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夏有知晴樹
【1】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出國旅行谜慌,和東久一起莺奔。
東久是我男朋友,不過已經(jīng)不在一起了恼琼。原因很簡單晴竞,就是不愛他了,沒感覺了颤难,我當(dāng)時就是這么面無表情對他說的行嗤。
東久一言不發(fā)衣摩,看起來很鎮(zhèn)定艾扮,似乎這是意料之中一樣,接著忙他的工作甫恩。
我翻了個白眼磺箕,拎著愛馬仕的包包就往外走抛虫。內(nèi)心暗暗罵道:姑奶奶就是討厭你這副鬼樣子,油鹽不進雕欺,水火不侵屠列。
分手沒幾天伞矩,我就再一次與東久相遇乃坤,這次不是男女朋友沟蔑,而是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溉贿。我和他所在的公司要合作開發(fā)新項目宇色,需要到韓國進行實地考察颁湖。
說是實地考察甥捺,實則是與韓國公司談判,為新項目做準(zhǔn)備工作皿曲。這件事情說起來容易屋休,做起來就比較難了备韧。要知道,國家已經(jīng)下發(fā)了限韓令叠艳,現(xiàn)在的狀況瞬息萬變附较,即便談判成功潦俺,也不一定可以實現(xiàn)黑竞,所以大家都不想去做這件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很魂。
可偏偏就有人不長眼睛遏匆,自告奮勇要求去韓國,公司當(dāng)然很開心幅聘,立即就同意了帝蒿。我也很開心,這塊燙手山芋終于到不了我的手里了暴氏。
萬萬沒想到答渔,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通知要去韓國實地考察侥涵。我有點懵芜飘,明明已經(jīng)有人去了,怎么還會派我去冲呢。我立刻給主管發(fā)了條短信敬拓,以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裙戏。三分鐘后,手機屏幕亮了起來营勤,是主管發(fā)來的葛作,告訴我中獎了猖凛,這么好的機會被我搶到了辨泳。
我呵呵一笑玖院,關(guān)掉了手機难菌,咒罵他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蔑滓。然后開始收拾行李,準(zhǔn)備出發(fā)猎塞。
上了飛機后杠纵,才知道東久也在比藻,還坐在我身邊,這多少有些尷尬银亲。內(nèi)心呼叫著:蒼天啊务蝠,我是有多禽獸,派了個魔鬼讓我來伺候轩拨。
東久倒是裝做沒看到我的樣子亡蓉,將衣服鋪在身上喷舀,躺在座椅上很快就睡著了。
他睡得很香甜爸邢,不時在抿著嘴巴杠河,像是做了一個溫馨的美夢,又像是口腔里融化了一塊酸梅糖。
【2】
首爾很美奢赂,比想象的要美膳灶。
走出機場的時候,空氣中有一股濃厚的青草味序厉,應(yīng)該是剛下過雨的樣子毕箍,天空格外的藍而柑。
我從托運處取出笨重的行李箱,慢慢悠悠的走在東久身后粹排,看著他只拿了一個背包涩澡,頓時覺得自己太傻了妙同。
我有些走不動了渐溶,沖東久喊到:“喂,你就不能幫幫我宪郊,好歹我也是一個柔弱的小女子拖陆,這么沒有紳士風(fēng)度依啰。”
東久沒理睬叹誉,繼續(xù)往前走。我只好裝作腿受傷了的樣子钧唐,坐在那里大喊著疼匠襟,東久還是沒管我,倒是旁邊的路人扶起了我酸舍,還對我噓寒問暖啃勉。我連忙說了聲謝謝,拉著行李就跑萧诫。
到了酒店帘饶,摸了摸衣服及刻,才知道渾身都已經(jīng)濕透。哀嘆了一聲缴饭,脫掉了衣服颗搂,準(zhǔn)備去洗澡丢氢。
摸了摸熱水管的溫度先改,剛剛好仇奶。正準(zhǔn)備洗澡,就聽到外面的急促的敲門聲别惦。心想著夫椭,這又是哪個王八蛋益楼,我洗澡你也催感凤,想死了是吧陪竿。
打開門族跛,只見東久直愣愣的看著我锐墙,手里拿著厚厚一本文件溪北。從東久的眼神里發(fā)現(xiàn)了情欲,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穿了內(nèi)褲和乳罩茉继,我急忙用手掩蓋住身體烁竭。
“你來做什么派撕?沒看到我在洗澡嗎腥刹?”我氣急敗壞的說衔峰。
“我來給你送文件垫卤,明天一早咱們就要去談判,這里的資料必須背熟歇盼∑栏В”東久的語氣還是那么的霸道邢笙,差點讓我誤以為我真正的老板就是他了呢氮惯,可我沒那么傻想暗,接過文件说莫,道了聲謝謝,砰的一聲就關(guān)上了門告唆。
洗完澡擒悬,打開了電視機懂牧,發(fā)現(xiàn)里面全都是韓文,無聊的看了一會兒尊勿,便趴在陽臺上僧凤,望著車水馬龍的街道,有了幾分欣喜元扔。
雖然不知道東久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躯保,但既然已經(jīng)跟來了,就一定要讓自己爽一把澎语,邊這樣想著自己邊偷偷的笑途事,任憑微風(fēng)吹散濕漉漉的黑發(fā)验懊。
【3】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露出個額頭尸变,東久便把我從被窩里拽了起來义图。
邊穿衣服,我邊嘀咕著:什么仇什么怨召烂,不就是甩了你嘛,報復(fù)心也太重了吧匙头。嘴上雖這樣說著碟婆,卻還是利落的換好了衣服公给。這一點是和東久在一起的時候?qū)W會的,所謂利落做人,穩(wěn)重做事吐葱,是作為優(yōu)秀員工該有的標(biāo)準(zhǔn)孟辑。
本以為是立馬就要奔赴戰(zhàn)場了烧给,誰知道東久帶我來到了一家名為日不落的餐廳里來酝惧。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哩陕,我去點個餐闽瓢⊥址”東久說道销钝。我點了點頭纵装,將手中的文件攤開癣籽,認真的瀏覽著匠童。
不一會兒扬绪,只見東久拿了兩份拿鐵和黑森林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墓赴。我疑惑了起來沧奴,問道:“不是說要見韓國代表嗎疮绷?怎么就兩份只冻?”
東久吹了吹拿鐵的熱氣垮媒,向窗外望了望秕豫,慢悠悠的說道:“是啊,可咱們總要先吃飯吧。”
我冷哼了一聲,“你讓我起來這么早故俐,就為了叫我吃飯肢础?好好好波材,我可真是好福氣垢揩。”說著便拿起蛋糕苏章,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显蝌,眼睛卻惡狠狠的瞟了他。
“你慢點,別噎到悠咱⌒塾遥”東久有些無奈。我沒理他铣鹏,繼續(xù)往嘴里塞棠赛。下一秒我還真噎到了膀值,連忙端起拿鐵就往嘴里灌,本來是一家優(yōu)雅的西式餐廳潦匈,楞生生的讓我吃出了中餐的樣子,旁邊的服務(wù)生都呆住了裕膀,還以為我是瘋子呢昼扛。
我也不在乎海铆,反正丟的是東久的臉锤岸,吃飽了留特,喝足了渺绒。端坐著對東久說蒙兰,“剛才要不是你那張烏鴉嘴,我是不會噎到的芒篷,這頓飯你請客搜变。”說著我抬腳就往外走针炉。
東久也沒攔著我挠他,倒是乖乖的去付了款。心里想著篡帕,算他還有點良心殖侵。
我們叫了個出租車,在車上镰烧,我問東久拢军,“你有把握嗎?”他回了我句“相信我”怔鳖。
他還是那么的自信茉唉,就像披著紅色風(fēng)衣的超人一樣,這一點讓我很心安。
【4】
我是個不信命的女人度陆,唯獨這次很服氣艾凯,因為我遇見了金榮。
金榮是我的前前男友懂傀,也是唯一的一位外國男友趾诗。他曾經(jīng)是我的最愛,甚至超過了東久蹬蚁,可他畢竟是個愛國的韓國人恃泪,距離成了阻隔我和他的最大障礙,所以最終我們還是分手了犀斋。
沒想到在這茫茫人海中悟泵,我們居然還會再次相遇,以這樣的方式闪水。
金榮是此次韓國公司的代表糕非,自然成了我的對立面,他的才能我多少還是了解的球榆,心里默默的對東久感到了擔(dān)憂朽肥。
我們逐一介紹了一下自己,便開始了今天的談判持钉。在談判的過程中金榮一直看著我衡招,讓我有些尷尬。
整個談判很是艱難每强,幸好金榮在關(guān)鍵時刻提點了一下始腾,最終我們雙方各讓了一步,談成了這次的合作空执。
臨走時浪箭,金榮向我要了一張名片,他告訴我隨時可以去找他辨绊。
回去的時候奶栖,東久還是問了我,是不是認識金榮门坷。我回給他一句“要你管”宣鄙。東久臉色看起來很難看,我也懶得理他默蚌,反正和他已經(jīng)半點關(guān)系都沒有了冻晤。
終于結(jié)束了一場戰(zhàn)斗,回到酒店后绸吸,整個身體都是酸痛的鼻弧,顧不上洗漱设江,便撲倒在床上睡著了。
夜里温数,感覺到有人在撫摸我的臉,便身手打了回去蜻势。迷迷糊糊中我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撑刺。
他說:“你還愛我嗎?”
【5】
今天是在韓國的最后一天握玛。
金榮發(fā)給了我短信够傍,他要見我,在景福宮挠铲。
收拾了一番冕屯,剛打開門,就看到東久站在門口拂苹,穿著褐色的大衣安聘。
“一起出去走走,我?guī)愠鋈ネ嫫鞍簟浴韭!睎|久說。
“不必了脯宿,我已經(jīng)有約了念颈。”我關(guān)上門连霉,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榴芳。
觀光景福宮的人絡(luò)繹不絕,大多是像我一樣的年輕人跺撼。我左顧右盼窟感,在一個長廊里見到了金榮。
“你來了歉井,我?guī)阕咦呒±ā!苯饦s當(dāng)上了我的導(dǎo)游酣难,給我介紹著景點谍夭。
走到思政殿的時候,金榮突然拉住我的手憨募,對我說:“我真的很愛你紧索,在韓國的這幾年里,我沒有找任何女朋友菜谣,就是因為在我心中珠漂,沒人能比得上你晚缩。答應(yīng)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媳危?”
就知道他要來這一套荞彼,但還是著實嚇了一跳。我如今已經(jīng)二十八歲了待笑,再也不能任性的玩跨國戀了鸣皂,所以我要拒絕他。
我剛要開口暮蹂,就看到東久站在我身邊寞缝。他摟著我的肩膀說:“我是她男朋友,你還是離她遠點仰泻【B剑”
金榮很不屑的笑了笑,對我說:“你是中國人集侯?你現(xiàn)在是她的男朋友被啼?你還真幽默√耐鳎”
東久的臉色變得很陰沉趟据,說道:“不就是韓國人嘛,你嫉妒我可以术健,但別當(dāng)我的面搶我女人汹碱!”
說完,東久拉著我就往外走荞估。說實話咳促,從沒有看到過東久生氣的樣子,還是為了我勘伺。
東久說:“你還愛我嗎跪腹?”他拉著我的手向前走。我沒回答他飞醉,只是回了句“我餓了冲茸。”
東久又帶我來到了日不落餐廳缅帘。我說:“為什么你喜歡帶我來到這家餐廳轴术?”
他回答說:“因為你曾說過,你想要吃全世界最正宗的黑森林蛋糕钦无,只有這里有逗栽。”
我的眼眶有些濕潤失暂,抬頭望了望窗外彼宠,才發(fā)現(xiàn)鳄虱,首爾的夜,從未如此明亮過凭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