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圖:2016年8月7日 攝于上海外灘
剛畢業(yè)的那會兒心高氣傲弃酌,感覺自己就是天之驕子引谜。在經(jīng)歷了保研的“黑幕”之后型宙,自己憤然轉(zhuǎn)向社會的“星辰大海”吝梅,找到了別人認為的一份不錯的工作虱疏,再一次成了鄰居街坊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第一家公司是個在上海的國企苏携,人事關(guān)系簡單订框,不少同事也是混混日子。自己也迷茫不知所措兜叨,有力無處使穿扳。老板實習的時候跟我聊天,說你為啥要進我們公司国旷,你打算做很長時間么矛物?當時自己沒心沒肺,以為老板沒心沒肺想要排擠我這個“青年才俊”跪但。
不過實習期就一個月履羞,據(jù)說轉(zhuǎn)正之后會掉到其他地方去。于是屡久,我將就的找了一間酒店式公寓就像我打算將就的混完這一個月的實習期忆首,早點跟現(xiàn)在的老板說拜拜。
這家酒店式公寓位于地鐵旁邊的菜市場樓上被环,誠如如房東介紹的:買菜方便糙及、上班方便,租金月付筛欢,租房首選浸锨。看夠了房子的我看著房東和善的面容版姑,當場就交了租金柱搜。于是接下來的噩夢一一出現(xiàn)了:大晚上的樓道里,神秘男子穿著人字拖叼著煙大聲的打電話剥险,各種詭異方言中夾雜著“X你媽”聪蘸。晚上11點突然停電,下樓補繳電費大叔已經(jīng)關(guān)門表制。臺風天衣吹落花叢中的衣服一頓早飯的便不翼而飛健爬。
一個月轉(zhuǎn)正后,我被掉到另一個區(qū)夫凸。早上開晨會的時候浑劳,新老板跟大家很熱情的介紹了我。心想夭拌,總算安定下來了魔熏。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衷咽,我在一所大學(xué)旁邊租到一間心儀的房子。房子裝修雖然老套蒜绽,但是還算精致镶骗,二房東也是租客租住在里面,房間打掃的也很干凈躲雅,我很滿意鼎姊。
于是我將自己的全部激情傾注在對未來家的憧憬上。畢竟住了四年的大學(xué)宿舍相赁,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相寇,而且看上去二房東聽nice的。我開始一件件的裝點我的小空間钮科,買書唤衫、健身、生活漸漸充實绵脯。
過了半個月佳励,室友有事,電話過來說借住幾晚蛆挫,我欣然接受赃承。那幾天,我們一起扯淡悴侵,探討人生瞧剖,描述未來美好前景,感覺未來一切都由我掌控畜挨,有種伸手就能摸到天的感覺筒繁。過了一星期噩凹,高中同學(xué)又致電說在附近找到了工作巴元,房子還沒定,我說過來吧驮宴。
雖然我們也沒有吵鬧逮刨,但是我還是很敏感的試探了房東的意思,房東說同學(xué)過來借住幾晚很正常堵泽,不會介意的修己。當時我很開心,心想自己真是狗屎運噴到如此著同情達理的房東迎罗。
一周后睬愤,客廳莫明多了一個人,晚上不走躺在沙發(fā)上睡覺纹安∮热瑁看樣子貌似是房東的朋友砂豌,想到自己朋友也在自己房間住過幾天,于是也沒好意思多問光督。
過了幾天阳距,漸漸熟絡(luò)了之后,跟他聊天得知结借,他是房東的員工暫時沒找到房子筐摘,暫住幾天。我心想跟我之前一樣船老,也沒多想咖熟。過了幾天交下個月的房租,房東找到我說柳畔,小菜我跟你商量個事兒球恤,你知道那個誰他暫時沒找到房子。我說在客廳住幾天我不介意的荸镊。他說咽斧,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能不能這樣躬存,你接下來的一周你再找找张惹,看看有沒有更合適你的房子。
談完了之后岭洲,我點的外賣也沒心情吃了宛逗。房東既沒有說給賠償金,也沒說幫忙找房子盾剩,就用這種很“和善”的商量方式給我下了逐客令雷激。我的心中十萬頭草泥馬在翻滾,咒罵自己瞎了狗眼看錯了人告私。我的內(nèi)心很憋屈屎暇,開始咨詢自己法律系的同學(xué),房東的這種行為我該如何應(yīng)對驻粟。不過在得到房東有違約責任的確認下根悼,我發(fā)現(xiàn)我依然什么都沒法做。因為房東沒有強制我離開蜀撑,因此也不需要承諾任何賠償挤巡。時間就這樣耗著。不過再那次談話之后酷麦,一瞬間原來很歡樂的自我空間矿卑,變成寄人籬下的蝸居。那個時候我甚至不怎么想太早回到家沃饶,下班之后回去周邊的大學(xué)校園轉(zhuǎn)一轉(zhuǎn)母廷,去教室坐坐看看書瀑晒。那個時刻真心想回到無憂無慮的校園,至少大學(xué)這個大房東不會毫無理由的拋棄你徘意。
也許是自己太過敏感苔悦,還是自己同情心泛濫∽颠郑看到沙發(fā)上的那哥們也無家可歸玖详,自己很難忍受這種感覺。于是便主動同房東妥協(xié)勤讽,商量是否可以給予賠償蟋座。在多次協(xié)商未果下,終于爭取到了一個月前才交給中介的30%中介費脚牍。
回到工作上向臀,新老板聽說到我曲折的租房經(jīng)歷之后,也主動關(guān)心我诸狭。建議我租住在公司附近券膀,不過我最后還是在大學(xué)找到了新房間。不知怎的驯遇,我的內(nèi)心是抵觸跟工作地點靠的太近芹彬,倒不是感覺住的近會加班,而是感覺太近自己居住的房間會被工作中迂腐的氣息所傳染叉庐,我不想一下樓就看到那些平時的客戶--------小區(qū)門口跳廣場舞的大媽舒帮。
不知是新家陌生還是自己太過于迷茫,我是誰陡叠,我從哪里來玩郊,我要到哪里去,這類的哲學(xué)問題盤旋在我的腦海里枉阵,讓我在房間里我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译红。我不知道如何排解自己的苦悶和迷茫,于是下班之后去大學(xué)教室看書岭妖,看各種亂七八糟的書临庇,想從中找尋方向。一天我走錯教室昵慌,看到一半一個老師進來了開始講課。自己比較尷尬淮蜈,也就裝著學(xué)生的樣子聽課斋攀,那堂課將的是陶淵明的詩, 說陶潛淡泊名利梧田,自得其樂淳蔼,一個人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侧蘸,物質(zhì)再過豐饒,精神也只是茍活鹉梨。
新老板得知我找到房子后也沒有再過多過問讳癌。平時交流更多的是我工作上的事情。幾個月后的一次例行談話存皂,她找我聊說在職業(yè)上有沒有什么規(guī)劃晌坤,將來五年準備做到什么樣?其實旦袋,這本是一句“例行”的關(guān)心骤菠,但是不知怎的那一刻就像觸電一樣擊醒了我。我回想起實習時前老板疤孕,那看似“沒心沒肺”的話商乎。對啊,沒有人脈在這個壟斷行業(yè)的天花板顯而易見祭阀。在大家都混的情況下鹉戚,又如何能保證自己不“同流合污”呢?
一天晚上開完例會专控,我跟老大收拾東西崩瓤。她笑著問我,前段時間你一副愁眉的樣子踩官,現(xiàn)在好了些么却桶,思考出來什么了么?我說想好了蔗牡。哦颖系,那很好啊,那接下來要好好努力啊辩越,我們業(yè)績將來就靠你了嘁扼。
第二天我給老板寫了封郵件,主題是:世界那么大黔攒,我想去看看趁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