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頭記
空間里面看見一個同學(xué)剃了光頭塔淤。是我的同桌干旧,挺帥氣的一個小伙
沒想到他會剃頭流礁。但看到他的照片涕俗,我的驚訝很快就過去了。就像他白天還在認真地做著地理的卷子神帅,晚上卻和上鋪的同學(xué)熱烈談?wù)撝峦瞥龅闹悄軝C再姑,沒有什么好驚奇的。
于是找御,我也剃光了頭元镀。說不出來是盲目跟風(fēng),還是心里早就有一些念想吧霎桅。
“頭發(fā)那么短栖疑,是來剪頭發(fā)的嗎?”脫下帽子后老板娘奇怪地問哆档。
“給我剃光吧∽〈常”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瓜浸。我摘了眼鏡澳淑,她在鏡中舉起了電動推子。頭發(fā)被推了一下之后插佛,我突然想后悔了杠巡,鏡子里模糊的和腦子里模糊的少了一塊頭發(fā)的腦袋清楚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后悔卻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雇寇。
頭發(fā)很快地就被推得差不多了氢拥。她往我腦袋上涂沫水,我感到頭頂更涼了锨侯。我的頭又被包圍了嫩海。然后她終于拿出了一把剃刀、一塊白色的步囚痴。剃刀開始工作的時候叁怪,我很不放心,怕它突然給我的腦袋開個紅口子深滚。血流出來的話多么嚇人啊奕谭。我咬著牙,尋求心理作用的效果痴荐。我也在想血柳,如果一個人在剃頭過程中睡著了,等他一激靈地從夢中爬出來抖動幾下子腦瓜生兆,他的腦袋會不會迎著剃刀突然接受幾個紅口子的回贈难捌,或者當時剃刀正在順便刮他的胡子,然后他脖子一歪皂贩,喉嚨和剃刀的刃親密接觸栖榨。
我在心里呵呵地笑了笑,哪里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打起瞌睡來呢明刷。再說了婴栽,師傅的手是干什么吃的,還治不住一把剃刀麼辈末?亂想一通結(jié)束后愚争,她拍了拍我的腦袋瓜子:“剃干凈了〖菲福”
我終于可以摸摸我的頭了轰枝。我在鏡子中自我欣賞:“阿姨,我的腦袋好看不组去?”“好著呢鞍陨,這下子是絕頂聰明了呢。”
走出理發(fā)店后诚撵,我發(fā)現(xiàn)我的帽子變胖了缭裆。里面粗糙的線頭硌得我腦頭皮發(fā)疼。拍拍腦袋寿烟,我的腦子得到了比以往更強的回聲澈驼。
晚上洗頭,發(fā)現(xiàn)白擠了那么多洗發(fā)水筛武。我用毛巾擦了好幾遍缝其,頭上破了幾個小包,熱水又使我的腦袋生疼徘六。我的腦袋變得敏感了内边。在床鋪看書,腦袋靠著墻硕噩,涼嗖嗖的假残。腦袋轉(zhuǎn)動的時候可以聽到悅耳的沙沙聲。
我的腦子變得敏感了炉擅,似乎能收集到空氣中的電磁波辉懒。
我的腦袋枕著枕頭。頭皮很快地就熱了起來谍失。我忽然想起了兩件事眶俩。
一是剪指甲的時候,阿公不剪光快鱼,而是要留出一小截來撓癢颠印。我奇怪,我是要剪得光了才罷休的抹竹。我后背癢了线罕,想自己撓,手不夠長或是沒了指甲窃判,讓他幫忙钞楼。他下手不分輕重,而且用眼睛看著都找不到位置袄琳。我的指揮對他完全不管用询件,不是往相反的地方去了就是過了頭。找準了位置他就使勁地撓唆樊,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指甲宛琅。有時候我會哭著催他:“快點呀,癢死我了逗旁,你找準沒有昂俦佟?”
他哈哈大笑:“別急嘛,就找著了红伦〗樘眨”
他老的時候仍要求我在幫他剪指甲的時候留一小截。他是對的色建,沒有人比你自己的指甲更了解你自己的皮膚。
二是一次夜飲舌缤,醉倒在黎元洪墓旁箕戳。幾株草從磚縫里鉆出來,醉倒在夜色中的我的手指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它們的存在国撵。我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陵吸,只有那只觸碰到野草的手指的活動是豐富的。它們扎著我的手指介牙,而我的手指卻沒有力氣去報復(fù)它們壮虫。我的手指甚至接受了草尖帶來的快感,一次次將指腹往草尖上壓环础。
那一次我不知怎地就醉倒在那里囚似,似乎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只是單純地想喝酒线得。無奈呀饶唤,酒量太小。但那樣的感覺怕是永生難以忘記了贯钩。
走在夜色中募狂,我空蕩蕩的腦袋率先感受到了迎面而來的風(fēng)的手。我的腦子像是發(fā)現(xiàn)了夜色里別的什么東西角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