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中開始,我一直耿耿于懷跑八百米這個項目到底是誰發(fā)明的艰毒,把它列為自選項目也就罷了既琴,還偏偏每個學期的體育考試都有八百米占婉,不偏不倚地戳中了我的心窩子。最開始甫恩,只要一班女生推推搡搡站在跑道上像要沖出去打仗似的逆济,我就嚇得腿肚子軟,等老師一吹哨磺箕,我并沒像自己事先想象的那樣仿佛騰云駕霧般瀟灑邁步纹腌,只覺得自己漸漸喘不上氣,口鼻并用也無濟于事滞磺,喉嚨里像溢出了血似的,要是死在跑道上當然太不值當莱褒,索性停下來連走帶跑击困,仿佛前面那人正用繩子拖著我前進。到后來广凸,只要體育老師說出八百米的測試日期阅茶,我便寢食難安,憂慮不已谅海。
還別說脸哀,我就真用這么副狼狽相混過了中學時代所有的體育課,順利進入大學扭吁,以為從此高枕無憂撞蜂,直到我聽說了大學體測。
魯迅沒說過: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侥袜,敢于正視該死的八百米蝌诡。說實話,我倒真不擔心我的成績是怎么一回事枫吧,我害怕的是每次接近終點時浦旱,其他同學齊刷刷地圍觀,說著笑著不知在聊些什么九杂,于是我心里有個聲音說:你們笑個屁颁湖,老娘又不是動物園里供人參觀的母猴子。打趣例隆,其實根本不是什么幽默的事甥捺,因為除了我,沒人會護著自己镀层。打趣其實是種恐懼涎永。
大一那年,毫無疑問,我又測了個倒數(shù)第一羡微,不同的是谷饿,這次大家都忙著排隊登成績,沒人關(guān)心我這個倒數(shù)第一狼狽到頭發(fā)亂飛的樣子妈倔,偶有幾個等待下一波測試的同學還為我鼓掌加油博投,那時我心想:看來還是有必要接受高等教育的。
可是即便如此盯蝴,恐懼之心也再不能從我內(nèi)心消除毅哗,它讓我以最壞的眼光打量自己,讓我以最惡的念頭揣測他人捧挺,八百米開始不再僅僅是體育測試這么簡單虑绵,它已經(jīng)上升到了影響我待人處事的方式,上升到了性格與命運的哲學高度闽烙。走進健身房翅睛,對我而言,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黑竞。
好在我一旦作了決定捕发,就不喜歡拖延,換上T恤跑鞋運動褲就加入了健身的隊伍很魂,最開始扎酷,由于害怕健身房的“肌肉男”會欺負一個啥也不懂的“弱女子”,我還特意叫上一個“老司機”帶領(lǐng)遏匆。第一周法挨,我以龜速慢跑,只能跑20分鐘幅聘,一邊怪自己沒用坷剧,一邊較上勁,等呼吸平穩(wěn)后再跑上10分鐘喊暖;第二周惫企,我依然以龜速慢跑,咬著牙也要堅持跑到25分鐘以上陵叽;第三周狞尔,第四周……每一周都處于放棄和堅持的掙扎之中,掙扎倒挺好使巩掺,時間不知不覺就被消磨掉偏序,以至于我逐漸可以跑個30分鐘以上;龜速跑著不帶勁兒了胖替,就把速度慢慢往上加研儒,進步雖慢豫缨,卻比原地踏步要好。
從十分鐘的氣喘吁吁到能靜下心來一個人跑五公里端朵,再到后來知道要無氧有氧結(jié)合訓練好芭,到現(xiàn)在能自己制定訓練計劃,回頭再看冲呢,跑八百米舍败,真不是曾經(jīng)想象的難于上青天。
現(xiàn)在敬拓,對我而言邻薯,跑步是個找不到借口逃避的事,下雨了就用跑步機乘凸,天氣好就繞著學校跑圈圈厕诡,聽著音樂吹著風,看著風景賞帥哥营勤,不知不覺地灵嫌,從最初只能跑一公里,到后來可以跑五公里冀偶、六公里,我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自己牛叉渔嚷。
別擔心過去进鸠,也別焦慮未來,專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事形病,人生如此客年,鍛煉依然如此。就算我只能用最慢的速度堅持跑步十分鐘又如何漠吻,不著急量瓜,速度慢慢會加上去,呼吸會慢慢均勻途乃,時間也會越來越容易過去绍傲,我曾經(jīng)以為八百米及格就是奇跡,我曾經(jīng)以為我命中注定沒有運動基因耍共,我曾經(jīng)被同學當面說“有八百米是因為老天不喜歡你”烫饼,有什么關(guān)系,我跑我的试读,就是了杠纵。
大二開始,我的八百米成績便再也沒有不及格钩骇,最好的成績跑了第六名比藻,我要做的不是站在跑道上看猴子铝量,而是要對落后的那些同學說一句:加油。
當然银亲,我知道我現(xiàn)在的能力一點也不值得驕傲慢叨,可只要看到我的跑步記錄,回想起我的進步之路群凶,我要說的絕不會是“我曾經(jīng)跑不過八百米”插爹,而是,“老娘現(xiàn)在能一口氣跑五公里请梢,我真牛叉赠尾!”
我還想做一個更牛叉的人。
連我都可以毅弧,你有什么不可以气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