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將至,央視主持人朱廣權“中秋月餅報菜名”的一段視頻又被翻了出來夫晌。
春花秋月何時了雕薪,餡料之爭一直吵。
江月何年初照人晓淀,我就何時愛五仁所袁。
月兒彎彎照九州,蓮蓉蛋黃配米粥凶掰。
海上明月共潮生燥爷,藤椒牛肉吃到撐。
煙籠寒水月籠沙懦窘,我最喜歡紅豆沙前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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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網友聽完這神仙級別的引用押韻后直呼好家伙:“跟他相比,我感覺自己沒長嘴(不知道說啥)畅涂!”
確實港华,廣權老師對詩詞順手拈來,如入自家后花園摘花取露般恣意午衰,著實令人羨慕立宜。
有道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冒萄。如果你也神往,那么赘理,蔣勛這本《蔣勛說宋詞》不可不讀宦言。
沒有人會否認,詩詞是我國千百年來的文化精粹商模。但奈何在大多數(shù)人眼中奠旺,它卻是“被鎖在毛玻璃里的玫瑰”,看不真確施流,難以欣賞响疚。
這本《蔣勛說宋詞》則是將那毛玻璃打碎了,幫你小心翼翼取了玫瑰出來瞪醋,還貼心配了個放大鏡讓你去細心留意花瓣上的露珠忿晕,去發(fā)現(xiàn)中國詩詞的美。
01?以俯瞰的視角讀詩詞
小時候银受,最怕老師說背誦古詩詞践盼。因為不理解,上一秒背完下一秒就忘得七七八八宾巍。詩詞解析也每每做不好咕幻,便是偶然得高分,也開心不起來顶霞。因為知道自己對的只是答案肄程,而對于那首詩到底好在哪里,為什么好选浑,作者為什么這么寫……全然不曉得蓝厌。
現(xiàn)在想來,我大抵是從沒有以俯瞰的視角讀過詩詞古徒。
文學形式隨歷史演變拓提,人隨朝代沉浮。讀一首詞隧膘,要先以俯瞰的姿勢崎苗,從宏觀再到微觀。
正如我們思考“為什么唐詩后來變成了宋詞”舀寓,是從歷史角度上看文學形式的變化。詩之所以演變成詞肌蜻,是因為當詞終于抵達了一個最高點互墓,進入了“曲高者和寡”的狀態(tài),詩人難以超越李白蒋搜、杜甫之流篡撵,只能另辟蹊徑判莉,去發(fā)展新的藝術形式。
中國的詞始于五代育谬,盛于北宋券盅,凋零于南宋。蔣勛正是按照詞的歷史發(fā)展脈絡膛檀,摘取各階段中的典型詞人锰镀,如李煜、馮延巳咖刃、范仲淹泳炉、晏殊、晏幾道嚎杨、歐陽修花鹅、蘇軾、柳永枫浙、李清照刨肃、辛棄疾與姜夔等人的詞作,再深入分析箩帚,呈現(xiàn)“詞”這種文學形式的美真友。
02?從伶工之曲躍為士大夫之詞
五代詞是唐詩過渡到宋詞的一個關鍵橋梁。
而提到五代詞膏潮,我們繞不開一個人锻狗,那就是李煜。
從政治角度看焕参,李煜作為亡國之君轻纪,無疑是個失敗者;可從文學角度看叠纷,他卻是文學形式變革的成功者刻帚。
其實,詞最初是民間歌曲涩嚣,是有一點“低俗”的崇众。但李煜以帝王——人間地位最尊崇的身份去填詞,便一下子提高了詞的地位航厚。他的詞不僅征服了整個汴京顷歌,更影響了后世無數(shù)詞人。
李煜的作品不多幔睬,流傳下來的大概四十余首眯漩。蔣勛用“前半生醉生夢死 后半生亡國之痛”來概括他的詞作,著實精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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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外雨潺潺赦抖,春意闌珊舱卡。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里不知身是客队萤,一晌貪歡轮锥。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要尔,別時容易見時難舍杜。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盈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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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了解了李煜的朝代背景蝴簇、生平故事之后再來賞析這首詞,會更懂其中的情感匆帚。
這首《浪淘沙》是李煜亡國之后很重要的一部作品熬词。
亡國之后,他被迫客居北方吸重,總是失眠互拾。“夢”字經常出現(xiàn)在他的詞作當中嚎幸。
剛剛他在做夢颜矿,也許,是夢到了“晚妝初了明肌雪嫉晶,春殿嬪娥魚貫列”那些曾經醉生夢死的歲月骑疆。被雨驚醒之后,遭冷夜一激替废,才恍然發(fā)現(xiàn)故國不再箍铭,自己也不在暖融融的春殿,而是客居寒冷的北方椎镣。
夢里不知身是客诈火,一晌貪歡。在整個中國文學史上状答,這個句子的哲學感可能是最強的冷守。
蔣勛說:在死亡發(fā)生以前,我們不太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一個大夢當中惊科,可能僅僅是一種客居的形式拍摇。
如果大家看過《黑客帝國》,或許會更容易理解這種感覺馆截。電影主角尼奧發(fā)現(xiàn)授翻,看似正常的現(xiàn)實世界似乎被某種力量控制著,待逃離了矩陣后才了解到,原來他一直活在虛擬世界當中堪唐。我覺得這部電影的謎人之處是它向我們拋出了一種假設,一種對人生的思考——我們所經歷的真實翎蹈,是否真的就是“真實”淮菠?會不會像李煜一樣,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做了一個無比真實的夢荤堪?
03?盛于北宋合陵,凋于南宋
我們發(fā)現(xiàn),很多北宋詞人都有一種“反差萌”澄阳。
比如范仲淹拥知,一個堂堂邊防軍司令,不僅有“人不寐碎赢,將軍白發(fā)征夫淚”的嚴肅沉重低剔,也有“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的柔軟肮塞;
比如歐陽修襟齿,一代宗師,深居廟堂枕赵,也有“白發(fā)戴花君莫笑猜欺,六幺催拍盞頻傳”,非常天真可愛的一面拷窜;
比如蘇軾开皿,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豪邁篮昧,有“十年生死兩茫茫赋荆,不思量,自難忘”的深情恋谭,也有“何殊病少年糠睡,病起須已白”的憂傷。
詞疚颊,對他們來說就是一種玩賞的游戲狈孔,都是在下班之后去喝喝酒寫寫詞然后找歌妓唱出來的,實在不必像上班時那樣謹慎嚴肅材义。所以這時均抽,文人們會釋放出新的“自我”,并在詞作中自由轉換角色其掂,和所有的“分裂”和解油挥。
這種分裂與和解創(chuàng)造出來的多元性,推動著宋詞的發(fā)展。
到了南宋時期深寥,詞慢慢進入到一種雕琢的狀態(tài)攘乒。
李清照是南宋時期的著名詞人,在詞作方面有非常大的建樹惋鹅。不過则酝,她對蘇軾不是很欣賞,說他的詞不講究韻律闰集。因為詞本身是要唱出來的沽讹,有音樂屬性,若音律不協(xié)怎么能說它好武鲁?
那李清照到底對詞的用字有多講究呢爽雄?我們不妨來看看她的這首《武陵春·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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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沐鼠。
物是人非事事休挚瘟,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迟杂,也擬泛輕舟刽沾。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排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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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侧漓?她的這首詞里用了非常多的由求韻(ou、iu韻)监氢,像“頭”布蔗、“休”、“流”浪腐、“舟”纵揍、“愁”都是。而我們知道议街,由求韻放在詩詞里是非常美的泽谨,無論是唱還是讀,皆韻律感十足特漩。
然則吧雹,詞一旦講究形式,也就是沒落的開始涂身。
當然了雄卷,不是說李清照的詞寫的不好。只是說蛤售,從詞的歷史角度來看丁鹉,一旦開創(chuàng)性的年代過了以后妒潭,就要開始去錘煉它內在的形式美,而一個文學在錘煉形式美的時候揣钦,其實就是它開始沒落的年代雳灾。
可能大家也都發(fā)現(xiàn)了:在南宋時期,戲曲已經開始萌芽了拂盯,它就是詞的替代品佑女。南宋文人劉塤在《詞人吳用章傳》中寫到的“永嘉戲曲”,就是后人所說的“南戲”谈竿。
中國最后一位女“先生”葉嘉瑩曾說:只要是有感覺、有感情摸吠、有修養(yǎng)的人空凸,就一定能夠讀出詩詞中所蘊含的真誠的、充滿興發(fā)感動之力的生命寸痢。
希望我們每個人呀洲,都能從詩詞中汲取力量,不負韶華啼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