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了李筱懿的一篇文章遭贸,題目叫《和女一號交朋友戈咳,才能成為女二號》。講的是“我”帶過兩個實習生壕吹,一個漂亮又有才情的A著蛙,和一個資質(zhì)普通但可以保質(zhì)保量不出彩的B。
一開始有些傾向A耳贬,但是A“知道自己的漂亮和才華而有點孤芳自賞的清高踏堡,她很難虛心接受比她有經(jīng)驗的人的意見”≈渚ⅲ“她的好看和才氣撐不住她的心氣”顷蟆。相反B是個“越處越覺得舒適的姑娘”,虛心求教缎患,衷心贊美慕的,進退有度〖酚妫“每次都把我改的稿件單獨保存一份肮街,有空就拿出來和自己的原稿對比,有疑問就提判导。我能感覺到嫉父,她希望了解我的思路,而不是疑惑我改她稿子的原因”眼刃。
實習下來绕辖,兩個姑娘的結(jié)局也似乎有了某種注定“A高高的昂著頭獨來獨往,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擂红,后來依然沒有哪個領導知道該如何處置“她無處安放的才華”仪际。而B憑借著自己的善于學習善于接受,明顯有了進步昵骤,“說話越來越有分量”树碱,事業(yè)漸漸風生水起。
這讓我想起了去年的《花兒與少年》变秦。許晴因為“撒嬌成榜、任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飽受嫌棄蹦玫,我想赎婚,如果沒有全能女漢子劉濤同臺刘绣,她還能好過一點,好死不死劉濤的懂事挣输、體恤纬凤、照顧、包容把她映襯得格外惹人公主病——但是她又怪不得人家劉濤歧焦,人家也是真性情移斩。做不了女主角已經(jīng)失落,又要遭人非議绢馍,許晴開始任性——我要退出節(jié)目向瓷,并且痛哭流涕。在小小的告別會上舰涌,她終于是女一號了猖任,這時候她雖然心酸,卻有了某種不一樣的神情——好像找回了自己瓷耙。她給每個隊友發(fā)禮物朱躺,送一小段贈言,也是很真誠搁痛。
我原本覺得這只是人跟人性格长搀、成長環(huán)境的差異,一個慣于做女一號鸡典,做公主源请,做中心。你承認我是公主彻况,我就對你好——據(jù)說許晴會給團隊集體派發(fā)名牌包包谁尸。另一個則是自然而然的心里裝著別人,在還沒出發(fā)收拾行李的時候纽甘,她就帶了很多“隊友可能會用到”的藥品用品什么的良蛮,后來果然在人需要時像多拉A夢一樣隨手拿得出隨時奉上。不同在于——她沒有條件悍赢,你不需要承認她是公主决瞳,不需要捧著她寵著她——她更像是一個媽媽,接納你左权、照顧你皮胡、有擔當。
在我看來涮总,應該讓A做A,讓B做B祷舀,她們都靠著自己的天性在生長瀑梗,沒必要非得較個短長烹笔。可是從《花兒與少年》的觀眾到作為職場老前輩的女作家抛丽,看來都容不下A谤职,這就引我深思了起來。拿自己來說的話亿鲜,我人生經(jīng)歷里很多的挫敗很可能因為我是許晴那種A型——我在某些時候是不討喜的允蜈,當然在某些時候又是很討喜的。年輕的時候蒿柳,我把討喜的那部分歸結(jié)為“會投胎”——某些角度上講饶套,我的確是幸運兒。而不討喜垒探,甚至討厭的那部分妓蛮,我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她們在嫉妒我?
看了《花兒與少年》跟李筱懿的故事圾叼,我想我似乎有答案了——對他人的受容是有條件的蛤克,不天然——再翻譯一下,就是:我執(zhí)夷蚊。我放不下一個自己构挤。
被戳中以后,我開始反彈:想到的是舒曼和勃拉姆斯的故事惕鼓。年輕的勃拉姆斯是個穿著落拓筋现、行為乖張的青年。他來到舒曼家呜笑,舒曼讓他彈琴夫否,當聽到他的音樂,舒曼興奮極了叫胁,他說凰慈,你等等,我叫我妻子一起來聽驼鹅,你是個天才微谓。勃拉姆斯沒有去揣度過舒曼的思路,沒有去討好和迎合過這位大師输钩,他不說話豺型,兀自彈起自己寫好的曲子——舒曼就讓他住在自己家里,供他生活买乃、捧他成名——后來舒曼進精神病院姻氨,勃拉姆斯代替妻子前去探望,我到現(xiàn)在都懷疑剪验,是在舒曼的贊美和思念里肴焊,勃拉姆斯愛上了自己的師母——因為他負責把那些詞句傳回家里前联。是的,他愛上了舒曼的妻子娶眷,但是舒曼愛他的才華似嗤,大概,愛的只是他的才華届宠。
天朝大概很難找到舒曼那樣的職場老前輩——你是不是了解我的思路烁落,被視為你是否“進步”的衡量標準,按照我的思路走豌注,不但出活兒伤塌、能完成任務,而且“讓我舒適”幌羞,最重要的是你還能進步寸谜,一舉好幾得。作為公主病患者属桦,我對這種“你放下自我了才能讓我舒適”的領導心懷芥蒂熊痴,怎么辦呢,我不是天然的女漢子聂宾,不能天然的心懷他人果善,不能天然的受容,不能天然的溫暖系谐,不能天然的讓人體會到“被理解”的舒適巾陕。我有病,得治纪他。要不鄙煤,我自殺去?或者茶袒,我得去德國討生活梯刚?
我不想講什么勵志故事,我依然覺得薪寓,每一個自我都沒有得到最健全的發(fā)展亡资,才會要扼殺別人的自我來求“被接納”,即使早已打出一片聲名的職場老前輩也不例外——這個時代真的是人人都要被理解向叉、被接納锥腻、被溫暖,卻沒有人愿意去理解別人母谎、接納別人瘦黑、溫暖別人——所以遇到一個劉濤,或者B那樣的天然愿意照顧別人的人,馬上捧為國民好媳婦幸斥、國民好員工——為的還是自己能被好好接納存崖。
老前輩這樣,領導這樣睡毒,普通人也這樣。你不接納我冗栗,多簡單點事——取關演顾、拉黑,從此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隅居。
自我的發(fā)展钠至,未必一定是公主,是焦點胎源,是中心棉钧。但是只有自我發(fā)展的比較完善,才能有一個“客觀”的標準來衡量下屬的進步涕蚤,而不是“了解我的思路”就叫進步宪卿。也只有自我發(fā)展的比較完善,才能更好的接納他人万栅,理解他人——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佑钾,而不是“投誠”的那種。作為一個公主病患者烦粒,我只能自我反省到這個地步了休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