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氣很寧靜,我記得是戊戌年的大寒。山上有些薄霧,如同那淡淡的離愁。我,然師,懷慈,還有小召钝诚,我們四人一同送懷眾下山拧略。這一下山腺怯,不知道何日才會再聚了栓票。僧俗有別惑芭,僧人做事遂跟,不憑心意,全賴因緣边臼。若無因緣岭接,哪怕最親密的人,近在咫尺,也很難前去見一面。這也是僧家其實不比俗清淡,因為僧人很珍惜當(dāng)下每一個來之不易的因緣糯崎。因為長時間的修行否副,愈發(fā)明白其中的道理。隨緣了卻塵世的因緣蛾绎,每一個了卻了的因緣柴淘,都又重新結(jié)上了新的緣起。
作為淡竹嶺上這座破廟主持秘通,我居然沒有走過這條淡竹嶺古道为严。若不是這次送懷眾下山,可能不會發(fā)現(xiàn)原來這條古道其實很美肺稀。夏天的時候第股,因為山泉遇到枯水期,為了挑水话原,曾從古道上走下來過一點夕吻,因為這條古道下來離寺院不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小水池,池水常年碧綠繁仁,如同雲(yún)谷中的一塊美玉涉馅。
一路沿著古道,我們靜靜的走黄虱,也沒多說什麼話稚矿,手機(jī)開著放著音樂,伴隨著溪水潺潺捻浦,一邊走晤揣,一邊看著路上的風(fēng)景。是那麼的平靜朱灿。只有小召昧识,這個八歲的小屁娃跑來跑去玩的特別開心。一路上到處找蘆葦盗扒,抓起蘆葦就把蘆葦絮撒在我身上跪楞,然後就開心的哈哈大笑缀去。然後又去找蘆葦重複做這些他覺得有趣的事情,有時候也會把路過的石頭丟進(jìn)溪水中甸祭。
懷眾俗家的名字我不記得了朵耕。他來的那一天大概是兩個月前,那天為了法華經(jīng)封面的事情淋叶,我正好講完課就跟著懷自的車去上海了阎曹。這麼短的時間內(nèi),從一個普通的義工到皈依三寶煞檩,再到具備正信处嫌,最後成為持五戒的滿分優(yōu)婆塞。想想真的很難得斟湃,也很不容易熏迹。懷眾這個名字是我給他取的,因為我的法名派別下是懷字凝赛,而眾字則是根據(jù)法華經(jīng)出現(xiàn)字的順序一一給大家的注暗。每次有人來受皈依,我都結(jié)緣一本書給他們墓猎。書上寫上他們的名字捆昏,都是按照法華經(jīng)的經(jīng)文來的。書上的名字寫好放在那裡毙沾,順序也是隨便放的骗卜。他們站的位置預(yù)先也並不知曉。等到開始儀式之前左胞,我把書依次給到他們寇仓,各自名字也就都產(chǎn)生了,可以說這個眾字既是我取的烤宙,也是他自己在一種沒有分別的情況下去選擇的遍烦。我想這樣機(jī)緣相扣加之法華之力應(yīng)該是一個很好的緣起吧。所以懷眾應(yīng)該是最適合他的名字躺枕。
懷眾負(fù)責(zé)廚房服猪,協(xié)助淨(jìng)師父燒飯。燒火屯远,洗菜蔓姚,刷碗,有時候也炒菜慨丐。每天跟我們大家一起朝誦法華,暮修止觀泄私,空閒的時候每天讀經(jīng)房揭,拜佛备闲。每天一部八十八佛懺,日日堅持捅暴。起初他很不習(xí)慣止觀坐禪恬砂,因為腿疼。山上比較寒冷蓬痒,有一次他坐禪下來渾身發(fā)熱泻骤,連手心都熱起來了。他很高興梧奢,因為他很多年一直手腳冰涼狱掂。從哪以後,他仿佛也對修止觀有了些信心亲轨。懷眾在寺院的日子裡大概每天都是做這些事情吧趋惨。寺院的生活其實很有趣,每天都是做一模一樣的事情惦蚊。日復(fù)日器虾,年復(fù)年。晨鐘暮鼓蹦锋,暮鼓晨鐘兆沙,青燈古佛,古佛青燈莉掂。
快要到冷塢的時候挤悉,我叫來小召,蒙著小召的眼睛口誦真言巫湘,問小召你看見什麼装悲?他說看見金色的太陽。我告訴懷眾尚氛,小的時候天真無邪诀诊,可是不懂得修道,長大了懂得修道了阅嘶,卻被凡塵所染属瓣,難以入真,實在是讓人感慨萬分讯柔。這就是我們娑婆世界的人生抡蛙。
走到冷塢的村口,送君千裡魂迄,終須一別粗截。讓懷慈繼續(xù)為他的師兄送行,我們就順著山路回寺了捣炬。雖然僅僅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熊昌,可是這份師徒之情卻讓人分外珍惜绽榛。正因為因法相遇,所以以法為親吧婿屹。
我們出家人常說的一句話“別時容易見時難灭美。”希望你今後快樂昂利,吉祥届腐。更希望你在菩提大道上一路順風(fēng)。無論如何蜂奸,最後的相聚一定是必然犁苏,在那個充滿無量光明的剎土。
送一首古人寫的詩給懷眾吧窝撵。
山中何所有傀顾,嶺上多白雲(yún)。
隻可自怡悅碌奉,不堪持贈君短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