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日十四點四十分,黑色筆記讀到第一六四頁,在我頭頂上盤旋了兩個多星期鹦肿,《戰(zhàn)爭邊緣》似乎走到它的盡頭辩尊,該從非洲回來了吧。在我的一生中遮斥,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那樣強烈、瘋狂而略帶苦澀的幸福。它太強烈了占键,我甚至不敢相信它的存在。我記得當(dāng)時(與保羅)曾這樣想過:我太幸福了元潘。但與此同時畔乙,我又為此而感到詫異,因為這一切都是從丑惡和不幸中蔓生出來的翩概。這件事毀了我們(與維利)的關(guān)系牲距。我們從此再也不能原諒對方。我們從此再沒有提到過這件事钥庇,但一直擱在心里牍鞠。就這樣我們間無性的關(guān)系終于以性的交往而告終了。目光投向窗外评姨。
四月飄逸的雪花难述,不緊不慢拖著柳條的身姿,一幅張志和“斜風(fēng)細雨不須歸”的模樣吐句,仍不肯離開帝都的天空胁后;詩人杜牧的眼里該換成,清明時節(jié)雪紛紛嗦枢,枝頭梨花欲斷魂攀芯。杏花村里的杏花呢,杏花村里酒如泉嗎文虏,還是政治家王安石看出侣诺,縱被春風(fēng)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择葡?沒錯紧武,雪花很快就化成垂直落地,雪雨交織的簾珠敏储,急匆匆興沖沖地掛在眼前阻星。打開冰箱門,尚有一罐兒子從深圳帶回來的手工黑糖,剩下三分之一妥箕,切了半塊放進嘴里滥酥,有些甘苦。想著他寬厚的肩膀畦幢、幾根胡須的下巴坎吻、誠心誠意地叫我“爸爸”,無論在心里還是眼中宇葱,就會涌出痛苦的淚水瘦真。
洗澡過后,電視正播一集《狗狗的秘密生活》黍瞧,中間講到狗能夠準(zhǔn)確地理解人類的情緒诸尽,并作出適當(dāng)反應(yīng),而多一半的孩子會將狗的負面情緒印颤,特別是露出牙齒的咆哮您机,誤認為露齒的笑容,且上前親切擁抱而被咬傷年局。另一個知識點將恐懼與攻擊性聯(lián)系起來际看,應(yīng)該符合動物行為,包括人類行為的研究成果矢否,即用“先發(fā)制人”的策略達到使他人屈服仲闽,以不斷證實自己的安全感,或自在感兴喂。兒子在火車站前咄咄逼人的目光蔼囊,我在他弱小能力面前冷嘲熱諷的鄙夷,我們的情緒被相互敏感的神經(jīng)感知衣迷,再彼此影響膨脹,在極其低落與高度亢奮間擺蕩酱酬,如過山車般難以自控壶谒。
在本雅明的大腦里,“對于回憶著的作者說來膳沽,重要的不是他所經(jīng)歷過的事情汗菜,而是如何把回憶編織出來,是那種追憶的佩內(nèi)羅普的勞作挑社,或者不如說是遺忘的佩內(nèi)羅普的勞作陨界。”“因為一件經(jīng)歷是有限的痛阻,無論怎么樣菌瘪,它都局限在某個經(jīng)驗的領(lǐng)域;然而回憶中的事件是無限的,因為它不過是開啟發(fā)生于此前此后的一切的一把鑰匙俏扩∶庸ぃ”“普魯斯特自我沉溺的中心同樣是孤獨,這種孤獨用風(fēng)暴般的力量把整個世界拖進了它的漩渦录淡。那些過于喧鬧但又空洞得不可思議的閑聊在普魯斯特的小說里向外咆哮著捌木,它們是這個社會落入那個孤獨的深淵時發(fā)出的聲音〖灯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