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26日
距離她上一次跟我說話已過去了二十八天贞间。她怎么能既不打電話也沒有任何形式的聯(lián)系呢茉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瘋了或者我已經(jīng)是那種狀態(tài)了瘫絮。這是應(yīng)該有的感覺么?
我去體檢私恬,霍克醫(yī)生說我體重是109磅交播。上一次我稱體重的時候,是120磅践付。我沒有任何胃口。我醒時哭泣缺厉,睡時哭泣永高。午夜我在家里四處游蕩隧土,從一個房間到另一個房間,試圖找到什么東西能讓我分心命爬,或是什么能激勵鼓舞我的東西曹傀,總之,只要能讓我不崩潰的東西就行饲宛。
我害怕我現(xiàn)在有的想法皆愉。我唯一能寬慰的時候就是睡著的時候。然而艇抠,睡覺幕庐,現(xiàn)在都是如此之難。睡眠家淤,也在嘲弄取笑我异剥,不斷地折磨著我。當(dāng)我能夠睡著的時候絮重,我冒著風(fēng)險夢到了她冤寿。那些夢是甜美的夢。但當(dāng)我醒來青伤,感受到埋藏在我內(nèi)心深處的真相督怜,用力擠出我肺里的空氣,剩下的仍是哭泣狠角。就象當(dāng)我是個孩子時号杠,迎面猛烈的大風(fēng)吹來,幾乎將我吹倒擎厢,我不得不與之抗?fàn)幘苛鳎罂诖⒅暗溃骸拔也荒芎粑恕动遭!?我躺在那里芬探,希望我仍舊是在夢里。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一個心碎的人都象我一樣的感受厘惦。我總是認(rèn)為那些自殺的人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內(nèi)心軟弱的⊥捣拢現(xiàn)在我知道了,那種疼痛可以滲透到你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宵蕉,絕望可以輕易地?fù)羲槟愕睦碇窃途病_^了一會,我試圖去解釋我的絕望羡玛。我問自己:“你真得這么愛她么别智?失去她糟糕到你想要去死么?” 我的回答是“不”稼稿,但是當(dāng)我身在其中時薄榛,我還是確信它會摧垮我讳窟。
在分開后的第二十八天,我的眼睛逐漸地睜開了敞恋,迎上了日光丽啡,足足十五分鐘。我躺在床上硬猫,感到我肌肉的每一處纖維补箍,我眼睛的每一處神經(jīng),貼著我骨骼的每一寸肌膚啸蜜,都在疼痛坑雅。自從新年以來,我一直穿著睡衣盔性,除了在納什維爾市中心的一場紅地毯走秀活動霞丧。
“如果必要的話,我會去把你弄起來載你去參加紅地毯活動冕香∮汲ⅲ”我最愛的朋友和巡回演出經(jīng)理人Jan說道:“你要起來,洗澡悉尾,化妝突那,穿上禮服,好么构眯?” 我沒有力量爭辯愕难,因為Jan不知道我的秘密,也不知道我心碎的原因惫霸,我屈服了猫缭。
我注意到我的雙眼之間有一處清晰的褶皺,這在以前是絕對沒有的壹店。起先猜丹,只是當(dāng)我哭的時候它才會出現(xiàn),但是我這次哭的時間太久以至于它成了永久的標(biāo)志硅卢。外面射窒,天氣如此冷,我只能呆在房子的三樓将塑,因為那里的溫度要高幾度脉顿。我的豪華鋼琴在樓下。如果可以的話点寥,我會把它拖到床邊艾疟。既然不能,我拿起了我的吉他Gibon J-200汉柒。起先,我?guī)缀醪恢涝撛鯓訌椬嗨歉枨查g涌出历葛。事實上正塌,大多數(shù)日子里,我彈啊彈恤溶,知道我的手指流血。我確信只有吉他和那些歌曲才能讓我活下去咒程。當(dāng)我結(jié)束一支歌,在我家里的錄音棚里簡單的錄制好后帐姻,另一曲旋律和歌詞就會從我的喉嚨稠集,從我的指尖傾斜而出。我需要休息饥瓷,但是我一直創(chuàng)作剥纷。
崩潰了兩周呢铆,我停止了和我的憤怒作戰(zhàn)。我不能再對自己為她辯護(hù)棺克。她對我哭喊,說她不知道她怎么能把我們倆的關(guān)系融入她的生活确买。她承諾過她會努力因俐。因為她愛任何人都沒有象愛我這么深拇惋。她要我堅持不泄氣抹剩,然而她卻逃離了。我屈服于和她一起時的挫折胡嘿,并且開始對社會強(qiáng)迫象我們這樣的人們所處的黑暗處境感到憤怒钳踊。在2006年第一個月那個痛苦冰冷的每一天的每一分鐘勿侯,我都置身于一個我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黑暗處境缴罗。
我一生大多數(shù)時候都在隱藏助琐,努力去保守我的秘密面氓。在鄉(xiāng)村音樂界沒有象我這樣的人會承認(rèn)自己是同性戀。在納什維爾也有同性戀掘譬,但是就像大家所相信的那樣呻拌,他們(她們)絕不會是我們這樣的雜志封面人物葱轩。可能會有是gay的出版商靴拱,作曲家趾娃,發(fā)型師,化妝師出現(xiàn)在鄉(xiāng)村音樂界抬闷,他們(她們)幫助那些“直人”明星出現(xiàn)在公眾面前。但是就只是那樣评架。就算是在他們當(dāng)中炕泳,也很少有人從柜子里走出來。
我是個成功的音樂家培遵,一個屏幕上的明星。美 國 著 名 雜 志 《 人物》評選我為最漂亮的五十人之一(譯者注:中國演員章子怡也曾入圍)嗡呼。軍隊的士兵請我去給他們的Chely Wright海報簽名皇耗。我和許多名人——Brad Paisley, Vince Gill , Troy Aikman, 還有Brett Favre 一起出入。
我怎么會是同性戀呢万伤?是的,我是敌买。
我的人生是典型美國式成功的代表。上學(xué)時我是班長北救,在高中時我是校友會的女皇芜抒。我是美國鄉(xiāng)村音樂大獎名列前茅的女性歌手托启。第一個在伊拉克為我們軍隊表演的藝人。美國退伍軍人協(xié)會和我的家鄉(xiāng)堪薩斯的年度麗人屯耸。我建立了一個基金會,叫做讀线召,寫與節(jié)奏多矮。這個慈善基金會為公立學(xué)校募捐了超過百萬美元。我的《Single White Female》的主打歌曲名列全美熱門歌曲榜首塔逃,為全世界的鄉(xiāng)村音樂歌迷所熟知。
在那個早上伏蚊,我意識到我的秘密使我嘗到了苦果格粪。我或許能夠?qū)χ{什維爾和我的歌迷隱藏這個秘密,但是我卻無法對我自己隱藏帐萎。即使我能從這種情緒的深淵中走出,我還是要繼續(xù)說謊凳怨。為了維持與Julia(那個我曾一度希望能與之相伴余生的女人)的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花了十二年的時間去說謊》粑瑁現(xiàn)在謊言又占據(jù)了我和Kristin(我剛剛分手的女子)的關(guān)系。否定和恐懼又一次迫使我們分開芒率。否定和謊言告訴Kristin最好選擇隱藏而不是選擇她的心所向往的篙顺。但是我做不到了。隱藏在柜子里德玫,我不可能是真正的我。所以在2006年第二十六天材彪,我決定最好停止抗?fàn)帯?/p>
我去了樓上我的臥室琴儿,爬上閣樓的梯子,造成,摸出了我上了膛的9mm手槍。它比我記憶中要更重一些喘蟆。我盯著它看了幾秒鐘夷磕,拿著這槍下了三層樓來到我一樓的前廳。槍在我手里感覺很奇怪尺棋。我不能握的很緊。我拿著它象是拿著一塊尿布或是一塊腐爛的食物膘螟。當(dāng)我把它放在壁爐的金屬架上碾局,它發(fā)出金屬的沉悶聲。我站在那里内斯,盯著它。我記得人們是怎樣做的俘闯。他們是把它對著太陽穴直接扣動扳機(jī)嗎?他們是把槍管塞到嘴里嗎此疹?我想那對我更有意義遮婶。我不想錯過。如果我把它對著嘴里旗扑,我就不會錯過。
我祈禱上帝原諒我脊串,理解我為什么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清钥。我祈求上帝察覺我絕不能夠適應(yīng)這種我自己創(chuàng)造的生活放闺。我希望上帝將會意識到我將絕不會被接受。
我拿起了槍怖侦,把槍管末端探到我的嘴里。它很冰冷搬葬。我穩(wěn)穩(wěn)地托著它艳悔,把我的右手拇指放在扳機(jī)上,準(zhǔn)備隨時扣動抡锈。我看著對面在金屬架上方懸掛的鏡子中的自己乔外。我努力去解釋我看到的場景。我的嘴張著杨幼,一把槍的末端塞在里面聂渊,我的眼睛也睜地很大四瘫,比它們平日里都大。我意識到我并沒有哭泣诊胞。當(dāng)人們自殺的時候他們難道不哭的么锹杈?我在思考:“要是我這樣做了,那個第一個發(fā)現(xiàn)我的人看到我的眼睛睜著會是什么感受竭望?” 我閉上了眼,拇指仍舊在扳機(jī)上熄攘。我的大腦在以一分鐘一百萬英里的速度轉(zhuǎn)動。我想起了我的家人,我的狗,我的朋友画拾,我的粉絲夺谁,太陽,Julia的那個吻匾鸥,和音樂。然后馏艾,我聽到了響聲奴愉。
響聲來自于我的心臟,它在我的大腦回響躁劣。響聲越來越大。我知道什么事要發(fā)生了志膀。我不能再忍受自己閉著眼站在前廳,一支槍塞在我的嘴里烫止。然后戳稽,我開始哭泣。我睜開了眼惊奇,看著鏡子里眼淚噴涌而出的自己。我把槍從嘴里拔出吼渡,放回了金屬架乓序,去了三樓。我爬上了床替劈,接下來兩天一直躺在那里陨献。
敬請關(guān)注《Like me》by Chely Wright 譯文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