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來深圳打拼的人秀仲,首先被刷新的認知就是深圳房租的價格。
這對于大部分在二三線甚至一線城市生活的同學來說都是一道門檻壶笼,尤其是剛從校門走出來的大學生們神僵,更甚。之前幾百塊錢能住一年的學生宿舍覆劈,到這里一個月花在房租上的錢就是上千保礼。我畢業(yè)后的第一份工作做的就是租房的管家,我所在的公司出租的房子在整個深圳都極少有低于1000元月租的房間责语。而我所分配的業(yè)務組更是整個深圳的核心區(qū)域——南山區(qū)炮障,在這里2000元月租的房間都是極少的。
生活實在不易坤候,我們只能同舟共濟胁赢。于是我和幾個關系不錯的同事一起合租了一整套房子,一人一間白筹,平攤下來的房租一個月也差不多2000出頭智末,至少住得比較舒適谅摄,也有一點家的感覺。大家都是剛畢業(yè)的年輕人吹害,這也算是緬懷大學宿舍生活的那點余溫螟凭。我們生活工作基本都在一起,休息的時候還可以一起玩幾把游戲它呀,沒事的時候湊在一起吃頓火鍋螺男,喝個奶茶,生活也算是愜意纵穿。
資本家的嗅覺是最靈敏的下隧,他們聞到了租賃市場這塊肥肉散發(fā)的銅臭味——他們進場了。以高于市場價的租金跟業(yè)主簽訂合同谓媒,再以市場價基礎上打個7折的租金租給租客淆院。這一看過去,對于租客來說還是福利呢句惯。但是他們設了一個門檻就是租客必須一次性支付一年的租金才能享受這個折扣土辩。雖然一次支付幾萬塊的租金對我們來說壓力還是有點大的,但是為了這個7折的優(yōu)惠抢野,我和幾個室友還是心動了拷淘。畢竟不管以哪種付款方式,租金都是要交的指孤,能少當然是好的启涯。
我們愉快地簽了合同,住進了新的房子恃轩,三室一廳结洼,平攤下來一人不到2000每個月。在這個核心地帶叉跛,我們那陣子都有些小傲嬌松忍,畢竟這個小區(qū),房價都是10萬+每平筷厘。我們花了每個月不足2000的租金住進來挽铁,心里面還是覺得很劃算的,至少每次別人問我們住哪的時候敞掘,都是直接說XX小區(qū),表情故作低調楣铁,語氣中還是散發(fā)了一絲小神氣的玖雁。
然而,這樣的優(yōu)惠在遇到疫情的時候盖腕,必然是會暴雷的赫冬。我們幾個都是在這個行業(yè)里面混的浓镜,一開始租的時候也大概知道這種風險。讓我們下決心冒這個風險的也正是我們對這個行業(yè)的了解劲厌,公司從租客這里一次性收走一年的房租膛薛,給業(yè)主那邊是按月付租金,中間的差價就是一種融資的手段补鼻,他們可以繼續(xù)去跟業(yè)主拿房哄啄,這樣融資的金額就越大,再拿這個錢繼續(xù)做其他利潤更高的投資风范。如果沒有疫情咨跌,這個資金也算是一種良性循環(huán)。我們當時商量后評估的風險硼婿,也就是他們可能投資的項目上出現失利的情況導致資金鏈斷裂锌半。而資本越大,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風險反而越小寇漫,就比如炒股刊殉,當你的資金達到一定的程度甚至是可以左右股價的≈莞欤基于這一點记焊,我們商量的結果是愿意承擔這一點風險,來換取這少了三成租金的優(yōu)惠陋葡。而且我們只考慮住一年亚亲,一年后市場怎么樣我們還可以靈活變動,畢竟對于找房這件事情來說本來就是我們的本職工作腐缤。
沒想到的是捌归,新冠病毒,它來得那么快來得那么熱烈岭粤。直接導致幾家這種公寓暴雷惜索,我們簽合同的公司還算是比較堅挺的,算是深圳最后一家宣布破產的公寓剃浇,這一點也反映了我們當時對市場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巾兆。但是暴雷就是暴雷了,我們雖然有7折的優(yōu)惠虎囚,但是住了不到半年角塑,怎么算都是吃虧的。
公司跑路后淘讥,剩下的就是我們和業(yè)主之間的糾紛了圃伶。本身這個模式下,租客和業(yè)主是不會產生交集的,業(yè)主把房子租給公司窒朋,我們跟公司簽的的合同搀罢。順利的情況下,整個租期內侥猩,我們都見不到業(yè)主的榔至,甚至業(yè)主是誰跟我們都沒太大關系。但是公司跑路了欺劳,業(yè)主收不到房租唧取,他肯定是要收回房子,而我們支付了一年房租杰标, 合同沒有沒到期兵怯,肯定也不會直接就搬走。這個矛盾基本是不可調和的腔剂。
好在這幾家公司暴雷媒区,受害的租客和業(yè)主數量比較大,引起了一定的社會反響掸犬。所以政府出了一些對弱勢而且數量居多的租客相對友好一些的政策袜漩,這才讓我們能比較安寧地住到現在,當然也看過一些比較激進的業(yè)主還是和租客產生了一些糾紛湾碎。不過對于我們幾個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來說宙攻,說白了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交了一年的錢介褥,也簽了合同座掘,就不怕跟業(yè)主來打這場拉鋸戰(zhàn)。幸運的是柔滔,我們這個房子的業(yè)主還是比較開明大度溢陪,知道我們來深圳打拼也不容易,基本上就是微信上試探一下我們的態(tài)度睛廊,看是否能有一些轉圜的余地形真。沒有采取那些激進的手段,類似于換鎖超全,上門趕人的情況咆霜。
不過再仔細斟酌這種情況,如果說公寓暴雷事件牽連人不夠多嘶朱,影響沒這么大蛾坯,政府沒有出面干預的話,可能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疏遏。畢竟租客還是弱勢群體的偿衰,而且業(yè)主也確實有房子的所屬權挂疆。從我這幾年在租房行業(yè)的經歷來看,私下出現這種糾紛的下翎,大部分都是以租客的妥協(xié)和自認倒霉承受損失結束的。畢竟來深圳租房子都是要工作的宝当,當然有的業(yè)主也要工作视事,但是他們既然已經是業(yè)主,能在深圳買得起房的人庆揩,至少是有一定經濟實力的俐东。
說到這里就有些心酸了。業(yè)主有經濟實力可以跟租客耗订晌,他可以一年不上班虏辫,甚至可以花點錢雇人來騷擾你,每天給你換把鎖锈拨,但是租客你能嗎砌庄?你能每天都去換鎖嗎?我也見過有租客跟業(yè)主每天找修鎖師傅互相換鎖的奕枢,業(yè)主找人把鎖換了娄昆,租了進不去也找人把鎖換了……這么幾個來回,最后還是租客妥協(xié)搬走了缝彬。
有人可能會說為啥不報警萌焰?這種事情報警是解決不了的,畢竟房子是業(yè)主的谷浅,他來換個鎖扒俯,說鑰匙丟了,警察拿他也沒辦法一疯,而且警察也不愿意管這些事情撼玄,也沒義務管這些,頂多交給社區(qū)违施,社區(qū)對這種事情也說不清對錯互纯,只會建議你們私下解決。實在不行就打官司磕蒲,打官司這個事情對于每天要上班的租客來說是很難接受的留潦,誰也不會因為幾萬塊錢把工作丟了吧。所以最終妥協(xié)的大部分還是租客辣往。
也就是基于這種情況兔院,政府出臺了一些政策,比如不允許業(yè)主換鎖站削,不允許上門騷擾租客坊萝,這樣才在一定程度上保護了大多數租客的利益。畢竟這幾萬塊錢的房租,在業(yè)主和租客之間十偶,大多數業(yè)主的承受能力還是要強一些的菩鲜。所以,在此還是要感謝我們的政府惦积,在大局面前從不含糊接校,有時候可能會遲到(有的租客在政府干預之前就被趕跑了),但從不會缺席狮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