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坐地鐵七號線去上班琼牧,那次也是一樣径筏,只不過是周日的下午三點。
我的旁邊坐著一個姑娘障陶,拿著一本初中語文習題在寫寫畫畫。她穿著白色上衣聊训,青灰色長裙抱究,帶著眼鏡,頭發(fā)就清湯掛面一般披著带斑。她很香鼓寺,是紀梵希小熊寶寶系列里的甜心寶寶的香味。
坐了兩站路勋磕,我忍不住問:“你是語文老師嗎妈候?”
她略微有點詫異地看了看我,羞攆地笑笑說:“是的挂滓,不過這是我上的第一學期的課苦银。”
“周日赶站,坐地鐵還備課幔虏?”
“對,雖說已經上了一個月的課了贝椿,但還是很緊張想括。”
“真羨慕你的學生烙博,有你這樣一位漂亮的老師一定很幸福。”
她笑了笑衷旅,似乎她每向我說一句話都要笑一笑障涯,“謝謝,您是做什么的图毕?”
“廣告夷都。”
“那你是去加班咯予颤?”
“是的囤官,不過你正在加班「蚺埃”
“哈哈党饮,對,今天有個影展驳庭,坐地鐵也沒什么事刑顺,索性就備課氯窍。”
“你是說在展覽中心那個蹲堂?”
“你也聽說了狼讨?”
“我公司就離展覽中心不遠的地方∑饩海”
出了地鐵站政供,我沒有去公司,而是和她一起去了展覽中心看影展朽基,因為我的一個客戶約了我在展覽中心見面布隔。下個月,這個客戶要開一場發(fā)布會稼虎,主題就是“攝影與時間”衅檀,客戶是賣手表的,下個月的發(fā)布會要邀請的許多攝影師霎俩、畫廊老板今天也在展覽中心哀军。我向她表示要離開一下,跟客戶聊聊打却,和她互留了微信排苍,結束之后再去找她。
現(xiàn)場人很多学密,找到她也不是太難的事情淘衙,她告訴我說在二樓,而且雖然甜心寶寶的花果香在人群中還是很容易分辨的腻暮。我輕聲地走到她身后彤守,她正很仔細地看著一幅照片,照片是黑白的哭靖,畫面中只有一只眼具垫,一條眉毛,眼睛豎著擺在畫面里试幽,瞳孔的方向朝下筝蚕,旋轉九十度的眼睛成水滴狀,更像是女性生殖器铺坞。這是荒木經惟的作品起宽。
“你也喜歡荒木經惟?”
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济榨,略微聳了聳肩坯沪,回頭看到我,整個人又都放松了擒滑「溃“我比較喜歡《東京日和》這部電影叉弦,所以對他比較感興趣,但是他的照片太暴力色情了藻糖,感覺很奇怪淹冰,尤其是知道他和她妻子的故事之后【奁猓”
“或許榄棵,這就是人的兩面性吧∨斯埃”
“也許,比起來拧略,我更喜歡米原康正和筱山紀信的照片芦岂。”
“米原康正的確受女性歡迎垫蛆∏葑睿”
“很潮的一個老頭「し梗”
影展總是給人一種熱鬧華麗的印象川无,尤其是來了布列松這樣的大師的作品的展覽,來觀展的觀眾們和我們一樣走馬觀花地看著虑乖,就像逛市集般地指指點點懦趋,互相搭訕著。一些展位的媒體發(fā)著宣傳物料疹味,一些觀眾則穿著攝影背心仅叫,拿著數(shù)萬元的單反拍著墻上掛著的那些在各大媒體刊登過無數(shù)次的老照片。
“有點餓了呢糙捺,”她望向我诫咱,在擁擠的人群中。
“你還看影展么洪灯?”
“算了吧坎缭,吵吵鬧鬧的,沒啥看頭签钩√秃簦”
“那我們出去?”
“好啊铅檩,我們去吃點東西哄尔,都到飯點了。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店的燒麥很好吃柠并×虢樱”
出了展覽中心富拗,我們沿著銅仁路走著,上南京西路向東走鸣戴,過了第一個十字路口向北走啃沪,到北京西路上,她把我領到一家小店窄锅。
“這家店我常來创千。”
“就只吃燒麥入偷?”
“當然還有別的吃的追驴。”
這家店門面不大疏之,進門左手邊的一個玻璃柜臺殿雪,右邊則是一堆蒸籠,墻上掛著寫著筍丁燒賣招貼锋爪。再往里走丙曙,店里擺著五六張桌子,似乎生意不錯的樣子其骄。
我倆找位置坐下亏镰,她熟練地點了單,并且付了錢拯爽,不一會兒索抓,兩籠燒麥,兩杯酸梅湯和一份米皮就端了上來毯炮,我看了看燒麥的個頭纸兔,似乎有些大。
“你這么瘦否副,飯量可真不小汉矿。”
“哈备禀?我怕你吃不飽才點這么多的洲拇。”
“我最近減肥曲尸,晚餐都吃得不多赋续。”
“沒關系另患,慢慢吃就好纽乱,你不是不趕時間嘛±セ”
我夾了一個燒麥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鸦列,又夾了一個放到她面前的那碗米皮里租冠。燒麥餡料很足,幾乎全是肉薯嗤,還有筍丁和蝦仁顽爹。只見她輕輕咬破略帶韌性的外皮,雖然立刻用嘴巴輕輕一嘬骆姐,但還是有湯汁順著嘴角流出來镜粤,湯汁是鮮甜的,但是不膩人玻褪,她伸出舌頭輕輕沿著嘴角舔了舔肉渴,湯汁卻還是不老實的流到了下巴,我拿了張紙巾遞給她带射,她卻主動地把頭伸了過來同规,讓我?guī)退恋艨煲蔚筋I子上的湯。
她一手用筷子夾著被咬破外皮的燒麥庸诱,一手端著一杯酸梅湯,樣子有點滑稽晤揣,看得出桥爽,這家燒麥的味道的確是她喜歡的,只是這吃相不像常來的昧识。我不大習慣全是肉的燒麥钠四,像是在吃沒封緊口的湯包,肉糜富有彈性跪楞,里面的蝦仁和筍丁豐富了口感缀去,多了一分脆和韌。只是我一口沒咬好甸祭,里面的湯汁濺了出來缕碎,弄得自己襯衣、外套上濕了不少地方池户。
“別擦了咏雌,先吃吧,回家洗干凈就好了校焦,湯里有油也擦不干凈赊抖。”她看著我狼狽地擦著衣服上的湯汁寨典,笑著說氛雪。
“也只好這樣了∷食桑”
“喝口酸梅湯报亩,配著燒麥吃浴鸿,你嘗嘗看,感覺怎么樣捆昏?”
“嗯赚楚,不錯,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的骗卜?離我公司這么近卻不知道宠页,真是遺憾呢】懿郑”
“前面不是恒隆廣場嘛举户,以前和同學逛完總是會在附近找吃的,你知道遍烦,逛街其實挺累的俭嘁。”
“哈哈服猪,是的供填,原來你們女人逛街是會感覺到累的啊“罩恚”
“那當然近她,尤其是沒買到自己喜歡的衣服的時候,格外累膳帕≌成樱”她笑了笑,咬著酸梅湯的杯子邊喝邊說危彩,聲音嗡嗡的攒磨,有些慵懶√阑眨看著她娩缰,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為什么笑谒府?”
“只是突然覺得漆羔,你像個五歲的小女孩∮啵”
這時候店里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客人來演痒,我們繼續(xù)聊著,簡單地聊了聊她的家事趋惨,聊了聊她過去的戀情鸟顺,聊了聊她剛開始一年的婚姻,聊了聊她剛開始一個月的新的教師生涯。
“你辦公室不是在附近嘛讯嫂?”
“對啊蹦锋,怎么了?”
“我能去看看嗎欧芽?”
“現(xiàn)在莉掂?”
“對呀,我一直聽說廣告公司的辦公室很帥千扔,很有創(chuàng)意憎妙,而且看廣告狂人的時候就很羨慕廣告人,讀書的時候我還幻想著去廣告公司曲楚,當一個衣著靚麗的白領呢厘唾。”
“廣告公司可沒你想象得那么好龙誊「Ю”
“其實我也知道,只是還是很好奇趟大『资鳎”
“嗯,好吧逊朽,正好我也可以把身上這件衣服換掉罕伯,胸口的污漬真是太難看了,也太令人尷尬了惋耙〉肪妫”
“你辦公室還有衣服熊昌?”
“哈哈绽榛,是的,經常通宵加班婿屹,所以就在辦公室放了一兩套衣服灭美。”
“那正好啊昂利,帶我去參觀届腐,你也可以把衣服換了》浼椋”
我的公司在一棟老洋房里犁苏,一樓是一間酒吧,樓上幾層就全部都是我們公司的辦公室了扩所。很難得的围详,今天沒人加班,辦公室里空無一人,除了我們這兩個“訪客”助赞。
“哇买羞,你們公司的辦公室好有趣啊。這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雹食,還有這么多零食畜普。”我?guī)谵k公室逛了逛群叶,我們走到哪這一層的燈就亮到哪吃挑,直到我的位置上。
“這是你的位置盖呼?”
“對啊儒鹿,我這邊是文案組〖肝睿”
她拿著我桌上的雜志隨意地翻著约炎,又在隔壁我同事的桌上擺弄一下玩偶,看到一個同事的位置上貼著一張紙條蟹瘾,上面寫著:“老板圾浅,你再周六要我加班我跟你急!:镀印狸捕!”我向她解釋說這家伙為了抗議每周六加班,于是貼了這張紙條众雷,只是老板還真的同意了灸拍,于是就讓他每周日加班。
“你們真有趣砾省〖Ω冢”
“都是被逼的了,”我笑著說:“你先隨便看看编兄,那邊冰箱有飲料轩性,也隨意喝,我先去換件衣服狠鸳〈眨”
“你去哪換?”她看著我從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件干凈的襯衣件舵,問我卸察。
“洗手間啊∏觯”
“你就在這換吧坑质,也沒別人,不用那么麻煩『檎В”看得出她有些害羞眯杏,但是故作鎮(zhèn)定。
她坐在我的位置上看雜志壳澳,我在一旁換衣服岂贩,當我脫下襯衣,光著膀子準備穿干凈的那件的時候巷波,她瞄了我一眼萎津,笑著說:“我覺得你該減肥了,瞧抹镊,肚子都不小了锉屈。”
我訕訕地笑了笑垮耳,為了掩飾尷尬颈渊,迅速地穿好,并扣上扣子终佛。
她起身俊嗽,走到我面前說:“等等,領子沒弄好铃彰∩芑恚”
當我們赤條條地躺在辦公室會客室的沙發(fā)上,我感受到她纏繞在我牙齦上的舌尖牙捉,大腦有些迷茫的思考著這一切是如何發(fā)生的竹揍,思考著那個周日加班的家伙會不會突然闖進來。
“你怎么了邪铲?”她躺在我身上問到芬位。
“只是覺得有些荒誕∷。”
“沒關系晶衷,雖然我也覺得荒誕蓝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阴孟,但我確信這將是我們之間的唯一一次∷懊裕”她繼續(xù)用手永丝、舌頭和全身刺激著我,我雖然很興奮箭养,但也很緊張慕嚷,就像第一次吃那家店的燒麥一樣,腦子里總是閃過汁水從她嘴角流出的畫面,口腔里總是能感受到舌頭與燒麥的肉糜接觸時發(fā)現(xiàn)彈性十足的蝦仁的觸覺喝检。
“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淫蕩的女人嗅辣?”
“不知道∧铀担”聽到這個答案澡谭,她笑著舔著我腦門的汗。
最終我還是穿著那件被燒麥濺出來的湯汁弄臟的襯衣回了家损俭,第二天一清早我把它扔進洗衣機里蛙奖,翻著手機,最新的一條短信杆兵,是她發(fā)來的雁仲,寫著這樣一句話:“再見,XXX先生琐脏,不要想念攒砖。”
我想了想日裙,最終還是沒有給她回那條短信——不如我們從頭來過祭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