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韓影《寄生蟲》斬獲2020奧斯卡四項大獎风纠,一時風光無二况鸣,雖然去年在戛納就已經(jīng)拿了獎,但讓我真正打開優(yōu)酷议忽,花近2小時懒闷,老老實實坐著看電影的動力,還是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栈幸。
因為疫情愤估,所以禁足,只能不退僦罚看片玩焰,打發(fā)時間。
近些年來芍锚,已經(jīng)習慣了正片未看昔园,影評先行——各大公眾號的安利也好,吐槽也好并炮,都構成了我正式看片前的“背景”與預期期待默刚。
宋康昊是熟悉的老演員,看他演一個嘮嘮叨叨的阿布吉(金司機)逃魄,很有親切感荤西。其他演員不熟,也不影響觀影。
如果用一句話概括觀后感邪锌,那一定是:看著爽勉躺,看完悶。
悶——苦悶的悶觅丰!說兔死狐悲也罷饵溅,物傷其類也罷,無論你是窮人還是富人妇萄,看完以后心里都堵得慌——
因為這片子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窮人費勁心思蜕企,以為可以和富人交朋友,簡直是癡心妄想嚣伐。逆襲是不可能的糖赔,連想一想都是僭越。
富人井然有序的生活也不是堅不可摧的轩端,恰恰相反,它吹彈即破逝变。堡壘往往是從內部炸毀的基茵。
2.
一個住在地下室的一家四口,全部是失業(yè)人員壳影,父親母親和一雙兒女拱层。父親做過很多職業(yè),目前靠糊紙盒混飯吃宴咧,母親貌似無業(yè)根灯,兒子四次高考落榜,女兒也是上大學未遂掺栅。
一家四口烙肺,擠在地下室,與老鼠蟑螂為伴氧卧,蹭著領居的WiFi桃笙,日復一日,無望地混日子——直到有一天“轉運石”給他家兒子帶來了一份家教活沙绝。
轉運石確實靈光搏明,自從兒子接了這份家教活,這一家子的世界就變得不一樣了闪檬,天翻地覆的變化星著!
一個底層的家庭,因為一份家教活粗悯,與一個富貴家庭虚循,有了交點。
自此,一出荒誕大戲拉開帷幕邮丰。
原來行您,人類的悲歡離合,真的不相通……
3.
兒子見識了富貴的生活氣象后靈機一動剪廉,把自己的妹妹包裝成海歸美術老師娃循,推薦給富太太,教她那個自閉癥的小兒子斗蒋。
如法炮制地捌斧,老父成了這家的司機,老母成了這家的管家泉沾,其中少不了騙術與鉆營捞蚂。
但幸運女神暫時庇佑他們,得以瞞天過海跷究。
正當這一“騙子家庭”姓迅,在一個雨夜,放肆暢享主人家的豪華客廳時俊马,前任女管家的到來丁存,讓這座豪宅內部的秘密,隨著這兩撥窮人搶地盤的大戰(zhàn)柴我,漸漸明朗解寝。
富人家的地下室(防空洞),藏著這座豪宅最深的秘密艘儒,甚至聋伦,連富人自己都不知道。
從表面看界睁,這個家庭的一代寄生蟲觉增,是前任女管家的丈夫,一住就是四年晕窑。
二代寄生蟲抑片,是犯事后逃之夭夭的阿布吉,人們只知道他在光天化日下失蹤了杨赤,卻不知道敞斋,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犯事后的阿布吉疾牲,堂而皇之地潛回豪宅植捎,在地下室里做起了二代寄生蟲。
這兩代顯而易見的寄生蟲阳柔,是不是心安理得我們不知道焰枢,但有一點是肯定的:
從藏身豪宅深處的地下室,那一天起,他們就從“人”變成了“蟲”济锄。人的自由暑椰、尊嚴,統(tǒng)統(tǒng)與他們絕緣了荐绝,只剩下一汽,活著。活著低滩,就好召夹!
4.
如果說萬物都是相對的,那從暗處看恕沫,富人又何嘗不是窮人的“寄生蟲”呢监憎。
我們細想,富人精致優(yōu)雅的生活婶溯,何嘗不是建立在剝削窮人的基礎上的鲸阔?只不過,通過“工資”迄委,這種“剝削”合法化了隶债。
周瑜打黃蓋,誰也離不開誰跑筝,說開了就沒意思了。
古往今來瞒滴,我們的文學作品就不乏嘲諷富人曲梗,挖苦窮人的作品,文人的心態(tài)嘛——吃不到的葡萄妓忍,總是酸的虏两,但心里總歸還是羨慕。
人際交往潛規(guī)則也告訴我們世剖,窮人想和富人交朋友叫“諂媚”定罢,富人突然想和窮人交朋友,多半在耍鬼心思旁瘫。
這些個民間智慧不一定正確祖凫,但有其深厚的現(xiàn)實土壤,尤其是在跌過了幾個大跟頭后酬凳,不由得你不信惠况。
那么,理想的富人和窮人生存之道是什么呢宁仔?
子曰:“貧而無諂稠屠,富而不驕”,就是為我們開的紅處方。
《寄生蟲》里的窮人和富人权埠,之所以都慘淡收場榨了,有一個原因,就是各自的“僭越”攘蔽。因這僭越龙屉,失衡、毀滅秩彤。
窮人想和富人交朋友叔扼,像朋友一樣嘮家常,是一重僭越漫雷。影片中阿布吉(金司機)至少有過兩次對社長的“冒犯”瓜富,在社長看來就是“僭越”——手伸太長,話多了降盹。
一次是金司機在車上聽社長抱怨太太做家務完全不行与柑,做飯也不好,家里離了女管家一定大亂——金司機回了一句“盡管如此蓄坏,您一定還是愛她的吧价捧?”社長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悅。我想涡戳,社長的內心獨白是:你一個司機也配跟我談愛结蟋?
第一場關于“愛”的對話由金司機貿然發(fā)起,又戛然而止渔彰。
社長外表儒雅寬厚嵌屎,但骨子里等級分明,金司機不過是他花錢請回來的開車工具——要多少有多少恍涂。而這樣的人宝惰,居然敢跟他像朋友一樣嘮家常,這不是僭越是啥子——正如阿Q說自己姓趙再沧,對趙老太爺是一種冒犯一樣尼夺。
我深刻懷疑,如果金司機也跟社長一樣姓樸炒瘸,社長會不會也找個隨便的理由開了他——敢和我一樣姓樸淤堵,這還了得!
金司機就是那個糊涂的阿Q——人趙老太爺都生氣了什燕,他還不懂為啥子粘勒。你說他挨打是不是活該?
金司機對樸社長的第二次冒犯屎即,是在花園里兩人扮成土著人模樣庙睡,給社長小兒子的生日趴制造驚喜事富。
這一回又是因為太太話題。樸社長抱怨太太腦子里總是充滿了奇思妙想乘陪,喜歡制造驚喜统台,腦子里見風是雨……
“然而,您還是愛她的吧啡邑?”
依舊是不識趣的金司機贱勃。
樸社長惱了:“就當是在做司機的活,加班費另算谤逼」笕牛”
交談結束。
可憐的金司機流部,始終不明白戚绕,他與社長的談話“理應”是單向的——而他,從來只有聽話的份兒枝冀。
另一方面舞丛,富人嫌棄窮人身上的窮味兒,卻又不得不倚靠窮人干活來維持自身的精致優(yōu)雅果漾,這種不加掩飾的球切、由內而外的傲慢,或說優(yōu)越感绒障,則是二重僭越吨凑。
這是富人對窮人的僭越。樸社長厭惡金司機身上的地下室的味道户辱,一次次跟太太叨叨怀骤。雖沒明說,但隔墻有耳焕妙,聽在窮人的耳里,句句扎心弓摘。
它像一把刀焚鹊,一塊一塊割開窮人的尊嚴,一點一點消耗窮人的耐心韧献,直至點燃窮人的殺心末患,最后自取滅亡。
萬物都是互利共生的锤窑,槍響的時候璧针,沒有人能逃得掉。誰也不無辜渊啰。
疫情爆發(fā)的時候探橱,我每日刷動態(tài)申屹,有一則醫(yī)務人員的投稿讓我印象尤為深刻。
其實醫(yī)生這個職業(yè)隧膏,有時候就覺得病人拿我們當夜壺哗讥,用的時候很緊急,用完就甩到一邊胞枕。
老鐵杆煞,扎心了。
據(jù)此類比腐泻,富人有沒有拿窮人當夜壺决乎,用的時候心安理得,用完后自覺不上臺面派桩,順腳踢到床底构诚。
說白了,富人的精致優(yōu)雅窄坦,是以窮人的隱身為背景的唤反。臟活累活你干,干凈整潔我享受鸭津。就這么簡單彤侍!
地下室的寄生蟲想爬上樓,在光天化日之下逆趋,和富人一樣盏阶,享受陽光雨露,莫說做闻书,連想想都是僭越名斟。
《寄生蟲》里的阿布吉,就沒懂這點魄眉,于是砰盐,他只能繼續(xù)寄生于地下室,做蟲坑律。
5.
《寄生蟲》這部電影岩梳,對窮人和富人都是很大的冒犯。中產(chǎn)階級呵呵晃择,好像不關我的事兒——但中產(chǎn)這個概念冀值,本就是可窮可富,自個兒逗著玩編出的詞兒罷了宫屠。于是列疗,中產(chǎn)也不淡定了。
看完整部電影浪蹂,一旦有了代入感抵栈,就覺得暗無天日告材。
無論貧富,好好的不行嘛——就眼下來看竭讳,還真是沒有比“貧而無諂创葡,富而無驕”更好的處方。
寫在最后:
那富貴滋養(yǎng)出的善良绢慢,看著真美好灿渴。
窮人也明白:若是我有錢,我會更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