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回老家了率拒,不知老屋現(xiàn)在怎么樣了崩泡。老屋雖然破舊,可那里留有我永遠也抹不去的記憶猬膨。
最近一次見到老屋角撞,是在2005年的夏天。
老屋共有三間勃痴,最前面的我們叫它“前屋”谒所,沿著小小院子里的狹窄甬道向后走,右手邊的一間我們稱之為“廂房”沛申,靠后的一間我們老家人都稱其為“堂屋”百炬。
2005年的夏天,我將永生難忘污它。因為就在那一年剖踊,因病臥床不起長達三年的奶奶最終還是沒能等到大孫女大學畢業(yè)的那一天,就匆匆地去了衫贬。我不知奶奶離去的那一瞬間有沒有怨我德澈。奶奶閉眼的那一天,我正在上海進行我的“滬上一周游”固惯,全然不知曾經(jīng)對我最親的奶奶已經(jīng)等不及我真地去追尋她一直信奉的天堂了梆造。
回到老家后,站在前屋門前葬毫,久久不知該進該退镇辉。依然是那幾間土坯房,屋頂依然長滿青苔贴捡,散發(fā)著蒼老而清冷的氣息忽肛。
推開厚重的木板做成的前門,一股熟悉卻似乎久遠的氣息迎面撲來烂斋。地面潮潮的屹逛,好像剛被雨水淋過一樣。然而我知道汛骂,這種潮濕罕模,并不是因為雨,而是很久以前就開始的潮濕帘瞭。曾有一次淑掌,放水時奶奶沒有聽到水聲,爺爺也沒有聽到蝶念,于是屋里開始泛濫成災抛腕。從那以后诈悍,屋里的地面就再也沒有干過。年紀大了兽埃,耳朵不好使了侥钳,老屋也開始跟著淚流成河。許是在慨嘆:這么善良的老人柄错,怎么還得孤獨地住在沒人照應的老屋里呢舷夺?
曾經(jīng)聽爺爺講,老屋比我的年紀要大很多售貌,早在我爸爸很小的時候给猾,他們就開始在這座老屋里生活了。掐指算來颂跨,到今天老屋大概有40多歲了吧敢伸。40多年的風吹雨淋,老屋雖然依舊保持著佇立的姿勢恒削,可40多年的風霜與滄桑仍然不可避免地一覽無余池颈。有點心酸,有點蒼涼钓丰。
23年前冬季里的某一天躯砰,在這座布滿了滄桑的老屋里,隨著一聲啼哭携丁,小小的我呱呱落地琢歇。從那以后,這個老屋里多了許多祖孫之間的故事與親情梦鉴。
小的時候李茫,我很喜歡坐在前屋的地面上,抓彈子肥橙,畫畫魄宏,或是在前屋的木板門上信手涂鴉。那時快骗,前屋的地面很干燥娜庇。我總喜歡把地面掃得干干凈凈的,看上去一塵不染的樣子方篮,我才會玩自己喜歡的游戲。有時候励负,爺爺就坐在我旁邊看我自娛自樂藕溅,有時會給我唱“小板凳”之類的老一輩“流行曲”,有時還會為我講已經(jīng)講過很多遍的“門栓子继榆,了鐐子”那個十分恐怖的故事巾表。有時汁掠,經(jīng)不住我的糾纏,奶奶不做針線活時也會給我講她和爺爺?shù)墓适录遥v他們58年那段心酸的挨餓逃荒的經(jīng)歷考阱。每次說到58年那段經(jīng)歷,說著說著鞠苟,奶奶就會忍不住流淚乞榨,我也就忍不住跟著奶奶一起流淚。那時当娱,和奶奶一起哭的時候有一半是因為說起曾經(jīng)那段餐餐只有清水作飯的苦日子吃既。
也許,只有真正過過苦日子的人才真正懂得珍惜跨细。每一次燒火做飯時鹦倚,奶奶都會叮囑我:“淘米淘菜的水不要倒掉,頭末二末水存在桶里留著潑菜地冀惭,三末水留著待會吃完飯后刷鍋洗碗震叙。”
奶奶和我談起過一段缺水的日子散休。她說捐友,那時,就是豬蹚過的泥塘溃槐,牛打過滾的爛水坑匣砖,人們見了牛腳印里的一口水都會不顧一切地捧起來就喝。人們渴啊昏滴,哪還管什么干不干凈猴鲫,只要能喝就行。
把撒在桌面上的餅屑粘起來吃掉谣殊,最早是在電影《焦裕祿》里看到過拂共。奶奶要求我要學會節(jié)省,不要浪費姻几。她每一次碗里從不會留下一粒米宜狐,從來都是擦得干干凈凈。每一次吃完飯后蛇捌,感覺飯沒有吃干凈抚恒,我都會趕緊再用餅把碗再擦一邊送進嘴里。小時候基本上能做到络拌,曾經(jīng)好像還經(jīng)常用舌頭只為把碗舔干凈俭驮。只是如今,再怎么知道節(jié)省春贸,也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了混萝。
記得我八歲那年遗遵,剛剛在媽媽的“挾持”下走進一年級,我就開始了與爺爺奶奶朝夕相處的生活逸嘀。由于家中的幾畝地實在是難以維持生計车要,又由于當時爸爸媽媽還希望再為我和兩個妹妹添個小弟弟,爸爸媽媽在1991年便離開老家到異地包地種棉花崭倘,這一走就是16年翼岁。
爸媽離開后,兩個妹妹也不在我和爺爺奶奶身邊绳姨,于是老屋就成了只有三個人居住的天地登澜。有時很熱鬧,有時很安靜飘庄。
院子里原來有一棵桃樹——大白桃桃樹脑蠕。在砍掉之前,每年的三月跪削,它都會開出許多美麗的粉色的桃花谴仙。隨著桃花的漸漸凋落,誘人的大白桃子就開始孕育了碾盐。而如今晃跺,桃樹已倒,桃花不再毫玖,老屋院里的大白桃掀虎,將永遠只能到夢中尋找了。后來付枫,在奶奶去世后不到三年烹玉,爺爺也耐不住對奶奶的思念,隨她去了阐滩。從此二打,老屋,也只能到夢中去尋找了掂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