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薩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對西藏其實有很多期待甜无,但是遲遲沒有動身的原因主要覺得性價比太低。機票貴哥遮,消費假期長岂丘,路途遙遠,有這功夫我能去三趟日本眠饮,兩趟東南亞或一趟歐洲了奥帘。這次因為自駕地理舉行的活動,機緣巧合來了君仆。
到拉薩那天翩概,下小雨,飛機上看感覺拉薩被淹了返咱,后來才知道雨季就這樣钥庇。從機場到市區(qū)一路沿著拉薩河,樹都站在水里咖摹,看著怪涼快评姨。
機場大巴停在布達拉宮前面,就是要先震一震你們外地人萤晴,咋樣吐句,跪了吧。
嗯店读,確實牛x嗦枢。
客棧在扎基寺對面,老板和老板娘都是年輕人屯断,踐行了辭職旅行然后開客棧的那種人文虏。合伙做生意,但又不是法定關系殖演,有趣氧秘。
老板說當初去尼泊爾倒貨倒出一家客棧。旺季開門趴久,淡季滿世界玩丸相。爽嗎?酷嗎彼棍?多的是你不知道的苦逼的事灭忠。開客棧不是住客棧膳算,你還是只能呆在一個地方,充其量算是在家辦公更舞。我當初就是這樣打消了開客棧的念頭畦幢。
熱鬧的時候是真熱鬧,客廳里一桌玩三國殺缆蝉,一桌殺人游戲宇葱,旁邊地上坐著下象棋的、打撲克的刊头,外面是談情說愛的黍瞧,聊人生理想的,大家都是年輕人原杂,真像個理想國印颤,經(jīng)常能成幾對,據(jù)說還有結婚的穿肄。
不熱鬧的時候年局,像現(xiàn)在,整個客棧兩三個客人咸产。老板說因為西藏放開了內(nèi)地入藏拼團游矢否,導致散客大大減少,全是旅行社的大巴和昏昏欲睡的游客脑溢。整個拉薩的客棧生意都不好做僵朗,他家還好,一年租金才5萬屑彻,以往年份验庙,旺季一個月回本,今年還沒有社牲。慘的像八廓街上的客棧粪薛,一年租金幾十上百萬,賠的滿地找牙搏恤。
這是一個不好的征兆汗菜,老板說準備干完這一年就不干了。
拉薩的錢好賺
對另一些人來說挑社,拉薩的錢很好賺,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跑過來巡揍。拉薩街上遍地四川餐館痛阻,打車也很容易遇到四川師傅,以及甘肅人腮敌。
從火車站到我住的客棧阱当,打表大概是35俏扩,但是沒有人打表,一律要價50弊添,愛走不走录淡。拉薩人多車少,出租車是稀缺品油坝,不打表嫉戚、拼車,你不接受可以不做澈圈。
吃飯并不比北京便宜彬檀,普通水果價格大概是北京的兩倍,酒店也貴瞬女,大概是二線城市價格水平窍帝。
賣水果的大姐說,“啊诽偷,你是北京來的呀坤学,北京多好啊,怎么來我們這個破地方报慕。我是四川的深浮。”
“哦卖子,我點點頭略号,歡迎來北京玩”
“肯定要去的⊙竺觯”她說玄柠。
從日喀則回拉薩的那天,打車遇到一位甘肅張掖的司機诫舅。說話沖且快羽利,少了50塊不走,拉了我們兩個人后刊懈,還在車站周邊兜兜轉(zhuǎn)这弧,想著將車塞滿⌒檠矗看見警車匾浪,他沖著對面的車喊,“小心警察卷哩!”
對方一臉懵逼蛋辈,他帶著仁至義盡的表情。最終拼了一家三口,從日喀則來的藏民冷溶,車里塞滿滿的渐白。
也就是說,在拉薩逞频,司機最喜歡獨行的客人纯衍,四個人可能是打不到車的,因為司機只能收一份車費苗胀。車上襟诸,聊起來,問他為什么不去新疆打工柒巫,新疆很多甘肅人励堡,我知道。
“這里的錢好賺唄堡掏!”
聽師傅口氣应结,一個月應該能賺七八千塊錢。
“每天能不能賺到錢就看這一個小時泉唁,很多火車進站鹅龄,公交車也沒了,這會賺不到錢亭畜,今天就沒戲了扮休。”他說話的時候帶著如饑似渴的口氣拴鸵,打電話的時候跟同伴說玷坠,車上拉了五個,聽起來我們都像是貨物劲藐。
我很討厭他八堡。唯利是圖的市井之徒,大概是這種樣子吧聘芜。
車上兄渺,藏民的小女孩臉蛋紅撲撲的,坐前排爸爸腿上汰现。司機逗她挂谍,你幾歲了,是不是困了瞎饲。
然后他轉(zhuǎn)頭跟爸爸說口叙,“我小女兒跟她差不多大⌒嵴剑”
“你有幾個孩子啊”我問庐扫。
“三個”
“哦,超生了,是為了生男孩嗎形庭?”
“可能吧⊙崞”
可能吧萨醒?這算什么回答,是就是苇倡,不是就不是富纸。
“那你第三個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問旨椒。
“男孩晓褪。”
“你看”综慎,我笑了涣仿,帶著那種“我就說吧”的意思。
“我之前的老二也是男孩示惊,我?guī)еケ本┛催^病好港。阜外醫(yī)院∶追#”
我心里咯噔一下钧汹。
“隊真難排啊,人好多录择,我半夜去有時候都掛不到號拔莱。”
“什么病鞍摺备恤?”我問集侯。
“單心室”我心里又一沉。
“哎,你們北京人看病給醫(yī)生送紅包嗎飞崖?”他側(cè)著臉問我。
“不送啊山宾÷5埃”
“我們那會都送,不能送錢搔预,只能送卡霹期。主治醫(yī)生送了8000的油卡≌铮”
“8000@臁!”
“是啊,還送了不止一個人吭产。做了一個手術侣监,花了9萬,后來就回家了……”
他沒有說下去臣淤,我懂了橄霉。他陳述的很平淡,似乎在講別人的故事邑蒋。
“后來老二沒了后姓蜂,我媳婦精神狀況就不大好,我就讓她在家里帶孩子了医吊∏”
“我每個月掙得錢留幾百生活費,剩下的一半給我爹媽卿堂,一半給我媳婦束莫。我爹媽挺不容易的,現(xiàn)在也沒有生活來源御吞÷蠊浚”
“兄弟姐妹?我有兩個姐姐陶珠,都是農(nóng)民挟裂,幫不上什么忙。我現(xiàn)在是家里的頂梁柱啊揍诽,我覺得自己挺樂觀的诀蓉。”他嘿嘿笑著暑脆,說這些的時候渠啤,一如既往的干脆、語速很快添吗,沒有太多感情沥曹。
“哎,你們到底到哪里啊碟联,八廓街妓美?我收的可是到白塔的錢,那你們得加十塊錢鲤孵『埃”他跟藏族大哥說。
“行普监,加就加贵试。送到就行琉兜。”
藏族吉祥三寶下了車毙玻,他對小女孩說豌蟋,“別走了,跟我回家好不好淆珊《崴牵”藏族夫妻笑笑,他繼續(xù)送我們施符。
“最近我一個親戚家侄子來了,住我家擂找,我回去還得給他做飯洗衣服戳吝,你說自己住就算了,還得帶一個人贯涎,現(xiàn)在三個人擠在我租的小房子里听哭,每天弄的亂七八糟,我都休息不好塘雳÷脚蹋”
“干嘛不讓他們走,那么大人了败明“恚”我問。
“哎妻顶,我姐姐心好啊酸员。她家的親戚,說是就住兩天的讳嘱,我就想算了吧……”
在陳述這件事情的過程中幔嗦,他一直在說,我姐姐心好啊沥潭。他姐姐通過他實現(xiàn)了心好邀泉。
他并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吧,他只是覺得在對家人負責而已钝鸽。他為家里人忍受了一切汇恤,到頭來,他給自己的理由是寞埠,“我姐姐心好屁置。”
善良的人兒
來之前我對拉薩有很多誤解仁连,一方面覺得拉薩很神圣蓝角,是圣地阱穗、天堂、心里歸宿使鹅;一方面聽攻略說民風彪悍揪阶,藏人冷酷,孩子無賴患朱,喜歡追著你要錢要吃的鲁僚。
等你到了這里,你就會發(fā)現(xiàn)裁厅,其實是被老牛和小松鼠騙了冰沙,都不是這樣。小馬有小馬的感受执虹。
某天去了色拉寺后山拓挥,遇到很多轉(zhuǎn)寺的藏民。經(jīng)常在我氣喘吁吁的時候袋励,嗖一下跑過去侥啤,讓人無比羨慕。我要是能在拉薩跑起來茬故,估計回北京就能飛了盖灸。
一個穿黃背心的5、6歲的小男孩磺芭,很可愛赁炎,經(jīng)過我的時候,沖我說徘跪,“你好”甘邀。像是在國外遇到就會一句漢語跟你搭訕的外國人。我沖他說垮庐,你好松邪。
同行的小伙伴問,“你好用藏語怎么說哨查《阂郑”
他羞澀的重復給我們。我說寒亥,“謝謝”邮府,他大聲重復了一句,“不客氣”溉奕。全家人都笑了褂傀,為他嫻熟的仔這一次對話中利用了“不客氣”而高興。
后來經(jīng)過一塊大石頭加勤,很多藏族孩子爬上去滑下來仙辟,一個天然滑梯同波。
石頭很陡,我玩心起來叠国,準備爬上去未檩,小男孩見我過來,拉住我的手說粟焊,“我?guī)闵先ァ?/p>
我的天冤狡,我真怕我腳下一滑把他拽下去。
好不容易爬上去项棠,往下滑的時候有點怯了悲雳,沒多想,一咬牙滑下去香追,中途完全失控怜奖,感覺達到秒速十米了,幸虧被小男孩的爸爸——一個藏族大叔一腿擋住翅阵,不然就直接飛出去了。心有余悸迁央。
到了一個喝圣水的地方掷匠,一個藏族小女孩幫我舀起圣水,教我怎么先洗手岖圈,然后喝水讹语,然后弄到頭上。她眼睛亮亮的蜂科,非常美顽决,像西藏黃多多。
日喀則那天导匣,在扎什倫布寺門口看到賣豌豆粉的才菠,起初不知道是什么,問老板贡定,老板建議我買來嘗赋访。旁邊一個藏族奶奶剛買了,熱切的讓我嘗缓待,給了一大塊蚓耽,攤主幫我擠上辣椒醬,大口吃了旋炒,并不好吃步悠,但是心存感激,雙手合十感激的超老奶奶拜了拜瘫镇。這事要是發(fā)生在尼泊爾巴德崗鼎兽,真怕老奶奶還沒等我咽下去就朝我比心答姥,一塊豌豆粉恐怕就比切糕還貴了。
這里的人就是這樣接奈,他們會看你踢涌,因為對你好奇,你朝他們笑序宦,他們就會對你笑睁壁。
去國外旅行的時候,有一個跟陌生人打招呼的習慣互捌。比如在野外徒步潘明,對面來人,總會互道一聲“hello”秕噪,然后笑笑钳降,但如果在國內(nèi),很多人會覺得你是神經(jīng)病腌巾。
如果你去拉薩旅行遂填,轉(zhuǎn)山轉(zhuǎn)寺的時候遇到藏民,不妨也微笑下澈蝙,那怕不問好吓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