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起命案

引子

白龍村有著兩起非常蹊蹺的命案庆尘!十七年前犹褒,一名叫白秀的女生,在高考前夕吊死在自己家里。過了三年翻屈,又有一個叫李慕白的男生瞳脓,竟在白秀家里上吊自殺了锋玲!

這還不是最奇的蜗字,最奇的是,在李慕白死時娩缰,他的胸口前貼著一張紙灸撰,上面寫著:冤魂索命。

而這四個字拼坎,赫然是已死的白秀的字跡浮毯!

一、陳年舊案

路嗣理這次來白龍村泰鸡,就是為了查這兩起離奇命案亲轨。

白龍村距離市區(qū)不遠(yuǎn),這些年仗著山青水秀鸟顺,果實豐饒惦蚊,發(fā)展的度假旅游很受歡迎。

這次讯嫂,路嗣理便先在網(wǎng)上訂好房間蹦锋,之后才和姜巖一起過來的。

屋主王叔王嬸欧芽,據(jù)說是白秀的遠(yuǎn)方親戚莉掂,當(dāng)年白秀的事情出了后,白父白母傷心了好幾年千扔,之后好不容易又添了個大胖小子憎妙,生活剛有了點盼頭,不想又出了李慕白那件事曲楚,便索性搬家厘唾,離開這片傷心地了。

路嗣理一進門龙誊,便迅速地掃視了一下小樓的格局抚垃。

正對大門的是一棟兩層高的小樓房,二樓明顯是后加的。左手邊相連的兩間房鹤树,頭一間是廚房铣焊,后一間堆放著不少麻袋,應(yīng)該是存放糧食罕伯、雜物之類的小倉庫曲伊。右手邊只有一個大間,里面停著一架石磨追他。

與路嗣理同住在王叔王嬸家的坟募,還有兩男兩女四個年輕人,其中湿酸,解正揚和齊家珠是—對婿屹,霍明和李靜是—對灭美。

他們四人在一個專門討論全國各地靈異事件推溃、兇宅鬼地的論壇上玩,這次來白龍村届腐,是一個叫不買梨的人組織的铁坎。

據(jù)李靜說,這次的房間也是不買梨訂的犁苏,他一口氣訂了一樓的三間房硬萍,說再拉上幾個人來,結(jié)果連他自己都不見人影了围详,手機也打不通朴乖。

六個人全是沖著白秀事件來的,于是客套了幾句助赞,便拐彎抹角地問起來當(dāng)年的白秀自殺案买羞。

王叔一點兒也不介意,一是這么多年過去了雹食,二是也被人問得多了畜普,因此便耐心地講起了整件事情的始末。

當(dāng)年群叶,白父白母就白秀一個獨生女吃挑,在那個年代,農(nóng)村的孩子沒幾個上學(xué)讀書的街立,更別說女孩子了舶衬。偏偏這白秀一路念到了高中,且成績優(yōu)異赎离,總是前三名约炎。

事情就這么來了。

一日,白母正在家里撿黃豆圾浅,突然掠手,一個自稱李慕白的男生跑進來,說他是白秀的同學(xué)狸捕,白秀上課時昏倒了喷鸽,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里躺著,老師特意叫他來通知白秀的家長一聲灸拍。

白母一聽做祝,立刻和白父上醫(yī)院去了,幸好醫(yī)生說只是貧血鸡岗,沒什么大事混槐。可是白秀卻對李慕白的態(tài)度很奇怪轩性,不僅不理不踩声登,甚至可以說是惡言相向。

這日揣苏,李慕白來送白秀的模擬考試成績悯嗓,白秀一見他,便跑到自己的房間卸察,關(guān)上了門脯厨。

白母看李慕白也眼圈紅紅的,便問:“你……是不是在跟我家秀兒處明友坑质?”李慕白臉色微微一變合武,過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涡扼。

那個年代稼跳,十八九歲找對象、結(jié)婚再正常不過了壳澳,所以白母非但沒覺得不好岂贩,反而還松了一口氣。

自從李慕白走后巷波,白秀就一天天好起來萎津,但就是不想回學(xué)校了。白母去學(xué)校跟老師請假抹镊,沒想到老師們倒很痛快地答應(yīng)了锉屈,說白秀成績那么好,就讓她在家里復(fù)習(xí)吧垮耳,只要下個星期別忘了參加高考體檢就行了颈渊。

白母回到家里遂黍,把老師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白秀,還以為白秀會松一口氣了俊嗽,誰知道她卻倒抽了一口氣雾家,眼睛都直了,白母喊了她好幾聲绍豁,她才回過神芯咧。

當(dāng)晚,大家都按時睡了竹揍。

第二天一大早敬飒,白父白母發(fā)現(xiàn)小倉庫的門虛掩著,而女兒掛在房梁上芬位,動也不動了无拗。又急又痛的白父用兩把凳子疊起來,才把女兒的尸體抱了下來……

王叔道:“警察說昧碉,白秀應(yīng)該是頭天晚上十點到十一點多死的英染,且倉庫里沒有外人進入的痕跡∩稳遥”

路嗣理提議去倉庫實地看一看税迷,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永丝。

倉庫的橫梁很高锹漱,從橫梁到地面有三米,扣去繩索垂落的五十公分慕嚷,和白秀一米六的身高(減去套入繩套哥牍、頭部的二十多公分,實際是一米四不到的高度)喝检。

白秀吊死的那根繩子本來就不長嗅辣,也就一米多一些。穿過橫梁以后雙起來挠说,也就是五十公分左右澡谭。

再考慮到可以踮起腳尖約十公分,白秀要想自己上吊還得解決一米的高度损俭。更不用說蛙奖,她要怎么將一米多長的繩子穿過橫梁,再打好結(jié)杆兵?

可如果是他殺的話雁仲,雖然不容易,也還是有可能的琐脏。

白秀當(dāng)年的那本日記還在證物庫收著攒砖,路嗣理翻過好幾遍缸兔,字跡十分清秀。與其說是日記吹艇,還不如說是寫給某人的信惰蜜。

通篇都是我來你去,內(nèi)容無非兩個人一起在教室自習(xí)受神,或是一起在學(xué)校后面的小樹林里看小說……既沒有出現(xiàn)白秀的名字蝎抽,更沒有出現(xiàn)李慕白的名字。

只有某一篇寫到路克,兩個人偷偷到校外走一走樟结,卻正好碰上了一個同學(xué),好在這個同學(xué)的名字卻是有的精算,于是警察找到了那個同學(xué)瓢宦,他說自己當(dāng)時碰到的就是白秀和李慕白。

而且據(jù)這個同學(xué)證實灰羽,兩個人當(dāng)時似乎在爭吵驮履,白秀哭得很厲害,李慕白低著頭不說話廉嚼。這一段補充玫镐,讓白秀和李慕白之間的矛盾不再是影影綽綽的猜測。

日記的最后幾篇怠噪,也—下子轉(zhuǎn)變了風(fēng)格恐似。由之前的蒙眬愛戀變成了痛苦自責(zé)。這一轉(zhuǎn)變傍念,和兩人之間的矛盾也形成了呼應(yīng)矫夷。

路嗣理還記得日記的最后是這樣寫的:是我對不起你,你—定很生氣吧憋槐?就算你殺了我双藕,我也不會怪你。

最后一篇日記的時間阳仔,正是白秀在學(xué)校突然昏倒的前一天忧陪。

李慕白這才被警方懷疑上了。

白秀死的時間近范,李慕白提供不了不在場的證據(jù)嘶摊。當(dāng)警方把白秀的日記放在他的面前時,李慕白忽然情緒失控了顺又。他痛哭流涕更卒,但是始終沒有再說別的話。

最后稚照,警方還是放了李慕白蹂空。因為現(xiàn)場實在太干凈了——沒有留下任何可以指證兇手的蛛絲馬跡俯萌。

李慕白上大學(xué)之后,依舊年年去白秀的墳頭看看上枕。

到了第三年咐熙,他竟找到了白秀家,跪在白父白母面前辨萍,痛哭流涕……

當(dāng)晚棋恼,李慕白留在了白秀家⌒庥瘢可是第二天一早爪飘,李慕白死了。

他吊死在小倉庫里拉背,和白秀一樣师崎,腳下沒有任何可以墊腳的東西,而留在他胸口的“冤魂索命”四個字椅棺,恰恰是白秀的字跡犁罩。

警方當(dāng)然不相信鬼魂作案,他們懷疑是白父白母為女報仇两疚,殺了李慕白床估。

二、抓兇

聽到這里诱渤,李靜也忍不住了:“不會真是白秀的父母吧丐巫?”想想,卻也有幾分同情和憐惜源哩,“不過如果真是他們干的鞋吉,我也能理解鸦做±常”

齊家珠卻有不同的意見:“不可能是白秀的父母干的∑糜眨”

“為什么坛掠?他們那么愛自己的女兒,為了女兒做什么都不稀奇吧治筒?”

齊家珠回答:“他們是很愛女兒屉栓,可是你別忘了,他們又有了一個孩子耸袜,很少有父母會在孩子還在家的情況下殺人友多。”

眾人都不出聲了堤框∮蚶模可是纵柿,如果不是白父白母,又能是誰呢启绰?

幾個人的討論就像當(dāng)年警察的調(diào)查一樣昂儒,陷入了迷局。正好王嬸過來喊他們吃午飯委可,大家也就先將這件事擺到一邊渊跋。

吃完飯,大家也都有點兒累着倾,就想先回房休息一下拾酝。

一樓總共就三間房,都是擺的兩張單人床卡者,朝陽微宝。路嗣理和姜巖住在一號房,霍明和李靜住在二號房虎眨,解正揚和齊家珠住三號房蟋软。

“我看房間打掃得還挺干凈的,”解正揚說嗽桩,“床單什么的就不用換了吧岳守?”

齊家珠眉毛一皺:“那怎么行?洗得再干凈也沒有新的干凈碌冶∈。”

見姜巖莫明其妙地?fù)蠐项^,霍明在旁邊笑呵呵地解釋道:“家珠有潔癖扑庞,只要出去旅游譬重,床單、枕巾罐氨、被套都得買新的換上臀规。”

姜巖驚詫地一咂舌頭栅隐,看不出這姑娘還挺難伺候塔嬉。

回到房里,姜巖就急忙關(guān)上門租悄,轉(zhuǎn)頭一看谨究,路嗣理已經(jīng)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泣棋。

“喂胶哲,”姜巖一屁股坐到床上問,“你今天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潭辈,光聽他們幾個不相干的人在那兒猜來猜去了鸯屿,這可不像你傲┟省!”

“他們可不一定是不相干的人碾盟∨锪桑”路嗣理道,“你先上網(wǎng)看看這六間房冰肴,都是被誰拍下來的屈藐。”

姜巖連忙打開電腦熙尉,飛快地掃過去联逻。第一間房是路嗣理拍下來的。

第二間房检痰、第三間房都是解正揚拍下來的——拍房的淘寶賬號就是解正揚的漢語拼音包归。

拍下第四間房到第六間房的是同一個淘寶賬號——bumaili0715。

“不買梨铅歼!”姜巖明白過來公壤,他不明所以地看向路嗣理,“怎么了椎椰?這不就是他們那個壇友嗎厦幅?”

路嗣理看了他一眼,拿起床頭筆和便箋慨飘,飛快地寫了幾筆确憨,就將便箋丟給姜巖。

姜巖對著這張便箋慢慢地看:bumaili=libumai=limubai瓤的。

“李慕白休弃!這這……”姜巖眼睛瞪得銅鈴般大。

不買梨竟然是李慕白的變體圈膏,這是玩了一手字母重組八!

可路嗣理還嫌他驚嚇不夠似的本辐,又冷冷地加了一句:“而0715桥帆,就是李慕白吊死的那天∩髦澹”

姜巖梗著脖子,干巴巴地吞下一口口水:“這個人到底和李慕白什么關(guān)系叶骨?”

路嗣理搖搖頭:“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茫多。但是李慕白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鬼魂重現(xiàn)。這個人忽刽,我們還是先叫他不買梨吧天揖《嵊”

“可這和霍明他們有什么關(guān)系?”姜巖掙扎著問今膊。

路嗣理笑了:“不買梨用李慕白的名字拍下了剩余的三間房些阅,卻沒有出現(xiàn),而且這個賬號是剛注冊的斑唬,很明顯市埋,他們幾個,是不買梨引來的恕刘$突眩”

“他想干什么?給李慕白報仇褐着?難道兇手在那四個人里面坷澡?”

“至少在這個人的眼里,李慕白是他殺含蓉∑盗玻”路嗣理眉心淺淺地皺起來,“他既然能處心積慮地安排大家來到這里馅扣,恐怕也已經(jīng)知道殺死李慕白的兇手是誰了姻政。”

姜巖腦門上不由自主地出了_一層冷汗:“他真的會動手岂嗓?還有這么多人在這里汁展,他就要殺人?”

路嗣理糾正道:“他已經(jīng)盡可能地減少人數(shù)了厌殉。依我看食绿,他原本是想把剩余的四間房都拍下來的,但是沒料到我們先拍走了一號房公罕,所以才只拍了剩余的三間房器紧,我們兩個的出現(xiàn)在他計劃之外÷ゾ欤”

看來铲汪,不買梨只是想替李慕白報仇,和白秀倒沒什么關(guān)系罐柳。

兩人討論了-下案情掌腰,便睡了。

第二天张吉,路嗣理醒來的時候齿梁,天已經(jīng)大亮了,姜巖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路嗣理來到院子里勺择,王叔和王嬸正在磨豆?jié){创南,見他起來了,連忙招呼他吃早飯省核。

到傍晚稿辙,太陽快落山了,姜巖等一千人人才回來气忠。吃完飯邻储,回到房間,路嗣理問道:“今天你們干嘛去了笔刹?”

姜巖摸了摸腦袋:“就在附近爬了爬山芥备。”

“誰帶的路舌菜?”

“帶路萌壳?”姜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沒誰帶路啊……”說到這里日月,忽然“啊”的一聲想起來袱瓮,“好像都是解正揚在前面走著“В”

路嗣理又問:“他看地圖了嗎尺借?”

姜巖就像牙膏一樣,在路嗣理的提問下精拟,一點一點地往外擠:“好像也沒有……難道他來過這里燎斩?”

姜巖越想越驚悚:“會不會解正揚就是殺死李慕白的兇手?”

路嗣理說:“有可能蜂绎≌け恚”

姜巖激動了:“那我們要不要告訴他們不買梨的事?”

路嗣理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我們沒證據(jù)师枣。晚上不要睡覺怪瓶,我們要抓個現(xiàn)行〖溃”

姜巖聽了路嗣理的安排洗贰,吃完晚,飯陨倡,就坐在床沿敛滋,守在門邊。

大約十點左右玫膀,熱情的王叔王嬸又送來了豆?jié){矛缨,每間房都有。自家新磨的豆?jié){跟外面賣的大不一樣帖旨,又濃又稠箕昭,飄著很自然的香味,大家都喝了一個底朝天解阅。

之后路嗣理走到院子里轉(zhuǎn)了_一圈落竹,發(fā)現(xiàn)霍明、李靜的二號房货抄,解正揚述召、齊家珠的三號房都熄燈了。十點半后他再出來蟹地,另一邊的王叔积暖、王嬸也熄燈了。

回到房間里怪与,兩個人也把燈關(guān)了夺刑,整個院子都陷入了黑暗。

守不了一會兒分别,路嗣理便哈欠連天遍愿,十一點剛過他便撐不住睡了,只有姜巖還精神著耘斩。

三沼填、再添人命

突然,院子里傳來極輕微的聲響:“啪嗒”括授!姜巖頓時一挺脊背循衰,又振奮起精神。

他貓著腰蹲在窗臺下诵次,目不轉(zhuǎn)睛地看向聲音的來源执隧。只見一個黑色的身影正立在院子的墻根下。

姜巖馬上明白曲管,這恐怕就是那個不買梨却邓,剛剛翻墻進來。見他警惕地向自己這邊張望過來院水,姜巖忙低下頭腊徙,徹底躲到窗臺下。估摸著那人的視線該掃過去了檬某,他才又小心翼翼地探回頭撬腾。這一看,卻又吃了-一驚:黑影不見了恢恼!

姜巖連忙將整個院子都看了一遍民傻,沒有,就是沒有!這么大一個院子漓踢,少說也有七八十個平方牵署,怎么可能兩三秒鐘就蹤跡全無了?

姜巖皺起眉頭喧半,回去想要搖醒路嗣理奴迅,可無論他怎么搖,路嗣理依舊睡得香香的挺据。

只得靠自己了取具。

姜巖開始努力地思考。不買梨翻墻進來扁耐,下一步就應(yīng)該是去三號房找解正揚暇检。三個房間的窗戶都關(guān)上了,兩三秒的時間根本不夠他從院子里撬窗進去婉称。只能是從墻根下直接跑進一樓大廳块仆。

姜巖不敢再耽擱,悄悄地來到門邊酿矢,先聽了聽走廊里的動靜榨乎。走廊里很安靜,連一點兒細(xì)碎聲都沒有瘫筐。

難道對方已經(jīng)摸到三號房了蜜暑?

姜巖盡量不發(fā)出一點兒聲響地將門打開一小半,輕手輕腳地向三號房走去策肝。待走到三號房門前肛捍,姜巖不禁又是一驚:門是虛掩的,露出大約一個手掌寬的縫隙之众。

想不到這家伙動作這么迅速拙毫!

姜巖深怕解正揚、齊家珠遭遇不測棺禾,忙悄悄地加快了步伐缀蹄,停到門前,背靠在門上膘婶,向里看去缺前,正好看見北邊這一側(cè)的單人床前站著一個黑影。

黑影好像正低著頭悬襟,看著床上的人衅码,但是床上的人一動不動,顯然還在熟睡中脊岳。

黑影很快就有了動作逝段,他上前一步垛玻,兩手就向床上的人伸去。

姜巖猛然睜大眼睛奶躯,正要沖進去帚桩,冷不防后腦上“嘭”的一聲悶響,整個人就失去了知覺巫糙。

第二天朗儒,路嗣理在一聲女人的尖叫里驚醒颊乘。睜開眼睛的一剎那参淹,還覺得頭大如斗,兩邊太陽穴又酸又漲乏悄。

路嗣理很吃驚地捧著自己的頭:他竟然睡著了浙值?

但是現(xiàn)在也沒時間計較這個,他強撐著爬起來檩小,趕到走廊里开呐,看見二號房的霍明和李靜也趕了出來。齊家珠站在門前规求,死盯著趴在地上的姜巖筐付。

“姜巖!”路嗣理連忙趕上前阻肿,一摸他的脖子瓦戚,便松了一口氣:還好,脈搏依然沉穩(wěn)有力丛塌,只是昏過去了较解。他隨即又想到,“解正揚呢赴邻?”

齊家珠這才從驚嚇里回過神來:“對呀印衔,正揚呢?我一醒來就沒看見他姥敛〖楸海”

路嗣理頓時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連忙往外跑彤敛,果然与帆,小倉庫的門是虛掩著的!

倉庫的橫梁上毫無懸念地掛著解正揚臊泌。他的雙腳離地那么高鲤桥,足足有一米。胸口貼著一張紙渠概,上面寫著四個字:冤魂索命茶凳。

平靜了十多年的白龍村又一次出了人命案子嫂拴。這四個字簡直就像一個詭毒的咒語一樣,眨眼間就傳遍了整個村子贮喧。

路嗣理第一時間報了警筒狠。過了半個多小時,市局的警車風(fēng)馳電掣地趕到了箱沦,姜巖也醒了過來辩恼。

同事呂新途剛從車上下來,就不由得捂住了口鼻:“一股豆腥味兒谓形!”

每個人都有點兒毛病灶伊。有人討厭汽油味兒,有人討厭樟腦味兒……呂新途就討厭豆子的味兒寒跳。

姜巖苦笑道:“你真是狗鼻子捌溉!人家今天就沒磨豆?jié){童太!”

出了這種事米辐,誰還有心情,泡好的黃豆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桶里书释。

但呂新途還是拉長著臉翘贮,捂著鼻子往里走。他一進門就看到了路嗣理爆惧,馬上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你們真是放假了也不讓我們好過狸页!”

在一旁的王叔等人都驚詫極了:“你,你們都是警察检激?”

姜巖齜著牙一笑肴捉。

齊家珠正哭得傷心,此時也不由得呆了—下叔收。

李靜有點兒氣憤地道:“既然你們兩個都是警察齿穗,怎么還讓人死在了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呢?”

姜巖不由得心口一憋饺律。路嗣理也沉下了臉窃页。解正揚的死無論如何,他們都有不可推諉的責(zé)任复濒。昨晚他們明明是準(zhǔn)備好要抓個現(xiàn)行脖卖,居然還一個睡著了,一個被人打昏了巧颈。

一想起這個畦木,路嗣理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他雖然在警局里素有睡神的諢號砸泛,可也從來沒有在查案的時候呼呼大睡十籍。

姜巖就更不可思議了蛆封。以他的身手,居然會被人暗算勾栗?

“你們昨晚都沒有聽到一點兒動靜嗎惨篱?”他問。

幾個人都有點兒心虛地一怔围俘。

路嗣理接著皺著眉頭問王叔道:“昨晚的豆?jié){還有嗎砸讳?”

王叔連忙道:“還剩了點兒,擱冰箱里了界牡〔炯牛”

這方面姜巖倒是不呆:“你懷疑昨晚的豆?jié){被人下藥了?”

眾人都是一驚欢揖,但很快露出贊同的神色陶耍。昨晚他們都睡得特別死,睡醒了卻又覺得有點兒不適她混。

王叔將剩下的豆?jié){拿給路嗣理,路嗣理請王叔捉了一只雞過來泊碑,給雞喂了點兒豆?jié){坤按。等了沒多久,那只雞就沒什么力氣地垂下了頭馒过。

姜巖驚道:“真的下藥了臭脓。”

呂新途奇怪道:“大家都喝了豆?jié){腹忽,怎么就你沒睡過去来累?”

路嗣理說:“也沒什么,就算是同樣的藥窘奏,同樣的藥量嘹锁,藥效也會因為個體差異而不同。姜巖的身體素質(zhì)一向過硬着裹,抗藥性強也不稀奇领猾。”

呂新途點點頭:“也是骇扇,還不如找找是誰下的藥摔竿。”

隨即少孝,眾人的眼光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王叔继低、王嬸的身上。

老兩口慌忙辯解道:“不是我們啊稍走,我們自己也喝了袁翁±淅#”

路嗣理也道:“應(yīng)該不是他們,不然這一手也太明顯了梦裂。能計劃這么周密的人似枕,不會輕易暴露自己∧昴”

在路嗣理的提醒下凿歼,老兩口想起煮豆?jié){的時候,曾經(jīng)離開過幾分鐘冗恨。姜巖也想起答憔,昨夜那個黑色身影動作十分靈敏,這幾分鐘也足夠他下藥的了掀抹。

“可是……”路嗣理皺著眉頭虐拓,又產(chǎn)生了新的疑惑。

姜巖睜大眼睛:“什么傲武?”

路嗣理說:“昨晚你不是看見不買梨從外面翻進院子了嗎蓉驹?也就是說,之前他翻進院子下完藥揪利,又再翻出去了态兴。既然已經(jīng)進院子了,為什么不先躲起來疟位,而又要翻出去呢瞻润?”

這一時半會兒也想不通,而同事們已經(jīng)在小倉庫里忙碌起來甜刻。

路嗣理也想再仔細(xì)地看看現(xiàn)場绍撞,聽聽法醫(yī)的專業(yè)判斷,便先將那點疑惑儲存起來得院,和呂新途傻铣、姜巖一起進去幫忙。

解正揚的尸體已經(jīng)被放下來了尿招,法醫(yī)正在做初步尸檢矾柜。墻角里,歪著一袋被解開的黃豆就谜。不用想也知道怪蔑,系袋子的細(xì)短繩正是吊死解正揚的兇器。

解正揚確實是被吊死的丧荐。而且就和白秀缆瓣、李慕白一樣,全身上下只有脖頸上的一道吊痕虹统,沒有任何掙扎反抗的痕跡弓坞。根據(jù)尸體呈現(xiàn)的僵硬程度隧甚,法醫(yī)判斷死亡時間應(yīng)該在晚上十一點到凌晨一點之間。

除此以外渡冻,法醫(yī)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莫明其妙的地方戚扳。

脫掉解正揚的鞋襪后,他們發(fā)現(xiàn)他的腳底是臟的族吻,沾滿了灰土帽借。

隨后,路嗣理又站在梯子上超歌,仔細(xì)觀察了橫梁砍艾。橫粱上覆蓋著一層薄灰,繩索穿過的地方卻是干凈的巍举。而且這塊干凈的地方還挺寬脆荷,至少有五六公分的寬度。

奇怪懊悯,這個寬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繩索摩擦?xí)斐傻母蓛魠^(qū)域蜓谋。

在這段時間里,姜巖把他們已經(jīng)掌握的情況定枷,也一字不落地告訴了呂新途等人孤澎。

勘查完小倉庫,路嗣理又和同事們?nèi)タ戳巳柗俊?/p>

“昨晚臨睡前欠窒,我們特意確認(rèn)過的,窗戶都是關(guān)上的退子,”齊家珠說岖妄,“門也是反鎖的〖畔椋”

但是當(dāng)他們所有人被齊家珠的尖叫驚醒時荐虐,窗戶分明是打開的。呂新途過去看了一下窗戶丸凭。窗戶上裝的是很老式的插鎖福扬,很容易撬開,上面布著好幾條新鮮的劃痕惜犀。

呂新途:“看來是兇手翻進院子后铛碑,就撬開窗戶進入了三號房∷浣纾”

姜巖有點兒愕然:“我還以為他是從大廳過來的汽烦。竟然是撬窗?可我怎么沒聽到一點兒響動呢莉御?”

呂新途拍了—下他的肩膀:“人有失手撇吞,馬有失蹄俗冻。再說了,你那時多少也受到藥力影響了牍颈∑。”

姜巖點了點頭:“不過,當(dāng)時我看見他就要對解正揚下手煮岁,卻突然被人從背后打昏讥蔽,那豈不是說他還有一個同伙?”

呂新途回答:“對叭伺摇勤篮!你們之前不是做實驗也證明,至少要兩個兇手才有可能把昏迷的人套入離地很高的繩套嗎色罚?”

他有點兒警戒地掃了一眼其他幾個人:“我看根本就有內(nèi)鬼接應(yīng)碰缔。”

“這樣我之前提到的翻院子的問題就說得通了戳护。是內(nèi)鬼在豆?jié){里下了藥金抡,然后等大家都睡過去,不買梨才翻進院子腌且」8危”

齊家珠當(dāng)時和解正揚都在三號房里,又不大可能是王叔王嬸兒铺董,那就只剩下李靜和霍明了巫击。

霍明和李靜連連否認(rèn),呂新途正想說什么精续,突然聳聳鼻子坝锰,好像又聞到一股熟悉的討厭氣味。

“這房間里怎么也有股豆腥昧兒重付?”他皺著眉頭問顷级。

齊家珠蒼白的臉愣了一下。

李靜代為回答道:“是不是窗戶開了确垫,從院子里飄進來的弓颈。”

呂新途狐疑地順著她的視線删掀,也去望了一眼小磨坊翔冀,但抽了抽鼻子,還是很肯定地道:“不對爬迟,就是這房間里的味兒橘蜜。”

他順著味道來到床前,拎起床單聞了聞计福,馬上皺著面孔往后一讓:“就是這兒跌捆!”

路嗣理隨即也拎過床單一聞,鼻腔間果然飄來一股淡淡的豆?jié){味象颖。他再仔細(xì)地將床單拉平佩厚,發(fā)現(xiàn)好幾塊渣滓一樣的污漬。路嗣理戴著手套輕輕蹭下來一些说订,在指尖輾了輾抄瓦,又嗅了一下,立刻有了答案陶冷。

“是干掉的黃豆渣钙姊。”

老兩口在后面也看得清清楚楚埂伦,愕然地睜大了眼睛煞额。這就不可能是昨晚的豆?jié){沾上去了。他們家的豆?jié){都是細(xì)細(xì)過濾過的沾谜。

王叔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向王嬸膊毁,王嬸頓時有點兒急了:“你看我干什么?被單是我親手洗親手換的基跑!我敢保證婚温,昨天一早我剛換上的時候,還是干干凈凈的呢媳否!”

而且這張床單……

四栅螟、床單上的怪味

路嗣理慢慢松開床單,剛剛拉平的部分卻又隱隱皺縮回去:“床單有點兒皺篱竭∏断铮”不僅如此,就連枕套室抽、被套都是皺的,可齊家珠那邊卻很平整靡努。

“我記得你帶了新床單坪圾、被套過來換的?”他問齊家珠惑朦,“換下來的床單呢兽泄?”

齊家珠指了一下電視柜。路嗣理走過去漾月,從柜子里拿出換下的床單等用品病梢。不出意外,也都是皺的。雖然沒有像解正揚的床單那樣蹭上了黃豆渣蜓陌,但是仔細(xì)地聞一聞觅彰,也有一股淡淡的豆?jié){味兒。

發(fā)皺的床單钮热、被單和枕巾填抬,還有床單上不應(yīng)該有的豆?jié){味兒……

路嗣理回過頭,在解正揚的床鋪上掃來掃去隧期。他總覺得有一道光亮就在眼前了飒责,卻遲遲抓不住。

呂新途等人把整個家庭旅館都搜查了一遍仆潮,在院墻下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疑點宏蛉,一雙模糊的泥鞋印,應(yīng)該是兇手翻墻跳下時留在地面的性置。

但是他們也做了實驗拾并,如果鞋子的泥并不多,也完全可以不留下鞋印蚌讼。所以辟灰,也不足以推翻之前他們認(rèn)為有兩個兇手翻進院子的想法。

畢竟出了篡石,人命案子芥喇,路嗣理等人的休假也只得提前結(jié)束。最凄涼的莫過于齊家珠凰萨。

路嗣理等人后來才知道继控,原來她和解正揚已經(jīng)打算這次休假后,就要辦婚宴了胖眷。齊家珠整個人哭得什么都不想管了武通,聯(lián)系方式都是李靜幫她留給警察的。

筆跡的鑒定結(jié)果很快就出來了珊搀,不出意外冶忱,仍然是白秀的字跡。雖然不出意外境析,卻還是讓許多人背后發(fā)涼囚枪。

這年頭沒有多少人真信有冤魂,但是……一再出現(xiàn)解釋不通的事劳淆,就會讓人動搖链沼。

姜巖的假期還有。他總覺得對解正揚的死沛鸵,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括勺,一大早就跟著路嗣理來刑警隊報到。

路嗣理看了一眼姜巖,他兩只眼睛都熬得通紅了疾捍。其實這幾天奈辰,路嗣理也知道姜巖過得很煩。別看姜巖一身的犍子肉拾氓,其實心腸還挺軟的冯挎。

所以路嗣理決定跟他坦白:“其實我已經(jīng)知道兇手是誰了×埃”

姜巖睜大了眼睛:“真的房官!”無語地抱住頭。只一會兒他就坐不住了续滋,猛地站起身來翰守,撞得椅子都是“哐”的一聲。

呂新途從外面回來疲酌,就看到姜巖正在沒頭沒腦地團團轉(zhuǎn)蜡峰,便笑著調(diào)侃一句:“學(xué)騾子拉磨呢?小心豆?jié){沒磨成朗恳,把自己給繞暈了湿颅。”

姜巖只好心煩意亂地停下粥诫,卻聽身后“哐”的一響油航,一回頭,就看見路嗣理站了起來怀浆,平淡的臉上隱隱透出激動谊囚。

姜巖—下子就懂了,雖然不知道契機是什么执赡,但殺人的手法镰踏,路嗣理終于破解了。

下午沙合,路嗣理就近選了一家休閑小店奠伪。因為不是節(jié)假日,店里的客人很少首懈,坐下來還不到十分鐘芳来,姜巖就已經(jīng)急得抓耳撓腮,看了十幾遍門口猜拾。幸好那幾位都是準(zhǔn)時的人,到了三點整佣盒,就都來齊了挎袜。

五、誰的筆跡

三個人都很疑惑為什么路嗣理會約他們在這里見面。

路嗣理看向他們:“我請你們都過來盯仪,是因為我已經(jīng)知道殺死解正揚的兇手是誰了紊搪,以及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埃”

三個人猛吃一驚耀石。

霍明睜圓了眼睛:“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是說兇手就在我們?nèi)齻€當(dāng)中嗎爸黄?”

路嗣理沒有回答:“接下來我要說的滞伟,只是我的推理,并沒有證據(jù)炕贵。就算你們肯認(rèn)罪梆奈,根據(jù)我們國家的法律,也不能單憑這一點就確定你們有罪称开,所以你們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亩钟。”

三個人又是一呆鳖轰。路嗣理便開始了他最后的解說清酥。

“我們先把已經(jīng)掌握的情況做一個梳理。

”首先蕴侣,這是一個長達(dá)十七年的連環(huán)案焰轻。先是十七年前,白秀死亡睛蛛。接著是兩年后鹦马,也就是十五年前,李慕白死亡忆肾。最后就是現(xiàn)在荸频,解正揚死亡。

“他們都是被白家用來扎麻袋的短繩在小倉庫里吊死的客冈,雙腳離地超過一米旭从,且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以墊腳的東西。李慕白和解正揚的胸口還貼有紙張场仲,上面寫著’冤魂索命‘和悦。鑒定結(jié)果是,這四個字確是白秀的筆跡渠缕。

”李慕白和解正揚的死狀鸽素,都是在模仿白秀。所以只有弄清楚白秀為什么會這么死亦鳞,才能明白李慕白和解正揚為什么會這么死馍忽。

“而白秀的死存在以下幾個疑點:她為什么會死在小倉庫棒坏?為什么會被一根明顯很短的繩子吊死?

”如果是自殺遭笋,她為什么不在自己的房里吊死坝冕?無論是上吊用的繩子,還是墊腳的椅子瓦呼、凳子都會更方便喂窟。如果是他殺,兇手為什么不自帶兇器央串?“

”或者磨澡,兇手本無意殺白秀,但深夜來找白秀后蹋辅,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比如钱贯,可能他和白秀起了爭執(zhí),于是出于一時沖動殺人侦另?

“可為什么要弄昏白秀秩命,再解開扎麻袋的短繩,再從堂屋里搬來椅子褒傅,用這么復(fù)雜的方式將她殺死驹闰?

”偽裝成上吊自殺嗎诅需?尸體的雙腳離地超過一米,這樣的偽裝也太差了。還不如直接掐死白秀算了擦酌∫饬玻“

姜巖一邊聽著路嗣理的分析牧挣,一邊掃了一遍對面的三個人泳唠。

”接著再來看李慕白的死。李慕白的死也有互相矛盾的地方礼搁∪牡猓“

”李慕白曾是白秀案最大的嫌疑人。根據(jù)白秀的那本筆記馒吴,警方推測兩人之間應(yīng)是起了嚴(yán)重的感情糾紛扎运。按照日記里寫的,白秀覺得對不起李慕白饮戳,甚至情愿死在他手里豪治。所以,如果殺死白秀的兇手真是李慕白扯罐,白秀又怎么會向李慕白’冤魂索命‘负拟?不應(yīng)該是心甘情愿,死得其所嗎歹河?“

幾個人都聽得呆住了齿椅。這一點倒真是沒人想過琉挖。

不過路嗣理帶給他們的驚詫還遠(yuǎn)遠(yuǎn)不止這些。

”可如果殺死白秀的兇手不是李慕白涣脚,“路嗣理輕輕地笑了笑,”那白秀豈不是更不應(yīng)該向李慕白’冤魂索命‘寥茫?“

說到這一步遣蚀,就算腦神經(jīng)粗得像棒槌的姜巖,也不覺睜大眼睛”啊“了一聲纱耻。

路嗣理繼續(xù)道:”看來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芭梯,在李慕白的尸體上放上’冤魂索命‘這四個字,根本就是一個兩難命題弄喘。怎么也解釋不通的玖喘。“

姜巖覺得糾結(jié)死了:”那這個事兒要怎么解決呢蘑志?“

”通常結(jié)論錯誤累奈,都只會想辦法重新找出正確結(jié)論,可是當(dāng)正過來反過去都不對的時候急但,就應(yīng)該考慮—下另一種情況——如果錯的不是結(jié)論澎媒,而是前提呢?“

姜巖又是一怔波桩,好像有點兒明白路嗣理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戒努,問題并不是李慕白是不是兇手,而是李慕白根本就不是李慕白镐躲?“

這一句話就像一記悶棍重重打下储玫,霍明喊出來:”這怎么可能?“

路嗣理沉默了幾秒之后才道:”李慕白還是李慕白萤皂。但李慕白并不是我們以為的那個人——他不是白秀的戀人撒穷。“

一片安靜敌蚜。

路嗣理把話說得更清楚一些:”白秀的戀人桥滨,從一開始就被我們弄錯了〕诔担“

”等—下齐媒!“姜巖真覺得自己跟不上了,”當(dāng)初可是白秀和李慕白的同學(xué)作證的纷跛,那個同學(xué)親眼看到他倆在一起喻括,就是白秀日記里寫的那個時間、那個地方贫奠』Q“

路嗣理反駁:”那又怎么樣望蜡?有可能白秀先跟她的戀人見面,那個人離開了拷恨,緊接著李慕白才出現(xiàn)脖律。又或者,李慕白先和白秀見面腕侄,緊接著那個人再出現(xiàn)小泉。只不過,正巧讓同學(xué)看到了白秀和李慕白見面的那一幕冕杠∥㈡ⅲ“

”至于那本日記,“他更不覺得這是個問題分预,”里面從來沒有寫出白秀的戀人是誰吧兢交?“

姜巖:”可是李慕白曾親口和白母承認(rèn)過啊笼痹!“

路嗣理:”是啊配喳,也是他自己單方面承認(rèn),白秀可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与倡。不僅如此界逛,白秀一直對他表現(xiàn)出一種微妙的敵意》淖“

在眾人的啞口無言里息拜,路嗣理下了論斷:”只有李慕白不是白秀的戀人,白秀對他的敵意净响,以及在他的尸體上放上’冤魂索命‘才能說得通少欺。“

姜巖還有一點不明白馋贤,嘟嘟囔囔地道:”那為什么白秀要回避呢赞别?干脆直接否認(rèn)不就完了?“

路嗣理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說配乓,這是一種微妙的敵意仿滔。你們還記得嗎?白秀住院的時候犹芹,醫(yī)生說她貧血崎页。

“另外,事發(fā)的十幾天前她回過家腰埂,表現(xiàn)得有點兒精神恍惚飒焦,吃不下,睡不好屿笼。連白母特意為她蒸的魚牺荠,她非但沒吃還吐了翁巍。明明是她以前很喜歡的菜……”

李靜不等他說完,腦子里便突然閃過一道亮光:“白秀該不會是流產(chǎn)了吧休雌?”

霍明和姜巖兩個大男人都是一驚灶壶,異口同聲道:“不會吧?”

李靜:“白秀的癥狀很像是懷孕杈曲,十幾年前一個高中生意外懷孕例朱,那還得了?不精神恍惚才怪鱼蝉。我看她肯定是用了什么辦法秘密流產(chǎn),所以貧血了箫荡】啵”

霍明還是不大相信:“生病住院的時候,怎么沒查出來羔挡?”

齊家珠這回也開口了洁奈,眼神有點兒飄忽地道:“到醫(yī)院去,只說是肚子不舒服绞灼,醫(yī)生也不會主動往流產(chǎn)想利术。更何況是在那個年代,人們的思想要保守得多低矮,很多人連正秤∪看婦科都會不好意思【啵”

路嗣理點點頭轮蜕。女人在這方面的反應(yīng)的確更迅速。他當(dāng)時也是想了好一會兒蝗锥。

“不過白秀不是流產(chǎn)跃洛。”他說终议,“當(dāng)年的尸檢報告指出……她在近期有過激烈的性行為汇竭。”

只是穴张,當(dāng)年出于對受害人一家名譽的保護细燎,尸檢報告并沒有流傳出來。

李靜愣了一愣陆馁,就有點兒難于啟齒了:“那……是因為遭受了暴力強奸嗎找颓?強奸她的人就是……”

六、強暴

所有人都安靜了叮贩,腦子里都在想著同一個人名:李慕白击狮。難怪白秀對李慕白有那樣微妙的敵意佛析。她被李慕白強奸了!雖然李慕白極力表現(xiàn)出想要彌補的模樣彪蓬,她也不可能接受他寸莫。

可是在當(dāng)時的社會壓力之下,白秀更不敢道出原委档冬。

李慕白自覺熱臉貼了冷屁股膘茎,又心虛,總怕事情會敗露酷誓,所以才對白秀痛下殺手……

李靜半晌才道:“李慕白很有可能就是殺死白秀的兇手披坏。”

路嗣理點頭:“依照正常的思考回路盐数,這是最大的可能棒拂。”

幾個人的臉上露出一抹疑惑玫氢,路嗣理接著說:“至少可以肯定帚屉,不論是不是李慕白親自動手殺死了白秀,但在殺死李慕白的兇手眼里漾峡,李慕白才是害死白秀的根源攻旦。”

這一點生逸,沒有人不贊同牢屋。

路嗣理又說:“因為李慕白的死,又導(dǎo)致了最后一件案子的發(fā)生——解正揚被殺牺陶∥袄”

“在所有的相同點里,有一點特別有意思:解正揚的胸口也被貼上了’冤魂索命‘四個字掰伸。最妙的是皱炉,這四個字和李慕白胸吐的字一樣,都被鑒定為白秀的筆跡狮鸭『辖粒可解正揚為什么也會被貼上’冤魂索命‘呢?”

姜巖隨即想到:“不是說要想把昏過去的人用短繩吊死歧蕉,需要兩個人嗎灾部?解正揚會不會是李慕白殺死白秀的幫手?”

“那不是矛盾了嗎惯退?”路嗣理提醒赌髓,“淘寶上拍走白家三間房的bumaili0715(不買梨)就是limubai(李慕白)的變體。”

霍明等人還聽得一頭霧水锁蠕,聽姜巖把不買梨的真實含義解釋了一遍夷野,也是大吃一驚。

“殺死解正揚的兇手荣倾,并不是為白秀報仇的悯搔,而是為李慕白報仇的∩嗳裕”路嗣理道妒貌,“就算解正揚也是被’冤魂索命‘,那也應(yīng)該是李慕白的字跡铸豁,而非是白秀的灌曙。”

幾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节芥。不論匪夷所思的短繩吊死平匈,還是陰魂不散的死人筆跡……這件連環(huán)案里始終透著一股詭異的味道。

路嗣理繼續(xù)道:“我們之所以將后面兩次’冤魂索命‘都鑒定為白秀的筆記藏古,依據(jù)的就是白秀的那本日記,可如果那并不是白秀的日記呢忍燥?”

姜巖的眼睛睜得圓滾滾的:“這拧晕,這怎么可能?”

路嗣理不為所動:“完全有可能梅垄〕Ю蹋”

“我們之所以將那本日記當(dāng)作白秀的,是因為日記是在白秀那里發(fā)現(xiàn)的队丝∶夷伲可實際上,日記里并沒有寫到任何人的名字机久〕裟”

姜巖怔怔地繞過這個彎來。的確膘盖,日記里從沒有明確說過胧弛,那是白秀的日記,可那如果不是白秀的日記侠畔,那是……白秀的戀人结缚?

“不錯,那本日記是白秀戀人的软棺『旖撸”路嗣理說,“因為白秀被李慕白強暴的事情,他們起了爭執(zhí)茵宪。白秀的戀人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白秀最冰,他因此而深深自責(zé),情愿死在白秀的手上眉厨⌒颗”

“是她的戀人把日記交給她了『豆桑”李靜明白了鹿蜀,“為了向白秀表明心跡》颍”

路嗣理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茴恰。所以,寫下’冤魂索命‘四個字的斩熊,其實是白秀的戀人往枣。”

“我知道了粉渠!”姜巖不禁脫口而出分冈,“殺死李慕白的,是白秀的戀人霸株!”

“對雕沉。”路嗣理接著道去件,“那么坡椒,白秀的戀人是誰,也不難想到了尤溜。李慕白害死了白秀倔叼,兩年后,白秀的戀人為白秀報仇殺死了李慕白宫莱,再過十五年后丈攒,又有人為李慕白報仇殺死了白秀的戀人∈诎裕”

姜巖不覺倒抽一口冷氣:“白秀的戀人是解正揚肥印!”

霍明、李靜都僵硬了绝葡,齊家珠也白著臉說不出話來深碱。

七、真相大白

路嗣理著重看向李靜和齊家珠:“你們想想藏畅,如果連你們都能想得到白秀的反撤蠊瑁可能是因為流產(chǎn)功咒,作為白秀的母親,會想不到嗎绞蹦?”

姜巖力奋、霍明、李靜幽七、齊家珠都呆住了景殷。

路嗣理說:“白父白母在她死前,就知道白秀被李慕白污辱的事了澡屡。在產(chǎn)生了女兒有可能是流產(chǎn)的疑問后猿挚,他們肯定會直接去問白秀。

”當(dāng)事隋都暴露以后驶鹉,十七年前的小鄉(xiāng)村绩蜻,你們以為白父白母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憤怒室埋,受傷办绝,羞愧……他們會將很大一部分情緒發(fā)泄到白秀的身上。即使是在現(xiàn)在姚淆,女性受到強奸孕蝉,也仍然有大把的人將罪責(zé)推到受害人的頭上‰绶辏”

路嗣理冷淡地說著從經(jīng)年累月的調(diào)查中得到的經(jīng)驗:“作為對白秀的懲罰昔驱,白秀被他們鎖進了,小倉庫上忍。于是當(dāng)晚,白秀自殺了纳本。

”很多人都認(rèn)為雙腳離地超過一米窍蓝,更像他殺,包括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繁成。但是仔細(xì)地想一想吓笙,自殺也是可以辦到的。

“她可以利用堆放在倉庫里的一袋袋黃豆巾腕,爬上橫梁面睛,然后用短繩結(jié)成繩套套在脖子上,再翻下橫梁就能把自己吊死了尊搬。這并不難想到叁鉴,難的是,大家都更愿意相信她死于他殺佛寿』夏梗”

“所以,這十七年來的’冤魂索命‘,只是源于一樁自殺常侣。白秀的確是冤魂蜡饵,李慕白也的確對她的死負(fù)有責(zé)任,可是胳施,他們原來也的確可以都不用死溯祸。”

“而解正揚和你舞肆,”路嗣理看向齊家珠焦辅,“本來都應(yīng)該接受法律的審判〉ò恚”

路嗣理說完了氨鹏,其余幾個人完全安靜了下來。

“李慕白是我的初戀男友压状∑偷郑”好半天,齊家珠才含著眼淚說种冬,“他告訴我他沒有殺死白秀镣丑,他是真心喜歡白秀的。但是娱两,我并不知道他對白秀做出過那種事……”

李靜問道:“難道你從一開始就是故意接近正揚的嗎莺匠?”

齊家珠搖搖頭:“李慕白死后,我就一直在追查他的死因十兢。直到前兩年趣竣,我才認(rèn)識了正揚,我的親友—直都勸我應(yīng)該重新找一個人了旱物,我想他也一樣吧遥缕,總之我們很談得來,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宵呛。我也想過要不要放棄追查李慕白的死单匣,可是……”

齊家珠苦笑:“原來我花了十幾年在找的人,竟然就是他宝穗』С樱”

李靜好一陣沉默,心里充滿了-一種說不清的滋味:“你為什么不問他呢逮矛?如果你們敞開了說鸡号,根本不用變成現(xiàn)在這樣⌒攵Γ”

“為什么膜蠢,我不直接問他呢堪藐?”齊家珠才剛剛擦干凈的臉,—下子又被淚水濡濕了挑围,“我當(dāng)時就覺得很憤怒礁竞,覺得自己一直都被他欺騙了我覺得,就算問他杉辙,他肯定也不會承認(rèn)模捂,只會編出各種各樣的謊言,繼續(xù)欺騙我蜘矢!所以我……”

“你被仇恨蒙蔽了頭腦狂男。”路嗣理淡然地道品腹,“即使是像你這么聰明的人岖食,也會因此做出愚蠢的事∥杩裕”

齊家珠再也忍不住泡垃,雙手捂住面孔,大聲哭泣起來羡鸥。

“我們走吧蔑穴,”路嗣理起身,“這里已經(jīng)不需要我們了惧浴〈婧停”

姜巖愣了—下,心情復(fù)雜地看了一眼哭得青筋都爆出來的齊家珠衷旅,終于艱難地轉(zhuǎn)回身捐腿。

屋外,陽光正好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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