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都面對過這樣一個問題:如果你的生命只剩最后一天,你會做什么筹麸?去哪里活合?和誰在一起?
上個月去阿姆斯特丹在干凈整潔的大廳排隊的時候物赶,耳火同學(xué)說白指,2012年傳言世界末日那天我去了西藏。
我立刻開始八卦大叫块差,“哇侵续,這么文藝!說憨闰,跟誰?需五!”
2012年那時我們大三鹉动。大一大二的時候還保持著高中時候的安安靜靜地讀書的優(yōu)良品質(zhì),到了大三開始實習(xí)宏邮、兼職泽示,還沒拿到錢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琢磨著去哪兒玩。實際上蜜氨,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列了一個長長的旅行清單械筛。
耳火說,沒有跟誰啊飒炎,就我自己埋哟,從吉林騎行到西藏的。
對于這種自虐式的花錢找罪受的事情我并不覺得有多美好郎汪。
“所以赤赊,你在思想上有很大的頓悟嗎?”
耳火同學(xué)皮膚黝黑煞赢,憨憨地笑道抛计,“挺震撼的,但是說不出來照筑。2012末日的那一天我一個人在一個草坪上坐著吹截,也沒多想其他的,只是心里平靜得很凝危〔ǘ恚”
那么,如果你在一個即將離開的城市里的最后一天媒抠,你會做什么弟断?你會選擇去這個城市的哪里?去見什么人趴生?
明明知道離開的時間阀趴,你訂好了車票昏翰,仔細確定了好幾遍時間以防錯過車次,心里想著離開之前還得去買點吃的刘急,還要做幾件瑣碎的事情棚菊。把那些必須要做的事情排列之后,發(fā)現(xiàn)剩下的碎片時間也無法再多去一個景點叔汁。那么统求,就隨便走走吧。
我走到了帆船廣場据块,站在岸邊码邻,能夠聽見海水涌動的聲音,以及海水拍打岸邊濺起來的細細的水珠貼在臉上產(chǎn)生一種黏黏的又清新的感覺另假。
岸邊的人行道上幾位游客圍在一個小攤前面像屋,走過去只見透明的小瓶里裝著五顏六色的石頭,以及和水一樣有一些透明的細微的生物边篮。
小販一邊吆喝己莺,“好看的水母啦~可以養(yǎng)在家里的水母「杲危”
生活在內(nèi)陸的二十幾年凌受,對海里邊的生物的理解是匱乏的,小販說思杯,等到晚上的時候水母會發(fā)出非常美麗的光胜蛉。
這種說法,如同對于“曇花一現(xiàn)”的理解智蝠,理解這個詞的含義腾么,但卻從來沒有見過“曇花一現(xiàn)”是什么樣的,甚至不知道曇花到底長什么樣杈湾。我一直期待有那么一個晚上守在一朵花前等待它的開放解虱。
我知道水母會發(fā)光,卻從來沒有見過漆撞,那會是什么樣的景象呢殴泰?
很猶豫要不要買一盒帶回上海,但是擔(dān)心由于自己的沖動把它們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會活不了多久浮驳。站在岸邊徘徊很久——每每面臨選擇悍汛,舉棋不定,可以站在路邊想很久至会,是選擇A還是B离咐,最后的結(jié)論也許并不是這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不過是等到做選擇的時間超過了,自己就不用選擇了宵蛀。
最后昆著,想想,怎么能確定它們不能活呢术陶?于是還是買了一盒凑懂。
手里捧著那只透明的盒子,在不知名的街上瞎逛梧宫,看著那些身體透明的小生物在水里歡快地游動接谨,滿心歡喜。
在青島的最后一次晚餐是在火車站旁邊的麥當(dāng)勞塘匣,水母就放在桌上脓豪,觀望它們許久。它們以后會怎樣呢馆铁?啥時候發(fā)光呢跑揉?
捧著水母擠上了火車,人太多埠巨,沒有買到坐票,在車廂的過道里靠著一個座位傻傻地站著现拒,旁邊的人都直直地看著我辣垒。我很緊張,也直直地打量他們印蔬。
一個小孩看著我的水母指著我跟他媽媽說勋桶,“那個!”
那小孩的眼神再熟悉不過侥猬,羨慕又想擁有例驹。我雙手攥了攥,我才沒有那么大方退唠。
穿過擁擠的過道去廁所鹃锈,將水母放在廁所外面的洗手臺上,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瞧预,幾分鐘還在洗手臺的水母屎债,不見了?垢油!
往周圍迅速掃描一眼盆驹,人太多,根本不知道有誰來過這里滩愁,甚至連可疑的表情的人都沒有躯喇。
我知道,它們丟了硝枉。
就好像你要面對一個你無法接受的事情的時候廉丽,其實在事情發(fā)生的那幾秒時間里倦微,你的心里就已經(jīng)開始預(yù)知,無法挽回雅倒。
沒有去找璃诀。我知道,它們與我?guī)讉€小時的緣分已經(jīng)結(jié)束蔑匣。
心里有些失落劣欢,仍舊回到之前的車廂的位置站著。天很快就黑了裁良,車?yán)锏娜说难凵褚矟u漸有些呆滯而進入睡眠凿将。
好像一直處于黑夜,不知道是幾點价脾,坐在對面那個皮膚黝黑的瘦瘦的大叔微笑著看了我一眼牧抵,說“來這坐會吧∏劝眩”
我的腿早就酸的不行犀变,又困又累,但又不好意思讓人家站著秋柄,便說获枝,不用了。
大叔站起來了骇笔,說省店,我坐太久了,活動活動笨触。
然后他就朝車頭走去了懦傍。我坐到他的座位上,很快睡著了芦劣。
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粗俱,睜開眼睛看到大叔坐在過道的地上,睡著了持寄。
當(dāng)時感動得哭了源梭。
你知道,你去了一個地方稍味,想要找一些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废麻,但結(jié)果不太好,好像做的事情沒有任何意義模庐,沒人認(rèn)識你烛愧,沒人知道你,只有你原來的幾位比較親近的朋友知道你遠走了幾天。然后怜姿,你回去了慎冤。沒有任何變化。和離開之前一模一樣沧卢。
清晨五點的時候蚁堤,天還沒有亮,火車到了徐州車站但狭。清晨薄霧輕饒披诗,站在火車站前的廣場上,空空蕩蕩立磁,零星幾個人匆匆而過呈队。
我為什么要來這里?有什么意義唱歧?
在火車站前的麥當(dāng)勞坐下宪摧,原本計劃在這里逛一天,但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只想回上海颅崩,這里再也不好玩几于,一刻也不想停留了,想回去了沿后。
于是買了最快的火車票回上海孩革。
有什么意義呢?沒有意義得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