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后我照常打開電腦静暂,準備像往常一樣渾渾噩噩地度過上午的兩個半小時,說是學習谱秽,但總是分心洽蛀,屁股坐在椅子上,超過半小時便覺得如坐針氈疟赊,不由得感嘆高中那些日子郊供,到底是怎么一天十幾個小時除了吃飯上廁所都一動不動的?
讀研的生活實在枯燥近哟,自制力與忍耐力也一天不如一天驮审,從前幾乎沒有質(zhì)疑過所學知識的意義與實用性與否,現(xiàn)在每天醒來,打開上千頁的諾頓文選或詩選疯淫,看幾分鐘便開始跑神地来,同時深深地意識到,即便我把康德熙掺、德里達未斑、拉康這些人的原作看上幾遍,于我未來過一份想要的生活也并無多大幫助币绩,哲學啊生活的哲學蜡秽,與哲學家筆下的哲學實在是相去甚遠。
生活的哲學太過樸實粗暴缆镣,使我對現(xiàn)下所學的一切關(guān)于文學理論與各種批評或詩歌賞析也好载城,產(chǎn)生了深深地、絕望地厭惡费就。
回想起來诉瓦,似乎從一開始,很多事都在朝著我所期待的方向漸行漸遠力细,保研后的大四幾乎荒廢了睬澡,但依舊憧憬到新學校去;開學不順利眠蚂,機票退了買買了退煞聪;終于開學了,發(fā)現(xiàn)所學課程與文學本身沒有一毛錢的關(guān)系逝慧,所謂的外國語言文學昔脯,終究令我失望不已;疫情總是好了壞笛臣、壞了好云稚,現(xiàn)在被封在宿舍里,連出門買飯都要用“出門條”沈堡,與室友感嘆這樣的生活與住監(jiān)獄沒什么區(qū)別静陈,室友輕飄飄笑一聲,說也沒那么糟吧诞丽。我也笑了一下鲸拥,說是吧。已經(jīng)不期望從別人那兒獲得理解僧免。
下午拿著出門條刑赶,一個人踱步到空無一人的西門去,那里有兩條長長的馬路懂衩,平時我總是晚上出門散步撞叨,白天去的時候極少金踪,經(jīng)過我們宿舍樓旁邊的博士樓時,不出意外地看到樓道里站著很多出來放風的人谒所。
我猜他們有的人在看路上零星經(jīng)過的行人热康,也許他們看到了我,也許沒有劣领,而我看到了他們姐军,但也沒有真正的看到,說到底尖淘,一個人奕锌、一棵樹還是路旁的一輛自行車,對我這樣一個久居難出的人來說村生,都是不該留戀的景色惊暴。
我就這么在路上走著,走著趁桃,有時蹲下來聽草叢里的蟲鳴辽话,有時抬眼望著天空,有時只是盯著路燈兩旁掛著的永不落下的名言警句卫病,發(fā)呆油啤、發(fā)呆,已經(jīng)如此奢侈蟀苛。大概室友說得對益咬,我的精神狀態(tài)這兩天是有點不正常。
室友實在令我欽佩帜平,她可以一天從醒來到晚上十二點都坐在那張椅子上幽告,不管是否真的在專心學習,都令我佩服裆甩,相比之下冗锁,我只好斷言:“研究生三年就是用來認識自己的,重要的不是學了什么淑掌,而是我要用這三年看清我以后要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蒿讥。”
安慰自己罷抛腕。也沒什么不好,晃到現(xiàn)在媒殉,有的課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担敌,說不上可惜,頂多有些落寞廷蓉,我的青春時光消磨在單調(diào)乏味的課堂學習與課后作業(yè)中全封,如手中流沙般越抓越少马昙。
過一種慢下來的、從容的刹悴、有趣的生活會如此之難嗎行楞?
三點一線的生活并不令我排斥,十幾年的求學生涯都是如此土匀,對度過穩(wěn)定與充實的一天早已產(chǎn)生執(zhí)念子房,我不過在這之中要求多一些自由散漫的時間,做一個希臘式漫步的思想者就轧,不過希望相比“學習”能獲得更多來自“思維”的樂趣证杭,如果一個人既可以在課堂上有理有據(jù)的唇槍舌戰(zhàn),又可以在閑暇時信馬由韁地漫談自由妒御、浪漫與詩歌解愤,這樣難道不是更好嗎?這樣的一種生活乎莉,這樣的一種生活送讲,不管時間地點如何變換,就是我想要的惋啃,一種文藝的生活哼鬓。
是我心中最高級別的浪漫,最高程度的自由肥橙。
僅此而已魄宏。
我不敢說很多人在排斥過這樣的一種生活,但來自教育與社會的規(guī)訓正在逐漸扼殺過一種文藝生活的可能性存筏,我們作為人類最寶貴最獨特的創(chuàng)造力與想象力正在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消逝宠互,這種消逝有時是有意識的,但更多是無意識的椭坚。
太過憤世嫉俗了罷予跌,我的這些再回頭看顯得幼稚可笑的觀點不過是我對當下生活的不滿,全當出一口惡氣也好善茎,遷怒或埋怨別人總是不對的券册,怪罪社會總不會有太多人來指責,趁著自己還年輕垂涯,寧做叛逃的撒旦烁焙,也不當上帝身邊的大天使,天堂也好人間也罷耕赘,哪里有什么樂園骄蝇,這一身的鋒芒,既保護了自己操骡,說不定也能照亮他人九火。
誰知道呢赚窃。