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寶木笑
英雄主義史觀自然是有失偏頗的,但因此就全然否定似乎也是矯枉過正诗越。如果細細翻看一個國家或民族的歷史,其每個發(fā)展階段確實都能和特定的人物聯系起來息堂,比如談到近代日本的明治維新嚷狞,我們自然會想到伊藤博文,談到美國的獨立荣堰,我們也繞不開華盛頓床未。及至近代德國,我們當然也會想起“鐵血宰相”俾斯麥振坚,甚至比起前面我們提到的日本和美國薇搁,俾斯麥對于德國的意義顯然更加非比尋常。畢竟伊藤博文之外還有“明治維新三杰”的西鄉(xiāng)隆盛渡八、大久保利通啃洋、木戶孝允等人,而華盛頓身邊的美國國父們更是燦如群星屎鳍,可提到改變了歐洲和整個世界格局走向的德意志統(tǒng)一宏娄,似乎是俾斯麥憑著“一己之力”完成了德意志逆天改命的壯舉。當然逮壁,除了俾斯麥之外绝编,德意志統(tǒng)一還繞不開當時的德皇威廉一世、戰(zhàn)爭部大臣馮?隆和參謀總長毛奇等風云人物,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十饥,不管是史學界還是在大眾的心理認知中窟勃,那個全名叫做奧托?愛德華?利奧波德?馮?俾斯麥的人永遠享有著“德意志締造者”的不朽殊榮。
對于我們來說逗堵,俾斯麥的形象只是停步在“鐵血宰相”的名頭上秉氧,最多就是再加上一個“德意志締造者”,而對于德國和歐洲蜒秤,這個名字意味著更多汁咏,當然也伴隨著更多的爭議。那個總是帶著尖頂頭盔作媚、蓄著稠密三角胡子攘滩、一身戎裝的嚴肅上位者,顯然改變了整個德國纸泡、歐洲和世界漂问,故而杜塞爾多夫大學現代史教授克里斯托弗?諾恩在《俾斯麥:一個普魯士人和他的世紀》中坦言,這樣一位政治強人甚至讓反對派的歷史研究者依然無可奈何女揭,比如現代重要的解構主義史學家漢斯-烏爾里希?韋勒就說道:“連他這個不相信‘男人創(chuàng)造歷史’的人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俾斯麥蚤假,德國歷史將從根本改寫”。也正是出于這種情況吧兔,克里斯托弗?諾恩的《俾斯麥:一個普魯士人和他的世紀》并未將著力點放在對俾斯麥生平軼事甚至是野史的過分搜羅磷仰,而是從整個德意志統(tǒng)一和全歐洲的歷史背景下描繪這位“鐵血宰相”【嘲克里斯托弗?諾恩的重點是闡述俾斯麥被后人爭議之處的歷史緣由和個人原因灶平,全書更像是一種“傳記的傳記”,即將假定讀者的范圍縮小箍土,假設讀者已然了解俾斯麥生平輪廓逢享,然后重點就人物自身的歷史功過和表現進行評說。
保羅?肯尼迪在《大國的興衰》中說:“1870年被視為歐洲史上具有決定意義的分界線”涮帘,羅伯特?帕斯特則在《世紀之旅的七大國百年外交風云》中說的更加直接:“德國的統(tǒng)一使歐洲失去了一位主婦拼苍,卻得到了一個主人笑诅,在俾斯麥靈巧的安排下调缨,1870年以后整整20年中,大國體制將被德意志支配”吆你∠乙叮克里斯托弗?諾恩顯然是大部分同意這種觀點的,他的俾斯麥傳記緊緊貼合著德意志的統(tǒng)一步調滑行妇多,甚至在全書的中部已經完全是一種對德國近現代走勢的切片分析——諾恩接連分析了“英國道路:一個自由黨內閣伤哺?”、“奧地利道路: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德意志邦聯?”立莉、“法國—意大利道路:一次反保守主義轉型”等绢彤。全書對俾斯麥的記述隱身在這樣的宏大背景下,其實更像是為我們率先解釋這位“德意志締造者”身后爭議的靶心——俾斯麥為何身處神壇之上蜓耻。
這乍看起來有些欲揚先抑的味道茫舶,但卻和目前史學界和民眾對于俾斯麥的爭議相當契合。俾斯麥確實是在神壇之上的人物刹淌,對于整個德意志民族來說饶氏,俾斯麥的功績很有些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的味道。今天我們熟悉的現代德國其實并不古老有勾,其前身是夾在法國和沙俄帝國中間的德語地區(qū)疹启,那里從來沒有形成統(tǒng)一的民族國家。300多個小諸侯在那片土地上建立起他們的小朝廷蔼卡,割據一方喊崖,拿破侖潰敗后的德意志地區(qū)再次陷入諸侯割據的局面,統(tǒng)一是德意志民族想都不敢多想的“德國夢”菲宴。作為普魯士容克地主貴族后裔的俾斯麥贷祈,有著德意志民族固有的驕傲和狂熱,他深切感受到國家四分五裂的痛苦喝峦,內心深處早已萌發(fā)了統(tǒng)一德國的念頭势誊。甚至在1832年俾斯麥考上柏林大學時候,在當年的美國獨立戰(zhàn)爭紀念日上谣蠢,俾斯麥還和美國朋友莫特利用25瓶香檳啤酒打賭——25年內德意志必然統(tǒng)一粟耻。
當時的普魯士雖然逐漸強大,但并不是我們想象中那樣如后來般無敵天下眉踱,事實上挤忙,當時的奧地利才是當時德語聯邦中的最大霸主,以至于在當時的法蘭克福議會中甚至有不成文的慣例谈喳,就是只有擔任主席的奧地利人才有權吸煙册烈。由此可以想象,俾斯麥后來的所作所為婿禽,不但帶著“一統(tǒng)六合”的氣勢赏僧,更流露著濃濃的民族主義味道,而俾斯麥更是很有些我國古代歷史上“帝師”的意思扭倾〉砹悖“帝師”往往暗含兩重含義:一是皇帝小時的授業(yè)恩師,更多一重則是隱身或相伴皇帝身后或身邊膛壹,為皇圖霸業(yè)殫精竭慮進行布局之人驾中,明成祖朱棣身后的姚廣孝唉堪、萬歷身邊的張居正都是這樣的“帝師”。俾斯麥更像是兩者的結合體肩民,對于德皇威廉一世唠亚,俾斯麥就是德意志的姚廣孝,正是俾斯麥“合縱連橫”的實用主義及富國強兵的鐵血主義讓普魯士最終擠掉奧地利成為德意志的統(tǒng)一者持痰。對于威廉二世趾撵,俾斯麥更像是充滿悲劇色彩的張居正——年輕的皇帝無法忍受這樣一位亦師亦父般的人物權傾朝野,最終選擇拿三朝老臣祭旗共啃。
如果“帝師”的身份成為俾斯麥被后人崇拜的原因占调,那么“武士”和“政客”的性格則讓俾斯麥最先遭到后世的質疑和非議∫萍簦《世界報》評論《俾斯麥:一個普魯士人和他的世紀》的時候說:“克里斯托弗?諾恩的這部傳記讓鐵血宰相走下了神壇”究珊,這是很中肯的評價,諾恩實際上在書中完成了對俾斯麥的某種解構纵苛〗虽蹋“鐵血宰相”是我們熟悉的俾斯麥標簽,而諾恩則從“武士”和“政客”兩個方面對“鐵血宰相”進行了歷史還原和自己的解讀攻人。1862年9月取试,剛剛就任普魯士首相兼外交大臣的俾斯麥在普魯士議會的首次演說中向整個德意志民族宣稱:“當代的重大問題不是議論和多數人投票能夠解決的,有時候不可避免的要通過一場斗爭來解決怀吻,一場鐵與血的斗爭”瞬浓,“鐵血宰相”從此流傳。
然而蓬坡,這種“鐵血”并非是我們想象中的單一體猿棉,俾斯麥本人的性格和思想遠比這些復雜和龐大。俾斯麥的案頭一直刻著這樣一句座右銘:“對于意志永不屈服的人屑咳,沒有所謂的失敗”萨赁,這是典型的俾斯麥風格,而俾斯麥所屬的普魯士容克地主階級一直以來就是條頓武士精神衣缽的繼承者兆龙。武士道并非日本的專利杖爽,普魯士的條頓武士精神絲毫不比日本遜色,以至于拿破侖侵入德語地區(qū)后不得不使盡力氣解散條頓騎士團紫皇,就是為了徹底消除普魯士的抵抗情緒慰安。然而,這顯然是拿破侖的一廂情愿坝橡,條頓武士團的黑十字標志一直被繼承并延續(xù)下來泻帮,在俾斯麥一手締造的“德意志第二帝國”精置、魏瑪共和國计寇、希特勒的“德意志第三帝國”甚至現在的德國軍隊中,黑十字都是重要的標記,條頓武士尚武的軍事傳統(tǒng)從未斷代番宁。俾斯麥顯然是這種“武士精神”的推崇者元莫,甚至在大學的三個學期中,他總共進行了25次決斗蝶押,其中有一次受了重傷縫了14針踱蠢。而在俾斯麥的一生中,他憑著這種德意志民族固有的自負和強硬的條頓武士精神棋电,堅定有力地貫徹了自己的信念茎截。
但這也成為俾斯麥被后世尤其是普世民主思想盛行的現當代詬病和爭論的地方,因為這種“武士”風格已經不僅僅是“鐵血”那樣簡單赶盔,它暗含著一種混雜著軍國主義和民族主義的味道企锌。克里斯托弗?諾恩在《俾斯麥:一個普魯士人和他的世紀》中也對此進行了重點的討論于未,他說在俾斯麥看來撕攒,自己首先是個普魯士人,然后才是一個德國人烘浦,最后是一個歐洲人抖坪。克里斯托弗?諾恩羅列出俾斯麥由“武士”身份衍生出的一系列被爭議的名號:德國現代化的攔路虎闷叉、白色革命家擦俐、戰(zhàn)爭發(fā)動者、德意志的幽靈和魔鬼……諾恩明確指出俾斯麥受到后世爭議的必然握侧,因為“他的靈魂是四分五裂的”捌肴。這種“四分五裂”確實讓俾斯麥增大了被爭議的概率,如果單純是一個“武士”藕咏,俾斯麥還有機會成為一個殉道者状知,然而偏偏俾斯麥又是一個極為推崇實用主義的“政客”,完全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孽查。
進一步說饥悴,這種“武士”精神和“政客”氣質的雜糅也讓德意志的統(tǒng)一附帶著相同的氣息。一方面是以鐵腕橫掃歐洲的蕩氣回腸盲再,誰阻擋普魯士統(tǒng)一德意志西设,誰就必須接受普魯士的戰(zhàn)爭。俾斯麥就任首相后答朋,先是在1864年發(fā)動了普丹戰(zhàn)爭贷揽,丹麥當時單方面宣布將石勒蘇益格并入,俾斯麥通過這次戰(zhàn)爭告訴全歐洲梦碗,任何德語區(qū)的土地和公民都神圣不可侵犯禽绪,因為他們背后是普魯士蓖救。兩年后的1866年,普奧戰(zhàn)爭爆發(fā)印屁,俾斯麥通過戰(zhàn)勝奧地利告訴整個德意志地區(qū)循捺,德意志的“天下共主”只有一個,那就是“上帝選中的普魯士”雄人,這有些當年秦國擊潰楚國从橘,滅掉最可能一統(tǒng)天下的對手的味道。1870年础钠,著名的普法戰(zhàn)爭拉開了帷幕恰力,法蘭西帝國皇帝被俘,法軍全軍覆滅旗吁,法國歷史上最大的恥辱被書寫牺勾,俾斯麥通過戰(zhàn)勝法國告訴全世界:德意志的統(tǒng)一你們不該管,也管不了阵漏。
而在另一方面驻民,則是我們極為不熟悉的俾斯麥÷那樱“帝師”的偉業(yè)和“武士”的冷硬我們還算了解回还,但關于俾斯麥作為“政客”的長袖善舞可能就不是我們都知曉的了√局蓿克里斯托弗?諾恩直言俾斯麥并非是一個強硬到底的英雄柠硕,而是一個策略及其靈活的政治家。一直以來运提,人們總是喜歡將俾斯麥看作是德意志保守黨的黨魁蝗柔,或者容克地主階級最為頑固的領袖。事實上民泵,在俾斯麥整個從政生涯中癣丧,他從未將保守黨或自由派過多地進行解讀,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利益——德意志的統(tǒng)一和強大栈妆。這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力量源泉胁编,這種混雜著德意志民族主義、條頓武士精神以及現代國家理想的思維鳞尔,讓俾斯麥成為了事實上的馬基雅維利主義的堅定踐行者嬉橙。
“慈悲心是危險的,人類的愛足以滅國”寥假、“只要目的正確市框,可以不擇手段”這些我們耳熟能詳的馬基雅維利主義箴言事實上已經在被俾斯麥一一踐行。在國內糕韧,他可以在氣候未成之時用讓步哄騙自由派枫振,也可以在羽翼已成的時候推行“波拿巴式獨裁”喻圃,但德意志確實在其手中實現統(tǒng)一,并在統(tǒng)一后的20年里經濟軍事實力大增蒋得。在國際,俾斯麥心里將歐洲王室在外交中的條條框框都視為“無用的垃圾”乒疏,拿破侖三世甚至這樣評價俾斯麥:“他這個人說的話不能當真”额衙。但俾斯麥確實稱得起“歐洲最后一位戰(zhàn)略家”的殊榮,他權衡利弊構建了大陸聯盟體系怕吴,徹底摧毀了梅特涅締造的維也納體系窍侧。俾斯麥毫無顧忌的“政客”手段無疑是促成這種聯盟的主要力量,他通過締結三皇同盟转绷、德奧羅同盟伟件、三國同盟、奧塞同盟等议经,建立起了一個以德意志為中心的斧账,包括奧、俄煞肾、羅咧织、塞等國在內的異常復雜的聯盟體系,聯奧籍救、拉俄习绢、親英、反法蝙昙。這個體系最大的初衷和核心闪萄,就是避免德意志在未來可能出現的戰(zhàn)爭中陷入東西兩線作戰(zhàn)的局面,俾斯麥曾經不止一次對身邊人預言:尊崇他的體系奇颠,德意志便可以無敵于歐洲和世界败去,否則必敗。(一戰(zhàn)二戰(zhàn)的德國戰(zhàn)敗全部印證了俾斯麥的預言)
于是烈拒,我們在《俾斯麥:一個普魯士人和他的世紀》中看到了這樣一位“走下神壇”的“混合體”:他擁有著“帝師”般滔天的權勢为迈,他固執(zhí)著“武士”的冷酷,他變換著“政客”的嘴臉缺菌『總之,他沒有他自己伴郁,他只有他的普魯士和未來的“歐洲之主”——德意志帝國耿战。克里斯托弗?諾恩這樣為俾斯麥作傳焊傅,事實上已經在回答這位“德意志締造者”為何身后爭論不斷的問題剂陡。從“帝師”狈涮、“武士”和“政客”的混合身份中,我們不難發(fā)現人們對于所有神話人物的逆反心理⊙计埽現代社會決不允許如此神話一個凡人歌馍,之前越是將俾斯麥說的光芒萬丈,人們就越會從“武士”的冷酷和“政客”的卑劣中感到自己被某種宣傳蒙蔽和欺騙晕鹊,就越會不滿曾經偶像的“真實面目”松却。
這只是從最普通的大眾心理學角度來說,其實如果從政治學和社會學沿革角度來看溅话,也許我們就不難發(fā)現更多的原因晓锻。俾斯麥“帝師”的身份,實際上代表的是一種對議會民主制的頑固抵抗飞几,德意志完成的是一種自上而下的革命砚哆,這跟1848年自由主義者心目中自下而上的革命完全不同。統(tǒng)一的德意志雖然擁有議會屑墨,也有一部憲法躁锁,但德意志帝國宰相無需對議會負責,而是對皇帝負責卵史,這是一次集權對民主的完勝灿里。后世的所有自由派和革命派都不會容下俾斯麥,因為不管是資產階級還是無產階級程腹,都不得不面對這樣一種尷尬局面:即使沒有他們自詡的“偉大理論”匣吊,俾斯麥依然可以生冷強橫地用“腐朽落后的封建王權”催生出“資本主義最強大的歐洲國家”。
不僅如此寸潦,俾斯麥身上“武士”和“政客”的元素更成為人們反對俾斯麥的最主要原因色鸳。如今的史學界和大眾中反對俾斯麥的人,更多認為俾斯麥的思想為希特勒的納粹黨提供了理論依據和精神支柱见转,從希特勒直接將當時的德國稱呼為“第三帝國”就可略窺一斑命雀。事實上,在克里斯托弗?諾恩看來斩箫,這完全是后人對俾斯麥的一種誤讀吏砂,他在書中做了很多這方面詳盡的考據。如在反猶問題上乘客,務實的俾斯麥并沒有同希特勒這位狂熱的反猶領袖相同狐血,希特勒提出的“大德意志”目標和俾斯麥推行的“飽和態(tài)”政策也是截然相反等等。而俾斯麥神話自身也只是納粹反對當時魏瑪共和國的武器易核,事實上在1941年之后匈织,俾斯麥就已經在納粹的政治鼓吹和大肆宣傳中逐漸淡出了。
如果一定要給俾斯麥的身后爭議找出一個最深的原因,除了俾斯麥本身在性格上和思想體系上的因素之外缀匕,克里斯托弗?諾恩在這本俾斯麥傳中貌似漫不經心的一些論說很值得我們深思纳决,他平靜地論述了一個關于俾斯麥身后爭議的歷史流變:
俾斯麥1898年去世后,雄心勃勃的市民階層精英將俾斯麥塑造成“帝國締造者”和民族英雄乡小,宮廷崩樱皇黨則試圖將威廉一世置于帝國神話的中心。1914年前的德國满钟,對俾斯麥的個人崇拜又得到全線勝利胜榔,那是當時新興工業(yè)自由主義階層在用俾斯麥質疑普魯士君主制的歷史合法性。經歷了一波崇拜而打倒之后零远,在20世紀50年代苗分,俾斯麥又變成了德國民眾心中“美好舊時代”的化身厌蔽。到了60年代牵辣,俾斯麥又變成了要被徹底解構的“封建糟粕”奴饮,被納入了妨害民主主義傳統(tǒng)的譜系之中纬向,這種爭論一直延續(xù)到了新的世紀。
胡適當年論說實在論的話被活用后很出名戴卜,那句話是:“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投剥,奧托?馮?俾斯麥也有一句名言:“真正重要的東西總歸不會寫進檔案里”师脂。既然如此,想來不管是“帝師”江锨、“武士”還是“政客”吃警,都注定仿佛是自助餐桌上的甜品,將被后人按照自己的喜好隨意取用啄育。而經歷了數次暗殺依然一生棱角分明的“鐵血宰相”酌心,又怎會去在意后人如何評說自己?總不過是“青山依舊在挑豌,幾度夕陽紅”安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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