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達一周的軍訓(xùn)生活開始了,這令這群未諳世事卻自詡精英的小崽子們感到不勝其煩典挑。他們不明白遠在千里之外的卡扎菲為什么會不明不白的就被美國特種兵給斃了酥宴,也不知道敘利亞一夜之間的暴動以及他那位可憐的總統(tǒng)巴沙爾究竟和自己安逸的生活有什么關(guān)系,在軍訓(xùn)之前您觉,他們有時還會些許期待那種激蕩刺激戰(zhàn)火紛飛的生活拙寡,有時甚至會幻想自己變成了一名英勇的指揮官,鮮花與掌聲歡呼著他們的凱旋歸來琳水。但軍訓(xùn)伊始肆糕,一切幻想都變了,身體上的酸痛與心神上的勞累終于讓他們無比清晰地從最細微的地方感知到在孝,什么叫做戰(zhàn)爭诚啃。
宇喘著粗氣,他剛剛因為站軍姿時一只蒼蠅在他腦袋上嗡嗡亂轉(zhuǎn)而怒不可遏地拍了一下頭頂私沮,這可讓他遭受了滅頂之災(zāi)始赎,他被罰跑了五圈。
“我仔燕,我……我暑假真該練一練跑步……”宇似乎已經(jīng)瀕臨咽氣造垛,無比困難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你晰搀!說你呢五辽!小胖子!還想跑步是不是外恕?”身穿綠色戎裝的教官朝宇吼道杆逗,額頭上青筋暴起,本就瘦削黝黑的臉龐此刻更是詭異逼人鳞疲,兩個瞪大的眼珠子要徑直去挖宇的心臟髓迎。
宇低下頭,躲避著教官的眼神建丧,卻在那張黑炭臉向右扭的一刻,從嘴角里嘶出來三個字波势,“婊子精”翎朱。
“下面我們要開始練習整理內(nèi)務(wù),”黑炭臉清了清嗓子尺铣,“在你們當中拴曲,有很多現(xiàn)在連被子都不會疊,更不用說我們這樣的軍被方塊被了凛忿!”他氣勢昂揚澈灼,眼神從最左頭掃到最右頭,又從最右頭掃到最左頭∪郏“下面我來宣布我們的內(nèi)務(wù)要求: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委乌,掛衣鉤上不能有衣服,床上不能有人荣回!”
“那我也不能把垃圾倒在床上遭贸,衣服扔進垃圾桶,人掛在鉤子上吧心软『敬担”宇小聲嘀咕著,腔調(diào)里帶著些許譏誚删铃。
“你說什么耳贬?”黑炭臉大聲吼道×匝洌“看來你還是想去感受大地的溫度”咒劲,他抬頭看了看直射過來的令人暈眩刺目的陽光,又低頭凝視了會兒在翻滾著熱浪的地表空氣胖秒,“趴到地上缎患,匍匐前進一圈!其他人阎肝,列隊去男生寢室一樓集合挤渔。”
宇叫苦不迭风题,當他最終像條落水狗一樣出現(xiàn)在男寢一樓時判导,所有人都投來詫異的目光,一些女孩子甚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眼沛硅。他的迷彩服褲子的褲襠處眼刃,竟然被磨開了!天殺的龜兒子王八蛋軍訓(xùn)衣物制造商摇肌,真的是將“假冒偽劣擂红,從娃娃抓起”融入自己的營銷理念,以不坑死顧客不罷休的執(zhí)著围小,為共和國一大批如宇這樣的受害者做出了突出貢獻昵骤。
但宇現(xiàn)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這樣才能逃避眾目睽睽的圍攻肯适。
他聽見幾聲竊笑变秦,聽得出來,是個女孩子清脆的卻在極力抑制的那種笑聲框舔。宇此刻滿臉漲紅蹦玫,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要這樣毀于此地赎婚,啊,蒼天無眼呀樱溉!但他又生出些惱怒挣输,是哪個不要臉的婊子精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直視一個落難男子破爛不堪的褲襠?他繃著嘴偷偷向上翻了翻眼珠饺窿,一個模糊的身影和從里到外正煥發(fā)著愉悅的面容映入他的眼簾歧焦。那是個眉目還算清秀的女孩兒,雖然整體外形看上去仍然十分稚嫩肚医,但從內(nèi)而外卻散發(fā)著一種獨到的近乎成熟的自信與氣質(zhì)绢馍。
宇的怒氣瞬間消失的一干二凈,說不清為什么肠套,直到多年后他也不能解釋清楚自己的怒氣為何會突然無影無蹤舰涌,也不能理解自己為何會又萌發(fā)出一種新的感覺,據(jù)他所說那是一種奇妙的羞恥感你稚,既為自己的笨拙感到無地自容瓷耙,又似乎打開了一片嶄新的天地,為自己的褲襠被磨破而有了絲小興奮刁赖。他瞄到那個萌萌的清秀的女孩兒還在把頭扭到一邊偷笑搁痛,趕忙又把目光收回,嘴角竟不自覺地微微上揚宇弛。
“我艸鸡典!這個小胖子不會是個變態(tài)吧!褲襠磨成了這樣竟然還這么開心枪芒〕箍觯”教官徹底震驚了,同時兩個小腿開始不自覺的顫抖舅踪,他擔心自己那慘無人道的懲罰方式真的將這個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小胖子折磨到精神失常纽甘。
宇卻紅光滿面還帶絲嬌羞地連忙搖頭,眼神仍朝那個方向一瞟抽碌,女孩兒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的表情悍赢,宇的目光中不禁飄過一抹黯淡的云霧。
“接下來我們開始學習疊軍被”货徙,教官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泽裳,一字一頓地說道∑破牛“我需要兩位同學來給我打下手,做一下示范胸囱,誒祷舀,那個小胖子,你過來”。他似乎是為了彌補自己的懲罰給宇帶來的心靈創(chuàng)傷裳扯,卻顯然忘記了宇的褲襠還處于磨破的狀態(tài)抛丽。“還有那個女孩兒”饰豺,他指了指女生隊列第一排的一個位置亿鲜,那個位置宇仿佛有些熟悉。
果然冤吨,是那個剛剛在嘲笑自己的女孩兒蒿柳,宇的心臟突然蹦蹦猛跳起來。
“你們兩個拉住被子的兩端漩蟆,我給同學們指一下該在哪些地方來疊”垒探。
女孩兒和宇站在被子兩端,女孩兒看到宇的窘態(tài)怠李,嘴角又開始微微上揚圾叼,眼神則極力向左或向右飄忽不定,似乎是在證明捺癞,自己可沒有偷看哦夷蚊。
宇又偷偷向前瞄了一眼,對面是一雙清亮的眸子髓介。
疊軍被的示范進行的很快惕鼓,但對宇來說卻好像過了好幾年。直到過了不知多少個一春又一秋版保,當宇和自己大學室友在某次聚餐喝得酩酊大醉之后呜笑,他紅著眼,含糊不清地一遍又一遍低聲咕噥著彻犁,“镕叫胁,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眼遇到你時汞幢,我就知道我喜歡上了你......”過了許久驼鹅,他又發(fā)出極其微弱近乎蚊子嗡嗡叫的聲音,“我就想知道森篷,在那段我們再也回不去的青春里输钩,是否曾經(jīng)某一刻,你也喜歡過那個褲襠被磨爛仲智,被你用那么澄澈的眸子买乃,嘲笑過的,小胖子钓辆〖粞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