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坤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了距误,工作一直不順心簸搞,做了幾份工作扁位,都是堅持不了多久,他一度開始懷疑自己的學(xué)歷趁俊,懷疑自己的能力域仇。在他最沮喪潦倒的時候,他拾起了被自己遺忘多年的筆寺擂,沒日沒夜地寫作暇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漸漸地怔软,他找到點寫作的感覺垦细,在文字的世界中縱橫馳騁。
可是家里人可急壞了挡逼,大學(xué)畢業(yè)不工作括改,天天悶在家里也不是個事啊。再加上寫作是沒有固定時間的家坎,可能半夜熬到很久嘱能,白天卻昏昏沉沉,他媽媽整天對著他嘮叨虱疏,甚至有一次把家里的電源拔了焰檩,使許坤辛辛苦苦寫的文字化為了烏有。
許坤氣憤極了订框,整個人像丟了魂似的析苫,與家人也不說話了,他在家里感到了壓抑穿扳,似乎忘記了快樂的感覺衩侥。
一天,他的一個好朋友給他打來電話:“許坤矛物,最近工作怎么樣茫死?哥們想和你商量個事÷男撸”許坤義氣地說:“啥事峦萎?你說∫涫祝”
“我最近工作不順爱榔,手頭有點緊,支付房租有些困難糙及,要不你來和我合租详幽,這樣我們房租均攤,讓我活過這幾個月?”朋友帶著祈求的語氣說唇聘。
“我當(dāng)啥事呢版姑!這是個好主意,我最近在寫作迟郎,晚上需要安靜剥险,你那里晚上鬧不鬧?別離廣場太近宪肖,我怕廣場舞表制。”說著匈庭,開玩笑似的笑了笑夫凸。
“這你放心浑劳,離廣場遠著呢阱持,來吧!”
許坤很高興魔熏,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衷咽,就準(zhǔn)備搬過去,他媽媽見了蒜绽,忙問:“你這是去哪里跋馄?”許坤怕媽媽不同意躲雅,扯了個謊說:“媽鼎姊,我出差,過段時間回來相赁,我賺了錢回來孝順你哈相寇!”
他媽媽聽了,心里一樂钮科,兒子終于做了一件省心的事啊唤衫。
許坤剛搬入新居,新鮮勁還沒過绵脯,就聽到附近有一戶人家每天晚上都彈吉他佳励,唱歌。聽聲音是個年輕的男孩蛆挫。許坤想:這下完了赃承,雖然沒有廣場舞,但是這吉他聲也是很大的悴侵。不過楣导,這個男孩吉他彈奏水平挺高的,許坤聽了畜挨,寫作的思路倒順暢了許多筒繁。
這歌聲和吉他聲每晚都是八點鐘響起噩凹,九點鐘停息,很準(zhǔn)時毡咏。
有一天晚上驮宴,吉他聲和歌聲又響起來了。許坤聽了一會呕缭,問朋友:“你說是什么人在那里彈唱堵泽?”
朋友想了一下,說:“當(dāng)然是上帝的幸運兒了恢总,萬事順利的人迎罗,才能這么快樂∑拢”
許坤問:“他為什么這么快樂呢纹安?竟然沒有一天憂愁∩巴悖”
朋友說:“他肯定是事業(yè)愛情雙豐收了厢岂,說不定還是個富二代官二代之類的⊙艟啵”
許坤和朋友越說越來勁塔粒,就猜測起這個快樂的小伙來。許坤充分發(fā)揮作家的想象力筐摘,先猜年齡卒茬,許坤認為喜歡彈吉他的人,年紀一般不會太大咖熟,應(yīng)該在30歲以下圃酵。再猜職業(yè)。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是程序員球恤,因為程序員沒有下班這么早的辜昵;也不可能是當(dāng)官或者做生意的,因為那兩種工作的人不可能有這么好的雅致咽斧。
他們猜測堪置,彈得這么好,又這么有雅興张惹,一定是有錢有閑的人或者藝術(shù)水平很高的人舀锨。最后,他們把這個彈吉他的小伙子想象成一個大學(xué)里的音樂老師宛逗。工資高坎匿,沒有壓力,偶爾在外面教特長課,一小時都能賺幾百的那種替蔬。女朋友迷人告私,賺錢輕松,這種人不快樂才怪呢承桥。
許坤說:“人家掙錢可不像我驻粟,一天到晚的碼字,也就賺個糊口錢凶异。我姐家的孩子蜀撑,參加了舞蹈培訓(xùn)班,一個班20多個孩子剩彬,每個孩子一堂課收費80酷麦,老師1個半小時就可以賺1600塊呢!哎喉恋,快頂我一個月了賺的了沃饶。”
朋友詫異地問:“那他一個月有多少收入捌偕埂绍坝?”
許坤說:“至少有五六萬吧徘意√υ茫”
說到這里,許坤和朋友就憤憤不平起來椎咧。
從此玖详,他倆再聽到小伙子彈唱時,心里就不平衡了勤讽。
許坤最近寫作總卡殼蟋座,聽著音樂,憤憤地說:“這世道真不公平脚牍,有人愁死向臀,有人樂死≈钕粒”
朋友工作也不順券膀,罵罵咧咧道:“驕傲是吧!一個月掙五六萬有什么了不起驯遇?要這樣顯擺芹彬?”
那個青年聽不到他們的叫罵,依舊彈唱不止叉庐。一天舒帮,許坤和朋友喝了點酒,越聽越難受。朋友終于忍不住說:“去看看玩郊,叫他不要吵了肢执。”
他們循著聲音译红,越過了小區(qū)蔚万,來到小區(qū)邊上的一戶破舊的平房前。他們心里納悶临庇,這不像是一個月薪五六萬的青年住的地方啊反璃。
他們走進破舊的平房,門沒關(guān)緊假夺,他們輕輕推開一條縫淮蜈,從門縫中,他們看到了一個正在彈吉他的中年人已卷。他的衣服已經(jīng)很舊了梧田,但是很干凈。頭發(fā)有些花白侧蘸,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裁眯,他正投入地又彈又唱,完全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讳癌。這個人顯然不是一個老師穿稳,也不是一個專業(yè)音樂人,但他彈的真好晌坤,讓看到的逢艘、聽到的人受到感染。
因為聽的入神骤菠,他們不小心把門推開了它改,彈琴的中年人嚇了一跳,琴聲戛然而止商乎。中年人臉上帶著迷惑地表情看著徐坤和朋友央拖,許坤摸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說:“你的吉他彈得太好鹉戚,我們被吸引過來了鲜戒。”
中年人一聽崩瓤,臉上露出了微笑袍啡,放下手中的吉他,準(zhǔn)備起身倒茶却桶,這時境输,許坤才看到蔗牡,這個中年人竟然只有一條腿,他一蹦一跳地拿著杯子嗅剖,倒了點茶辩越,放在了許坤和朋友面前的桌子上,熱情地說:“來了就是客信粮,喝點茶水吧黔攒。”
此時强缘,徐坤和朋友早已沒有氣了督惰,心里只有同情和敬佩。
許坤看著中年人的空著的褲腿旅掂,問:“你怎樣掙錢養(yǎng)活自己呢赏胚?”
中年男人笑著說:“我?guī)腿诵扌列商虐!?/p>
許坤問:“那能養(yǎng)活自己嗎觉阅?”
中年男子自信地說:“你放心,修鞋比彈吉他還容易秘车,再說我用錢的地方少典勇,有吃有喝,我就很知足了叮趴「铙希”
許坤感嘆說:“難得你這樣樂觀∫呦颍”
中年男子說:“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條腿咳蔚,失去的夠多了豪嚎,不能再丟掉好心情了搔驼。生命有限,我要讓有限的生命都充滿快樂侈询∩嗾牵”
許坤和朋友聽了中年男子的話,心中好像悟出了什么扔字。他們靜靜地走回了家囊嘉。那一晚,許坤把壓抑在心中很久的文字抒發(fā)了出來革为,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富足扭粱,好幸福!
第二天一早震檩,朋友的房間里傳來這樣的歌聲:
咱們老百姓呀,今兒個要高興
咱們那個老百姓,今兒個要高興
咱們那個老百姓呀吼嘿,今兒要高興
……
在歌聲里琢蛤,他們找回了丟失多年的好心情蜓堕,也成了快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