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 ? ? 第11章
? ? ? ? ? ? 永恒的白色光輝
在《阿多那艾斯:約翰·濟慈之死的挽歌》(Adona?s: An Elegy on the Death of John Keats)中属百,詩人珀西·比瞎妆祝·雪萊(Percy Bysshe Shelley)寫道:“生命就像一個由許多彩色玻璃構(gòu)成的穹頂誓沸,玷污(stain)了永恒的白色光輝×崆”在這一上下文中,“玷污”一詞的意思是染色而非污染皿桑,其意像借用自彩色玻璃窗呜呐。正如彩色玻璃窗將通過它的光著色,揭示了光本身固有的潛力一樣充边,體驗或有限的心也是如此庸推,它將純粹認知之光折射成客體化體驗的表面多元性和多樣性,從而將其無限潛力的一部分引入有限的存在浇冰。
當然贬媒,有限的心與覺知并沒有區(qū)別,不像彩色玻璃與透過它的光那樣不同肘习。有限的心是覺知本身的棱鏡化活動际乘,透過它,覺知的無限漂佩、不可分割和不可感知的本性脖含,被折射成從表面主體的角度所認知的、具有多元性和多樣性的客體投蝉。
事實上养葵,沒有體驗會玷污或污染意識。僅僅從獨立自我的有限且終極虛幻的角度來看瘩缆,從有限之心這個主角的角度來看关拒,體驗才似乎被劃分為兩個基本元素——心與物——以至于生命似乎玷污或模糊了它的實相,即:無限、不可分割的覺知着绊。從覺知本身的視角來看——這是唯一真正的視角谐算,因為覺知是唯一知曉體驗之“人”——體驗不會玷污自己的實相,正如電影并沒有玷污它出現(xiàn)于其上的屏幕一樣归露。
話雖如此洲脂,但不能真的說覺知有一個視角;視角正是獨立自我或有限之心的本質(zhì)剧包,也就是說恐锦,心是一個位置(或定位),客體化體驗似乎就是從那里被認知的玄捕。為了認知客體化體驗踩蔚,無定位的、無維度的覺知必須假定一個位置枚粘、地點或“視角”馅闽,從那里,它可以觀察馍迄、認知或感知客體化體驗福也,而身體就是那個位置。不過攀圈,身體不是一個客體暴凑;它是心中的一種表相,也就是說赘来,它是一種機制或媒介现喳,覺知通過它來定位,并以此來限制自己犬辰,從而似乎成為了一個獨立的體驗主體嗦篱,從這個主體的角度,它可以認知或感知客體化體驗幌缝。
身體中的覺知實體被稱為“心”灸促,這是一個表面上獨立的體驗主體,它從純粹的覺知中借來了它的認知屬性涵卵,從身體中借來了它的表面局限性浴栽。然而,身體中的覺知實體用來認知或感知其體驗的覺知本身并不位于身體中轿偎,就像屏幕并不位于電影的角色中典鸡,從角色的角度看風景一樣。身體只是覺知所進行的活動坏晦,為的是將其無限的潛能坍縮椿每,從而以心的形式限制自身伊者,如此英遭,將顯現(xiàn)(現(xiàn)象界)從無限的存在中引出间护,成為有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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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們的體驗中很容易核實這一點挖诸。從來沒有人經(jīng)歷過汁尺,或可能經(jīng)歷一個靜態(tài)的、獨立的叫作“身體”的物體多律。在我們的實際體驗中痴突,身體是感覺和感知的流動。即使這么說也是不對的狼荞;一個獨立的感覺或知覺是永遠也找不到的辽装。我們永遠不可能凍結(jié)一種感覺或知覺,并從體驗或認知的相味、不可分割的統(tǒng)一體中提取它拾积,就像相對而言,我們似乎能夠在空間中孤立一個物體一樣丰涉。
身體所體驗的一切都是感覺和感知拓巧;感覺或感知的一切都是對感覺或感知的體驗;感覺和感知中唯一的實質(zhì)性存在是認知因子或覺知一死。也就是說肛度,在我們的實際體驗中,身體是心的一種表相投慈,而心所擁有的一切就是認知承耿。正是念頭抽象出一個實體,一個被稱為“身體”的獨立客體伪煤,它認為這個客體與認知因子是分離的加袋。
既然已經(jīng)把一個獨立客體從純粹認知的、不可分割的密切關(guān)系中抽象出來带族,那么锁荔,念頭必須命名它所制造的物質(zhì)。因此蝙砌,物質(zhì)可以被定義為:一種材料阳堕,覺知以外的一切據(jù)說都是由它構(gòu)成的。事實上择克,任何事物都不存在恬总,或永遠都不可能在覺知之外被認知,(但)這被認為不足以勸阻大多數(shù)人相信有這樣一種物質(zhì)存在肚邢。
物質(zhì)化客體或世界也是如此壹堰。對客體或世界拭卿,所知的一切,或所能知道的一切贱纠,都是感知峻厚,即:景象、聲音谆焊、味道惠桃、質(zhì)地和氣味。所有已知的景象辖试、聲音辜王、味道、質(zhì)地和氣味罐孝,都是視覺呐馆、聽覺、味覺莲兢、觸覺和嗅覺汹来。而所有已知的視覺、聽覺怒见、味覺俗慈、觸覺和嗅覺都是認知井佑。因此懒棉,如果我們像誠實的科學家那樣诉植,只允許可觀察的體驗來指導理性嵌莉,那么删咱,我們就會得出結(jié)論:我們從來沒有體驗過念頭所構(gòu)想的客體或世界苟鸯。
我們不必依靠科學證據(jù)來了解世界的本質(zhì)豫领。我們只需要依靠體驗栓撞,體驗是真理或?qū)嵪辔ㄒ缓侠淼闹俨谜呒拖丁S晌镔|(zhì)構(gòu)成的世界是一種抽象赊豌,正是這種災難性的假設(shè),奠定了我們唯物主義文化的根源绵咱,并要對此負責——它將所有與我們自身關(guān)系密切的客體和他者分開碘饼,從而使我們不尊重并貶低我們的環(huán)境,且以不友善和不公正的方式對待他人和動物悲伶。
“外在世界由物質(zhì)構(gòu)成”的信念艾恼,是“內(nèi)在世界由心構(gòu)成”之信念的必然推論。二者作為同一信念的兩面共同出現(xiàn)麸锉。正是由于這個原因钠绍,拉馬納·馬哈希說:“‘我’念是世界之母』ǔ粒”他并不是說字面上的“我”念柳爽,而是指:有限的心是世界之母媳握。出現(xiàn)在有限之心中的第一個認知是對其自身存在的認知,它被表述為“我是”的念頭磷脯,因此蛾找,他說“我”念創(chuàng)造了世界。
同樣的領(lǐng)悟也體現(xiàn)在克什米爾的沙伊維特傳統(tǒng)中争拐,該傳統(tǒng)將世界描述為“我”的擴張腋粥,而在蘇菲傳統(tǒng)中,魯米的說法是:“對世界的認知是一種無知”架曹。這不是一個否定生命的陳述;相反闹瞧,它是真正肯定生命的绑雄。魯米說的是,把這個世界想像成一個由死的奥邮、惰性的物質(zhì)構(gòu)成的万牺、與我們自己分離且不同的世界,是對真實世界的否定洽腺;世界實際上是由無限的脚粟、不可分割的認知因子(或認知本身)構(gòu)成的,而這個認知因子就是我們的真我蘸朋,以宗教語言來說核无,就是上帝之無限存在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