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練習(xí)
陰影
小時候似乎讀過陸蠡的《囚綠記》胞枕,是在某本老教材中學(xué)課本上讀到的吧腐泻,怎么讀到的队询,情形肯定記不清了,只記得我是隨意翻了別人的課本铆惑,就搶過來讀。那課本包了一張透明的書皮员魏,書皮右下角有幅很小的陰影圖像叠聋,黑黑的,有點模糊虏束,上面畫了三十年代的窗臺厦章,臥室,方桌闷袒,而畫的桌上有一盆傾斜的花草,像被風吹彎了腰晃择。我覺得圖很好看也物,用手摸了摸后便開始讀文章,讀完后浪蹂,發(fā)覺心中有種莫名的顫動,一種講不出來的味道坤次。
今天是第二回讀了,文章除了帶給我一點固有的恬淡愁緒外产艾,還給了我記憶的滋味滑绒。作者第一段話只有一句,他說疑故,“這是去年夏間的事情,”是的踱阿,我也有“這是前年冬間的事情”吨悍,但寫了四五遍,總覺得寫不好葫隙,經(jīng)過幾個深夜的折磨后,我刪掉了所有的文字恋脚,終于放棄了焰手。
陸蠡的《囚綠記》寫得真好,還有魯迅的《為了忘卻的紀念》船响,雖說是悲痛躲履,卻像看到了一個慈祥、睿智的長輩米诉。我不知道怎樣把文章寫得更好篷帅,更真拴泌,就像紀德惊橱,他問“怎么把文章寫得更誠實?”我察覺我拿著我的某種誠實削茁,卻在撕扯我的血肉掉房,以求人圍觀慰丛,這就是某種程度上的作秀吧,于是我遲遲不敢寫哪亿。
吃人
在大學(xué)贤笆,我總討厭學(xué)校給學(xué)生的制度,像四六級考試篡殷,期末考試埋涧;還有各種無聊的作業(yè),學(xué)生會劲弦,等等醇坝。我認為應(yīng)該給學(xué)生一種放羊一般的制度了,尤其像中文專業(yè)画畅,應(yīng)以讀書郑叠,知識積累程度,考慮問題的思辨能力等為基準寇僧,而不應(yīng)以學(xué)習(xí)成績?yōu)橹攸c,看完一些哲學(xué)書后嘁傀,我更加對制度反感,在學(xué)校我過得一團糟橙凳,后來放假前笑撞,躺床上給自己制定計劃,像在家要8點起床茴肥,還要聽英語聽力,按時睡覺——現(xiàn)在看只是用來寬慰自己瞬铸。
我責怪體制嗓节,我以為我是“閑云野鶴”的品種皆警,但荒謬的是自己逃脫不了體制,經(jīng)常有所謂的“上司”對我說:“你要留下電話號碼給我恢着,放心财破,無論在干什么,我總能找得到你”之類的話——我只能暗暗詛咒它靡羡,什么也做不得俊性。在家思學(xué)校,在學(xué)校思家趟薄,總之典徊,無論在哪恩够,我都焦慮得一塌糊涂蜂桶,非常失敗也切。
生活沒有顏色
我家是小鎮(zhèn)上的普通人家,一棟兩層的樓房:樓下顯得擠雷恃,滿是沒有清理的雜物疆股;樓上則已經(jīng)被出租了。我和父母常年住在樓下褂萧,樓下黑漆漆的押桃,一般見不到太陽。父親為了能讓我高考順心导犹,另又給我建了一個雜屋。但還是很黑羡忘,而且又有許多新雜物進了屋谎痢,依舊有人進進又出出,顯得很吵卷雕。
我喜歡逃到屋外节猿,抽一個板凳坐在菜園子前面滨嘱,也喜歡晚上逃出來太雨,感嘆似地看星星囊扳。似乎在城市化的進程下锥咸,這是對自然親近的一種辦法搏予。我每天都很急躁雪侥,不清楚能夠做什么,我不止一次地覺得這片土地小了亿扁,窄了从祝,而我是一朵綠花牍陌,被“囚”在這牢籠下毒涧。
在一個下午三點鐘的日子契讲,我跑到廚房吃冷飯菜,又跑回桌前看書峡迷;用眼鏡水洗眼鏡绘搞,又打開電腦看電影琉预;我關(guān)掉電腦模孩,將臺燈榨咐,筆記本帶到客廳块茁,又做《基督山恩仇記》的筆記——最后数焊,我把火關(guān)了佩耳,套了圍巾干厚,跑到荒田上所坯,一邊走芹助,一邊又覺得不自在闲先,又跑回到家里饵蒂,鉆進了樓頂?shù)男¢T。
我俯視著整個小鎮(zhèn)渊迁,耳朵插著耳機琉朽,但不覺得寂寞箱叁。
我決定要用心看看書了耕漱,因為《基督山》確實很引人入勝螟够,我感受到了一種異域的恩仇若河,似乎“浪漫”真有這種事萧福。我走下樓鲫忍,在一片漆黑中認真看了起來饲窿。這時父母都出去了。打酒的工作腻脏,我做起來很慢做鹰,記不清酒價钾麸,也記不清酒壇的位置饭尝,父母只好說钥平,如果有人打酒喝涉瘾,只用打電話給他們就好。
痞子叔
記憶中的大叔寂殉,是在一個漆黑的下午遇見的彤叉,說來諷刺浮庐,我現(xiàn)在還叫不清他的名字柬焕,只隱約知道他是鎮(zhèn)上的一個政府干部,爸對我也是這樣講的搅轿,往后我們談?wù)撍膬鹤尤妇椋际恰案刹坷杈ィ刹俊钡刂v著。
那天“干部”敲了我家沒關(guān)的門俭正,我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他敲門,他左右手提了兩只玻璃酒罐宏多,遇到我,先對我揮了揮手更胖,禮貌性地打招呼饵逐,接著他進門將酒罐放到地下。
他穿了件厚厚的黑棉襖薄声,一條黑色的西裝褲默辨,一雙黑色的皮鞋。雖然穿得多桌粉,卻顯得高铃肯,而且瘦。他的臉是長型的那種挑格,嘴唇小,鼻梁有點高挫望,胡須也很濃媳板,臉上雖有皺紋蛉幸,但很精神奕纫,一雙手看起來很秀氣搁骑,精致仲器,上面還戴了戒指仰冠。
他整個的氣質(zhì)是獨特的辆沦,有點像一個痞子——獨特的雅痞。
我知道他是來打酒的蔚晨,便把手里的書放下铭腕,起身問他:“要不要喝點什么?”然后準備給爸爸打電話被盈。他沒有講話,望著我手里的書,找了個位子坐下佑菩,然后說:“只要一杯茶就好了赴精±儆矗”我說:“好的,等下老板就回來了逐哈,你坐著等一會就行〕β妫”
我走進廚房,把壺中的茶倒了點,然后再接了點水胆胰。天太冷了,我將水加熱蝎毡,呼呼手别垮,端了送給他烧董,然后回到座位繼續(xù)翻書。對來打酒的客人,我以為不關(guān)我的事扇商,我呆呆地拿起《基督山》,再翻了翻,準備抄些筆記暇番。
這時的“干部”找我講話了,他好像很好奇地看著我舆乔。
“其實這樣的書,很容易看的颜武,別看他有好厚,這跟武俠小說差不多的∥猩希”
我大概察覺他有點不同,前面已經(jīng)說他是雅痞,但我還是有些吃驚糖权。于是我們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了旱易,比如“張愛玲的小說如何厲害”阀坏,“我唯一覺得看完還很有深意的小說是魯迅的小說”“我在縣宣傳部寫報紙的時候,大家都夸我寫得好枷遂,看其他人寫得是什么亂七八糟”之類的話封字,我感到有興趣了流妻,這個鎮(zhèn)子死氣沉沉,竟然還有這樣的人证薇?我很興奮寇窑,聊得越多,夸下的阂眩口也越大脓诡。我向他拿出幾本文青愛讀的詩集指厌,他接著,一頁頁翻箕憾,看起來很老道炬藤,然后拿給我,說北島的詩,他很喜歡《太陽城札記》寇壳,給我念了一點:“生活,網(wǎng)!”他“哈哈”笑起來沟优,說:“你們家也可以改成‘生活宾肺,酒隘谣!’那也是很有韻味的哈!”接著讓我看看其他的詩猾封,我說好痢站,接了書正準要看,可正巧這會外面在放鞭炮,應(yīng)該是在吃喜酒,聲音很大蜀踏,他于是用看似很生氣的口氣殖熟,對門外說了一句:
“吵什么纽门?吵著人家看詩了!”
我們兩個互相望了一眼,他又“哈哈哈”笑起來,而且笑得很大聲,笑了一陣,他點了根煙财剖,很認真地看我咪橙,問我的情況。我將詩放下了,說我在讀大一,他問我:“想考研嗎买鸽?”我說:“是想考的,而且想考哲學(xué)系的研。”他便又問我:“不太想考慮工作的事情?”我說:“就想學(xué)自己想學(xué)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挺益,說:“是好樣的黍檩,像是個人才瞧捌。”
這時爸回來了,他對“干部”打了聲招呼,我則坐在一邊看他們涵妥,看樣子他和我父親很熟墩新,他們很興奮地在說些什么盔憨。
“你兒子蠻有出息的,以后一定能做出點成績出來⌒眨”
“唉,你看疾渣,也真是奇了怪了,他平常讀書的時候啰劲,倒不認真看書恋拍,現(xiàn)在又莫名奇妙地喜歡讀書僵娃,你看他這個樣子先壕,會不會讀成一個書呆子罕袋?”
“那不會奈籽,不會煮甥,”他搖了搖頭卖局,“書呆子倒不是這個樣子。”
我爸給“干部”打了酒,要送他走湃鹊,他說這里他一定會經(jīng)常來芯义,接著便以“雅痞”的方式走開了。我很好奇,便問父親他的情況春叫,他說:“他是政府的干部肩钠,兒子也在小學(xué)教書,教得好像蠻好的暂殖,這個官確實有點意思价匠,你可以和他多交流一下∏好浚”
拂曉
要寫第五段了踩窖,突然想學(xué)學(xué)中學(xué)作文,找兩句名人名言來佐證觀點晨横,不過剛翻了翻筆記本洋腮,一句也沒找到。
面對氣質(zhì)出眾的人颓遏,我向來是個慫包徐矩,這點我很早就知道,也不清楚是因為從小家里窮叁幢,還是讀書早滤灯,有比較弱的性格?比如每次面對堂姐曼玩,我只會沉默無語鳞骤,一出聲,渾身都尷尬黍判,只能應(yīng)付式地回個“是”豫尽、“嗯”。上了大學(xué)顷帖,情況更是這樣美旧,可能是我自身的問題吧,我和其他人做不成朋友贬墩。
我不能看鏡頭的榴嗅,我以為那不是真實的我。
“干部”走的那天陶舞,他說他聽過一個“三段論”嗽测,問我知道嗎?我當然聽過了肿孵,便很興奮地站起來唠粥,舉起食指疏魏,對著他:“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晤愧,看山還是山大莫。”他回了一個響指养涮,高興地說:“以后會常來的葵硕。”
結(jié)果他第二天真的來了贯吓,還是在蠻冷的早晨過來的懈凹,很快爸就將我弄醒了,我還有些迷糊悄谐,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早把我叫醒介评?但“干部”進了我的“小屋”,我立刻明白了爬舰。他左手夾了跟煙们陆,右手還抱著三個筆記本。他彎著腰情屹,對著我蠻和藹地講:“我這是給你拿的坪仇,是叔叔的一點心意±悖”講完便出了屋子椅文,這時父親催得我更緊了,說要起床惜颇。
我起床了皆刺,邊刷牙,邊望著他凌摄。我注意到他今天的裝扮有些正式羡蛾。他沒有穿昨天寬松的黑棉襖了,而是換了件修身的紅外套锨亏。他手里拿了些手寫的稿子痴怨,端正地坐在一旁,沒有和我父母多說話器予,而且拒絕了父母的茶浪藻,也拒絕了早飯的請求,說已經(jīng)吃過了劣摇。他只是正正坐著珠移,抽著煙弓乙。
我洗漱完末融,便走到他那邊钧惧,向他蠻尷尬地笑了下,說:“今天有什么事肮聪啊浓瞪?”
“你昨天說的寫作,其實我聽得很有道理巧婶,我也確實認為乾颁,我應(yīng)該寫點東西了,所以昨天晚上我寫了一篇稿子艺栈,趕到11點多英岭,又重新抄了一遍,想聽聽你的看法……我的東西雖然還有些政府的味道湿右,但還是和別人不同的……你可以把稿子拿到你的房里诅妹,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毅人,我蠻想聽聽你的看法的……”
我很吃驚吭狡!我認為我并沒有這樣的能力,可以對別人的稿子指點丈莺,我估計我要弄砸了划煮,會嚇得什么話也不會說,尤其面對是這些長輩缔俄。但我不好讓他失望弛秋,只好應(yīng)了下來,直說“好牵现,好铐懊,好”,便徑直地往屋子走去瞎疼。
消逝
“干部”的三個筆記本科乎,外面全是紅色封皮,軟軟的贼急,封面有金色的字塊茅茂,顯得十分“正能量”。書頁里有習(xí)主席的談話太抓。我只給別人看過一個空闲,另外兩個,我收在我的小盒子里面走敌,覺得實在不好意思去動碴倾。
動的那個,我抄滿了筆記,都是書上的內(nèi)容跌榔,不敢有太多自己的觀點异雁。
那天“干部”的車走得很急,徑直加速地開走了僧须。我送他到了門口纲刀,心想他大概是不會再來了,雖然他對我還是用老方法:“這個地方我下次一定還會再過來的担平∈景恚”我向他的車揮了揮手,手還沒放下暂论,他的車就已經(jīng)離開了視線面褐。
那一幕我記得清楚,應(yīng)該是父母也知道了取胎,他們雖然聽不懂我們在說什么盆耽,但還是聽出來些不對勁,因為“干部”對我有些爆粗口的跡象扼菠,(我拿了一本木心的書給他看摄杂,他說這又是什么屁書?)我后來回味循榆,才察覺有那么一點析恢,而那時我卻還處在有點興奮的狀態(tài)。
我坐在椅子上秧饮,突然就想發(fā)呆映挂。父母對我有些怨氣,說起床這么早盗尸,什么事都不會做柑船,在家就像個廢人。我于是走進我的小屋泼各,把門反鎖了鞍时,繼續(xù)睡覺,就當沒有發(fā)生什么事情扣蜻。
果然逆巍,他后來整整一年沒有再來過了,我經(jīng)常問父母莽使,那個“干部”什么時候會來打酒锐极,他們都說不知道,沒有來就沒有來吧芳肌,也不要經(jīng)常去想他灵再。
日記本
2017年的整個一年肋层,我似乎都過得很糟糕,工作量變大了翎迁,要考四級槽驶,和別人關(guān)系也處理不來,前女友找了男朋友鸳兽,聽到消息,我蠻傷心的——似乎從這年開始后罕拂,我的生活就一直過不好揍异。
我知道“干部”不會再來了,我有心理準備爆班,只是回想他說的話衷掷,回想起發(fā)生的事,都感覺蠻難過的柿菩,我說話怎么會這么白癡——我經(jīng)常拿著那三個筆記本戚嗅,在深夜靜靜發(fā)呆。
我在日記本里有這么一段話:
“最近以來枢舶,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輕微厭倦了寫作懦胞,是因為談到自己時,文筆很拙劣凉泄,另外躏尉,也實在看煩了那些經(jīng)常談到自己的文章——即使有感覺,可濫情的有很多后众,我本人胀糜,他人,又有什么好談的呢蒂誉?
我已經(jīng)能夠教藻,心平氣和地接受這關(guān)系網(wǎng)了,我早就思考過右锨,不重要的括堤,與不存在的,大概也就是主體與實體的關(guān)系绍移,——我在這庸俗的關(guān)系網(wǎng)里痊臭,還不想真的較勁起來,姑且將主體與實體混為一談吧登夫,都不存在了广匙,都是主體,而且這更能讓我感到舒暢恼策,心中的悶氣鸦致,也能歡快地呼嘯出來潮剪。
這真的說不清理由,我對別人真的沒有妒忌心分唾,也沒真正的欣賞抗碰,崇拜,可我的腦細胞總在做鬼绽乔,一碰到破壞心境的事弧蝇,焦慮癥又來了,可能對我冷漠的人居多折砸,有好感的人也不少……但我為什么要發(fā)出這樣焦慮看疗,沮喪的感情來呢?有人對我冷漠睦授,也許是不愿踩壞一朵两芳,剛出生的花吧?
我希望我能繼續(xù)愉快地去枷,心平氣和地生活怖辆,所有往后看似嘲諷的橋段,所有別人的惡意删顶,不愉悅竖螃,年少輕狂,都“原諒”了過去逗余,都“懺悔”了過去斑鼻,然后做“創(chuàng)作”的事,把生活“包裹”起來猎荠。
沒有日期坚弱,也不清楚什么情況下寫出來的,不過剛翻了翻关摇,大概這段是去年的心境吧荒叶。
隱形作者
文章已經(jīng)寫到快結(jié)尾的地方,作者寫下來输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偏離預(yù)定的軌道些楣,沒有把“干部”的記憶當重點,而是寫了作者本人宪睹,一切文字都圍繞著作者說話了:作者故意省掉了本想大段描繪的場景愁茁,原因是,他可能疲倦了吧亭病,不想再把他本來就記憶零碎的場景鹅很,再裝作很圓熟地寫出來。
作者曾給我看過他的文章罪帖,他覺得他是一個什么樣子的人:
“比任何時期的人都要矛盾——我做不到像學(xué)究一本正經(jīng)促煮,也沒辦法像藝術(shù)家那樣極端邮屁,盛放;有些藝術(shù)家們的攻擊性很強菠齿,他們玩世不恭或溫文爾雅佑吝,我都做不到,我感覺我更像一個人绳匀,一大堆混沌——這是我芋忿,像宇宙那么遼闊,永恒的darkness,而不是一場烈焰下的流星疾棵「旮郑”
作者說,這是他青春期胡亂寫出的話陋桂,裝出很有學(xué)識,很冷酷蝶溶,很“零度寫作”的樣子嗜历。
作者還說,那個“干部”一年后又來打了酒抖所,不過沒有再找他聊過天了梨州,而是找他爸媽聊天,聊他家里的情況田轧,聊他自己兒子的情況暴匠。那天,他聽到了“干部”在家的聲音傻粘,似乎察覺自己能夠救贖自己每窖,他便跑出自己的小屋,拿了個紙盒子放在身邊聽他們說話弦悉。
紙盒子是個裝餅干的舊盒窒典,里面裝了他看過的書,他想和“干部”一本本談稽莉。不過“干部”似乎興趣不大瀑志,弄到最后,雙方都有些尷尬污秆∨恚“干部”沉默了會,輕輕地說:“孩子良拼,你不必坐在這兒的战得,要是嫌得無聊,可以去忙你自己的庸推」北埽”
作者對我說痛黎,“干部”能到他家打酒,他心里就已經(jīng)很平靜刮吧,這表示沒有特別大的問題湖饱,心里的負罪感也沒有了。卻似乎又感到一絲悲涼杀捻。他說井厌,他覺得事情像一幕“中國式的喜劇矩父≌舯裕”
作者最后說,他散步回家的時候竟然又碰到“干部”了谨垃,那是天要黑時的黃昏垢袱。黃昏的天很冷墓拜,他開著那輛老面包車,依舊如往常在路上奔馳请契,不過不同的是咳榜,車碰到他的時候,車喇叭的聲音爽锥,特意在他身旁響了幾聲涌韩,他聽起來很渾厚,很親切氯夷。
格言
“無論好事壞事臣樱,事后想起都很romatic”
2018.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