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紙飛機的驕傲
01
寒冬的夜晚芜抒,冷風(fēng)夾著小雨一股腦的往人身上襲去。
晚上九點半淀零,易可從寫字樓走出來挽绩,被一大推報表數(shù)據(jù)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大腦被這凜冽的寒風(fēng)一吹,瞬間清醒過來驾中。"媽的唉堪,這鬼天氣!"易可抬頭看看陰沉的夜肩民,咒罵這糟糕的天氣唠亚。伸出凍僵的手,開鎖持痰,然后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灶搜。戴上手套,騎著那輛花了五百塊錢費了老大勁從一堆破爛里淘來的二手電瓶車朝出租屋駛?cè)ァ?/p>
清冷的街道工窍,路燈投射著橘黃的冷光割卖,寒風(fēng)呼嘯而過,路邊的灌木叢現(xiàn)出影影綽綽的駭人影子患雏,只有幾個裹著長大衣的人匆匆往家趕鹏溯。
易可的眼鏡很快就被雨水糊得模糊起來,冰冷的雨水夾雜著冷風(fēng)瘋了一般的灌進(jìn)易可的眼睛淹仑,易可的眼睛立刻火燒般的疼起來丙挽,眼里仿佛揉進(jìn)了千萬粒粗礪沙子。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匀借,易可拼命想睜開眼睛看清前面的紅綠燈颜阐,可是眼睛鉆心的疼,怎么都睜不開吓肋。"這該死的結(jié)膜炎凳怨。"易可完全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停下來蓬坡,緊閉雙眼猿棉,默默等眼里的疼痛漸漸緩解磅叛,五分鐘后,易可勉強半睜開一只眼萨赁,重新發(fā)動電瓶車朝前歪歪扭扭的駛?cè)ァ?/p>
十點二十分弊琴,易可終于回到出租屋。累得一頭扎在床上杖爽,半天不想動彈敲董。肚子拼命的叫囂著,易可摸摸干癟的肚子慰安,這才想起腋寨,為了趕這一季度的進(jìn)度,晚飯都沒來得及吃化焕。中午啃的幾塊干面包早就消化干凈了萄窜。易可爬起來,開始翻箱倒柜的找能吃的東西撒桨。能翻的地方都翻遍查刻,什么吃的都沒有。易可頹廢的坐在地上凤类,長嘆一聲穗泵,只能去附近便利店買點吃的。逛了大半天谜疤,貪婪的眼光劃過牛肉干佃延,鴨脖,雞腿夷磕,豬肉脯履肃,火腿······易可吞了吞口水,摸了摸干巴巴的錢包坐桩,只夠買兩包泡面的了榆浓。回到出租屋撕攒,剛想燒一壺水泡面,燒到一半烘浦,突然斷電了抖坪,這老房子電路極度老化,帶不起電闷叉,常常冷不丁的就停電了擦俐。易可躲在黑暗里,像一只饑餓的倉鼠一樣狼吞虎咽的干啃完一包泡面握侧。一邊啃蚯瞧,一邊流淚嘿期。最后,倚著墻角埋合,像個被搶了心愛糖果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备徐。
02
摸索著爬上床,易可從一開始撕心裂肺的大哭甚颂,漸漸哭聲弱下來蜜猾,到最后小聲啜泣。易可躺在床上振诬,像一只被人拋棄的破碎玩偶蹭睡。手機屏幕突然亮起來,易可劃開屏幕赶么。映入眼簾的是老板發(fā)來的一行大字肩豁。"易可,這份報表你重新做一份辫呻,二十分鐘后我要一份新的報表清钥。"易可突然想起今天上班老板把自己叫到辦公室。臉上帶著笑意印屁,說出來的話卻冰冷刺骨循捺,"易可,最近這段時間怎么回事雄人?你看看你經(jīng)手的業(yè)務(wù)从橘,這種低級的錯誤也要犯。"易可腦中突然閃過一個詞"笑里藏刀"础钠。老板還在對面一一數(shù)落她恰力,可易可什么也聽不見了,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旗吁,越來越沉踩萎。她張了張口,想說不是這樣的很钓,最近我生病了香府,做什么都無法全神貫注,但我不敢請假码倦,不敢耽誤工作企孩,只能硬撐著,我也不想這樣袁稽。但易可最后什么也沒說出口勿璃,因為她清楚的知道,這番話在老板看來不過是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罷了。易可拖著沉甸甸的身體離開老板辦公室补疑,回到自己的座位歧沪。一手捂住絞痛的腹部,皺著眉頭整理那一堆水草一般雜亂復(fù)雜的數(shù)據(jù)莲组。眼睛被電腦屏幕晃得又一陣刺痛诊胞。易可摘下眼睛,一邊揉揉干澀的眼睛胁编。一邊想厢钧,他媽的,眼睛會不會就這么瞎了嬉橙,一對著電腦就疼得要命早直。想當(dāng)初,自己根本不用戴眼鏡市框,可自從干了這行霞扬,天天對著電腦,視力便一落千丈枫振,常常疼得要命喻圃,還時不時流眼淚。去醫(yī)院查過粪滤,醫(yī)生說是結(jié)膜炎斧拍,要盡量少看電腦等電子產(chǎn)品≌刃。可干這行的肆汹,不看電腦怎么行呢?哎予权,這段時間昂勉,身體特別不舒服,想找個時間去醫(yī)院看看扫腺,但該找個什么理由跟老板請假呢岗照?估計說什么老板都以為她受不了一點打擊,想辦法逃避問題笆环。
03
讀大學(xué)時的易可攒至,想象的未來不是這樣的,她以為畢業(yè)后的她會抱著遠(yuǎn)大的夢想躁劣,來到一座她喜歡的城市嗓袱,每天在陽光晨曦中悠悠醒來,然后穿著得體時尚的套裝习绢,帶著精致優(yōu)雅的妝容,從從容容走進(jìn)高大的寫字樓,輕松完成一天的工作后闪萄,準(zhǔn)點下班梧却,回到干凈舒適的公寓,一頭鉆進(jìn)廚房败去,精心烹飪幾道自己喜歡的菜肴放航。養(yǎng)一只貓,每天下班了和它窩在沙發(fā)上度過一個靜謐的夜晚圆裕。會在某個恰當(dāng)?shù)臅r機广鳍,遇見那個他。一起做所有情侶之間都會做的事兒吓妆,一起冒險赊时,一起做夢,一起流浪行拢,守著一只貓祖秒,平平安安一輩子。
可是舟奠,當(dāng)易可真正走出學(xué)校竭缝,走向社會。才發(fā)現(xiàn)沼瘫,自己勾勒的只不過是一副美好的藍(lán)圖抬纸。再倔強的夢也不得不屈服于現(xiàn)實。她喜歡文字耿戚,想每天看看書湿故,寫寫文,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進(jìn)步溅话∠停可現(xiàn)在呢?為了糊口飞几,只能做一份自己不是太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的工作砚哆,高負(fù)荷的工作讓她每天不得不像個陀螺一樣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卻仍然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被巨大的恐懼和迷茫勒得喘不過氣來屑墨。她不知道詩和遠(yuǎn)方在哪里躁锁?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有沒有能力實現(xiàn)當(dāng)初的理想?更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往何方卵史?好像哪里都可以安家战转,但哪里都不是她的歸宿。想在最好年紀(jì)遇見的那個他也遲遲不肯出現(xiàn)以躯,獨留她一人在這凄風(fēng)苦雨中掙扎槐秧,常常左手緊緊抱著右手啄踊。大概是他看見自己這樣狼狽的樣子,也不想靠近吧刁标。易可頹廢的想颠通。這樣的自己,我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膀懈。
二十幾歲的我們顿锰,以為我們可以像無所不能的大俠,為自己打拼出一番天下启搂。以為生活會像哆啦A夢的百寶箱硼控,想要什么,就時刻能為我們變出什么胳赌±魏常可被生活一點一點撕碎夢想之后,我們終于承認(rèn)匈织,我們都只不過是蕓蕓眾生的一只小螻蟻浪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