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凌晨一點,放在枕頭邊的手機響了起來澈侠,剛入睡的小安睡眼朦朧的拿起手機劫侧。
深夜里,房間一片漆黑哨啃,手機屏幕透出的白光照在小安的臉上烧栋,更顯的慘白。
微信群里老王又在催他交稿了拳球。
“小安审姓,你的文稿寫好了嗎?”
“還沒祝峻∧拢”
“難道要我去你家陪你寫嗎?”老王在微信里語氣很不客氣莱找。
老王怒氣沖沖的表情出現(xiàn)在小安的腦海中酬姆,讓人不僅打了個冷戰(zhàn)。
自媒體行業(yè)蓬勃發(fā)展了兩年宋距,出現(xiàn)井噴的趨勢轴踱,從業(yè)人員劇增。新的媒體公司不斷的加入進來爭奪這塊新型市場時谚赎,各自媒體公司頓時倍感壓力淫僻。
這不,小安所在的新媒體平臺公司老總如坐針氈壶唤,為了迎接新的挑戰(zhàn)雳灵,提高公司的競爭力進行了一系列人事變動。他覺得既然是新媒體行業(yè)闸盔,則需要新的理念悯辙,新的模式才能帶來新的機遇。小安所在的文案組組長由原來文氣十足的老李換成了現(xiàn)在的鐵腕老王,當然文案組的“碼農”并沒有變躲撰,小安是其中之一针贬。
新媒體行業(yè)確實有它自己的特點,跟熱點拢蛋、引潮流獲取流量桦他。在殘酷的競爭下很多媒體公司都不惜一切方式獲取社會大眾的關注點,各種低俗谆棱、惡劣的炒作層出不窮快压。為了流量無所不用其極。
小安也曾寫過多篇爆文垃瞧,每篇閱讀量超過6位數(shù)蔫劣。但寫作也有它特殊的一面,如哪天思維停止个从,毫無靈感的時候脉幢,什么也寫不出來。最近小安就面臨著這樣尷尬的境地信姓。仿佛腦子突然一下被掏空鸵隧,什么也寫不出來。而偏偏老王下達了死命令:每人每天出爆文一篇意推,閱讀量最低十萬+,閱讀量不限的文章5篇豆瘫。如未達標則微信群里實時跟蹤匯報再加無敵奪命CALL。
小安已經連續(xù)一個星期沒有完成任務菊值,當然在一星期內她也幾乎沒睡過安穩(wěn)覺外驱,各種構思在腦海的盤旋,又被另一種想法所替代腻窒,最后又被一一否決昵宇。而最終提交上文案寥寥無幾。質量也遠未達到老王的要求儿子。老王已經下達了最后通牒瓦哎,無論如何必須上交一篇爆文,什么方式柔逼,什么題材他不管蒋譬,最后還說,你小安就是去自拍裸奔愉适,如果點擊量上了十萬+犯助,那也算! 小安氣的嘴唇發(fā)抖维咸,本就連續(xù)的精神緊張和神經衰弱剂买。借著這次憤怒竟然一下讓她病倒在床惠爽。更讓她出離憤怒的是,即使這樣瞬哼,鐵腕老王也沒減少對她催稿的頻率婚肆。
從業(yè)自媒體多年,小安其實是深知自媒體套路的倒槐,然而出身S大學中文系碩士的她旬痹,卻仍然保留寫作的熱情附井、愛好和自尊讨越。也真是這個原因,老王對她格外的嚴厲永毅,甚至在公司里對著眾人罵她迂腐把跨、冥頑不靈。
揉揉剛閉上的眼睛沼死,小安徹底崩潰了着逐,打開微信的語音模式,對著手機發(fā)瘋一樣的喊著:“不要再逼我了意蛀,我寫不出耸别!”
“你以為你寫不出我就拿你沒辦法?”上任以來還沒有人敢挑戰(zhàn)老王的權威县钥,安排的工作必須得完整的一點折扣都不能打的完成下去秀姐,小安在工作群里如此直接對抗,讓老王既覺得憤怒若贮,又覺得意外省有。
“你這樣逼我,我更寫不出谴麦,寫得出我也不寫了蠢沿!”女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來匾效,然而這話確實壓抑在小安內心最真實的讀白舷蟀。
許久,微信群里沒有新的信息傳來面哼。
小安一直等著老王的回復野宜,她甚至有些期待老王那歇斯底里的發(fā)怒聲傳過來。想象著老王那發(fā)怒而扭曲變形的臉精绎。也許速缨,不能在這樣懦弱下去了,當年為了對本專業(yè)的愛留在這個新型的行業(yè)里代乃,用文字記錄下自己靈感迸發(fā)的那一刻旬牲,并將其分享給讀者是多么開心幸福的事情仿粹。然而到了現(xiàn)在,寫作變成了一種負擔原茅,變成了一種機械的工作吭历。失去了原來的初衷。小安想著明天她將辭職報告甩到老王的臉上是什么樣的一種情景擂橘。那一刻肯定是暢快淋漓的晌区。想到這兒,小安居然放松了下來通贞,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朗若。
微信群中老王的聲音仍舊沒有再傳來。
小安漠然的把手機開啟了“揚聲器模式”昌罩,一遍一遍的播放著:“你這樣逼我哭懈,我更寫不出,寫得出我也不寫了”茎用。語音在寂靜的夜晚反復的播放著遣总。小安一遍一遍的聽著,越聽越覺得聲音陌生轨功,到最后根本就不覺得那聲音是自己發(fā)出的聲音旭斥。蒼老、沙啞古涧、癲狂垂券、凄慘......
午夜的風從窗戶吹進,窗簾像鬼魅一樣舞動起來蒿褂。夜晚很黑很沉圆米,沒有月光。一切只有手機屏散發(fā)出來的白光和照出的小安疲憊啄栓、慘白的臉娄帖。
小安關閉了手機語音,將手機捧在胸前昙楚,看著微信群有些不知所措近速。很久沒有新信息的微信群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張圖片:一只布滿血絲的眼睛孔洞深邃。待小安湊近去看那個圖片的時候堪旧,那只眼睛突然動了一下削葱,白色的眼球劇烈的凸起。小安猝不及防淳梦,慌忙扔掉了手機析砸。黑夜中泛著白光的手機躺在床單上。圖片中的眼睛竟然充滿了整個手機屏幕爆袍,在黑夜中顯得恐怖首繁。小安壯著膽子想拿回手機關閉屏幕作郭。然而“鎖屏”鍵并沒有效果瘟裸,無論怎么按吹艇,手機屏幕仍然散發(fā)著白色的光、那只布滿血絲的眼睛仍然停留在手機的屏幕邮府。
小安更覺恐怖胁塞,想再次扔到手機咏尝,但這次手機卻像黏在手上一樣,怎么也甩不掉啸罢。借著那微弱的手機的白光编检,屏幕上眼睛里赫然伸出一只細長手來,緊緊的抓住小安的手腕伺糠。
“你不寫蒙谓,我來幫你寫,你腦子里有什么训桶,我都幫你寫下來!“
這聲音從小安的身邊傳出酣倾。小安頓時渾身發(fā)麻舵揭,動彈不得。
冰涼的刀劃過小安的額頭躁锡,涼涼的血涌了出來午绳。
”我來看看,腦袋里有些什么映之?“
拦焚。。杠输。赎败。。蠢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