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小時候更耻,幾個小伙伴吃過晚飯,就會到村頭老左家門口集合,因為老左家門口有個大土堆,我們把它當(dāng)舞臺,在上面表演唱歌,跳舞,走模特。
我當(dāng)報幕員,拿著小伙伴從哥哥姐姐那里偷來的作業(yè)本茵典,卷成一個紙筒當(dāng)做麥克風(fēng)扶平,玩的有模有樣麻献。
夏天的晚上,大人們搖著蒲扇,坐在土堆邊上乘涼。我們唱著從電視里聽來的歌,因為不認(rèn)識字,其實很多詞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是一邊唱一邊扭著屁股伴舞,各種動作都有。要是誰不小心摔一跤,就會引來一陣大笑痘绎,我們自己也會哈哈笑著,起來拍拍屁股繼續(xù)扭魂那。不一會兒就熱的小臉通紅活逆,梳好的小羊角辮也一個個東倒西歪的锈遥,有的散落開來庆寺,粘在臉上陵霉,拿手一抹效床,小臉頓時就成了花貓沪猴。
有比我們大的孩子經(jīng)過,會罵我們是傻子,通常我們是不敢辯駁的,萬一得罪了誰誰的哥哥姐姐利耍,我們的某個小伙伴就會被提溜走嵌莉,我們才不理他們呢沿癞。
大人們就文明多了蚕涤,他們會自覺的充當(dāng)熱心觀眾蛮位。雖然女人們圍在一起是為了嘰嘰喳喳拉家常萄焦,但是并不打擾我們鹦蠕。男人則很少說話,幾個煙袋鍋一紅一暗的像螢火蟲屁股,要是哪陣風(fēng)把煙吹到女人那里噪伊,就會引起一陣叫嚷:“老三哥授滓,讓你熏死了,別處抽去仔燕!”
“周三叔,你的破煙袋鍋子,嗆嗓子腺毫!”
那邊一般就會傳來一句:“嘿嘿澈灼,我這是好煙,還沒問你們要錢來!”接下來會是一陣嘻嘻哈哈的辯論踏堡,我們是沒有時間細(xì)聽的逐纬。
涼風(fēng)習(xí)習(xí),樹影婆娑仪际,轉(zhuǎn)眼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框舔,陸續(xù)有大人來土堆上拽著孩子胳膊往家拉:“都跟些泥猴似的,也不知道累完丽,回家朱躺!”
這時候聊天的女人們就會替我們說情枪芒,誰誰他娘决瞳,孩子們跳的多好蠢棱,玩會吧,你也過來坐坐饰豺,這里有風(fēng)饶套,涼快妓蛮。通常誰誰的娘就會被輕易拉下水,跟著聊起來惕鼓!
入秋以后天漸漸涼了一膨,乘涼的人少了豺型,漸漸的就沒有觀眾了似嗤,但是這絲毫影響不了我們的熱情烁落,我們像一群最敬業(yè)的演員,面對空空的觀眾席豌注,賣力的歌唱伤塌,舞蹈。明亮的月光撒在我們身上轧铁,出過汗的頭發(fā)上能看到微微的霧氣升騰每聪!
附近草叢里的昆蟲膽子也都大了起來,我們的喧鬧也驚擾不了它們,可勁的嘟嘟的叫药薯,感覺要把我們的聲音壓下去的樣子他爸,我們就會不服氣的撿起一塊小石頭遠(yuǎn)遠(yuǎn)的扔過去,短暫的寂靜過后果善,又開始向我們示威诊笤。
后來我們就長大了,也漸漸學(xué)的“要臉”了起來巾陕,小伙伴們陸陸續(xù)續(xù)的上學(xué)了讨跟,再不去土堆表演了。
家里買了錄音機鄙煤,我自己在家的時候就放上喜歡的磁帶晾匠,隨著音樂跳舞。我的觀眾只有一個梯刚,就是我的奶奶凉馆,她得了白內(nèi)障。
有一天亡资,我聽著音樂澜共,坐在床上發(fā)呆。奶奶問我:“海琴今天怎么不跳舞了锥腻?不高興了嗎嗦董?”
“奶奶,你又看不見我跳舞瘦黑!”
奶奶說:“影影綽綽的我也能看見啊京革。”
我問:“奶奶幸斥,我跳的好嗎匹摇?”
奶奶說:“跳的可好了,比電視里的明星跳的好甲葬!”
我就開心了:“奶奶廊勃,那我明天在跳給你看!”
奶奶說:“好演顾!”
然后我就離開了家鄉(xiāng)供搀,工作后也就很少回家了。
再后來奶奶去了天國钠至。
現(xiàn)在的我葛虐,生活在另一個城市,忙碌的生活之余棉钧,我還是愿意聽聽歌曲屿脐,每當(dāng)歌聲想起,我都會在心里跳舞,隨著音樂的诵,自由自在……
我相信万栅,天國里沒有白內(nèi)障,奶奶一定可以清楚的看見我心靈深處的舞蹈西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