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過嗎?
我不該問這個問題冕臭。你身體里住著的巨龍侵占了你的靈魂腺晾,你已不是你。
我不知道我愛過誰辜贵,愛了多久丘喻。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空氣里彌漫著尸體所散發(fā)的陣陣惡臭念颈∪郏恍然間好像有人在不斷地呼喚我的名字,一聲一聲撕心裂肺榴芳、蕩氣回腸嗡靡。眼角的液體不受控制的不斷溢出,我終于想睜眼看看窟感。
旁邊有一具腐爛的尸體讨彼,被細細密密的淋上黏稠的墨汁,在日復一日的澆灌里柿祈,發(fā)了臭哈误。有一個聲音在說“這是我死掉的愛情”哩至。我不敢相信的看著它,壓制著胃里的翻江倒海蜜自,走到窗邊菩貌。窗外的樹枝已經(jīng)光禿禿幾只烏鴉盤旋在周圍時不時發(fā)出悲鳴的聲音,像是隨時準備好講我的愛情祭奠重荠。
“是你叫醒我的箭阶?”
“是”這個聲音再次出現(xiàn)在我的耳邊。
“為什么戈鲁?”
“因為只有你醒了愛情才會徹底的死掉”仇参。
我把這段文字發(fā)給Z看。沒過多久他就風塵仆仆的敲開我的門婆殿,我甚至還沒來得及驚訝诈乒,就被拉著往外走。我掙扎著問“去哪?”婆芦,Z并沒有回答我抓谴。以往覺得邪惡的樓梯,今天意外的溫順寞缝,三兩步我就被暴露在陽光里癌压,刺眼的光使我下意識的半瞇著眼。
“我拿你的手指多曬曬太陽荆陆,這樣你的筆下就不會再是尸體滩届、烏鴉、枯樹了被啼≈南”Z拉過我的手高舉過頭,對準太陽浓体。
我忍不住噗呲的笑了起來“人間值得嗎泡挺?”我揚起左臉,認真的看向Z命浴。
Z沒有回答我娄猫,自顧自的嘮嘮叨叨“你啊生闲!上帝賦予你這顆敏銳的心媳溺,你應(yīng)該用來發(fā)現(xiàn)世界的美好,洋洋灑灑的贊頌祖國的大好山河碍讯,你的筆下應(yīng)該是太陽悬蔽、春天、新生捉兴。不要總沉浸在小情小愛里蝎困÷加铮”
我當時就笑了,我再次認真的問Z“人間值得嗎禾乘?”這次我并沒有等他回答澎埠。
人間值得。春天值得盖袭、秋天也值得失暂;陽光值得彼宠、黑夜也值得鳄虱;喜鵲值得、烏鴉也值得凭峡∽疽眩看吧,你總是潛意識的就把這個世界劃分為三六九等摧冀,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他既定的意義倍踪。我寫字僅僅是為了與自己和平共處,寫的時候是我與自己的對話索昂,疏通排解內(nèi)心的過程建车。從沒想過為了誰而寫,或者說為了某件事而寫椒惨,這些都不值得我這樣做缤至,值得的,只有人間康谆。
Z低頭看著我领斥,張了張嘴,卻始終沒發(fā)出任何聲音沃暗,轉(zhuǎn)身向某個方向走去月洛。“反正你就得拿你的手指多曬曬孽锥〗狼”輕飄飄的話語落進我耳朵。
Z從來不相信惜辑,那個眼睛里有湖水的姑娘長成了爪牙鋒利而尖銳的野獸隔崎。他一直都把我生命中出現(xiàn)的錯誤歸結(jié)于他人,好像我一直都是那個年少懵懂的我韵丑,是人間在試圖傷害我爵卒,我手無縛雞,孱弱又無辜撵彻。
其實誰也不知道钓株,我一直溫柔謹慎的對待這個世界实牡。你以為的我陳詞激昂是對這個世界的抱怨,其實我真的覺得一切事物都具有美的意義轴合,值得敘說创坞,我愛這個世界。不像你們只是喜歡這個世界受葛,你們喜歡它帶給的驚喜歡樂幸福题涨,可一旦不如你們的心意就開始抱怨。我愛這個世界总滩,哪怕他給過我傷痛打擊壓力纲堵,我也愛它。
在宇宙特定的規(guī)則里闰渔,任何人事最后都會死去席函。我們無法凌駕于時間之上,一切都是虛空冈涧,皆會破碎損壞茂附。所謂踏實的擁抱、安撫督弓、慰藉营曼、結(jié)合,即是擊破空虛愚隧。以空破空蒂阱,不過是最低級與這個世界抵抗的方式。
人們喝香檳跳熱舞談戀愛奸攻,世界末日般狂歡蒜危,這般縱情享樂義無反顧,總是渴望能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享受到無限的歡愉睹耐。意亂情迷中辐赞,把欲錯當成愛,不停歇的自我角斗硝训,搏擊响委,試煉,這是私欲窖梁,只想要贏赘风。而愛才能讓自己沖破迷障,看清自己纵刘。
萬事萬物邀窃,生長,旋放假哎,終究會回歸本真瞬捕。若我能如釋重負鞍历,黃昏之前一定喝杯酒,活血化瘀且?guī)椭叻净ⅰA揖谱茻业拇搅涌常梁韲担列呐K扇救。那些無法啟齒的情愫翻騰刑枝、焚燒化為灰燼。我仍舊還是那個瀟灑自如迅腔,肆意妄為敢愛敢恨的姑娘装畅。
會有一天我不再依附這世間一切低俗骯臟的東西,我知道我是誰钾挟,只有我知道我是誰洁灵。
時明時晦饱岸,未改初衷掺出。
吳星星/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