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第一次看的連環(huán)畫畫本狮鸭,是在我二舅家合搅。小時候每次去他們家,二舅都拿出一摞畫本子怕篷,然后我就端個板凳坐在床邊历筝,一看就是一個下午。有時候看的忘了吃飯廊谓,我二舅媽就會過來叫我吃飯梳猪,吃完飯繼續(xù)看。
所以說蒸痹,什么《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之類的故事春弥,我都是從這些畫本子上知道的。那時候叠荠,我的腦子里都是這個世界怎么有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和這么精彩的故事匿沛。
我媽兄妹六個,她是唯一的女孩榛鼎,所以我什么都不多逃呼,就是舅舅多,五個者娱。家里窮抡笼,我二舅做了人家的上門女婿,但是是同村的黄鳍,所以也就不覺得有什么推姻。
我跟我弟小時候最愛去的是我二舅家,我二舅媽人也挺好框沟,每次都是很熱情藏古,去他們家就跟自己家一樣。有時候遇到放暑假忍燥,我一住就是半個多月拧晕,整天跟在我二舅媽屁股后邊。
我在我二舅家梅垄,都是跟我二舅媽睡的厂捞。與我媽不一樣的是,我會跟她說很多事哎甲,小時候說學校的事,同學之間的饲嗽,老師的炭玫,長大了以后就說工作上的,朋友之間的貌虾⊥碳樱可以說,我二舅媽在某些事情上代替了我媽。
我二舅這輩子衔憨,一直在跟貧窮做抗爭叶圃,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践图,最后趨于平和狀態(tài)掺冠。剛開始那會,他干泥瓦匠码党,跟別人組了一個小包工隊德崭,各個村轉悠著蓋房子。我們家的房子我二舅就出了一部分力氣揖盘,跟我大姑伯一樣眉厨,沒有要工錢。
后來兽狭,他還磨豆腐賣豆腐憾股,剛開始干的時候還專門把我們家叫過去,讓嘗嘗他磨的豆?jié){好喝不好喝箕慧。賣豆腐不掙錢服球,就開著農用車給別人拉磚。那幾年销钝,他一直在折騰有咨,一直沒成功過。
轉折就在別人承包磚廠拉他入伙蒸健,當時我二舅估計也是豁出去了座享,從信用社貸款投進去。還好似忧,前兩三年不但把貸款還完了渣叛,還另外起了一座新房給我小表弟。他們家的日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盯捌,大家都以為會越來越好的淳衙,但是福禍總是相依。
那年饺著,我二舅在磚廠給幫忙修車箫攀,右眼被飛濺的鐵屑砸傷。當時我二舅就被緊急送往醫(yī)院幼衰,直接進了手術室靴跛。我去醫(yī)院看他的時候,二舅媽守在床邊渡嚣,我二舅趴在病床上梢睛,因為眼睛疼的受不了肥印。沒一會醫(yī)生進來讓去打針,我問我二舅打什么針绝葡,我二舅媽說給眼球打針深碱,聽著就讓人感覺疼。
后來藏畅,我二舅那兩年做了兩三次大手術敷硅,還去北京找專家,最后眼球還是被摘了墓赴,裝了一只義眼才看上去與之前沒有太大變化竞膳。
我小的時候,我們家地少產糧不夠吃诫硕,我舅他們村每家都是十來畝地坦辟,也算是產糧大戶了。那幾年章办,每年冬天的時候锉走,我二舅跟我二舅媽就開著個手扶拖拉機,拉幾袋子小麥給我們家送來藕届。臨走的時候挪蹭,給我爸我媽仍一句,吃完了不夠說一聲休偶,我再給你們拉梁厉。
我爸要給錢,我二舅不要踏兜,最后實在沒辦法了词顾,我二舅就給我爸說:“那把你蓋房剩的石子給我吧,反正明年我也準備修房子碱妆,省的我買了肉盹。”
后來疹尾,隨著兩個表弟長大上忍,我二舅跟我二舅媽給他倆結婚娶媳婦,也算是把前幾年掙的基本掏空了纳本。沒辦法窍蓝,我二舅又拾起老本行,開始給人家蓋房子繁成。
我二舅媽去市里邊給小兒子看娃吓笙,有時候一個多月都不回去。我媽去我弟那的時候朴艰,就把我二舅媽叫出來观蓄,倆人一起去逛個早市,吃個早點祠墅,說說家常侮穿,然后倆人各自回去給自己的兒子做飯看娃。
前一兩年毁嗦,我媽在我就舅他們村的一個雞場上班亲茅。早上去的時候路過早點攤就買份早點給我二舅帶上,有時候是買點菜給送過去狗准,如果人沒在就放在家門口給打電話說一聲克锣。我媽老說以前我二舅操心她太多了,現在她也不是很有錢腔长,就有多大能力出多大能力袭祟。
我結婚的時候,因為老公是外地的捞附,還要在他們老家擺一場巾乳,距離我們家上千公里。我二舅堅持要去鸟召,說是不管以后我們定居在哪里胆绊,他都得去看看,我婆家人到底咋樣欧募。其實我知道压状,他是在給我把關。
我爸沒來得及完成的事跟继,我二舅代替他完成了种冬,替我把關,送我出嫁还栓,這也可能是我那么多舅舅里邊我卻最喜歡我二舅的原因了吧碌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