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村子的東頭有個大大的水塘意鲸,我們這里塘都稱坑耕漱∷闵坑很大,據(jù)說是農(nóng)業(yè)學大寨戰(zhàn)山河的時候取土挖出來的螟够。大坑有也是人工開挖的溝道連著村北面的自東向西流的無名小河灾梦,所以大坑里的水是活水,有魚有蝦有河蚌妓笙。
夏天的時候若河,村里的男人們不論大人還是小孩都光溜溜地在大坑里泡著鬧著逮魚抓蝦,坑水沸騰寞宫。據(jù)說坑里曾經(jīng)捉到最大的魚有一百多斤萧福,當時還有一個人還被大魚尾巴給甩暈倒了。
女人們都是湊了早晨一大早辈赋、沒有男人的時候在大坑邊洗衣服鲫忍,也有家在坑邊住的膽大的女人晚上趁著月光偷偷地下坑洗澡。后來被男人們發(fā)現(xiàn)了钥屈,就有人夜里趴在坑邊草窩里偷看悟民,還發(fā)出淫蕩的笑聲,嚇的洗澡的女人光著身子回家跑篷就。
大坑很寬射亏,只有年輕力壯水性好的成年男人才可以在里面游個來回,大坑最深的地方有兩個成年人那么深,坑坡也很陡鸦泳。每年夏天都有三兩個大人或孩子淹死在大坑里面银锻。
吳老二家在大坑東南角的坑沿上,大門前是一條小道做鹰,小道下面就是大坑击纬。吳老二就是在大坑里被淹死的,吳老二家里的娘們吳寡婦整天出出進進钾麸,就成了洗澡男人們意淫的對象更振。所以吳寡婦家門口是大坑聚集洗澡男人最多的地方。吳寡婦急了眼就罵:好得讓吳老二把你們這些龜孫都拉到坑里淹死饭尝。
02
有一年春夏之交的晚上肯腕,雷電交加,電閃雷鳴钥平,大雨滂沱如盆傾而下实撒,大風逛暴地摧折著院里的楊樹槐樹或是梧桐樹。
這雷電涉瘾,這大雨知态,這大風,連村里老人也沒見到過幾次立叛。人們都不敢睡覺负敏,點上煤油燈,或坐在床上秘蛇,或坐在堂屋里其做,生怕哪一會自家的院墻倒了,房屋塌了赁还。小孩子嚇的哇哇哭妖泄,連家里的狗都嚇地鉆到屋里來吱吱嗚嗚打轉轉圈。
在里屋坐在床上給孩子喂奶的狗子家里的突然聽到了幾聲“嗚八也摺蹈胡!嗚啊”的嬰兒哭聲,就給在堂屋坐著抽煙的狗子說:誰家這個時候生孩子了柬焕?可真是糟罪。狗子說就你那熊耳朵靈梭域,咱這片那有要生孩子的斑举。狗子家里的又支繃起耳朵來屏主呼吸仔細聽一會,給狗子說是病涨,就是有剛生下來的孩子哭聲富玷。
狗子說咱這一片也沒要生孩子的娘們喲。是呀,沒有要生孩子的娘們喲赎懦。狗子家里的也這么說雀鹃。那能是誰呢?
過了一會励两,狗子家里的突然說會不會是吳老二媳婦生孩子了黎茎。狗子咧開了嘴笑,你他媽神經(jīng)病当悔,吳老二死了三年了給你生孩子呀傅瞻。
狗子家里的罵了狗子一句憨熊。給狗子說:吳老二家過了年就去了娘家盲憎,前幾天才回來嗅骄,也沒見過她出過門,她娘家娘也一塊來了饼疙,可能是來接生伺候月子的溺森;吳老二家里的和代山相好,代山去年抱養(yǎng)的那個閨女說是抱養(yǎng)窑眯,你仔細想想和吳老二那個兒子一樣的臉模屏积,長的象不象兄妹?再說誰會抱養(yǎng)個閨女伸但;咱這一片里鄰居家的娘們也都沒懷孕生哪里的孩子肾请,只有吳老二家過了年咱沒見過。
代山是村里的鐵匠更胖,五大三粗的铛铁,個高人壯,他媳婦常年生病身體也弱却妨,給代山生了一個閨女后的這四五年就沒再生過饵逐,村里人都說她不能生養(yǎng)了。
狗子家里的說代山和吳寡婦相好是她說的彪标,更多的人說是代山欺負人家孤兒寡母才是真倍权。代山仗著自己會鐵匠的活,有點錢捞烟,狂氣的很薄声。誰家讓他打個菜刀打把鐵锨都拿堂弄景的。他還調戲村里的大閨女小媳婦题画,傳言還和他四服上的侄媳婦有一腿默辨。不論怎樣,反正代山就是喜歡長頭發(fā)的苍息。
狗子說是不是代山想讓吳老二家里的給他生個兒呀缩幸。娘們家說很可能壹置,又唉了一聲說寡婦生孩子也是造孽呀!
03
大雨過后的第二天一大早表谊,人們早早起來收拾院里刮下的樹枝钞护,拾掇被大雨從墻上沖下的磚頭瓦塊,把院里積存的雨水引到街上爆办,街上也干凈了許多难咕,清亮了許多。
收拾完家里站到了街上的人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街上的那棵老樹被雷劈倒了押逼,樹的旁邊還躺著一個人步藕,人已經(jīng)死了,死的是代山挑格。
在吳寡婦家的西邊不遠處有一棵老樹咙冗,有三四個人合抱那么粗。據(jù)老人們講是村里一位做大官的衣錦還鄉(xiāng)從南方帶回來栽在自己家里地上的漂彤,已有二百多年的歷史雾消。樹冠并不闊,有些樹枝是枯干的挫望。夏天不死的枝上會開出那種小碎花立润,也有點清香味,葉形記不清了媳板。
老樹的學名沒人知道桑腮,村里人都叫他夏落花樹。樹干的中心是空的蛉幸,白天常有小孩子捉迷藏在里面破讨。夜里是萬萬不敢去的,也不敢從旁邊路過奕纫,因為老人們講這樹夜里時常會有鬼哭聲提陶。
代山就死在倒下的夏落花樹旁邊,代山的身上還有一股焦糊味匹层,看來他是和老樹一塊被雷劈死的隙笆。村里人議論說看來代山真是做下了我們不知道的壞事,惹了天怒升筏,才會遭天打雷劈撑柔。
那天夜里雨是如此的大,雨水灌到了大坑里您访,坑水滿滿的铅忿,都快淹到了吳寡婦家的大門口。
那天晚上還有一個人也死了洋只,死在了吳寡婦家門前的大坑里辆沦,死的是吳寡婦生產(chǎn)隊的隊長,小名叫二孩识虚。
自從吳老二死了后肢扯,二孩仗著他是“村干部”,有事沒事的就以生產(chǎn)工作為名向吳寡婦家里跑担锤,有時還一待就是多半天蔚晨。二孩也是在吳寡婦家門口洗澡最多的。有一次肛循,鄰居看到吳寡婦哭著把二孩推出家關上了門铭腕。
最邪乎的是有一次代山和二孩子打架。當時是因為二孩在路上碰到了代山多糠,兩個人就打了起來累舷,代山竟然跑回家里拿出自己打的菜刀要砍二孩。
兩人走路相互碰一下夹孔,那時在村里一般是不會任何發(fā)生爭吵的被盈。那次不知代山上了什么洋勁奸焙,說要砍死二孩狂票,兩人平時也沒聽說有什么糾葛姐扮。后來纸淮,人們才搞明白了兩人的恩恩怨怨逢并。
村里一夜間死了兩個人梳杏,吳寡婦家的大門始終關著们童,也沒人出來权谁。直到十天以后拍鲤,狗子家里的娘們兒們才在門口見到了吳寡婦贴谎,臉色蠟黃蠟黃的,沒點氣力殿漠。
當然赴精,那天夜里不光狗子家里的聽到了嬰兒哭聲,還有其他鄰居也聽到了绞幌。
后來有人猜測:代山和二孩都是冒著大雨去吳寡婦家才死的蕾哟;孩子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吳寡婦娘家娘抱走了。
事后不久莲蜘,男人們又想了吳寡婦那句話:讓吳老二把你們這些龜孫都拉到坑里淹死谭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