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我的人都知道逃贝,我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地鐵安檢員谣辞。
這對夫妻引起我的注意迫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丈夫的腿似乎有什么問題泥从,走路稍微有些瘸句占。妻子的身高不足一米三。
這樣的組合我見得多了躯嫉。我見過五彩斑斕的普通纱烘,和模板一樣雷同的優(yōu)秀,他們淪落到人群里祈餐,被命運重新洗牌擂啥,你之所以覺得他們很配,是因為缺憾相互持平——我們都有各自的缺憾帆阳,這樣才能互不虧欠哺壶。
人生在世,都是相互彌補蜒谤,縫縫補補山宾,直至千瘡百孔。
但這對夫妻似乎十分恩愛鳍徽,遠遠的走過來资锰,一直手牽著手,一路還交談著阶祭,輕松感和愉悅感從身上散發(fā)出來绷杜,形成一股屏障,將周圍步履匆卻面無表情的精致白領(lǐng)們隔離在外濒募。
那些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接剩,有的是疲憊倦容的程序員,有的是剛畢業(yè)還很積極的小文案萨咳,有的走路都趾高氣昂勁兒勁兒的懊缺,大概是公司比自身光鮮——是那種值得在朋友圈發(fā)定位說加班的公司。但面對這個奇怪的夫婦組合培他,他們誰都不會多看一眼鹃两,仿佛多看一眼,是一種剝削舀凛。
又或者根本想象不到脫離常識之外的生活俊扳,上學(xué)的時候?qū)W陶淵明,能想象嗎猛遍?山有小口馋记,仿佛若有光——走進去就是世外桃源号坡。
這對夫妻夾雜在人群之中,步履堅定梯醒,衣著干凈體面宽堆,隨和交談,一路手牽著手茸习。妻子喜歡梳著馬尾畜隶,頭發(fā)一絲不茍,白T恤日日如新号胚。
他們走進地鐵籽慢,走過安檢門,面容祥和而愉悅猫胁,甚至有光散出來而因此耀眼箱亿。
他們每天都像是在走進一場婚禮——丈夫問妻子,你愿意嗎弃秆?妻子回答届惋,我愿意。
可生活從來沒有問過他們驾茴,你愿意嗎盼樟?
早高峰里,確實有這對夫妻的一席之地锈至。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晨缴,他們?nèi)匀皇譅渴肿邅恚磺耙缓笈胖犨^安檢峡捡。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日击碗,有一天,只有妻子一人走了過來们拙,她一手拿著手機打著電話稍途,另一只手完成了過安檢的過程,她的頭發(fā)亂糟糟的砚婆,帆布包有些臟了械拍,衣服褶皺不堪,上面還有可能是吃飯濺到的油漬装盯。
駝著背坷虑,駝著背打著電話,她更矮了埂奈。
她的體面都一一放棄了迄损。
我再也沒見過她的丈夫,那個一瘸一拐的男人账磺。后來的日子里芹敌,她都是自己走進地鐵痊远,走過安檢,駝著背氏捞。
包越來越臟了碧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