘛(低谷先生:你不知道我的故事,我不怪你畴蒲。)
-4-
每當(dāng)夜深人靜悠鞍,低谷先生總會點一根煙,遙望著遠(yuǎn)處不知道折射了多少次才看到的斑駁的光影——那是燈紅酒綠處的放肆模燥,那是官商紳豪間的笑談咖祭。
前兩天掩宜,低谷先生的父親發(fā)來微信,大致意思是問他什么時候回去么翰,家里母親身體不好牺汤,有空多打打電話。低谷先生沒有告訴父母現(xiàn)在無業(yè)浩嫌,只是說好的慧瘤,不過最近工作忙要加班。說完他給姐姐轉(zhuǎn)了500塊錢固该,讓姐姐回家買兩瓶藥酒送過去√抢埽可又有誰知道這500元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伐坏?
有一天晚上我約他出來吃夜宵,一家大排檔握联,點了兩三個小菜桦沉,叫了半箱啤酒,喝到微醺金闽。他突然跟我說“我好想哭纯露!”
“那就哭吧〈撸”我雖然奇怪埠褪,但想起他所經(jīng)歷的事,還是順著他吧挤庇。
“哭不出來钞速。”
“為什么嫡秕?”
……
不知道假裝堅強從什么時候變成了習(xí)慣渴语,不知道眼淚是經(jīng)歷了什么就不再流。撕開堅強的外表是一堆破縷爛衫的虛偽昆咽,挖開心靈的窗戶是一片滂沱無跡的苦澀驾凶。原來他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堅強,原來淚眼還可以倒流掷酗。
“我能寫你的故事嗎调违?”我問。
“可以啊汇在,但不要真名翰萨。”
“恩糕殉,叫低谷先生怎么樣亩鬼?”
“哈哈殖告,低谷先生?”低谷先生頓了一下雳锋,暗淡的燈光在他臉上反射出與其年齡不匹配的滄桑黄绩,粗糙的面龐,蓬亂的頭發(fā)玷过,朦朧的眼睛本谜,稀碎的胡渣百炬,穿著不知道洗了多少次已經(jīng)泛白了的灰色T恤(可能是黑色的),然后緩緩舉起杯子,搖晃著杯中暗淡的黃色酒精志笼,嘴角微微上揚,一副輕蔑的表情戳护。
“哼嚎货,你在說你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