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遇到了芳晴,是在一個朋友的婚禮上崎溃。
這個女孩是程昱朋友妻子的大學(xué)同學(xué)蜻直,剛畢業(yè)沒多久。
程昱去參加朋友婚宴那一晚袁串,他就是在舉辦婚宴的那間大廳門前看到了她概而。因為她是其中一個負(fù)責(zé)迎接來賓簽到的女孩。
程昱第一眼見到芳晴時般婆,他就被她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古典嫻靜的氣質(zhì)吸引住到腥。
芳晴的頭發(fā)很自然,沒有染過蔚袍,沒有燙過,直直地垂在肩上配名,加上她穿著那件清新而不失高貴大方的連衣裙啤咽,整個人給程昱的感覺就是一個甜美可愛的小公主。
當(dāng)程昱在簽到桌上拿了一支色筆渠脉,準(zhǔn)備在名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時宇整,卻發(fā)現(xiàn)那支筆居然寫不出字來,在那一刻芋膘,程昱開口跟她說了第一句話:
“不好意思鳞青,我這支筆好像寫不出字來霸饲。”
原本跟其他姐妹在聊天的芳晴臂拓,當(dāng)意識程昱是在對她說話后厚脉,她便連忙在簽到桌桌底下拿了另外一支色筆給程昱。
“謝謝胶惰∩倒ぃ”程昱接過筆,道了謝孵滞,簽下名后中捆,便徑直走進(jìn)了大廳里面。他們兩人的第一次接觸就是這樣結(jié)束了坊饶。很簡短泄伪,很平淡。
在婚宴大廳內(nèi)匿级,程昱找到了新郎哥臂容。他打了聲招呼并說了幾句祝賀的話語后,便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那一桌酒席的座位上根蟹。
那時程昱另外幾位來參加婚宴的朋友卻早早坐在了那里脓杉。而從那時開始,一直到婚宴舉行简逮,再到新郎新娘逐一跟到來的親友祝酒球散,甚至到酒席差不多吃完了,程昱都沒有怎么搜尋過芳晴的蹤影散庶。盡管他們的距離并不是很遠(yuǎn)蕉堰,僅僅相隔兩張桌子。
然而在這之后悲龟,程昱那幾個飽暖思淫欲的朋友卻迫使他跟她有了第二次接觸屋讶。
程昱所在的這臺桌子,坐著的全部都是男生须教,只有三個是程昱認(rèn)識的朋友皿渗,其他的都是新郎的朋友。
而程昱那幾個認(rèn)識的朋友轻腺,在酒足飯飽之后乐疆,便跟其他男生聊起了芳晴坐著那一桌子的姐妹團。聊著聊著贬养,不知是誰提出了去搭訕那些女孩這個想法挤土,于是程昱的一個朋友——姑且稱他為A男——便借此把程昱拉進(jìn)到他們的聊天里面。
A男指著程昱對其他男生說:“我跟你們說误算,我這位朋友仰美,是學(xué)語言心理學(xué)的迷殿,對搭訕很有研究。如果有誰想去跟那些姐妹聊天咖杂,他可以幫我們庆寺。”
A男說完這句話翰苫,不單在座的其他男生感到驚奇止邮,就連程昱也感到驚奇。因為程昱從來沒有想過他這位朋友會是這樣跟別人介紹程昱奏窑。
然后A男便看著程昱說:“怎么樣导披?幫幫大家嘛,你不是學(xué)語言心理的嗎埃唯?”
程昱很無奈撩匕,這跟搭訕有什么關(guān)系嗎?盡管他都了解過搭訕背后的這些套路墨叛!
原本一點搭訕的想法也沒有止毕,但迫于輿論壓力,同時程昱也留意到在芳晴身旁空了一個位置沒有人坐漠趁,也正好給了他一個去認(rèn)識她的好機會扁凛,最后他只好答應(yīng)朋友。
“好吧闯传!我試試谨朝,不過我不擔(dān)保會成功!”說著甥绿,程昱便站起來字币,然后走向姐妹團那一桌那里。
當(dāng)他走到那個沒有人坐的座位前時共缕,他停了下來浅蚪,站在芳晴的旁邊悔耘,然后對著那一桌女孩開口說:
“不好意思尉姨,請問一下逐哈,你們是新娘那邊的朋友還是新郎那邊的朋友?”程昱說這句話的時候蜓萄,環(huán)視了一下在座的每一個女孩——除了芳晴隅茎。
程昱發(fā)現(xiàn)這些女孩看到他這樣突然地問她們,一個個都感到很驚奇嫉沽。而其中一個女孩——姑且稱為A女吧,便第一個回答程昱說:
“我們都是新娘這邊的朋友俏竞,你是……”
程昱說:“我是新郎的朋友绸硕,我和他感情挺好的堂竟,不知道你們跟他熟不熟悉呢?”
“呃…還好吧玻佩,還可以出嘹。”有幾個女孩同時回應(yīng)程昱咬崔。
“真的嗎税稼?”程昱頓了頓,“那么我嚴(yán)重建議你們垮斯,最好要去跟新郎說一聲對不起了郎仆。可能過了今天之后兜蠕,我和他將不會再是朋友扰肌。”
聽到程昱這么說熊杨,原本掛在每個女孩臉上的錯愕表情便顯得更加錯愕了曙旭,全然弄不懂他要搞什么。
A女說:“熬Ц桂躏?為什么要去說對不起啊川陆?你和他不做朋友剂习,又和我們有關(guān)?”
“當(dāng)然书劝〗叮”程昱微微地笑了起來,“因為购对,當(dāng)我看到你們這些女孩之后猾昆,我才發(fā)現(xiàn),我更加愿意去做新娘這邊的朋友骡苞,而不愿意去做新郎的朋友垂蜗。”
一說完解幽,在座的所有女孩都笑了贴见。程昱眼角的余光也有察覺到芳晴笑,只是她笑得很斯文躲株。
程昱還沒有等女孩笑完片部,程昱就接著說:“不介意我坐下來跟你們聊天吧!”然后程昱便拉開身前的那張椅子霜定,沒經(jīng)女孩的同意便直接坐了下來档悠。
另一個女孩笑著對程昱說:“你不是看中了我們在座的其中一個廊鸥,所以才借故來這里聊天吧?”
程昱心頭一驚辖所,想不到女性的直覺還挺準(zhǔn)的惰说。他對著那位“質(zhì)問”程昱的女孩說:
“這位小姐你誤會了,我怎么會是這樣的人缘回?我是看中了你們在座的每一個吆视。”
因為程昱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認(rèn)真酥宴,所以這些女孩一聽到這么說啦吧,又是一笑,不過為了打消她們的疑慮幅虑,程昱繼續(xù)發(fā)話:
“雖然我看中了你們的每一個丰滑,但你們每個人都長得這么漂亮,我就知道你們都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倒庵。所以我不會對你們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褒墨。當(dāng)然了,如果你們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的話擎宝,請便郁妈。”
“哦绍申?你認(rèn)為我們都有男朋友嗎噩咪?”A女帶著玩耍的笑容問。
“是的极阅,所以我很奇怪你們?yōu)槭裁床唤猩夏銈兊哪信笥岩黄饋韰⒓踊檠缥改耄@樣你們就可以暗示你們的男朋友將來對你們有所行動〗畈”
“那么你為什么又不叫你的女朋友來捌桶佟?”A女這樣問程昱奔脐,不知道她為什么覺得程昱有女朋友俄周。
程昱答道:“因為我怕我的女朋友來了之后,這個場子的座位不夠坐髓迎÷屠剩”
又是一陣笑聲。這些女孩已經(jīng)對程昱笑過三次了排龄,程昱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她們會將他“趕走”波势,也就是說,他成功“搭訕”了這一桌的女孩。
不過程昱知道艰亮,他還是沒有搭訕到她――芳晴闭翩。
“哎呀挣郭!你這個臭小子迄埃,居然獨自跑來這里泡妞,你都算對得起我們了兑障≈斗牵”一聽這說話口氣,就知道A男來了流译。程昱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逞怨,焦點都會集中到他的身上。
A男來到程昱身后福澡,雙手分別搭在他的肩旁上叠赦,然后對著眼前的女孩說:“不好意思啊各位美女,是我管教不力革砸,才讓這個小子有機會跑來這邊騷擾你們除秀,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啊算利!”
A男這句話將在座的幾個女孩都逗笑了册踩,也包括程昱,只是他是苦笑效拭。
A女對A男說:“沒有打擾啦暂吉,只是聊聊天而已《谢迹”
“你們在聊什么澳降摹?這么好笑挤渔?我們又要聊肮街。”程昱另外兩個朋友帶著其他幾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蚂蕴,也紛紛來到了這里低散。在程昱身后左右,隨之陸陸續(xù)續(xù)站滿了男生骡楼。
可能A女看到來她們這里的男孩越來越多熔号,所以對程昱前來跟她們聊天的目的也起了疑心。她詫異地看著程昱說:
“你不是來打頭陣的吧鸟整?”
都說女性的直覺很準(zhǔn)引镊,程昱又一次給她們猜中了。不過為了不讓芳晴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他就不能跟這些女生承認(rèn)事實弟头。
程昱對A女說:“難道你看不到我和你們一樣都是坐著的嗎吩抓?他們是站著的,很明顯赴恨,我和你們都是一伙人疹娶!”
也許A女沒有料想到程昱會給出這樣的答案,所以很“泄氣”地笑了出來伦连,其他女生也微微跟著笑了雨饺。
“你們別聽這個小子說的話,他最擅長說一些花言巧語了惑淳。不像我额港,一看就知道是正派人士啦!”
A男隨即“斥責(zé)”了程昱一頓歧焦,同時還重重地推了他一把移斩。而就是這一推,程昱的右肩膀撞到了芳晴的左肩膀绢馍。就在這一刻向瓷,程昱的腦海里立即閃現(xiàn)出一個感覺:機會。
沒錯痕貌,他們聊天的機會終于都到來了风罩。
在程昱的肩旁碰到芳晴的肩膀之后,程昱沒有絲毫遲疑舵稠,馬上捉住機會跟芳晴說:
“不好意思超升,撞到了你,你沒事吧哺徊?”
“我沒事室琢。”芳晴輕輕地說落追,聲音很柔美盈滴。
“用不用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芳晴撲哧地輕輕笑了出來轿钠,“哪有這么嚴(yán)重巢钓?”
“不是啊疗垛!有時候受了內(nèi)傷外表是看不出來的症汹。”
她一直笑著贷腕,沒有回答程昱背镇。為了讓談話繼續(xù)進(jìn)行咬展,程昱接著說:
“對了,你信不信緣分瞒斩?我和你挺有緣的破婆。”
聽到程昱這么說胸囱,芳晴收起了笑容祷舀,露出疑惑的表情看著他,“為什么巴蔑鹦?”
“因為冥冥中總有一些事情將我和你聯(lián)系在一起』妫”
“是什么呢?”
“之前我剛到這里在大廳門口簽到時铺纽,拿了一支色筆簽名柬帕,卻發(fā)現(xiàn)沒有墨水,于是就叫你換狡门,那時你就幫我換了陷寝,你不記得了嗎?”
芳晴皺起眉頭想了想其馏,說:“好像是凤跑。”
“‘好像是’叛复?看來不是帥哥你不記得白幸!”程昱帶著“失望”的表情開玩笑說褐奥。
“沒有啦咖耘,只是印象不是特別深刻!”
“還有就是這次撬码!如果你旁邊不是空出一個座位儿倒,我相信我就不會來這里跟你們聊天了,也不會跟你有第二次接觸的機會呜笑》蚍瘢”
芳晴聽到程昱這個解釋,無奈地輕輕抿嘴一笑叫胁,好像在對程昱表達(dá)著“這也能算是緣分凰慈?”的反問。
她說:“這個座位本來是有人坐的曹抬,不過為了方便上菜溉瓶,所以才特意空出來急鳄。”
“對把吣稹疾宏!所以你們最后一道菜,也就是我触创,就這樣被他們擺上臺了坎藐。”程昱指了指身后那些沉浸在愉悅聊天氣氛中的男同胞們哼绑。
“原來你真的是來打頭陣的岩馍。”芳晴笑著對程昱說抖韩,語氣沒有一點厭惡和不滿蛀恩。
“沒辦法,誰叫我的樣子長得比較親民茂浮!”
她又撲哧了笑了出來双谆,“你說話很搞笑!”
“謝謝席揽!希望這句話沒有后半句顽馋,就是‘像個智商還沒完全發(fā)育的小孩子’』闲撸”
“不會啦寸谜!我說的是真的∈翳耄”程昱聽得出她這句話的真誠熊痴。
“謝謝!”
然后程昱和芳晴便又圍繞了學(xué)業(yè)地啰、工作愁拭、生活等話題蜻蜓點水地談了幾分鐘。那時程昱才知道她不是本地人亏吝,一直在其他城市居住岭埠。直到讀大學(xué)時跟新娘成為了好朋友。現(xiàn)在趁畢業(yè)找到工作之前蔚鸥,抽時間過來參加她好姐妹的婚禮惜论。
程昱跟芳晴聊得不是很多,甚至直到最后也沒有問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止喷,也沒有留下彼此的聯(lián)絡(luò)方式馆类。只是他們的聊天一直很投契,也很溫馨弹谁,就好像遇到失散多年的故人一樣乾巧,在這簡短的聊天當(dāng)中句喜,就能讀懂對方的情緒,合拍對方的思維沟于。
后來程昱透過新郎從新娘的口中得知咳胃,芳晴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只是近段時間旷太,他們兩人一直都有矛盾展懈。因為芳晴的男朋友經(jīng)常酗酒,又脾氣暴躁供璧,對她時好時壞存崖,幾乎沒有盡到男朋友的什么責(zé)任。不過新娘說睡毒,芳晴非常喜歡他這個男朋友来惧,所以一直都包容他。
程昱有點感慨吕嘀,如果換了他是芳晴的男朋友违寞,這個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呢?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偶房,因為他知道有些緣分,它的長度可能只有擦肩這么短暫军浆。不屬于你的人棕洋,無論你怎么努力珍惜都把握不住。
跟她乒融、新郎和其他朋友道別之后掰盘,程昱就離開酒樓,獨自回家去赞季。一個人行走在夜里的感覺愧捕,永遠(yuǎn)都是這么寂寥。
聽著周杰倫那首舊歌《晴天》其中一句歌詞:還有多久申钩,我才能在你身邊次绘,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許我會比較好一點。
程昱在問自己:他放晴的那一天撒遣,會是在什么時候呢邮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