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意識到腫瘤君就是我自己之后授嘀,總算不會這么劍拔弩張了气忠。二十個月的持續(xù)治療,不停地接受壞消息幔睬,總會學乖一點眯漩,這個“自知之明”是慢慢地有的。
出于對化療到“化無可化”的擔心麻顶,去咨詢了一位腫瘤內科主任赦抖,他的專長是消化系統(tǒng)腫瘤,這一天的門診掛號說明還標注了“腹膜轉移瘤與腹水”辅肾。我正因為這半年來檢查報告中的“不排除腹膜種植”而心情沉重队萤,正好請教于這位教授。
需要說明的是矫钓,大多數病友要尔,只要不是晚期,根本不需要有這些擔心新娜。
咨詢的結果赵辕,主任認為可以按現有方案繼續(xù)化療,只要達到維持腫瘤穩(wěn)定的目的即可概龄。至于“腹膜種植”还惠,他說我的病種很少會發(fā)展到這步,即使發(fā)展到了也還不會很突然迅速私杜,總之還有時間和辦法蚕键。(是呀即使發(fā)展到了腹水階段救欧,還有一個月左右才致命,大概這段時間足夠我安排后事的了……)
這多少讓我心安了一些锣光。最近兩個月腫瘤指標呈現股市曲線一般跌宕起伏笆怠,也不再急著追問了——主治醫(yī)生也是同樣說法:只要這個指標趨向穩(wěn)定,就不那么介意它的大幅震蕩了嫉晶。(就算介意又能怎么樣呢……對吧骑疆。)
于是開始認真考慮基因測序的問題。為了尋找可用的目標靶點替废,樣本反映的基因情況越準確箍铭,越有幫助。之前的原位病灶樣本是2019年的椎镣,而我治療至今诈火,轉移病灶有可能已經經歷了藥物促成的各種變異,所以更準確的應該是做個穿刺活檢状答,重新取樣冷守。基因測序尋找靶點惊科,卻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拍摇,在有些靶向藥作用之下,腫瘤君會變得耐藥馆截,等于是“策反”了靶向藥充活,于是又需要尋找新的靶點——這就是免疫細胞與腫瘤細胞博弈的過程,幾乎無休無止蜡娶。
肝轉移為什么這么麻煩混卵?我從科普閱讀中看到一個大概的說法,肝臟是一架神奇機器窖张,有點像處理人體內部的黑匣子幕随,無論是化療藥還是免疫抑制劑藥物,抵達肝臟內部時都會被迫改變自己的形態(tài)和濃度宿接,這時候與腫瘤細胞較量的戰(zhàn)斗力就顯得不足赘淮。這原本是肝臟對正常人體的保護功能,到了治療的時候卻使得它顯得對藥物不敏感(其實是藥物作用被消解了不少)睦霎,所以才難搞拥知。
畢竟,腫瘤君就是我自己碎赢,越是深入了解這一點,越能夠接受一些無法動搖的事實了速梗。這新長征之路肮塞,只能慢慢走下去襟齿,再也無法作出什么規(guī)劃。
最近無事就看恐怖片度日枕赵,雖然這很荒謬猜欺。自從某年接觸過一次電影劇組(當時純屬ad hoc),我知道無論多么爛的片子拷窜,后面都是一個團隊各個工種的辛苦勞作开皿。既然都是人家那么辛苦拍出來的,我就從頭到尾耐心看下去吧……既然無論哪一份生活都是不完美的篮昧,那就從頭到尾耐心地把它過完就對了赋荆。畢竟都是有限的,都會有ending的懊昨,不是嗎窄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