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的小侄女哭著對她媽媽說起今天下午的語文作業(yè)呵扛。
有一個填詞訓練:(? )的樹苗每庆。
她想了很久,忽然想起以前和姥姥去春游今穿,見到剛種植的小樹苗缤灵,在風里飄啊遙啊,很是快樂蓝晒。她想都沒想就填上了快樂兩個字腮出。
后來,作業(yè)發(fā)下來芝薇,老師給了她一個大大的叉號胚嘲。她覺得很委屈,那天的小樹苗明明真的很快樂洛二。
她媽媽聽完以后馋劈,有些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怎么辦晾嘶,只能勉強的告訴她妓雾,下次換一個詞試試。
我是在很久以后聽到這件事的垒迂。稍稍思量械姻,心里起了波瀾……
倘若是我,我會告訴她机断,你寫的沒有錯楷拳,小樹苗怎么不能是快樂的呢材部。
其實最讓人擔憂的不是小樹苗快樂與否,重要的是孩子在成長中因此而失去的東西唯竹。
我記得年少時回答問題,想的第一件事苦丁,并不是自己的想法是什么浸颓,而是老師想要的回答是什么,或者說旺拉,什么樣的答案是正確的产上。
所以,記憶里蛾狗,回答問題的孩子總會分成兩組晋涣,一組拿捏著正確的答案,在鮮艷的小紅花下贏得了老師的期許沉桌,另一組懷揣著錯誤的答案谢鹊,站在教室的墻角邊上迎來了全班孩子的嘲笑。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留凭,我們的心靈刻上了一條不容置疑的信條:學習好的奧秘是找到那個唯一正確的答案佃扼。
于是,很多孩子做起了“孺子虐梗”兼耀,低著頭,埋著背影求冷,勤勤懇懇的一路從小學耕耘到高三瘤运。
這個信條,直到高考都屢試不爽匠题。
等到了大學臨近考試拯坟,學生們拿著課本追著老師要重點,要標準答案梧躺。老師一句似谁,沒有重點,按照自己的想法寫寫就好掠哥,學生這才犯了難巩踏。
自己的想法?什么是自己的想法续搀?從小學開始塞琼,老師就沒教過什么是自己的想法。
記得有一次看國外教育的雜志禁舷。一個孩子畫了一棵沒有樹冠的樹彪杉,一直延伸到了畫紙的邊沿毅往。
老師問他:“你的樹怎么看不到樹冠?”
小朋友說:“我想讓我的樹一直長一直長派近,長到云彩里攀唯,那樣我就能爬到月亮上了】释瑁”
老師聽完侯嘀,笑嘻嘻地說:“好啊,等你的大樹長的足夠高了谱轨,可不可以邀請老師一起看月亮戒幔。”
可能土童,那句邀請只是玩笑話诗茎,但是對于孩子來說,夢想的保護比重塑更加難能可貴献汗。
若我是那個孩子敢订,長大以后,想起多年前的這一幕雀瓢,也會感懷于老師的脈脈溫情和無限愛意枢析。
兩者相比之下,不免惹人深思刃麸。大概醒叁,我們的教育是從幼年時封鎖了手腳,成年時放開了枷鎖泊业;而國外的教育是幼年時給予翅膀把沼,成年時,自在飛翔吁伺。或許饮睬,我們不能簡單的評判這兩種做法有何高低,但是不同教育方式影響下的學生成長是我們更應該關注的篮奄。
從錢學森之問到李約瑟難題捆愁,從素質教育到創(chuàng)新人才。我們不免疑問窟却,我們的教育到底怎么了昼丑,我們的孩子到底怎么了。我們一直在大學里尋求創(chuàng)新的因子夸赫,執(zhí)著于高校中尋求滄海遺珠菩帝。
我們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每個孩子都曾是寶貴的珍珠。我們難道不應該是從小學的時候,就應該致力于發(fā)現(xiàn)每一個孩子的光芒嗎呼奢?而不是在漫長的學習里將每一個孩子打磨成完全相同的“知識容器谍珊」潭睿”
雅斯貝爾斯曾經說過:“教育的本質意味著:一棵樹搖動一棵樹锅减,一朵云推動一朵云扫尖,一個靈魂喚醒一個靈魂≠髯郏”
由此看來郎哭,所謂教育,不是規(guī)范樹的成長菇存,而是給予肥沃的土壤;不是塑造“完善”的靈魂邦蜜,而是喚醒成長的原動力依鸥。
未來,我也會有孩子悼沈,假設有一天贱迟,他遇到同樣的問題,即使他寫著悲傷的小樹苗絮供,害羞的小樹苗都沒關系衣吠。只要他在這個學習的過程中感受到了自由和想象的力量,那就足夠了壤靶。
因為缚俏,我希望他成為的也不過是一棵“快樂的小樹苗≈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