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各自懷揣著各自的故事钉迷,誰會知道呢,只有他們自己知道钠署。誰能體會呢糠聪,也只能他們自己體會。 ——文/禾天
一
她像個機(jī)器一樣賣命工作了兩個月谐鼎。
兩個月的時間里舰蟆,她每天八點鐘就開始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的打字,熟練到飛起的畫圖狸棍,加班加點到晚上十一點身害,等到能夠上床睡覺大多已經(jīng)超過零點了。她麻木機(jī)械的過著這種拼命三郎的生活草戈,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兩個月排在她未來的生活里塌鸯,不,這不是生活唐片,這只是生存丙猬。
她在重復(fù)著一成不變的生存模式,那些荒蕪的無邊無際的思想沒有了牵触,那些總會煩擾她的情緒和瑣事也不見了淮悼,她說她也奇怪自己高漲的工作熱情,什么時候自己變得這樣的無欲無求揽思,腦子里除了工作什么也裝不下,每天期望的也不過是再多做一些工作爭取早睡一點而已见擦。她當(dāng)然清楚钉汗,談何工作熱情,只不過是工作的繁忙讓她沒空去理會生存以外的事情了鲤屡,畢竟像她們這種只有在去廁所的時候才需要區(qū)分性別的工種已沒什么可奇怪的损痰,她也只是拿來說笑而已。
二
她端著飯盤站在人頭攢動的餐廳里四處張望酒来,有點無奈的靜止了幾秒鐘卢未,哎,一到吃飯的時間人就多的要溢出去堰汉,晚點來吃吧辽社,連殘羹冷炙都沒有了,到處都是人翘鸭,如果可以站著吃就好了滴铅,不,如果人不用吃飯就好了就乓。她自嘲一樣的撇撇嘴汉匙,還不是要怪自己這不爭氣的肚子拱烁,到點就餓,比鐘表還準(zhǔn)時噩翠。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空位子戏自,她加快步子踱過去。這個食堂的飯菜一點也不好吃伤锚,米飯黏糊糊的浦妄,像米粥一樣。這是什么菜见芹,像白菜的根剂娄,白菜的根也可以炒來吃啊,還從沒這么吃過玄呛。西紅柿炒雞蛋還要放蒜嗎阅懦,有沒有搞錯。她安安靜靜的吃著徘铝,內(nèi)心戲卻足的想要破口而出耳胎。
哎,有什么辦法呢惕它,分公司這邊總共六個人怕午,只有她一個女生,太過于安靜的性格淹魄,總讓人忽略她的存在郁惜,沒有人可以和她說說玩笑的話,沒有人可以陪她消磨一下偶爾閑來的時光甲锡,她就像一個迷路的小貓小狗兆蕉,找不到家了,恍恍惚惚缤沦,帶著一雙睡眼虎韵。她這個人啊,跟她打的飯菜挺像的缸废,清湯寡水包蓝,了然無趣。
三
要說她了然無趣企量,那當(dāng)然是外人對她的看法测萎。因為照她自己以為,她還是挺有趣的梁钾,只不過她有趣的地方和別人沒有什么契合點而已绳泉,她說的有趣也不是我們說的好玩而已。她說詩詞歌賦挺有趣的姆泻,書畫也挺有趣的零酪,如果不是自己樂感不好冒嫡,琴也是挺有趣的,別人聽了四苇,也只能附和一聲孝凌,學(xué)學(xué)挺好,學(xué)學(xué)挺好月腋。聽了這么說蟀架,聽的多了,她也就莞爾再無聲榆骚。
可是現(xiàn)在片拍,她默默的吃著用來果腹的飯菜,想著當(dāng)下的生存狀態(tài)妓肢,不禁唏噓不已捌省。她都快忘了上次讀書寫字是什么時候的事了,遙遠(yuǎn)的有點模糊的場景碉钠,讓她一度懷疑曾經(jīng)存在的真實性纲缓。她住的房間里雜亂的堆著換洗的衣服,桌子上都是和工作相關(guān)的項目文本和圖紙喊废,她的電腦整日整日的開著祝高,她還不時的感嘆那臺可憐的電腦,比她還要辛苦污筷,比她還要拼命工闺。那些她許久之前整理的書依然整整齊齊的排在桌洞里,連順序都不曾變過颓屑,她當(dāng)然沒有時間去翻翻它們了斤寂,也許應(yīng)該說她壓根兒就沒想到要去翻翻它們這件事。
此時的窗外陰雨綿綿揪惦,潮濕陰冷,讓人心生厭倦罗侯。她竟然很困器腋,就在這吃飯的空擋,她不禁打了一個哈欠钩杰,眼淚驟然溢滿了眼眶纫塌,鼻子酸酸的,塞塞的讲弄,就像感冒了一樣措左。
她突然想看看手機(jī)上的朋友圈,看看她的那些朋友們都在干什么避除。她拿出手機(jī)怎披,刷了一下胸嘁,好多好多新鮮的信息便一股腦鉆了出來。她的那些朋友們也忙的不可開交凉逛,忙著旅游性宏,忙著吃飯,忙著戀愛状飞,忙著結(jié)婚毫胜,忙著生孩子。她覺得她好像少了點什么诬辈,少了什么呢酵使,自己說不清。她吃了最后一口米飯焙糟,抬頭看了看餐廳門口的時鐘口渔,十二點五十,還有三三兩兩的人過來吃飯酬荞,她起身整理餐盤搓劫,心里想著,明天就是周末了混巧。
四
明天就是周末了枪向,她一路走一路想,卻只是在重復(fù)這樣一句話咧党,她想不出可以干什么秘蛔,在忙忙碌碌兩個月后迎來的第一個周末里。時間突然對她敞開胸懷傍衡,她竟然無動于衷了深员,她竟然感覺無所事事了。
當(dāng)好友打來電話邀她去聽張學(xué)友的演唱會時蛙埂,她正木訥的坐在窗前發(fā)呆倦畅,放空的思想不知道飄了多遠(yuǎn),不知道飄了多久绣的。好友是張學(xué)友的粉絲叠赐,她也是。她聽到電話里好友激動的聲音屡江,尖銳的開懷的笑聲芭概,有那么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喚了回來,就像迷失的旅人突然找到了路一樣惩嘉,她的思想好像有了脈絡(luò)一樣開始清晰起來罢洲,她的目光好像找到了聚點一樣不再渙散了,她變得和好友一樣激動文黎,她開始欣喜的大笑惹苗,在電話的這頭附和著好友一起手舞足蹈殿较,她和好友匆忙的約定著,那種急不可耐的焦躁嚇了她一跳鸽粉。
演唱會開在另一座城市里斜脂,一個晚上的演唱會,她卻為此要付出兩天的奔波辛勞触机,好不容易擁有的周末帚戳,她卻又要啟程了。只是儡首,這樣的啟程片任,她卻情愿,她嘴角的微笑很飽滿蔬胯,有一串串高昂的笑聲在她的心底無聲的飄揚(yáng)起來对供。
這趟疾馳的列車啊,你要快點氛濒,再快點产场,你看那天色,已經(jīng)暗了舞竿。
車站的喧鬧和擁擠她是再熟悉不過了京景,頻繁的出差或許讓她早已適應(yīng)了這種躁動。只是這次她只覺得耳朵聾了骗奖,聲音沒有了确徙,人人在無聲中來往,這一刻卻平添出許多美麗來执桌。她伸長了脖子在人海中張望鄙皇,她和好友,已經(jīng)兩年沒有相聚過了仰挣,雖然平時也常聯(lián)系伴逸,但腦海里的樣子卻還愿是兩年前的樣子,不要改變也許很好膘壶。她掛掉好友的電話违柏,跑到約好的地方去找她,一眼就看到好友霍霍的朝她招手香椎,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那個唐老鴨一樣的招手動作還是沒變禽篱,好友迎過來畜伐,一把扯起她的衣袖,嚷起來:“快走躺率,快走玛界,演唱會時間快到了”万矾。她咯咯的笑著,跟著好友跑起來慎框,好友卻又突然剎住了腳良狈,扭頭一本正經(jīng)的打量了她一眼,你好像瘦了笨枯。她的笑聲薪丁,更大了。
五
她坐在演唱會場馅精,幾乎座無虛席的演唱會讓她墜入了人海中严嗜,她和千千萬萬個和自己一樣的她們一起,揮舞著閃爍的熒光棒洲敢,唱著一樣的歌曲漫玄,嘶喊著一樣的話,她的手臂麻木了压彭,聲音沙啞了睦优,可是熱情卻依然的高漲,她在想壮不,我還有力量汗盘,還有力量,我怎么能疲憊呢忆畅,在一番風(fēng)塵仆仆之后衡未。
她認(rèn)真的聽著每一首歌,看著臺上的每一個動作家凯,感受著每一個人的熱情缓醋,她就像一個逃出牢籠的瘋子,肆意的揮霍著身體里每一個踴躍的細(xì)胞绊诲,她在想送粱,在這陌生的暗夜里,誰能認(rèn)識誰呢掂之,連她自己也認(rèn)不得自己了抗俄。
她看見千千萬萬個人張著笑容滿面的臉,聽著震耳的吶喊聲世舰,跟著張學(xué)友唱:“我唱得她心醉动雹,我唱得她心碎,她努力不讓自己看來很累跟压,歲月在聽我們唱無怨無悔胰蝠,在掌聲里唱到自己流淚”。她的嗓子啞了,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茸塞。她的眼睛模糊了躲庄,屏幕上的字都看不清楚。她輕輕的閉上眼钾虐,眼淚就掉下了噪窘,她不想去擦,反正沒有人看到效扫,反正也沒有多少眼淚倔监,反正,好久沒流淚了荡短。她的故事并不是歌里的故事丐枉,她也不知道眼淚是為了什么而流,她只是覺得眼淚那么的重掘托,說掉下來就掉下來了瘦锹。
會場里依舊是搖曳著的美麗的熒光棒,依舊充斥著高昂的吶喊聲闪盔,每個人都各自懷揣著各自的故事弯院,誰會知道呢,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泪掀。誰能體會呢听绳,也只能他們自己體會。畢竟异赫,人類的悲歡本就不相通椅挣。
她只想著,回去的那趟列車慢些塔拳,再慢些吧鼠证,你看那天色,都已經(jīng)暗了靠抑。
我們還是好孩子吧量九,為了生活不言勞累,因為責(zé)任負(fù)重前行颂碧。
愿你可以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荠列,不論四季,無關(guān)年華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