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第一次進入H教授的實驗室我還是有些膽顫的概行,雖然在這奇怪的大學里有著形形色色的怪人,但他們除了為我們這些小小本科生提供些談資毫無影響∧塾耄現(xiàn)在不同了蜂桶,我要獨自一人面對這樣一個神神叨叨的老頭儡毕,在他手下工作半年,拿出一個可以用來換學位證和學歷證的畢業(yè)設計扑媚。
? ? ? H教授的實驗室極其昏暗腰湾,猶如燭光般微弱的鎢絲燈低垂房間之中,是不是微微暗了一下钦购,仿佛房間外的黑暗會如同洶涌的浪濤侵襲而入一下檐盟。
? ? ? 但我還是快步走進房間,稍稍安定一下心緒押桃。和H教授打了個招呼葵萎。
? ? ? H教授此時正俯身盯著電腦,似乎在尋找什么東西唱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羡忘。盡管因為我高大的身體,整個房間的燈光都擋在我的身后磕昼,只有電腦的熒光映在他的臉上卷雕。
? ? ? 其實我并不尷尬,我做好了一切糟糕的打算票从,這不是最壞的一個漫雕。于是我耐心等待著。
? ? ? 過了許久峰鄙,這位神經(jīng)質(zhì)的老頭才抬起頭浸间,盯著我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吟榴,說:
? ? ? “你是跟我做研究的助教吧魁蒜,很好,過來,先看看資料兜看,學一下你會用到的這個語言”
? ? ? 助教锥咸?這回我更疑惑了,我只是一個學學計算機的本科生细移,在我所讀的L大學搏予,助教是博士生才有資格申請的職位。一見面就開這樣的玩笑真的好嗎弧轧?
? ? ? 但是我并沒有異議缔刹,慢慢走過去翻看桌子上的那一大摞資料。
? ? ? 不得不說劣针,怪人往往都有些天才的地方,這一摞資料作為對新的一門人工智能語言的介紹和使用說明亿扁,簡單易懂捺典,就連我這樣的學渣稍看幾遍就能上手。
? ? ?我看的津津有味从祝,H教授在一旁盯著我看襟己,笑意更濃了,是不是還嘀咕幾聲牍陌。
? ? ? 看過幾頁擎浴,我回頭問H教授:“教授,那我的課題是什么毒涧?”
? ? “輪回”
? ? ?“......什么”
? ? “輪回’”
? ? ? 我突然想奪路而逃贮预,在這樣滲人的房間里說這樣毛骨悚然的話,我感覺自己學的不是計算機而是殯葬護理契讲。
? ? ?老頭突然想到什么仿吞,慢慢挪著小步走過來,在那一摞資料里不停亂翻捡偏,許久唤冈,抽出一份材料給我。
? ? ?我接過一看上面寫著“輪回算法在人工智能中的拓展研究”银伟。才安了安心你虹。
? ? “把這份我編的教材和這份習題帶回去,多算算彤避,回來運行一下傅物,記住用這臺電腦運行”教授指著身旁的舊電腦說。
? ? 我抱著那幾本資料飛快的嘀咕幾句“好的忠藤,教授挟伙,那么我先走了”,于是急急離開了。
? ?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尖阔,我都在研究這些奇奇怪怪的符號贮缅,“輪回語言”簡單明了,條理清晰介却,學起來真是一種享受谴供。可是齿坷,用這門語言運算那些題目桂肌,奇怪的事情就發(fā)生了,我總是感覺這些題目不是考我的邏輯思維和語言的掌握永淌,而是在測試我的心理崎场,不錯,就像做一份心理問卷遂蛀,等到那幾題做完谭跨,我已經(jīng)身心俱疲,困睡過去了李滴。
? ? ? 第三天螃宙,我拿著自己編寫的程序來到H教授的實驗室。一進門所坯,老人就迎上來了谆扎,那蒼老起皺的皮膚堆出難看的笑容,對我說道:“哦芹助,寫好了堂湖?很不錯,運行一下吧状土∶缢酰”
? ? ?我盡量避開老頭的眼神,側(cè)身繞過老人声诸,坐在電腦前酱讶,敲擊鍵盤,錄入程序彼乌。
? ? ?兩天來泻肯,我對這幾個程序既好奇有恐懼,也一直不敢多看幾眼慰照。此時強大的好奇心暫時壓倒了恐懼灶挟。我的雙手飛快的敲擊,雙眼盯著電腦屏幕毒租,希望盡快運行我編寫的程序稚铣。
? ? ? 不知不覺,我的雙眼有些迷離,這是很難描述的感覺惕医,隨著一句一句語句的打入耕漱,我的腦海不斷涌現(xiàn)著一些畫面,我仿佛看見了H教授就坐在我的這個位置上編寫程序...
? ? ?我渾渾噩噩打完抬伺,最后的結(jié)果也沒有什么怪事發(fā)生螟够,可我的腦子偏偏如針扎一般刺疼。我看了一眼H教授峡钓,不知怎的從那雙那渾濁的雙眼中我看到了自己妓笙。
? ? ?這時的H教授眼含笑意,說道:“輪回算法是我的項目中重要的一環(huán)能岩,現(xiàn)在是攻堅克難的階段寞宫,這幾題有些難度,你做的大出我的意料拉鹃,繼續(xù)努力淆九,馬上即可成為副教授了∶危”
? ? ? 我頭疼欲裂,連回答都顧不上饲窿,趕忙離開了煌寇。
? ? ? 此時,按照任何一個正常的學生都不會繼續(xù)跟著這個邪里邪氣的教授做畢設了逾雄,但不知為何阀溶,我還是繼續(xù)做了下去。如果說先前的我只是好奇那個程序算法鸦泳,那么現(xiàn)在的我是被一種力量推著去做這件事的银锻。
? ? ? 我希望能再看到碼程序時腦海里的畫面。我希望有更多的圖景在我腦海中出現(xiàn)做鹰,是的击纬,要更多,更多.......
? ? ?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钾麸,我如同發(fā)瘋般的編寫程序更振,H教授的人工智能項目希望得到一個不僅能做理性判斷,通過圖靈測試的機器人饭尝,而且還要給這個智能以靈魂肯腕,這個靈魂就是——一個人的記憶,喜好钥平,特有的感情实撒,而這些,就需要輪回算法去構(gòu)建。
? ? ?程序越寫越多知态,而每一個程序都必須在H教授的那天電腦里運行捷兰,(那臺電腦也是最終人工智能的所在之處。)我不得不在實驗室工作到深夜肴甸,最后寂殉,就住在了那里。
? ? ? H 教授和我一樣瘋狂原在,但對于程序的輸入?yún)s每次都讓我來做友扰,我也樂得如此。因為這樣我就可以看到更多的畫面庶柿,H教授的過去村怪,他對于輪回算法的運用....
? ? ? 最后,我已不知道是我在電腦中編寫程序還是有人在我腦海中編寫程序浮庐,我的思路情感不斷被牽引甚负,每次H教授都會在我身后看著我,那漆黑的電腦屏幕反射著我們的臉审残,那蒼老的面孔梭域,那渾濁的雙眼,竟變得如此相似.....
? ? ?“終于完成了搅轿!”H教授興奮的叫道病涨,手里的書本被捏的變形。
? ? ? 而我無力的笑笑璧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既穆,“啪”的一聲倒在鍵盤上。
? ? ?“醒醒雀鹃,同學幻工,H教授呢?這是怎么回事?”
? ? ?“快醒醒”
? ? ?我抬起頭黎茎,發(fā)現(xiàn)兩個保安用力搖著我的肩囊颅,停了停正色道:“別認錯了,我是H教授傅瞻,這里沒事迁酸,你們忙自己去吧”
? ? ?保安仔細端詳著我的臉,互相對視了幾秒俭正,在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奸鬓,慢慢離開了。
? ? ?我微微一笑掸读,知道這次計劃成功了串远。我完成了一次輪回宏多,將自己的記憶思想移植進入他人的身體,雖然維持原有的外貌澡罚,但得到了新的身體伸但,年輕的活力蘊藏在我身體的每個細胞里,每一刻都好像噴薄欲出留搔。我也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輪回更胖,也許是最后一次,但下一次隔显,恐怕要等到幾十年了却妨。
? ? ?我是H教授,我也不是H教授括眠,我的思想記憶一直未變彪标,我的音容笑貌乃至DNA分子已經(jīng)換過好幾次了,這輪回早已開始掷豺,這輪回不會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